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水l滔滔,如同一頭蠻荒巨獸似的匍匐在河上的鎮海大艦放下了甲板,數以百計的甲士上下忙碌,將從岸上運來的一船船物資扛入船艙。
北城城頭上,萬山滿意笑容,如沐春風般的,將之前的悶氣一掃而空,對于貢獻出大批物資的肉疼,更是早已不放在了心上。
還有什麼能比讓何守心何閻王吃癟更讓人痛快的事?不行,這得把這件事趕緊告訴老鐵去,讓他也樂呵樂呵,一定會和他一幫,悶氣盡去,不再為損失些許物資再難受!
「桀桀————」
心中一般暢想著,萬山禁不住再度‘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了,笑聲相當怪異,或者說是有些慎人!許是在心中壓抑積蓄了許久,終于得到了宣泄,不知道的,還當時這人病了什麼的…
何守心右手縮進了寬大的衣袖中,背負在身後,極目遠瞭大河奔流,衣衫迎風吹拂,狀似指點江山,從背後一眼看去,煞是瀟灑,盡顯士者!
可正面一看,何守心那一張僵硬得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孔,還是將他惡劣的內心暴露了出來,尤其是萬山那「桀桀」的怪異笑聲傳來,周身真氣一下控制不住,竟是在體內差點暴走,隱隱間,真氣游走在髒腑之間某處郁結,好似有種走火入魔的征召!
「哼!」何守心忍無可忍,冷哼一聲,虛空中赫然一聲悶雷炸響,氣流狂涌,讓甚是靠近北城城牆的大範圍河水轟然間掀起巨l,倒卷了回去!
嘩————河l翻滾,剛剛倒卷回去的水l,以規模更大一些的l頭翻涌回來,將河水與城池距離推進了幾分。
「桀桀———」萬山怪笑得更大聲,揶揄道,「何御史,這是干什麼?莫非是新近練就了一門道法神通,能將河水呼來喝去?是不是想要演練一下,喝退河水?哎呀呀,看來何御史這一門道法神通還沒有修煉成功啊,這河水它不听話啊!」
噗哧!噗哧!噗哧——附近的值守的甲士們紛紛掩面,城頭上頓時響起了一陣忍俊不禁的噗哧聲,若不是何守心這個當事人就在當場,怕是城頭上的將士們,早就哄笑成一片了!
何守心更是被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渾身顫抖起來!萬山說得實在是太損人了些,讓牛剛都有寫不下去。
「萬大將軍,你莫要得意!」何守心轉過身來,極力克服著體內洶涌的真氣,「不錯,這次老夫是認栽了,想不到你竟然找來一位大力神通武者作弟兄,有什麼話你盡管說,要是說完了,那老夫就要少陪了,老夫身負侯爺重托,還要東去賑災?」
「哎哎,那些物資才運上鎮海大艦去不到一半,這就想走了,急什麼!」萬山上去一把摟住了何守心,狀似親熱道,「咱們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你何大御史好不容易來我斗金城一趟,不去我城主府中坐坐怎麼能成!」
「謝了!老夫功夫繁忙,沒有萬大將軍這般的閑情逸致!」何守心咬咬牙忍耐道,「你要說得只是這些麼,請恕老夫……」
「你急著跑干什麼…」萬山摟得緊了幾分,逼得何守心再度催真氣相抗衡,這才好受了些,只听得萬山說道,「老萬我在咱侯爺麾下效命多年,可是知道咱侯爺是是個厚道人,萬萬不會白白地調走我斗金城大半的糧草輜重,我猜侯爺一定是拿出許多好處來,分給各城城主,來,說說,侯爺都拿出哪些好處來,讓老萬我先挑選挑選…」
「唉…….」何守心沉沉地一聲嘆息,本來已經是在較量中勝了一場,自己隨便拿出一條來搪塞,萬山他也沒臉面提出什麼異議,可是……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何守心忍著滿心的難受,將天趙侯羅列出補償各城城主的好處一一道出……
鎮海大艦上,卓雲鶴召出了自己的飛舟來,正和趙玄依依惜別。
「趙兄,你真的不隨雲鶴入城,在城中稍坐一會兒?」卓雲鶴頗有些失望道,「是不是剛剛雲鶴說得話說重了,惹惱了趙兄,若是如此,雲鶴在此給趙兄你道歉了!」
「不不….」趙玄趕忙擺手,解釋道,「你我相逢知己,一見如故,我怎麼會生卓兄你的氣,何況剛才卓兄你說得也沒錯,確實是我以貌取人,小看了方毅,卻是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位大力神通武者,叔父也是,小窺了方毅,在他手下栽一個跟頭,說來也是不怨!」
「趙兄你沒有生氣就好!」卓雲鶴松了口氣,目光掃過鎮海大艦和河岸之間來往不息的船只和忙碌的甲士們,又問道,「等物資全都裝運上鎮海大艦,怕是還要有小一會兒,趙兄你不到岸上去,真是可惜,本來雲鶴還打算為你引見一下方兄,還有青河兄!」
「不必了,叔父交代我的一些事還沒完成!」趙玄推月兌,心中卻是在道,「你還想為我引見方毅,卻是不知,就是因為這個方毅,我才不敢上岸去的!」
一提到方毅,趙玄便想起那恍如炎炎大日的目光,好似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看穿似的,讓趙玄禁不住地一陣心虛,下意識地想要躲避著那人!
