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方芳——」石衛與方芳二人深情地凝視著對方,霎時間,仿佛天地間再也不能有什麼能將兩人分開,哪怕山無稜,哪怕天地合,哪怕冬雷陣陣夏雨雪!「唉!」人群背後,查剛見得此情此景,悵然一嘆,終究是還是相逢恨晚,方芳早已心有所屬,而石衛心中亦除了方芳以外,再也不會有第二任存在,唯獨只是他一人多余,是在自作多情而已。石老爺子一番話,說得是直搗黃龍,牛剛、赤方等听眾還沒怎麼地,倒是先把方芳感動得一塌糊涂,把自己的魂都掉進去了,照著形勢看,若是這親事成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然,此女怕是會破門私奔而去。石衛和方芳本就情投意合,只是年輕人貪玩的天性,這才一直遲遲不肯把婚事給辦了,不過兩人自從被牛剛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之後,立馬明白了彼此在對方心中是如何地重要,也算是變相地經歷了一番生死離別,雖然事後方芳知道了事情有假,而石衛也有串通之嫌,一時氣結,故意冷落了石衛一段時間,但終究還是被石衛攻陷了,將婚事抬上了議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般道理,赤方心里自然堂亮,不過該矜持地還是要矜持,他可不會如方芳一般被石老爺子的一番花言巧語所迷惑,實實在在擺在了當前才是真的,他說傳家之寶就是傳家之寶了,若是那傳家之寶就是板磚一塊,難不成他還就要稀里糊涂,收了那塊板磚,然後就把這麼一個如花似玉般的黃花大閨女給送出去不成,故而赤方依然輕輕地抿了一口茶,不發一言,就等著看這傳家之寶是個什麼東西,配不配得上方芳。呼呼——從老豬三人將那長匣子一抬到近前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再次襲上牛剛心頭,開始還不覺有什麼,只是心髒的跳動快了幾分,可幾乎就在下一刻,那股悸動卻驟然翻滾起來,在牛剛的心頭洶涌澎湃,而心髒的跳動也越來越急,牛剛極力地克制著,雖然臉上掩飾地很好,但呼吸之際,卻不可避免地粗重了幾分。「嗯!」剛剛抿了兩口茶的赤方察覺了身後牛剛的呼吸異樣,略一扭頭看了他一眼,卻是發現牛剛一雙眼楮死死地盯住了那個長木匣子中,再也挪不開了。「剛兒,怎麼了!」赤方不動聲色,扭過頭來,做沉思考慮狀,暗地里卻是嘴角微動,對牛剛傳音道。片刻之後,牛剛聲音在赤方耳邊想起。「師叔,不對勁,那匣子里的東西好似在召喚我,惹得我心神大亂,氣血翻滾不已,我打開了異瞳也沒有發覺什麼,可惜我的異瞳還不能透物,不然——」「呃!召喚?竟會如此,難不成里面裝得是件法寶不成,可不應該,這一界怎麼還會有法寶在?」「師叔,別磨蹭了,叫他們趕緊打開看看!」這邊,石老爺子赤方陷入沉思的模樣,頓時心中一凌,暗道︰「我都把傳家之寶拿出來了,這還思量什麼,這位老前輩還真是難對付——」要是換了方去歡在此,知曉石家這件傳家之寶的來歷,更知曉了石家人的誠意,立馬就會拍板把兩人的婚事給定下來,可是換了赤方這個不知情人,注定是是要吃冷板了。石老爺子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見不到赤方的點頭,那他是萬萬不會隨隨便便把傳家之寶亮出來的,這里面也有說道,聘禮不露,即便是婚事黃了,情面總還在,焉知日後不會死灰復燃!可一旦露了白,那可就是完全沒了回旋的余地,搞不好從此兩家就結下了梁子,大人無所謂,可兩個孩子那是再也沒有了結合的可能。故而,見到赤方低頭思量,石老爺子也不著急地亮出傳家之寶,晃晃悠悠地看了一番廟外的風景,半響之後,這才見到赤方抬起頭來。石老爺子立馬整整了衣衫,凝神以待,只見得赤方頭緩緩一點,石老爺子立馬松了一口氣,而不遠處地石衛、方芳一對璧人也相視而笑,眼角之間略現晶瑩,赤方這一低頭思量,可是把這小兩口給嚇了不清。石老爺子一招手,示意老豬三人開啟木匣,事情已經算是成了一大半,哪怕是女方人對聘禮不滿意,男方其實還可以追加,只要事情定了下來,一切都是好商量。木匣子很長,足足有一丈多,立起來比房子都高上不少,整個外觀沒有也沒有什麼裝飾雕琢,就跟直接找了一根長短差不多的原木,照樣子給鑿了這般模樣,然後簡簡單單地上了一層木漆如此而已,匣色也是木頭原色,這樣一來多了幾分樸實,也多了幾分粗狂,木匣閉合處足足有九個鑰匙孔,將匣子閉合的嚴嚴實實,幾乎與外界隔絕來來,看得出來石老爺子對傳家之寶也是保護到家了,而木匣加上那個里面的東西份量似乎不輕,只看方流和石衛兩個年輕大後生抬著上山,累個半死就知道了,而且這哥倆都還是練過的,氣力尤勝常人。