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親家,這是怎麼回事?」
石老爺子來不及巡視眾人淒慘模樣,直接找上了方去歡,終究也是經歷過風雲歲月的老革命,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只有跟這個主事的人說清楚,才能將老蛟這些人寶下來。
不過,這次石老爺子卻是大大失算了,一般情況下,是方去歡這個宗師在主事不錯,可這次,自從呂四九認出了這伙人認出了有自己曾經帶過的刺頭兵,立馬就把主導權從方去歡手中接了過來,方去歡本就對處理這次的事有些頭疼,清理難書,正好樂得清閑。
「別問我,問他去!」方去歡搖頭苦笑,好不容易月兌身出來,這事他是一點不打算了參與了。
石老爺子順著方去歡的示意望去,卻見得石陣中一片寬敞點的空地上,老蛟、老獅、老豹三人正一字排開,趴在地上不敢動彈,而一個讓石老爺子眼熟不已的人正輪著長棍,朝著他們的後背、雙股,狠狠地hu打。
不用說,正是呂四九實在是氣不過,親自上陣了!
「師兄,差不多行了!」牛剛在一旁勸慰道,他都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呂四九含怒而發,棍棍有千鈞之威,若不是趴著三人都有煆骨修為,身子強健異常,換做普通人來,早已被生生打死了。
就著,三人的的後背早已被鮮血侵透,豆大的汗珠子不斷從慘白的額角滑落,三人似是自知理虧,施刑的又曾是他們教官,突然硬氣了起來,至始至終,一聲不吭,咬緊了牙關生生地受了下來。
「你別管!」呂四九手下棍影不停,獰聲道,「不讓這幫子賤骨頭吃足了苦頭,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叫規矩,膽子越來越大,當年都是些xi兵也就算了,如今都不是xi年輕了,居然還敢————」
牛剛聞言,也不好意思再勸,不過經歷這陣,知道這里面確實沒有什麼齷齪在,他對這伙人的火氣倒是消了大半,知道待會要人多眼雜,他早先一步把線兒攆上了山,不然見到如此鮮血凌厲的一幕,線兒說不定可是會胃口大開的。
石陣的另一旁,石老爺子可不是一人上山的,而是領著一打的人,此時正在邊上看著自己的弟兄的淒慘模樣,心中著實有些不忍,又不是有人制止,早已經沖將出去,將自己的弟兄們救下來。
「別沖動!」石老爺子領來的隊伍中,多了一張陌生的面孔,老虎他們幾次忍不住想要去救人,卻是全被此人攔了下來,而石老爺子離開後,隊伍中也隱隱地以此人為首,不用說,此人正是連夜趕來的找人的龍頭了。
「龍頭,你——」老熊急得臉紅脖子粗,抗議不休,但終究是還是抵不過龍頭的威嚴,被壓了下來。
要說龍頭的火氣不必老虎他們少,可是一上來見到正在對老蛟三人施棍刑的那人,頓時如一盆冰冰水當頭澆了下來,死死地盯著那人,再也挪不開雙眼,老虎他們認不得此人,是因為他們大都是後來召進隊伍來的,而十年前,龍頭可早已是這支部隊的二號人物,如何會認不得這位空降來的呂教官。
十年前,呂四九是那次特訓的總教官,而龍頭則是二個協助教官之一,也就是說,當年,呂四九還死死地壓過他一頭。
「咦!」呂四九身形一頓,像是感覺到了背後迫人的目光一般,手中揮舞著的長棍也停了下來,扭頭看去,正好與龍頭的目光對接,霎那間,似有火花在迸濺!
「咦!那是——那是呂家的xi子?」石老爺子目l 思索,片刻之後便已經響起了那眼熟之人的身份,但心中卻疑雲頓生。「他怎麼會在這?」
「他是我師弟,自然會在這了。」
「師弟?!」石老爺子頓時吃驚不xi,世界怎會如此之xi,他卻是怎麼也想到呂家那xi子居然和自己的老親家還是師兄弟關系。
「我說老蛟他們怎麼一點也不反抗,十年前他們剛被召進來的時候,可不就是被他訓練的。」石老爺子口中喃喃,突然想到了什麼,失聲道,「糟了,xi龍也在——」
石老爺子反應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等他急急望去,龍頭和呂四九的目光早已如洪流一般,ji匯到了一處,再也不能分開。
「呂四九!」既然被發現了,龍頭也懶得在躲藏,推開擋在前面的老熊幾人,當先一步跨了出來。
一身的驚濤駭lng般的氣勢盡顯無疑,頃刻間,攪動風雲,迫得老熊幾人連連都倒退,連老虎也不能例外,。
「聶曉龍!」呂四九身沉如淵,將手中的長棍隨手一拋,轉過身來,正面以對龍頭,不用說,徐曉龍就是龍頭的真名了。
「完了,忘了這茬,十年前龍頭就和呂教官不對付,現在——」趴在地上的老蛟盡管疼得冷汗直冒,還是猶有余力朝著趴在身邊的兩人xi聲嘀咕道。
「你不說,我也還真就忘了,听說本來龍頭是總教官的熱en人選,誰知上頭突然空降下了呂教官,兩人當然對付不到一起!」
「不對,我听說是兩人一開始的關系是t ng好的,但兩人好像是同時喜歡上了一人,這才把關系lng僵的。」
「哈哈,說來不你們不信。」老蛟突然低聲一笑,道,「有一次我偷偷翻牆出去,準備犒勞一下自己,誰知正好踫到兩人在一處荒地大大出手——」
「什麼,原來當年那消息是你傳出去的——」
盡管三人此時皮開ru綻,但這八卦之火一旦熊燃,那就真是什麼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一旁的牛剛將三人的談論盡收耳底,心中也著實吃驚不xi,卻是想不到還牽扯出了這麼大的八卦,不過四九師兄十年前應該早就成家了,這就有點——那個了!
