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小姐的魔法時間 正文 第十三章 魔僕

作者 ︰ 飛過薔薇

()貝拉有些患得患失,一切都太真實了。還是不懂自己一個念頭怎會就從凰槃珠息中出來了,而且回到客棧時自己身上已是空無一物,那麼凰槃珠息又隱藏于何處呢?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口中念叨凰槃珠息的名字,同時心中想著進入里面,待她在睜開眼楮的時候,自己果然已經在凰槃珠息之內了。凰槃珠息內的光線並不刺眼,眼楮根本不需要適應。

于是貝拉被巨大的喜悅擊中了,她快樂地出入凰槃珠息好幾次,才意猶未盡地歇了下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激動的渾身發顫,有了如此有趣的寶物,是不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可以藏起來了呢?

事實上,作為一個沒落的小貴族,前世的她倒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可怕的危險。只不過一個接著一個的苦難坎坷讓她越來越缺乏安全感,也造就了她膽小怕事的性格,因此這麼個可以「躲藏」的地方會讓她如此興奮也就不奇怪了。

倘若她真的還是個四歲多的孩子,那麼一定守不住今晚的奇遇和凰槃珠息的秘密,可這些對于如今的她來說卻完全不成問題。在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清晨,乍一見到穿戴整齊的早起的貝拉,瑪薩只驚嘆了一下就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她自動將貝拉的行為歸結為頭次外出旅行情緒異常激動之下的結果,還毫不吝嗇地提出了表揚(誰家的孩子這麼小就能將自己收拾得如此整齊呢?畢竟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小主人從小就與眾不同,用不著大驚小怪)。貝拉也跟著松了口氣。

……

作為亞拉姆帝國的國都,布拉維爾是肯納西斯大陸極富盛名的四大都城之一,也是一座古城,而它的古老即是它的盛名所在。傳說距今大約在一萬多年前,布拉維爾就曾是米斯古國的國都。它的地理位置極佳,處于安娜塔西婭河和普魯登斯河的交匯處,距離安娜塔西婭河的入海口兩百多里,氣候溫和四季分明,是目前大陸上古籍最多保留最完整的都城。

現在是冬天,卻沒有下雪,傍晚的斜陽使這座巨大的城市顯得古老而神秘。

貝拉不止一次來過這里,印象中的激動、驚喜、贊嘆、憂郁、焦急等等各種各樣的心情她都經歷過,但沒有哪一次有這樣的平靜。靠在瑪薩的懷里,看著車窗外晃晃悠悠的風景令她平靜而恍惚。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身材修長,衣著打扮華麗時髦的科林•萊斯里先生已經笑容可掬地等在萊斯里宅邸正門的門房那里了,他應該是早些時候收到的信。顯而易見,科林恰好是時下最典型的美男子類型,蒼白消瘦,又很會講俏皮話討人歡心,所以到哪里都非常受歡迎。

只見他驚訝地看著貝拉,「這就是伊莎貝拉吧?可愛的小公主,我是你的科林舅舅。」他夸張地單膝跪地,拉過她的手,像對待成人女子一樣親吻了她的手背。

被調戲了!在眾人的竊笑中,貝拉表情頗為尷尬地行了曲膝禮。印象中似乎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啊……

待一切安頓就緒,蕾妮•萊斯里太太和幾個孩子都來了。五個孩子給嘉德納夫婦行了禮,貝拉再向萊斯里太太和給位年紀比她大的哥哥姐姐行禮,等大家都坐下來,嘉德納夫人才拉著弟媳的手笑道︰「蕾妮,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光顧著我們了。」

萊斯里太太白皙的臉上立刻漾開了紅暈,她瞪了自家丈夫一眼,開口說道︰「夏琳,你這話太客氣了,這些道理我自然都知道,只不過很久沒有見到你和嘉德納先生,孩子們恐怕也生疏了呢。」說著她對貝拉笑笑,「還有小貝拉,我這還是頭一次見。」

她話音未落,科林先生討好地接口道︰「蕾妮,夏琳說的對,你現在不要管那麼多了,快回去歇著,都是自家人,晚餐就不要過來了。」他一臉的喜形于色,聲音雖然不大,音調卻很有韻味,令人如沐春風。

貝拉注意到她的兩位表姐都低垂著雙眼規矩地坐在椅子上,而三位表兄,除了最小的艾瑞克不時地東張西望之外,剩下兩位都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們的父親。

「那我就先失禮了。」剛剛懷孕的萊斯里太太正是孕期反應強烈的時候,她點點頭站起來告辭,「……有什麼需要盡管和管家說。」

科林•萊斯里並不只是像想象中的那麼浮夸油滑,不過在家里他卻相當懼內,一旦他的太太不在身邊,他馬上便會擺出一副一家之長的派頭。這一點貝拉以前從不關心,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其實嘉德納夫婦相繼去世,那位大表兄弗瑞德•萊斯里倒是幫了些忙的。只是此後大家的來往越來越少,再後來南特蒂爾火山大噴發及亂世來臨,萊斯里家的香料生意又一落千丈,到了貝拉出嫁的時候,他們一家已經搬去了很遠的蒙卡多利郡,從此再就沒見到過了。