這回卻是老羊和老豬一人平胸抬起了木匣子的一頭,移到了赤方近前,老狼從石老爺子那里取來了一串鑰匙,一一開啟。隨著鎖子一個一個接連被打開,牛剛的呼吸頓時急促了幾分,惹來赤方的頻頻側目,暗道難不成還真有法寶,這法寶還就這麼巧,相中了牛剛這個傻小子!木匣之中毫無聲息,老狼依舊在不緊不慢地開啟這第五道鎖,唯有牛剛自己知道,每開啟一道鎖,他的心跳便在加速一分,心頭的悸動早已無以復加,而周身氣血的翻滾正被與他的似水雷音劇烈地踫撞著。腦域星空之中,無名處頓時光芒大熾,若是牛剛此時心神沉浸而來,定會發現,在腦域中飄散著的代表了心力的光芒,正在如飛蛾撲火一般,朝著那無名處匯聚,而這一切,他並沒有他的授命,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腦域星空的自發行為,而此時的牛剛也無從知曉。煉化空間。蟄伏于太陽焰氣所化火紅雲海潛修的敖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龍目徒睜,露出思索之色,下一刻,雲海翻滾,敖冶從雲海中露出頭來,面朝更上方,似乎在等待這什麼,果然,煉化空間與外界的聯系被再次打開,而牛剛所看到的一切,同時為敖冶所接收。「敖冶,這是怎麼回事!」雲海激蕩,牛剛的聲音在煉化空間當中轟轟響起,恍如神明!中隱洞天。端坐于高高祭台之上的龍山,雙目開合,奇光乍現,穿透層層空間,無梁殿中所發生的一切,無不在他的觀世法眼之下,分毫畢現。奇光流轉,眸底閃現出牛剛的身影,頓時,牛剛與敖冶的交流似乎也沒逃過龍山的灼灼法眼。「不錯!」龍山點頭,「看來那頭蛟龍分身還分得清形勢,倒也不用我出手幫大千降服,很有意思!」「天地本源,果然是非同小可,縱是有層層壓制,想不到還是能誕生出神兵來,雖然還是雛形,但這也是不錯了!而且還是大千先人的遺物,天生有血脈之間冥冥相連,注定了是大千之物!」煉化空間。敖冶猙獰的頭顱略露一笑,面對牛剛的質問,他卻是賣了一個大大的關子,說︰「大千莫急,這是你的機緣來了,你等著看就是了!」突然間,一股被窺視地感覺在敖冶的心底流過,下一刻,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恍然如錯覺一般,可敖冶不這麼認為,雖然只是本尊的一道分身而已,可爛船也有三分釘,縱是現在的身體是由太陽焰氣凝結而成,可依然是克制不住一陣地心悸,霍然間,他想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尊大能,再也不待跟牛剛說什麼,一頭扎進了雲海之中,不再露頭。小廟中,牛剛恍惚的目光頓時一凝,敖冶所說不錯,但牛剛頓時也明白了這種被召喚的感覺對自己沒有什麼壞處,只能說明那匣中的東西,對自己越加的重要,心念流轉之下,牛剛再次看向了那正在開啟的匣子。第六道鎖被打開;牛剛呼吸再次粗重了幾分,周身氣血翻滾不休,仿佛正在經歷一場生死大戰。第七道鎖被打開;牛剛面露潮紅之色,周身氣血愈加的暴烈,似水雷音幾乎已經克制不住,恍惚見,牛剛感覺到了自己的修為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居然開始慢慢增長起來。第八道縮被打開;雙拳一握緊,猙獰之色一閃而沒,赤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再次扭頭一看,頓時神色大變,不聲不響,一只已經攀上了牛剛的脈門。第九道鎖被打開;周圍之人的目光全都被即將現身的石家傳家之寶吸引過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赤方與牛剛的神色各異,牛剛喜色一閃而沒,早在太行山中之中,他的修為已經增至了易筋下品的巔峰,而剛在氣血的劇烈翻滾,卻是刺激到了心力與雷音,二者攜手壓制洶涌氣血,卻是一變再變,直接沖破了易筋中下品間的間隔。赤方摩挲著有些發燙的手指,面上古井無波,但心中早已是濁浪滔天,他本是想幫助牛剛壓制翻滾地氣血,但一踫脈門,立時一股灼熱無比的氣血流過,居然讓他感覺到了燙手,吃痛不消,下意識地松開了手,牛剛的氣血,居然滾燙至斯!而下一刻,他感覺到了牛剛氣血開始平復,似乎危急已過,心中一猶豫,想到此時眾人在前,也不是探究的時刻,壓下了心頭的驚駭,只待回頭再說。而這邊,九道鎖全都被打開,匣中的石家傳家之寶終于現出了其本來面目!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