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幾乎望不到邊際,若不是天際的群山微微變大了一絲,哪怕奔行千里,看上去,也如在原地踏步一般。
草原上養育的子民,數以億計,可是相對于廣袤遼闊的草原來說,依然不過滄海一粟,萬里無人煙的情況,處處可見行走在這樣的蒼茫的原野上,可怕的不是隱藏在茂盛草叢下,等待獵物的黑狼;也不是天空中翱翔,隨時會俯沖而下的雄鷹;更不是那早已北驅趕到封狼山之北的韃靼人;而是可以腐蝕人心靈的空曠、寂寥。
滴答、滴答——一匹神駿的烈馬奔騰在茫茫草原之上,在它背上,一位面如冠玉,英氣逼人的青年,背上緊緊綁著一把長劍,一把漆黑大弓、一個裝滿了箭矢的獸皮箭囊,僅僅地固定在了馬鞍上。
漆黑大弓、獸皮箭囊,連同他匍匐著的身子,隨著烈馬的奔騰,有韻律的起伏著,人馬幾乎一體,度驚人,所過之處,卷起了一道狂風。
青年緊抿的嘴唇,剛毅的面容上,露出一股急切的聲色,不是抬頭看看天色,似乎在急趕著什麼。
「呼風!呼風!委屈你了,待日後,我一定會好好犒勞你的。」青年嘴巴湊到烈馬的耳旁,迎著呼呼風聲,大聲地叫喊,也不管馬兒听懂沒有,抬手揚鞭。
「駕——」
坐下的馬兒知道了主人的焦急,猛然爆,本就極快的度,再度攀上了一個台階,幾乎快愈閃電。
「夢兒,我這就來接你,你一定要等我————」青年喃喃著,望著遠方天際的封狼山,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
在遠方,他此生的最愛,正披著嫁衣,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他奔行萬里,正是要去解救她出苦海,什麼錦繡前程,他統統都不像要了,他只要能與夢兒在一起,比翼雙飛,遨游天下,如此,已經足夠!!!
一人、一馬、一劍、一弓,在遼闊的草原上縱橫馳騁,數千里的距離,被他們踏在腳下,偶爾遇到上商隊、牧民什麼的,看著他縱馬狂奔的樣子,全都被嚇得遠遠的,不敢上前來。
先不說他坐下那罕見的神駒,但凡敢于孤身行走在草原上,一身絕的實力那是必須的,別管他為何行走在著蒼茫草原上,不要輕易去招惹,那就對了。
就這樣,青年駕著神駒,直朝封狼山方向急趕,越行越遠,越行越荒涼,茂盛高大的草叢漸漸變得低矮、稀疏,從三個時辰前開始,他已經是再也沒有遇到過商隊、牧民了。
金烏西墜,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青年的面色卻漸漸輕松起來,雖然天色以晚,但距離他的目的地,卻是越來越近了,只要按照現在的度再前行半個時辰,他就可以見到他的最愛了。
「夢兒,我就來了,一定要等我——————」
豁然間,一個黑點出現在青年眼中,極地變大,形成了一個人影,在而後,那人的模樣映入了他的眼簾,年歲不大,似乎比自己還要年輕些,看色膚色,是個夏人,但是卻一身的奇裝異服,似夏非夏,似胡非胡。
蒼茫草原,孤身行走著,幾乎鳳毛麟角,連他都是有坐下神駒代步,才能奔行萬里,那人身上卻是連個包袱都沒有帶,截然一身,就好似出門散步一般。
「希律律——」青年猛地一拉韁繩,坐下神駒立時一聲嘶吼,上蹄騰空,止住了沖勢。
「高闖!!!你個混蛋,我就知道,你拖住我,一定是派人給父侯通風報信去了!」青年面色劇變,一種被欺騙的用上心頭。
孤身一人,連個包袱都沒有,又是擋在他前往目的地的最後一段路程上,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看著他那一身奇裝異服,青年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人的來歷眼前的人他雖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看那人的衣著,他就知道,一定是父親手下。
他父親豢養門客過千,多奇人異士,懷異術,有強大者,連他父親亦不可小窺,執禮謙恭,如侍長輩。他見過其中一部分,這些人實力絕,卻是多怪癖,奇裝異服,屢見不鮮,青春常駐,更是尋常。
「父侯知道我的實力,單單只派一人前來,定然是他門客中實力強大者,擒下我易如反掌。」青年望著數十丈外的那個異人,面色一陣地變幻。
那人朝著他招了招手,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來,落在青年眼中,越地肯定了自己的心中的猜想,那笑容分明就是在無聲地述說著。
「少侯爺,不要做無用的反抗了,乖乖跟我回去見侯爺!哈哈——」
那人的面目在青年的眼中變得猙獰起來,青年漸漸喘起了粗氣,似乎擋在他面前,不在是那個異人,而是他那位威嚴如天神一般的父親——天陳侯!
「嚓啷」一聲,青年拔出了背上的長劍,寒光閃爍,鋒利無雙!!!
