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冷軍帥府冷尚海波,路玉鳴,清風自呂大臨等定州一眾高級官員正在合議這一次冬季攻勢的一些細節,兵員的調配,後勤,情報的支持除任一個環節都要力求做到最細最好,冬季發動這麼大的進攻,還從沒哼哼過先例,到時候肯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戰前想得多一些,準備得更充足一些除那戰時便盡可能地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會議開至中途,官廳的大門被砰地撞開,一名身佩啟年師標示的校尉跌跌撞撞地一路奔進來,顧不上向眾位大人行禮,一邊一迭聲地喊道︰「不好了,大帥被圍白登山,急待教援!」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封被汗水浸透的公文」遞了上來。
轟的一聲,眾人全都站了起來,清風幾步竄上去,一把搶過公文,只看了幾行,便一陣天旋地轉除兩眼發黑」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隨侍的鐘靜大驚,一步搶上去,將清風抱在懷里,伸手便去掐人中。
尚海波撿起飄飛在地上的公文,壓住內心的不安,細細地看完除砰的一聲,一季砸在桌上,道︰「中了圈套,富森根本沒有背叛草原,他們只是要將大帥誘將出去」現在大帥被五萬草原精銳圍在白登山除手里只有不到一萬人馬了,王啟年的啟年師已出發了。」
呂大臨駭然色變,狼奔軍極其精銳,號稱草原第一強軍,大帥被困白登山,久居定州的他自然知道這座小山除高不過二三百米,最讓人焦慮的是,白登山上沒有水源。
「將那個紅部來的信使押上來!」尚海波心中焦急萬分,但李清來後,他已成了定州城的主心骨」此時萬萬不能將驚慌擺在臉上」先得弄清具體情況,然後才能從容布置。
那名信使被押了上來,被侍衛帶進來時已是鼻青臉腫,想必來的路上吃了不少的苦頭家看著定州一屋子的高將官員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這名信使大笑起來,「大單于奇計得手了,哈哈哈,李清命不久矣!」
尚海波冷笑道︰「我定州李帥妙算無遺除早知巴雅爾詭計,爾等草原蠻夷除安知兵法之奇詭之道家實話告訴你吧,李帥只身誘敵,就是要將虎赫的狠奔軍牽制住」我上秣里聚集五萬大軍,以星夜兼程,直赴白族王庭,嘿嘿,巴雅爾自以為得計」想必這時已率龍嘯超去虎赫那里了吧,哈哈哈,王庭空虛,我軍直搗黃龍,將你白族根本之地一把火燒成灰燼家看他巴雅爾還笑不笑得出來!」
那信使臉色大變,盯著尚海波看了半晌,不知真假家道︰「豈有一軍統帥以身誘敵之理?哼哼,李清命在旦夕,便是讓你們毀了我白族王庭又如何?」
尚海波大笑︰「爾等蠻子除豈知我家大帥忠頭無雙,又安知我家大帥沒有月兌身良策,可笑你自以為得計,來人啊」將這個蠻子給我押下去,五馬分尸。」
侍衛將臉色慘白的信使拖了下去」廳內眾人卻臉色都是沉重,從這名信使那里」他們肯定了狼奔軍全軍出動,再加上富森紅部,圍著李清的人馬最起碼也不下五萬,而得到消息的巴雅爾的龍嘯軍也在向那邊移動。眾人的眼楮都看向尚海波。
悠悠醒轉的清風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尚海波,道︰「尚先生,調兵,調上秣里,撫遠,定州城駐軍」對了,還有過山風,他的移山師也正在向定州移動,調集所有的士兵除急赴白登山,為大帥解圍啊!」
尚海波微微搖頭,「不成啊」如此調動,根本不可能教得了大帥,反面是加快對手攻擊白登山的強度沒烈度。」
清風大怒,後退一步,尖聲道︰「尚海波,你什麼意思,不調動駐軍去教將軍,你想將軍死嗎?你想篡位?」
尚海波大怒,怒視清風︰「你,你呃……,…1」放了半天,終究是沒將那一個字說出來,恨恨地一甩袍袖,怒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呂大臨看到狂怒的清風還想與尚海波理論,超緊踏上一步,插在兩人中間除大聲道︰「兩位,不要爭了,現在我們要抓緊時間議一個章程出來,早一點拿出方案,大帥便早安全一刻除這個時候,可不是嘔氣的時候。」
尚海波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們如果調集全軍超往白登山,便巴雅爾的龍嘯也在向那里移動,即便我們到了,也會被龍嘯攔住,怎麼去教大帥?到那時,局面還不是和現在一樣?大臨,你呂師全師集結」向草原深處挺進,做出攻擊白族王庭的姿態,但是,一定要逼真,要讓巴雅爾信以為真,不敢再向白登山方向靠進。」