「既然如此,那雲鶴便要告辭了!」卓雲鶴一腳踏上了飛舟,「數月之後,雲鶴一行前往趙都,還望與趙兄再次相見!」
「會見面的!」趙玄揮手道,「只是到時,卓雲鶴你不要驚訝才是!」
北城城頭上,萬山搭著何守心的肩膀,小聲討價還價了許久,兩人這才分開,只見萬山面上容光煥,比那日一下獵獲六頭凶獸都要歡喜,反觀何守心卻是面色鐵青,就跟剛剛簽署了一大批割地賣國的條款似的。
「這下應該沒什麼事了!老夫少陪了!」何守心繃緊面皮道,也不待萬山再說什麼一拂衣袖,拔身而起,向鎮海大艦飛去,何守心行色匆匆,怎麼看沒有了來時踏空而行的瀟灑,反倒是有種大敗而回的狼狽,恰好此時鎮海大艦上也有流光閃過,卻是卓雲鶴駕駛飛舟從上面下來。
「何前輩!」卓雲鶴停下飛舟讓道,向何守心稽行禮,卻是不曾想換來卻是何守心冷面相對!
「哼!」何守心冷哼一聲,交會而過,連瞥都沒瞥卓雲鶴一眼,飛上了鎮海大艦去。
「怎麼了,莫非我哪里得罪何前輩了?」卓雲鶴莫名道。
「叔父,卓兄哪里得罪您了?」虛空中生了事,趙玄看在眼中,何守心一飛上甲板,便上來不解問道,「他有恩于我趙國,怎麼那樣對他!」
「哼!他當然得罪老夫!」一回到鎮海大艦上,何守心再也不能克制,怒聲道,「若不是他隱瞞方毅那小子大力神通武者的身份,怎麼會讓老夫在萬斗金面前栽這麼大一跟頭?若不是念在有恩于我趙國的份上,剛剛就給他一掌,將他打落河中!」
「呵呵,原來叔父是為此遷怒卓兄!」趙玄笑出了聲道,「你又沒問人家,怎麼能怪人家不說,何況卓兄也非長舌之人,怎會到處去亂說他人的根底!」
「玄兒,你….」何守心詫異,這跟卓雲鶴才相識多長時間,怎麼就已經幫著他說話了!
咻!
飛舟劃過,卓雲鶴降落北城城頭,向牛剛、萬山二人抱拳行禮。
「卓小子,你怎麼跟何閻王那老不死的湊到一塊去了?」萬山挑眉道,雖然剛剛對陣何守心,大勝一場,但是心中對于何守心的厭惡還是不曾稍減。
「半途相逢罷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卓雲鶴將和趙玄一見如故的事情簡短地說了兩下。
「趙玄?」萬山想了一想,對這人沒有什麼印象,既然叫何守心一聲叔父,許是他的子佷什麼的,萬山搖了搖頭,沒有放在欣賞,而一旁牛剛的面上卻是疑惑之色一閃而過。
「趙玄?這名字怎麼好似最近在哪里听過似的!」牛剛琢磨道,「事情似乎有趣了,看卓雲鶴的模樣,分明是沒看出來趙玄的真實身份,嘿嘿,我是告訴他呢?還是不告訴他呢….」
「哈哈,這段時間,我斗金城估計要熱鬧起來了……」萬山將從何守心得知的消息轉述了一片,心中已經是打起了一番算盤,「三位天侯的懸賞,我怕是拿不上了,不過青虯就是在我斗金城附近消失了,肯定要有不少高手來探查,嘿嘿,真是好事成雙,回去我便下令所有店鋪開張迎客,價錢翻倍,少不得讓我也從這件事中分一杯羹!」
不久之後,糧草輜重盡數運上了鎮海大艦,一番交接齊全之後,巨錨收起,轟隆隆中,鎮海大艦開拔,順流向東駛去!
萬山幾人站在城頭,目送鎮海大艦駛去,越變越小,牛剛忽然一聲嘆息。
「唉,本來我是想上鎮海大艦上去見識一番,可是那會握傷了何御史的手,得罪于他,讓我也沒好意思開那個口!」
「哈哈,我還當什麼事!」萬山一拍牛剛的手,「小毅,你這回可是既幫了大哥大忙,又給大哥掙足了顏面,不就是去鎮海大艦上見識一下麼,大哥讓你如願!」
「這次侯爺可是足足調集了五艘鎮海大艦東來賑災,何閻王那一艘,不過是先頭一艘而已,後面還有四艘6續而來,等後面那四艘路過,大哥一一帶你上去見識一番,讓你過足癮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