能在戰敗之後,及時地總結汲取經驗教訓,這大概是呂四九可以進階宗師最難能可貴地品質了。
牛剛看著席地而坐的呂四九垂首冥思,知道他在自己的提醒之後,對剛才一戰,所悟更深,這點是牛剛喜聞樂見的。
呂四九若能悟出什麼,拳**夫更進一步,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牛剛。
「師兄,剛才只不過是我發覺你的四處破綻之一,你的迷蹤步還有三處紕漏,要不咱們再比劃比劃,我給你一一指出來!」牛剛笑眯眯地看著再次睜開雙眼,收獲匪淺的呂四九,建議道。
至于到底是真得想再助呂四九一把,還是他自己戰意未消,想再過一把癮,只有天知道。
「還是改天吧!」呂四九身上的戰意一閃而沒,搖頭道,「說話間吃飯的時間就要過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省得他們擔心。」
「噢!」牛剛有些失望道,「那就回吧!」
牛剛月復中早已空空蕩蕩,剛才打得興起,沒什麼感覺,這一停歇下來,已是雷聲滾滾。
「等等…」
牛剛轉身才走了兩三步,就被呂四九叫住了,回頭一看,他盤坐在原地,不曾起身。
「怎麼了?」牛剛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他問出了口。
「你說怎麼了?」呂四九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強撐著臉上的威嚴,斷喝道,「還不背我回去!」
牛剛知道情況不對,看呂四九的樣子,也不好多問,趕緊走到跟前,依言將他背起。
「嘶嘶…」
可能是牛剛手腳笨拙,無意中弄到了呂四九的傷處,引來他一陣的倒抽冷氣聲。
「我這回明明留手了,不應有事啊…」
牛剛弱弱地小聲喃喃,類似地情況他已經遇到不少,呂四九傷在了哪里,他也不敢所問,生怕引得他惱羞成怒,不再與自己比試。
「這次不管你的事!」牛剛的低聲喃喃根本逃不過呂四九的耳目,听得心煩,干脆出口道,「是我自己用力過度,引發了腿上的舊傷。」
牛剛聞言,立馬閉嘴了,心頭一片的明朗!
萬幸啊!這回可真不是他的失誤了。
呂四九曾擅闖小廟禁地,被赤方出手震斷了雙腿,雖然赤方息怒之後,施展回春妙手,給他接了回去,但傷筋動骨一百天,接回腿骨距離現在才一個月多一點,他的腿傷雖然已經不礙事,但畢竟是沒有完全恢復。
剛才,牛剛狠狠地撞上他,若是他順勢而到,也許還不會有事,可是他偏偏試著要站穩,于是所有的力量在腿部匯集,結果不言而喻了。
知道事不關己,牛剛馬上又活躍起來。
「師兄放心,一回去我就立馬把師叔拉來,給你好好治治,憑師叔的醫術,說不定你明天就沒事了,後天咱們就又可以切磋了。」
「切磋你個大頭鬼,跟你小子切磋,你屁事沒有,沒回都是弄得我一身傷,怪不得去歡師兄見你就躲得遠遠的,他那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折騰!」
「這切磋較量,難免有失手嘛」牛剛悻悻道。
……………
呂四九一百八十斤份量,對牛剛來說,一只手就足以提著他健步如飛,當然,牛剛不能這樣干。
知道呂四九是腿傷,牛剛束縛他雙腿的力量輕柔了許多,但腳下的速度不曾減下分後,從練拳道場直通小廟的山路,是他自己開闢出來,熟得不能再熟,不一會功夫,小廟已經遙遙在望。
「這是傷哪了?」大師兄徐去缺站在廟門口,還沒等牛剛開口,就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關心地像呂四九問道。
「進去再說吧!」呂四九搖搖頭。
徐去缺知道輕重緩急,也沒多嗦,招呼這將呂四九背向僧舍。
小廟院中練拳的眾人,此時正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午餐,一見牛剛把呂四九背了回來,問也不用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呂四九畢竟是宗師,大家也不好一哄而上問怎麼又被牛剛打傷了。
不過,大家看牛剛的眼神,都是隱隱地一變——這小子是什麼怪物,現在才十五歲,就連宗師高手都奈何不了他了,若是在過上幾年,還不無法無天了……
「師叔,快出來!」
情知被眾人誤會,牛剛心中憋氣不已,雖然這次自己也有責任,但禍患是赤方留下的,憑什麼光要自己背黑鍋。
這些時日來的切磋較量,已經讓牛剛深深迷戀上了戰斗的樂趣,偏偏現在這麼好玩的事,除了呂四九師兄外,沒人再敢和自己交手。
這讓牛剛怎麼受得了,再不解釋一下,自己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大師兄,四九師兄這次傷可不是我弄的。」牛剛將呂四九放下,就趕忙解釋起來。
