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強推了,一喜,被三江干翻了,憂,三江啊三江,我心中永遠的痛。我不會放棄的。
京師官驛很大,直屬禮部的主客清吏司管轄,主管官員是正六品的官員,整整一天,這位叫王登鵬的官員算是給累翻了,平常官員很少接待過這麼多的人員,一般的大官大都在世家大族出身,到了京師根本不屑來官驛這在他們看來很是簡陋的地方,來這里的大都是一些小官員和出身平民家庭的官員,這些人寒酸得緊,隨身也沒有幾個侍從,所以一直以來,官驛算是一個清閑職位,沒什麼大事,但誰能想到李清會到這里來呢?
李清要進京的消息早就按官方程序傳到了主客清吏司,但不論是他們還是具體負責官驛的王登鵬,都沒有將其當回事,李清是李氏家人,回京後不管是去國公府還是威遠候府,都不會來官驛,所以,這里什麼也沒有準備。
但事兒就偏偏發生了,李清也不知中了那門子邪,放著好好的威遠候府或者是安國公府不去,就來了這官驛,而且一來還是三百多人,這人吃馬嚼,按大楚規紀都要清吏司提供,錢都好說,問題是什麼也沒有準備啊,一時之間,官驛內雞飛狗跳,所有在外面游蕩的官驛吏員都被招了回來,緊跟著便被王登鵬打發出去,購置一應所需,現在住在這里的可是一位邊疆統帥,而且還是李氏家人,要是讓他不滿意了,王登鵬覺得自己還是直接辭官而去來得便當。
饒是王登鵬使盡了渾身解數,累得衣服也髒了,帽兒也歪了,滿頭大汗,但仍是到晚上,才勉強讓這批人馬算是安頓了下來,好在這批大兵們雖然看著凶狠,但對于官驛的手忙腳亂倒也沒有大發脾氣,只是沉默地等著官驛將喂馬的豆子草料買了來,親自去喂了戰馬,才一個個回到屋中休息,渾沒有王登鵬想象到那種吵鬧,驚詫之余,倒覺得這位年輕的將軍治兵當真嚴厲得很,這批大兵除了值勤的,其余的居然都乖乖地回到屋中,倒頭便睡。
忙活著將晚飯安排妥當,王登鵬這才喘了一口氣,直覺得全身快散架了,直想趕緊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覺,緩緩這一天的疲乏,剛剛揉著腿走到門邊,便看到一頂大轎停在了驛館門前,不由叫了一聲苦,一看那八抬大架,以及護衛的架勢,就又是一位高官顯貴,今天這是怎麼啦?一撥接著一撥,還讓人活不活了。
那大轎停在門邊,轎簾一掀,李退之走了出來,王登鵬雖然官不大,但處在這個位置之上,倒也認識這位左都副御使壽寧候李退之李大人,明白李候爺必然是來找李清將軍的,趕緊跑了幾步,來到李退之面前,躬身行了一個禮,「給候爺請安了。」
李退之淡淡地應了一聲,「嗯,李將軍一行都安置妥當了?」
王登鵬回道︰「候爺放心,已經都安置好了,李將軍就在這里最好的上房中,下官已吩咐要用心伺候。」
「李將軍怎麼樣,長途跋涉沒有累著吧?」李退之問道。
「李將軍還好,看著挺精神的,不愧是將蠻子殺得鬼哭狼嗥的英雄人物,雖然奔波了這許多天,倒也看不出一點疲態,倒是將軍的女眷身體有些不好,下官也找了醫師,現在正在診治。」
「女眷?」李退之略略一愕,旋即反應過來,應當是跟著李清一起進京的那位定州統計調查司的頭頭清風。
「前頭帶路。」
王登鵬心里發苦,臉上卻還小心地陪著笑臉,一路引著李退之向李清的居所走去,心道想早點回去的夢想又落空了,這候爺一來,鬼才知道什麼時候才走,他不走,自己也只能在這里候著。
輕輕地叩響房門,「李將軍,壽寧候爺來了。」王登鵬道。
房門打開,李清出現在房門口,從李清身側,李退之看到一位大夫正在為臥榻上一個女子診脈,想必便是清風了,在暗影給李家的情報中,給這個女子十二個字的評價,貌美如花,心如蛇蠍,手段狠辣。但就眼前看來,她與李清的關系非同一般,竟然堂而皇之地與李清住在了一起。
「二伯來了,請進!」李清似笑非笑,與當年在定州時想比,無論是神態還是表現,都沉穩了許多。
「你下去候著吧!」李退之對王登鵬道,王登鵬唯唯而退.房中的大夫也知機地站了起來,對李清拱拱手,「將軍,貴女眷身體並沒有大礙,只是長途奔波,因勞累而導致,只需好生休養,小的開幾副滋補的方子,便行了。」