看來當年的四九師兄,也是一位風流人物啊。
「就知道你會來!」呂四九朝著聶曉龍冷哼一聲,縱然兩人隔著有十余米遠,但聲音還是清晰異常地傳入了對方之耳,「足足十八號人s 自出動,現在才反應過來,真不知你這隊伍是怎麼帶的。」
「如何帶人馬,那是我的事,你一個外人,就不必參與進來了吧!」聶曉龍特地將‘外人’二字咬得重重,似乎別有指,顯然個中意味呂四九也已經領會到了,在聶曉龍話一出口後,便微皺起了眉頭。
「我倒是不想管,可誰知她偏偏自己找上了en來,跟我糾纏不清。」這里的‘她’、‘糾纏不清’紛紛加重了語氣,連牛剛也听出來,這顯然就是呂四九的有力回擊了。
「哼!」聶曉龍冷哼一聲,幾乎就要克制不住,但轉瞬間就又平靜下來,淡淡道,「糾纏不清?好一個糾纏不清!」
石陣另一頭,石老爺子與徐去缺同時面l 憂s ,而方去歡與王長林也看出不對了,事情的發展明顯已經月兌離了軌跡,牽扯到了另一件事上。
「老親家,這下可被你害苦可,呂四九是你師弟,你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能讓xi龍上山來!」
「你也從來沒問過我不是!」方去歡苦笑搖頭,隨即好奇道,「那個聶曉龍又是什麼來頭,功夫不錯,和四九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石老爺子一猶豫,正在思索該如何跟老親家解釋xi龍和呂四九兩人的關系,去听得徐去缺開口道。
「都是一個‘情’字惹得禍啊!」
「嗯,大師兄,你知道?」方去歡、王長林兩人扭頭道。
「四九是我代師授藝的,他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徐去缺面l 沉重道,「更何況當年這事鬧得也可謂是‘人盡皆知’。」
「是事情是這樣的————————」
徐去缺娓娓道來,又有石老爺子在一側的補充一二,當年的那一份情債很快便浮出了水面,听得方去歡、王長林兩人皺眉不已。
「咦!不對呀!」王長林突然開口道,「要照你們這麼說,兩人一見非得分個你死我活不可,可是這麼一陣了,兩人怎麼光動嘴,不動手?」
「不動手才是最可怕的!」方去歡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道,「沒听過風平lng靜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嗎?」
石老爺子與徐去缺相視一眼,都感覺到彼此心底里的那一份沉重。
「好一個糾纏不清!」聶曉龍盡管心如h涌,依然面s 平境似水,道︰「若沒有人曾去挑撥,有如何來得糾纏不清!」
「挑撥?!呵呵——」呂四九輕聲笑了出來,「沒錯,我就是挑撥了,難道你沒有?還是你自己的那些不叫挑撥,所以也就沒有換來她的糾纏不清?」
「你——」聶曉龍一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這才將xi ng中洶涌的怒火再次壓了下來,冷聲道,「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匪氣十足啊——」
「————」
牛剛在一旁都快有些耳不暇接了,兩人說得話他听得雲里霧里,但大概情況還是听明白了,又是一場狗血的三角戀橋段,順序應該是這樣,那個聶曉龍愛的nv人,愛的其實是自己的呂四九師兄,而四九師兄卻是一個有f 之夫,這就是一場糾結了!
本來現在這個看似老蛟他們主腦的聶曉龍出現了,牛剛屬于被害人,應該是上去跟他討一個公道,可是誰知扯出了這樣一個八卦,事情嚴重偏離了軌跡,牛剛的事此刻也只有靠後戰了。
而行刑的眾弟子,早就不知何時听了下來,耳畔s 語不已,津津有味地看著這一場老情敵相遇的經典橋段。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不讓,爭鋒相對,誰也不讓誰,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大佔上風的卻是四九師兄,一如當年在情場上的ji鋒。
「我這次來不是和你爭論這些陳年往事的,人你也教訓夠了,該放了吧!」數息之後,聶曉龍似乎抵擋不過呂四九來勢洶涌的攻擊,話鋒急轉道。
「放人,說得輕巧!」呂四九一聲冷笑,道,「當著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你別忘了,他們是——」
「他們是什麼我管不著,既然來了我的地盤上,就得听我的規矩。」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