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跟在喬非的身後回到暫時被充當教室的水宅書房,不等大家坐下來她就忍不住弱弱地發問了︰「比召喚巨龍還要麻煩……老師,你指的到底是什麼呀?」
「我只知道是召喚陣,至于召喚來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喬非端起斯圖爾特遞上來的茶飲喝了一口,接著道︰「應該是個實力強大的家伙。」
貝拉暗中翻了個白眼,廢話,都比巨龍還麻煩了,當然實力強大。她不知道巨龍召喚陣是什麼模樣,不過……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在一旁忙碌的的斯圖爾特,魔僕召喚陣就已經是目前大陸上非常了不起的召喚陣了,可絕對沒有這個大,她曾在書上見到過,大約只有地底下那座的五分之一大小。即便如此,能夠使用魔僕召喚陣召喚來魔僕的魔法師也實在不多。
「真的有龍族嗎?現在還能召喚出來巨龍嗎?」貝拉一直非常好奇那些傳說中的神魔二族、龍族、精靈之類的種族。
她的問題換來的卻是喬非先生意味深長的一眼。切,哪有這樣的老師!對學生的問題總是願意說的才說,不想回答的什麼也問不出來。可你又偏偏拿他沒辦法,尤其是在知道人家還是個有錢人,並不是你一直以為的施舍對象之後,這叫人怎一個郁悶了得!
半晌,就在貝拉以為她得不到任何回答而稍稍感到失望的時候,喬非大人突然來了一句︰「肯納西斯是人類的天下。」
「……」
雖然在她的記憶和認知里,從來沒有過那些神秘種族的蹤跡,可他們總是在一些典籍和古老物件上露出蛛絲馬跡,不斷引起人們的遐思和猜測。
「對了,老師,我們不是要找魔紋圖序嗎?」現在貝拉的腦子里如同一團亂麻。導致她前世不幸命運的溫泉山莊里所謂的秘密,究竟是指什麼呢?五芒星陣還是召喚陣?
她的問題問在了點子上,喬非正好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與那個召喚陣有關。」他的指尖又習慣性地敲擊桌面,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
「老師,要不就算了吧。如果真的召喚來什麼可怕的東西,那我們不是離死不遠了。听說召喚的時候還要準備祭品,那……那可怎麼辦?」她想到那些印象中血淋淋的祭品就忍不住直犯惡心,好容易得來的重生機會,可不想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東西白白毀在這里。
喬非先生冷笑道︰「你不好奇了嗎?拉克維•索特蘭提斯留下來的東西?」
「可是也犯不著為它涉險啊。」貝拉心中的確是這樣想的,有那麼一瞬她甚至想要建議父母將這里賣掉。
重生之後她一直本著凡是到手的東西絕對不能輕易放棄的原則做事,可是比較而言,假如不能找到這里的秘密並從中獲得利益,她寧願早些避開這類危險的源頭。只要將這些危險排除,她有信心讓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好。這當然也包括即將到來的家庭成員在內,她和嘉德納夫婦一樣,都在期盼著這個孩子,縱然她與他們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但並不妨礙她愛他們。
喬非的眼神暗了暗,他點點頭,沒說什麼,不過貝拉可以感覺到他身上起了一些變化,類似于孤獨和悲涼之類,難道是勾起了他的什麼回憶?
「不,貝拉,這是任何一個魔法師都無法拒絕的誘惑。」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那本《古代魔法史》你抄完一遍之後就不要再抄了。這段時間你多練習一下魔咒,另外你上次找來的那本魔法筆記,其中關于魔藥的部分你好好看一下,我和斯圖爾特離開幾天,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把它背熟了,我會考你的。」
「離開?」貝拉吃了一驚,「老師,我惹你生氣了?」其實說完她自己就反應過來了,盡管不知道他離開的具體原因,可心中隱約猜到可能與那個召喚陣有關。
他抽了抽嘴角簡單地叮囑她,「我需要去查找一些資料,你留在這里,不要讓任何人進入主宅地下室,也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有關我的去向,就說我家里有事暫時回去幾天。」
「你們要去哪里,我也想去!」不讓人去地下室的事,只要跟管事交代一聲即可,用不著她在這里盯著,可是喬非要去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平時見不到的魔法世界的人和事,對此她的好奇心十分強烈。雖然學習魔法也算有些日子了,可她的生活環境實際上是遠離魔法世界的。而喬非先生除了教學之外,並不和她說當今魔法界的任何事,僅僅通過與馬克西姆•嘉德納和阿蜜莉雅•夏加爾等少數幾個人的閑聊,是無法滿足她的。
「帶著你不方便。不要把我的話不當一回事,但也不要過于緊張,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喬非三兩下打發了她,帶著斯圖爾特迅速離開了。
一晃半個多月就過去了,貝拉的心情從煩躁到平靜再由平靜到煩躁,尤其是喬非主僕說好了幾天就回,可是時間早就超過了,他們一點兒影子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找到有用的資料,可別出了什麼意外回不來了……
就在她百般猜測的時候,喬非和斯圖爾特終于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從他們的臉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貝拉問的有些迫不及待,「老師,怎麼樣?有進展嗎?」
喬非點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案,「啟動這種古老繁瑣的召喚陣必須要找到與之相匹配的召喚咒,我這次找遍了古籍總算在……總算找到了咒語的原文。」
貝拉點點頭,回來就好。倒不是不相信他的為人,主要是作為一個失去了魔法能力的普通人,喬非自身的安全其實也沒有什麼保障。可想而知,一個強大的魔法師突然失去了魔力,那麼原先與他交惡的人必然會去找他的麻煩。在遇到他之前的那些年,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保護自己的方法。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以前卻從未想過這些,慚愧啊!