李清听他將清風誤認為自己的眷屬,卻並沒有去糾正,反而對大夫抱抱拳,「有勞大夫了。」
「不敢,不敢!」大夫躬身而退,一邊的李退之眼光卻鋒利如刀,在清風身上一掃而過,李清這是懶得糾正呢,還是有意做給自己看呢?他在心里思忖著,如今的李清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卻都是能征慣戰之將,在李家,李清現在已是舉足輕重,他的婚姻當然也不可能這樣草率,沒有老爺子點頭,他不可能隨便結婚,但李清此人性子倔強,只怕此時自己揭開此事反而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于今天自己來的任務反而不美,還是先解決了眼前之事再說。
清風被李退之一掃,已是滿身的不自在,強自爭扎著要起來,卻又被李清按回到床上,「你身體不好,便在這里休息,二伯也不是外人,我們換個地方就好了。」
听到李清如是說,李退之一喜一憂,一是李清還是將自己當做李家人的,這便好得很,但看李清對這女子的寵愛,卻又不大妙。一時之間,腦子都覺得有此發疼。
兩人換了個房間,楊一刀早已泡好了上好的清茶,便退下去與李退之的護衛一齊守住房門,讓他叔佷二人敘事。
茶杯里熱氣蒸騰,雖然還不是盛夏,但房間里已有些悶熱,二人都沒有飲茶,沉默相對,片刻之後,李退之道︰「李清,回去吧!」二人都是聰明人,不需要多說,李清自然知道李退之的來意,轉彎抹角反而顯得矯情了。
李清沉默片刻,抬起頭,「箭在弦上。」
「你父親有些事情做得是不對,但子不言父之過。」李退之道︰「你今天此舉,已是大大地落了他的面子,加上前段時間在京師的流言,他現在已成了京師的笑柄了。這于你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
「那不是流言!」李清冷冷地道。
李退之默然,雖然不知道溫氏在候府涮馬桶一事是如何傳將出去的,但毫無疑問,這是有心人在離間李清與李氏之間的關系,而且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李清的反應是強硬而激烈的。
「老爺子說了,這件事是他對不起你。」李退之拿出了殺手 ,「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但是他希望你回去,越快越好!」
李清果然動容,李懷遠是什麼人,當朝安國公,李氏的頂梁柱,避風牆,他居然會向自己道歉?
「老爺子說了,這是李家的內事,不必讓外人看笑話。」李退之看著李清的臉色,趁熱打鐵。
「回去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恐怕要等到明天我晉見陛下之後方才能成行。」李清沉吟道,既然已撕破了臉,那架子自然要拿足,否則讓人笑話自己虎頭蛇尾,沒有擔代。
能得到如此答復,李退之已是喜出望外,「行,明天你晉見皇帝之後,晚上就動身搬回去,我這就回去讓你父親作好準備。再者,明天晚上去拜見老爺子吧,你這個孫兒老爺子還沒有見過呢!」
李清臉上閃過一絲自嘲的笑容,若不是自己現在手中握有定州,只怕老爺子還是不會知道世上居然有自己這個孫兒存在吧!
使性子拿架子只是一種手段,眼下自己不可能擺月兌李氏這個標簽,也不可能在這個時代甩月兌宗族這個大牌坊,自己在定州發展,要依靠宗族的地方還很多,他能想到皇帝對世家抱有戒心,想從皇帝那里得到實質性的東西只怕很難。
「好吧,二伯,我听你安排。」
李退之滿意而去,不但得到了李清肯定的回復,而且知道了李清與清風兩人之間有些特殊的關系,這事得早些告訴老爺子,讓老爺子早做打算,不要到時又讓李清拿住了。李退之暗自想道。
皇宮乾清殿,尚在披閱奏章的天啟皇帝听著袁方的小聲匯報,眉頭不由深深地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