「孩子們也不要在這里傻呆著了,弗瑞德,你們去玩兒吧,要照顧好貝拉妹妹哦!」萊斯里太太才離開不久,科林就把他們都遣了出來。

說到底還是些孩子,剛出了大廳,表兄表姐們都變得活潑起來,尤其是五歲的艾瑞克•萊斯里先生,他開心地大聲嚷嚷著要帶貝拉去看他養的寵物蛇。十四歲的弗瑞德•萊斯里牽起貝拉的手,後來干脆抱起她跟在大家的後面一陣快跑。誰知剛跑出去沒多遠就听見有人在大聲喊著︰「求求您了,讓我見見萊斯里老爺吧!」

那聲大叫頓時讓奔跑中的孩子們停下了腳步,艾瑞克更是直接轉了個彎兒向著那邊跑過去。

「艾瑞克!」

縱然幾個大些的孩子想要阻止,卻也已經來不及了,他的速度竟是出奇的快,弗瑞德只好把貝拉背到背上和其他幾位一起追了上去。

剛才叫喊著的並不是一個人類,直到跑到了近前貝拉才分辯出來。那是一個魔僕!只有出色的魔法師才會擁有的魔僕。由于魔法師在肯納西斯大陸人口中所佔比例很少,上一世貝拉見過他們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尤其是擁有魔僕的魔法師,他們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魔僕的長相與人類很相似,但他們都有著一雙佔臉部比例非常非常大的雙眼,淺紫色瞳孔,花生豆那麼小的鼻子,小小圓圓的耳朵,嘴唇如同一條線一般幾乎看不到什麼。所有的魔僕都身材矮小,有一頭淺灰色的頭發,由他們頭發的長短可以看得出與他們簽訂契約的魔法師的強大與否。

可眼前這位魔僕居然一根頭發都沒有,從未見過這樣的魔僕,這還是魔僕嗎?貝拉緊緊盯著他,心中禁不住一陣困惑。

弗瑞德放下貝拉,對立于一旁的管家道︰「加菲爾德,怎麼回事?怎麼跑到這里來鬧?」

雖然他才十四歲,卻已經相當穩重內斂,他的問題很快得到了恭敬的答復。

「弗瑞德少爺,他的主人喬非•詹姆士這次又出了大錯,已經被革職了,可這個家伙卻非要見老爺不可,一不留神,就讓他跑到後院兒這邊了……我已經告訴他老爺不會見他的,可他就是不听。請放心,我已經派人去給他們收拾行李了,很快就會讓他們離開。」

「又?加菲爾德,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的主人是誰?他不是魔僕嗎?他怎麼沒有頭發?」弗瑞德提問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將那位奇特的魔僕圍了起來。

「你的主人是魔法師嗎?」大表姐朱恩問道,她淺黃色的眼楮因為驚訝而大張著,盡管她才十一歲,但對于魔法師和他們的一切都異常的好奇,加之她在女子公學里又學到了某些相關知識,因而知道魔僕的事情不足為奇。

而此時其他的孩子也都被這位魔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是的,他是位最出色的魔法師!我的主人……可是……」魔僕行了禮並回答道,他的聲音微顫,那雙淺紫色的大眼涌上了淚水,看上去悲傷極了。

「可是他的主人早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加菲爾德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解釋,听上去有那麼點兒幸災樂禍。

「不!不!喬非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魔僕拼命搖著頭,縴弱白皙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嗤」加菲爾德斜睨了他一眼,「斯圖爾特,他終究是一個廢人了!你見過哪位魔法師大人如此嗜酒?他這樣子肯定沒有希望了,假如能好他早就好了。我們老爺已經很給你們體面了,可是你看看他的賬目出了多少錯,傻瓜才會再雇佣這樣的人呢!你快些走吧,不要讓我們難做。」說著就想把他推走。

「我的主人是個好人,真的,請讓我見見萊斯里老爺,拜托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加菲爾德低低的哼道︰「好人?!哈!」他舉起雙手無奈之極的樣子令艾瑞克先生哈哈大笑起來。他清脆的笑聲帶動圍觀的人們,似乎大家也都覺得此情此景異常好笑,一個個笑個不停。

只有貝拉除外,她也不知道她的心情為何會如此沉重,當然她也不會像個真正孩子一樣對魔僕的外表感到害怕或者好奇,也許那位斯圖爾特如泣如訴的盈滿了淚水的雙眼令她動了惻隱之心。失去魔力的魔法師什麼都不是,而與他們簽訂了死契的魔僕更加如此,他們在這里仰仗的自然是法師的魔力。通常的情形是一旦法師死亡或魔力消散,魔僕就自動回到魔僕世界,而斯圖爾特這種情況是相當罕見的,可能他只有與他的契約者同生共死了。

這時,斯圖爾特的主人——喬非•詹姆士先生和他的行李卻被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大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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