更因如此,她也不好意思再問他們為什麼逾期了這麼久。
不過善良的斯圖爾特卻主動把原因告訴了她︰「……本來應該早些回來的,不過啟動召喚陣不是需要祭品嗎?那麼大一個比巨龍召喚陣還大的……普通的祭品根本不會有效。所以我們又去佣兵工會下了任務單,這才回來。」
「原來這麼麻煩。那要什麼樣的祭品才可以有效啊?」
「至少八級以上的魔獸。」簡短的回答足夠貝拉咋舌半晌的。八級啊!魔法師召喚個魔僕也用不到魔獸啊,而且這還是八級的。那不是得至少八級以上的魔法師和武者才能對付得了?!這得花多少錢啊?即便真的弄來一個八級魔獸,也未必真能召喚成功。如此的浪費真是可恥!(此刻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出現財迷傾向了)。
「不是說現在連巨龍都召喚不來了,那麼這個未知的召喚陣豈不是更加困難……」實際上貝拉覺得召喚成功的希望連半成都沒有呢。
「召喚巨龍需要的祭品並不是魔獸,而是龍鱗。」喬非白了她一眼,難得為她解惑道︰「這本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有龍族認可的朋友才可以獲得龍鱗,也才有機會召喚他們。不過早在一千多年之前就不再有這種事了。不要說巨龍,連半條地蜥龍也招不來了。即使有陣圖和咒語也沒可能。」
遺憾地點點頭,貝拉不再對龍族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不過內心深處卻愈發覺得那個召喚陣沒譜了。如果他非要試一次,她就坐等結果。反正她也做好準備要說服父親母親賣掉這里避禍了,當然萬一召喚成功的話則另當別論。
可惜她想的倒挺好,卻萬萬沒有想到她本人將要在此次召喚中擔任怎樣的角色。
「……這件事只有你上了。」喬非冷著臉,一點求人的尷尬表情都沒有。
「什麼叫只有我上?」貝拉被他說的臉都白了。
喬非笑了,他的笑容甚為扭曲,「你覺得由我和斯圖爾特兩人來念咒,會召喚出什麼呢?」
「那當然比我要……」貝拉的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可是……可是我只能用一級魔法……我……我怎麼可能……」她結結巴巴的,語無倫次。
「不必擔心,這種召喚陣看上去復雜,卻是最節省魔晶的。因為用來繪制法陣的墨水是特制的,擁有比魔晶石還要強大魔力。而且可貴的是它不懼時間的侵襲。不過卻是一次性的,無論召喚成功與否,這個法陣必將消失。」
「哦」貝拉已經不知道她的老師在說什麼了,剛才的震撼還沒有過去,她只是隨著他的嘴巴一開一合點頭而已。
「你只要念動咒語輸出魔力,直到用光你的魔力即可。你很快就可以恢復過來的。或者……嘉德納小姐,你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秘密,從而引來大家的獵奇……還有爭搶?」
這句話她倒是听明白了,「只要用光魔力?誰來都是用光本身的魔力麼?」
喬非點頭,斯圖爾特點頭,于是她也點頭。
無論怎樣也不能讓此事泄露出去引來可怕的禍端。
話雖如此,當兩個月之後見到喬非從佣兵工會那里取回被束縛住的活生生的八級魔獸的時候,貝拉還是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一個祭品就把我們的貝拉嚇暈了,要是召喚來個怪物呢O(∩_∩)O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