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楊忽然笑了起來,似乎牛剛說得,是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得蜷縮著身子,渾身上下都顫動了起來。^手打)
牛剛蹲坐在一側,冷眼看著,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嘴角掛出一絲弧線,韋爵爺招牌式騙死人不償命的大笑,這一招他用得都不待用了,如何會被這階下之囚騙到。
不過此時的牛剛經過了一番發泄,胸中的火氣消散了許多,卻是來了興致,想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了。
許是終于想到自救之法,楊笑聲漸漸止,開口說道。
「以閣下的本事,想要滅我商隊,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以為這樣便能殺人滅口,掩人耳目,卻是大錯特錯了。」
牛剛不動聲色地看著楊,依然絲毫不為所動。
「不才楊,出身雲州大派金玄宗。閣下該是知道,真境修為的弟子,對于天下任何宗派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的。」
牛剛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當年在下突破桎梏,蛻凡成真,締結金丹之後,曾由我金玄宗掌教真人金凌子親自出手,將浮光虛照道法灌輸到了我體內,一旦我身故,道法運轉,可記錄下殺我之人的面貌氣息,傳遞回我金玄本宗。」
牛剛面上古井不波,心中卻是一動。他知道楊若楊真是那金玄宗弟子,十有**所言不虛,他听赤方師叔提起過,這種保護門下弟子的法子,其實在諸天無量世界中,相當普遍,譬如他雖不是真境修為,但是體內一早便被師父龍山灌輸了類似的道法。
「我觀閣下年紀不大,修煉大力神通法,已經是進至凡境巔峰,可以越階挑戰真境,出身來歷想是不凡。」見說了這麼久牛剛都不為所動,楊額角留下了一絲冷汗,雖事關機密,可此時保命要緊,也顧不得許多了,「或許我小小金玄宗,還不放在閣下眼中,不過在下還有一個身份,卻是添為雲州牧府幕僚之一,此次北上,正是奉了雲州牧的命令。若我有何不測————」
「哈哈——」牛剛面色森然,笑得忽然,打斷了楊繼續說下去,戲謔道,「看不出來,你一個棒槌似的真境修行者,卻是通吃黑白兩道,還真有些把我嚇住了!」
他听陳沖說過,除新納入版圖的南蒼狼原外,大夏天下,有大州三十六,一州之大,縱橫數百萬里,抵得上牛剛所來之地所屬之國土的半壁江山,生民無數,物產無數,設州牧一職,為天子牧一方百姓。
此界尚武,地位等同實力,大權之位,非是弱者可以竊據。
州牧之位,略遜于南蒼狼原上一十三天侯國主,不過大夏侯爵有三——天、地、人。州牧之位,等同地侯,個別大州強盛非常,州牧之尊,媲美天侯,譬如此位于北疆,毗鄰南蒼狼原的雲州。
在大夏未擴展半途之前,雲州常一州之力,獨抗韃靼數部,大戰連連。而在十三年前驚世大戰中,雲州更是大放異彩,那一任雲州牧統兵六十萬,借地勢之利,為北征先鋒,一路犁庭掃穴,銳不可當,功勛卓著,北征凱旋,裂土封侯,世代鎮守一方。
事實上,前一任的雲州州牧,便是如今的大夏趙國國主天趙侯。
現任的雲州州牧,牛剛不知為何方神聖,可對比他的前任,現在的趙國國主天趙侯,如陳沖父親天陳侯、高進之父天高侯,一般的存在,現階段牛剛唯有仰望的階段,隨隨便便派出手下什麼人來,滅掉牛剛,簡直易如反掌。
雲州州牧已經足夠讓牛剛變色了,更別說那金玄宗,听楊的口氣,金玄宗勢力,似不遜色一州州牧,兩兩相加,碾壓下來,讓牛剛粉身碎骨,綽綽有余。
楊將這些道出,本是希望牛剛能顧慮一二,不敢對他下手,他卻是不知,若他不說還好,他說得這些,正卻是促使牛剛下定滅他的絕學。
「閣下——」楊面色一變,如何听不出來,牛剛說得乃是反話,心中驚恐道,「難道這次真得難逃一死———」
牛剛站起了身來,心中已經是殺機陣陣,若是楊不說剛剛那些還好,他並非嗜殺之人,怒火一過,說不定教訓楊幾下也就放過他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將自己身份、背後的勢力什麼,統統抖露出來。
打蛇不死,反噬己身,這般道理,赤方在他耳邊都快搗鼓出繭子來了。