「不是你還有誰?」徐去缺白了牛剛一樣,只走到跟前開始察看呂四九的傷勢。
「當然是赤方師叔弄得了!」牛剛故意大聲道。
「剛兒,傷就傷了,怎麼一點擔當也沒有,往我身上推算什麼…」赤方大步走來,方去歡和胡去悲跟在他的身後。
在方去歡的目光中,牛剛讀到了慶幸,牛剛心中的憋氣更勝。牛剛和方去歡切磋多次,根本就沒傷過他,只不過有次,牛剛被他虐得狠了,不敢不顧地將手中的卷龍大棒甩了出去,砸碎了一塊山石而已,方去歡被山石崩裂之威嚇得說什麼也不再和牛剛切磋了。
「這次還真不是我弄得!」牛剛大聲喊來出來,生怕距離他較遠的人听不到,「呂師兄這次是腿傷復發,師兄的腿難道不是你弄傷的!」
「哦!」赤方聞言一愣,「我看看….」
湊在呂四九身邊的徐去缺看到師父過來,立馬站到一邊。
「呵呵…….」赤方手搭上了呂四九的脈搏,伸手按在了他的膝蓋處一會兒,然後笑出了聲來,「怎麼不是你弄傷的,四九的腿上本來已經好了九成九,若不是和你在切磋中,將你的韋陀巨力卸到了腿上,又怎會腿上復發!」
「這…」牛剛情知赤方說的有力,但這時候,唯有狡辯到底了,「呂師兄要是腿上無傷,我這點力道,哪能弄傷他的腿。」
「我看未必…」赤方朝著牛剛笑了笑,笑得牛剛心中有些發寒,「看來以後不能再讓你師兄們和你切磋了,不然我的這些不成器的徒兒們還沒挨到九月初九,就都要被你小子廢….」
「啊!」牛剛恍如著了一個晴天霹靂,急急反應道,「可是,這不是師叔你要求的嘛…」
「我也沒料到你小子,戰斗天賦這麼好啊,這麼快就將一身韋陀巨力發揮地淋灕盡致。」赤方一直盯著牛剛發笑,讓牛剛心寒不已,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注意。
「那我還是回去上班吧!」牛剛不在留戀戰斗的樂趣,斬釘截鐵道。
為了讓牛剛心無旁騖地練拳,專心為九月初九的比武備戰,牛剛的爺爺叮囑牛剛的父親牛再興去杜師傅那說明原委,給他請了長假。
「不必了,」赤方搖搖頭,「你的戰力還有進步的空間,他們不適合再陪你練習,不是還有你師叔我嘛!以後就有師叔來陪你切磋切磋……」
赤方的確是牛剛最好的陪練,牛剛也不是沒有和他切磋過,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難麼敢勞煩師叔你呢!」牛剛耷拉起了一張臉,隨口扯謊道,「我其實自己和自己打也可以,我前些天突然領悟了一套左右互搏術,左手和右手打,勢均力敵,正好磨練自己。」
「左右互博術!?自己和自己打,那是什麼功夫。」赤方聞言一愣,他在山中修行久矣,與現在社會隔絕良久,當然不明白牛剛說得是什麼。
赤方不明白,但周圍明白的大有人在。
他們神色各異,想笑又不敢笑,想要提醒師父,但是又生怕師父惱羞成怒,一面又在為牛剛的大膽而驚訝不已。
他們如此表現,落在赤方眼中,當成了對這門功夫聞名久矣,偏偏自己從來沒听說過,不由得對這門功夫大感興趣,露出了傾听的神色。
「這是一門江湖中失傳已久的絕技,我也是從家中翻出了一本舊書上看到的。此門絕技厲害之處,在于一心二用,左右手同時使用不同的招數……」
牛剛家里的記載功夫的舊書,當然和他的大高手太爺爺月兌不了干系,當年他們八大匪可是干了不少缺德事…….赤方想當然會這麼認為,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牛剛說的這本舊書,其實是他老爸的私藏,書名叫做《神雕英雄傳》。
牛剛料定了無人敢自找麻煩提醒赤方,為了將謊話編圓,牛剛毫不猶豫地扯上了太爺爺的大旗。
「听著好有趣的樣子!」赤方听了牛剛對左右互博地介紹,突然來了興致,「是不是這樣!」
赤方突然驅散了聚在一起中眾人,為他空出了一塊地方。
只見赤方在空地站定,雙臂開始開始發生了令人驚異的變化,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一個高高在上,如同端坐九天,一個低低下潛,直入九幽地府。
在一剎那,二者發現自了對方的存在,化作兩道流星,相向對沖而去。
「嗡……」
兩顆流星撞擊而產生的沖擊波四散,圍在四周的眾人一陣的人仰馬翻。趕緊再次後退,看向赤方的目光怪異中帶著敬畏。
剛才的撞擊,只是雙方的一個試探而已。真正的較量剛剛開始。
在眾人嚴重,場中赤方的形象已經漸漸淡去,取而代之是一頭鷹和一條蛇。
鷹是山鷹,蛇是盤蛇,天生的生死大敵。
山鷹低頭盤旋,盤蛇露首吐信,如刀割一般的銳利目光和鮮紅的蛇信子遙遙相對,緊接著山鷹俯沖而下,盤蛇縮手蓄勢。
電閃雷鳴之間,鷹蛇交擊…
「這樣也行….」牛剛楞怔怔地看著師叔一手鷹爪,一手蛇形,演繹出了鷹蛇生死激斗之景,心中對他景仰之情,一時間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