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森睡不著,只要一閉,眼,他的眼前就會出現父親那白發蒼蒼的頭顱,手中緊緊地握著還沾滿血跡的刀,四仰八叉地躺在帳里,那天的一幕幕又出現在眼前。
大單于的龍嘯軍呼嘯而來,在紅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將紅部大營四面圍住,當自己率領著族里的長老,將領們沖出帳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五花大綁,被強行按在地上的父親。還有龍嘯軍閃著寒光的利刃,弓箭。而更遠處,藍部,青部的騎兵正在向這邊靠攏,那一瞬間,富森便明白,父親所籌謀的一切全都暴露了。
白族的長老大聲宣讀著父親的罪狀,而跪伏在地上的父親沒有絲毫的動彈,沒有一聲的辯解,富森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走到了父親的跟前,被強按住頭的父親努力地偏過頭來,看著他,他從父親的眼中看到了請求」那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快要崩潰。父親嗚嗚地悶叫著,盯著他的眼楮慢慢地變得嚴利,富森嚎叫著,拔出了刀,高高地舉起,狠狠地落下,父親的頭掉了下來,但眼中卻充滿了欣慰。
雙手捧著帶血的刀,自己僕倒在巴雅爾的腳下,表示著臣服。
「阿父!」富森一聲狂叫,猛地跳了起來」揮舞著馬刀,瘋狂地亂劈亂砍起來口听到帳內的異狀」外面的親兵一涌而入,這些天已見慣了富森間歇性的歇期底里,眾人倒也習以為常,幾名親兵一涌而上,架刀的架刀,抱腿的抱腿,拉手的位手,瞬間便把富森牢牢地困住。
「首領首領!「一名親兵在他耳邊大叫道。
富森安靜了下來,眼里流下了眼淚「我親手殺了我阿父!」他低聲喃喃地道。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雖然富森親手死自己的父親是被逼無奈,是為了保護紅部不遭受屠戳,但他的這種行為仍然是受草原人厭惡,是為長生天所唾棄的,當然,除了紅部之外。
默默地松開富森,親兵們低下頭去,不知如何安慰富森,恰在此時,外面傳來轟的一聲乓響富森猛地驚覺,一跳躍出帳外,親兵們蜂涌而出,雪光反射出的微光讓他們看到了一幕終生難忘的景象。
一彪黑色的騎兵有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們的大營外,為首一人手里揮舞著連著長長鐵鏈的兩柄錘子,只揮舞了兩次牢固的柵欄便轟然倒下了十數丈,而這個人尊後的騎兵恰恰便在這時沖出上來,沒有一秒鐘的耽擱,黑色的幽靈們沖進了紅部大營。
「敵襲!「富森一聲大叫,親兵們反應極快,飛快地牽來了戰馬,好在眾人並沒有卸甲翻身上馬,便向那隊騎兵奔去隨著富森的前沖,很快」在他的身後便跟上了無數的驚醒過來的騎兵很多的戰士都沒有來得及披甲,穿著單衣,提上馬刀弓箭便騎上馬沖了上來。
毒簇狂笑著縱馬踐踏著面前所有攔住他的一切,高高的哨樓上,幾名紅部哨兵有的向下射箭有的則吹起號角,王璀怪笑著沖上去,揮舞流星錘一錘下去,一邊的支架就斷了一根錘鏈一個旋轉,纏住了另一根支架,策馬前沖,轟隆一聲,哨樓倒了下來,上面的紅部士兵慘叫著落下。
以王瑰為箭頭,特種大隊的騎兵宛如死神的鐮刀,從紅部大營里席卷而過,王璀的流星錘舞得如同旋轉的風車,根本沒有人能近到他身前一丈以內,有了這個強力坦克在前開路,後面的特種大隊士兵則輕松多了,很多人現在都還沒有接敵,刀槍之上干干淨淨」沒有沾染上一點血跡,因為王瑰給他們的命令很清楚,跟著他,向前沖,一直沖出去,沖上白登山。
富森看毒有如無人之境的這支幽靈騎兵,勃然大怒,郁積在心中的心火終于找到了發泄的地方,從親兵手里搶過一把大刀,兩腳一夾馬月復,馬兒唏律律一聲長嘶,閃電一般地向前沖去,大刀高高舉起」「給我死!「他狂吼道。
王坎不屑地瞄了他一眼,兩手一手一抖,斗大的錘頭瞬間便出現在富森的眼前,看著陡然之間在眼前擴大的錘頭,富森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對方竟然是如此快法,百忙之中,手里的大刀徑直砍向那錘頭,當的一聲響,半截大刀不翼而飛,那錘頭方向不變,仍走向前飛來。