「敖冶,你不是要殺他取丹麼,剛剛他說得你也听見了,他體內有高手灌輸的法術,只要不惹麻煩,他便任你處置。」牛剛冷聲道。
「事情不好辦啊!」敖冶苦笑的聲音響起,「沒想到此人還頗有些來歷,消磨那道法的法子我還真有,不過限于修為,施展不出來呀!」
「這麼說,這人還殺不得了?」牛剛皺眉道,他算是把楊得罪慘了,由己及人,牛剛不信楊會事後不報復,所以他問也沒問,听了楊身份來歷之後,牛剛心中已然起了殺機,此人絕對不能留。
「不能殺!」敖冶嘆息道,對于楊的金丹,他眼饞得很,不過終于是理智戰勝了貪欲,說道,「你這此界根基全無,修為也非大成,似黑雲道人那般一劫真人的修為,除非招來本尊,或是躲入你的世界,絕對無法幸免,殺楊簡單,招惹來他背後金玄宗與雲州牧的追殺,那就是天大的麻煩了。」
「那該如何?」牛剛皺眉越州越深,「此人絕不能放過,以德報德,以怨報直,我不信放過他之後,他能不記前嫌,不找我報仇。」
似陳沖那般七品修為,牛剛可以不放在眼中,初來乍到,不曾見過上邪城烏雲遮日似的大軍之威,牛剛也不懼什麼大夏天侯之威,故而牛剛輕易地將陳沖放過,與他相處得還頗為融洽。
可是現在,牛剛經歷上邪城之事,親眼目睹了高進統帥數十萬大軍,兵鋒化巨掌,直將渡過一劫的黑雲道人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赫赫威勢,不過一為統兵將軍便這般厲害,還有在他之上的大將軍,大夏天侯,又是如何威勢。
初生牛犢不怕虎,可過了這一菜鳥階段,隨著對這一界了解的加深,牛剛如何能忌憚。陳沖他可以放過,但是此已經是真境人物的楊,他絕不會放過。
「殺不得,放不得,不如廢去他的修為,把他關入我的世界中,如何?」牛剛沉思一刻,問道。
「你瘋了!!!」敖冶忽地蹦了起來,在煉化空間中攪動著雲海翻騰,「本尊就在你世界中,你打開世界通道,必然會驚動本尊,到時本尊要是問起線兒,你如何回答,你要害死我不成。」
「這麼說,不找回線兒,我的世界我還進不得了!」牛剛模著鼻子苦笑道。
「廢話,你想要我死,你就開世界通道試試!」敖冶暴跳如雷道。
「那這人該如何處理掉!」牛剛煩惱道。
「這還不好辦!」許是被本尊一嚇,敖冶的頭腦也是嚇得機靈了幾分,終于想到解決楊的法子,說道,「眼前不就是是一個天然的牢籠麼?」
數里之外,丘陵間的一處平坦地獄,綿延數里的車隊此時卻是利用大車結成了一個大車陣,形成了一個臨時的營地,暫時駐扎,前方消息回傳。
「楊先生去了不少時候了,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劉掌櫃拿著汗巾不時地擦拭著額角的汗水,心中不自覺地老往壞得方面想。
劉掌櫃是地道的商人,隸屬于大商號福海樓的一員,這次前往趙都,雖然從上面下來的楊先生是主事,可商隊的一應事務,前前後後,都是他在忙活。
其實在第一次遇到牛剛修煉留下的痕跡時,他便已經如馮有三一邊有了退意,只是楊先生一再堅持,而他又是在馮有三之前,商隊中唯一一個知曉楊先生真實實力的人,心中大定,這才定下心來,繼續前進。
不過現在楊先生前去多時,劉掌櫃心中也開始沒底了,真境之中,實力也有高有低,難道前面那位高手非是楊先生所想那般簡單,楊先生不能懾服?
「馮統領前去探路多時,音信全無,那位高手不會一怒之下,殺了馮統領吧!」
「不是,咱們要是真得觸怒了那位高手,豈是僅僅殺了馮統領這麼簡單,咱們現在還能完好地站在這里?」
「唉,也不知馮統領發什麼瘋,千萬莫要招來什麼災禍才好————」
「——————」
商隊的人馬,多是常年行走在南蒼狼原上的老人,之前一路遇到數處毀滅區域,自然明白代表著什麼,此時盡在眼前,如何能慌亂。
等待是最恐怖,馮有三走了時候不多,靠他多年積累威嚴壓下的騷亂,漸漸開始了發芽,迅速茁壯成長,護衛們、馭手們,心中崩得如滿月之弦般,「昂————昂————昂————————」
突然間,震天龍吟從天而降,將車陣籠罩,牛剛出現在了車隊前的一座小丘之上,仰天咆哮,周身雷音滾滾,如九天雷霆轟下。
「昂————昂——————昂——————」
無邊的威勢在震天龍吟中降下,威壓在車陣數百人心頭,滾滾龍吟,激蕩起滔天聲lng,振蕩天地,攪動元氣,形成一股山洪似的lng潮,如萬馬奔騰般,席卷車陣而去。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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