「父侯!你擋不了我的,我要去接夢兒,擋我者死!!!!」青年瞬間漲紅了雙眼,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出了震天咆哮,身下的神駒感受到了主人的瘋狂,也跟著一同咆哮起來。
「希律律————」
幾乎瞬間人馬合一,爆出了恐怖威力,朝著那依然在揮手的異人,動了猛烈的沖鋒。
一剎那,天地都變得靜悄悄,與神駒合二為一的青年,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以一種緩慢的度運行著。
在他眼中,那個異人的笑容僵硬,而後愕然,似乎沒有想到,青年這般果斷,一句話也沒說,就立刻紅眼,跟看見殺父仇人一般,朝他沖殺而來。
其實不僅是他想不到,連青年自己都隱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對面的不是自己父親,只是他的一個手下而已。
可是,這是他第一次,有了勇氣,敢于正面反抗他那位天神一般父親的威嚴,他體會到了,這就是愛,是愛的力量,讓他獲得了無畏的勇氣!
接下里,那人臉上的出現的表情,就讓青年有些不理解了,似乎是茫然又或其他什麼,甚至還叫喊了幾聲,不過這些已經是不重要,數十丈的距離,在呼風蹄下,不過剎那而已。
在青年與坐下神駒合二為一,雷霆而至的瞬間,那人朝著呼風,打出了一拳來,青年嘴上露出了一絲嘲諷,不自量力,人馬合一的沖擊力,豈是尋常能擋下的,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宗師高手了不成?
青年手中長劍一削而下,寒光閃爍,距離那人頭顱不過一拳之隔,下一刻,那人的拳頭與呼風的粗壯的胸膛重擊在了一起。
轟——劇烈的撞擊,天旋地轉,血色模糊了青年的視線,他摔倒在地上,在他一丈外,是他的愛馬呼風到底激起的塵埃。
「父侯!我恨你!!!!」青年的意思漸漸模糊了——朦朧間,青年仿佛看到自己的愛人——夢兒,她頭戴著鳳冠,身披著朱紅色霞衣,依附在了別人的懷抱,在她皎潔如明月的面龐上,一絲絲淚痕滑落,痴痴地望著他,那一眼的絕望,讓他心痛如絞。
「夢兒,不要————————」
一聲嘶啞淒厲的咆哮,青年猛然間驚醒,睜眼望去,卻是浩瀚星空,一輪彎月懸掛當中,青年想要起身,卻是駭然覺,自己被繩子幫得如粽子一般。
「呦!醒了!!!」
帶著濃厚北地強調的聲音傳來,青年側望去,一堆熊燃的篝火旁,那個異人正朝自己看來,臉上掛著的笑容,不懷好意。
他那一身的奇裝異服褪去,換上了另一套衣服,看著好似和自己一般的夏服,卻是又有些區別,古怪得很,具體在哪里,自己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給我松綁!!!」青年咆哮起來,「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綁我,回去之後,我一定要讓母親整死你!!!」
青年怒極,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待他,哪怕是他畏之如虎的父親,也不過只是罰跪而已,何曾把他如獵物一般捆綁,進行如此侮辱!!!
他父親對門客甚厚,不會為他而責罰門客,可他的母親,卻最是護短,知道他受此侮辱,一定會為他出氣的!
「讓你母親整死我???」那人站起了身來,听到了青年的言語,似乎真被嚇住了,青年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得意,要說起來,他母親實力之強,不遜色于父親,在侯府的威嚴,更甚父親。
「還不快給本少侯松綁!!!」青年恢復了平靜,換上一副威嚴的面孔,他知道,門客這類人,嘴上不說,其實最愛的,還是榮華富貴,他乃天陳侯嫡長子,日後天陳侯的爵位,便是他要來繼承,此人雖然厲害,可又哪里敢真正得罪他這個少侯爺。
天色未晚,他昏迷的時間應該不長,現在趕去,也許還來得及,但凡還有一絲希望,他便絕不會放棄。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用自己少侯爺的威勢,許以日後的榮華富貴,將此人懾服,也許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將本少侯爺放了,本少侯不會計較你對我的侮辱。你所求的,不過一生富貴而已,父侯能給你的,本少侯日後,十倍予你。若是不然,你應該知道,我母親最是疼愛我,知你辱我,便是我父侯,也護你不得!」
青年娓娓道來,不疾不徐,一股王侯子弟威嚴氣度四散開來,一面許以重利,一面威脅相加,是個曉進退的人,就該知道如何選擇。
在青年的威嚴的目光中,只見那人在篝火旁呆住了,閃閃的火光映襯出了那人變幻的面容,似乎如他所料,陷入了掙扎。
良久,那人終于有了反應,慢慢地朝著他走來,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青年露出誠懇的笑容,將他父親接見門客時的親切學了個八成。在他看來,此人不是傻瓜,應該會做出最明智的決定。
!
那人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了青年的小月復,霎時間,月復痛如絞,這一拳也將青年給打懵了,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難道父親的手段高明如斯,使得此人死忠。青年心中疑惑不解,卻听那人開口問道︰
「你媽貴姓?」n
……第二章你媽貴姓?文字更新最快……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