「遵命!」呂大臨凜然遵命。
「把撫遠的楊一刀的五千士兵帶上,氣勢越大越好!」尚海波道。
「傳令給力年師,緩緩而行自在白登山百甲開外就地構築陣地的啟年師去了一個追風營,所剩兩萬多人多為步卒,虎赫必然有備,這樣上去,那是送死!」
「密令過山風,率本部一萬騎兵,另調馮國磐石營與他,自撫遠出草甸除至虎赫歸途之中埋伏除給我狠狠地敲打他一下。」
「你這樣安排,誰去教將軍?」清風大叫起來,眼中充滿了不可思義的神色。
「特種大隊!」尚海波一字一頓地道︰「清風司長,這是你一手建立,後是由大帥親自指揮的特種大隊,他們人少精悍,裝備極其精良,便是大帥的親衛營也瞪呼其後,一千人足以抵得上普通的一個騎兵營,讓他們去,尋找縫隙穿插進戰場,沖上白登山,將大帥帶出來,至于旋風營,親衛營,追風營,能沖出來多少就是多少吧!」尚海波閉上了眼楮,有些不忍。
呂大臨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什麼來,他的弟弟呂大兵是親衛營的指揮」尚海波如此安排」那大兵就不得不率領親衛營作困獸之斗,能不能活著出來只能看天意了。
清風二話不說,抬腳就向外來。
「清風司長,你干什麼去?」尚海波厲聲道。
「我去特種大隊,我親自帶隊去!」清風盯著尚海波,「尚海波,如果將軍沽著回來了,我給你下跪認錯,如果將軍,將軍的我會拉著你一起去給將軍陪葬!」
尚海波仰天大笑︰「尚某願意奉陪!」
清風一雙丹鳳眼瞧了尚海波半晌,一跺腳,大步出廳,看到清風離去,尚海波道︰「給王啟年下令,讓他務必將清風留在他的啟年師,清風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除跟在特種大隊里只能是負擔。」
呂大臨向尚海波一揖,「既如此,呂某便回上秣里,明日大軍即可殺向草原!」
尚海波道︰「越快越好!」
回過頭來,看向路一鳴︰「老路,現在的定州城,已是一座空城了,我們的安全可就都要仰仗你了!」
路一鳴臉色沉重,「尚參軍放心,我馬上召集定州各衙門的捕快,差役,維護定州城的穩定,斷來會讓別有用心之徒乘機鬧事。」
「難時不妨用重典!」尚海波強調道。「各位,值此危難之際,我們更需同心協力,共渡難關除不得有絲毫懈怠輕忽之心,否則軍法不容,國法不容!」最後幾句話,尚海波說得殺氣騰騰。
定州城內本來輕松的氣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底層百姓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臉,但看到一列列的軍隊整裝出城,而街上的衙役捕快比平時多了數倍,都是知道肯定又要打仗了除而且看這陣勢,只怕還不小。到得傍晚時分,又是黑壓壓的軍隊進城,出城,鬧騰到後半宿,只是定州城破天慌地第一次實行了宵禁,百姓們並不知道到底後來進城的軍隊最終去了何方。
白登山上,李清率領著萬余名騎兵已數次打退了狠奔軍的攻擊,匆匆布置好的陣地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仰攻的狼奔軍在同樣精銳甚到比他們更有過之的旋風,親衛兩營的阻擊之下,付出代價極大,卻沒有什麼收獲」只得在黑夜到來之前草草收兵,只是將白登山圍得死死的。
上得山來的李清立即便發現了這座山上沒有水源,但好在剛剛下過雪,李清立即下令將山上的積雪收攏,挖坑貯存好,以備不時之需。
李清不知道在這座山上要守多久,能守多久,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白登山上的樹木已被砍伐一空,粗壯的做成了滾木,稍細一些的做成了一些奇形怪壯的拒馬,更有一些士兵將樹枝一頭削尖」做成了一支支的投矛,這一行動立即在士兵中引起連鎖反應,眾人紛紛行動起來,做出了成千上萬支這樣的投矛,這些投矛對付身披鐵甲的蠻子將領或精銳士兵或許盛力有限」但對付那些披著安甲的士兵和沒有遮招的戰馬卻是再有效不過,大家隨身攜帶的箭支並不多,特別是親衛營,隨身帶的都是破甲箭,這些箭如果用來做壓制射擊則顯得太可惜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些投矛便可以聊補箭支不足的困擾。而砍下來的樹枝樹葉則被搭成了無數個簡易的窩棚,寒冬臘月,這天氣之冷可不是玩的。
呂大兵沒姜本兩人分頭在給自己的士兵們鼓氣,追風營的營指揮已經陣亡,沖出來的兩千士兵混編進了親衛營沒旋風營,好在追風營的營將被帶了出來。
李清坐在一堆滾木的頂上除一邊擦拭著手里的戰刀,一邊眺望著山下密如星火的蠻族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