但有了這一個緩沖,馬術極精的富森一個鐵板橋,倒仰下去,那帶著血腥味的錘頭便呼的一聲擦著他的鼻尖飛了過去。
「咦!」王瑣嘴里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沒有想到這個蠻將居然避過了他這一擊,哼了一聲,也懶得「再理會他,徑自策馬繼續前沖,身後的一名隊員想也沒想「抬手便是兩只弩箭射了出去,富森剛剛將身子折了回來,當當兩聲,胸前一麻,已是連中兩箭,幸好他的鐵甲極其精良,這兩箭只射進去三分便卡在了鐵甲上,胸口劇痛的富森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看著傾泄過來的黑色洪流,撥馬便向一邊逃去。幾名救主心切的親兵拍馬迎了上來,旋即便倒在嗖嗖連聲的連發手弩之中。
紅部大營被人偷襲,火光沖天,驚動了山上山下所有的人,虎赫爬上哨樓,看著那奔騰不息的黑色洪流,訝然道︰「定州援兵?他們是怎麼無聲無息地潛進來的?「諾其阿道︰「虎帥」給豪格發信號,讓他去攔截住這批援兵吧!「虎赫搖頭道︰「來不及了,這批援兵好生厲害,居然瞬間便穿透了紅部的大營。豪格趕不上了,對方根本就不想戀戰,只想沖上白登止,。
諾其阿怒道︰「富森真是無用,這批人不過千余,他上萬精銳居然擋不住,讓人穿營而出,真是草原健兒的恥辱。」
虎赫笑道︰「無妨,多一千人,少一千人並沒有多大的關系,他們想進去便讓他們進去,只是不能讓他們沖出來就好了。「兩人站在哨樓上,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黑色洪流躍出紅部大營,徑自上了白登山,山上早已亮起了無數的火把,歡呼聲此起彼伏。
兩人胖剛下了哨樓,紅部的一名騎兵已快馬奔來,看到虎赫,滾鞍下馬︰「虎帥,我部首領富森大人重傷。」
虎赫與諾其阿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諾其阿先前對富森的怒意已不翼而飛,富森武藝精熟,便是在草原之上也是數得著的好漢,居然在上萬人的大營中被人打成重傷,對方的戰力也未免太可怕了。
「諾其阿」迅速調整部署,在通往定遠方向上再給我布上一條防線,防止對方突圍!」看到剛剛對手破營的威勢,虎赫對自己原本認為萬無一失的安排突然失去了信心。
「是,虎帥!「諾其阿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大帥!」豪格也趕了過來「大帥,定州的援兵舟了」我們是不是馬上攻擊,趁他們立足未穩之時!「虎赫冷笑道︰「立足未穩?這個時候我們剛剛被他們破了一營,對方士氣更高,而我方則相反,此時攻擊,純屬送死。「豪格吶吶地低下頭。
「明天,將投石車,蒙沖車都給我用上,強攻!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們也要攻上去,就是用尸體鋪出一條路,我也要看到李清!「虎赫厲聲道」心里隱隱感到一陣不安。就在王稜破紅部大營前不久,他接到了巴雅爾的急件,定州兵大軍壓境,對方根本沒有理會李清的被圍,而是集結了超過五萬的大軍直撲白族王庭,本已出發的龍嘯軍被迫回援,已是不能來這里相助狼奔了。
遲則生變!虎赫心里想,大營里正在加緊打制投石車等遠程攻擊武器,直等明天,自己便親自率軍攻擊,只要拿下李清,虎赫不相信定州兵還有多少戰意。
「拜見大帥!「白登山上,王璀跳下馬,拜倒在李清面前「特種大隊參將王稜」奉命來援!「李清扶起王璀,大笑道︰「王將軍來得及時啊,快,跟我說說尚軍師的部署!」
王坎從懷里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躬身道︰「大帥,所有的安排,軍師都已在信中寫明,請大帥過目……」
一目豐行地看完尚海波的信,李清一拍大腿「軍師深知我心,這一按排極妙,只是,只是」「」李清哈哈一笑,道「只是我現在卻成了籠中的鳥兒了。「王駿道︰「大帥不用憂心,我等自會保護大帥殺出去,在距此五十里開外,啟年師已布好陣地,只要我們沖到了那里,便能給虎赫一個好看!「李清笑著指了指山下,道︰「王將軍,來時容易去時難,現在只怕是你們特種大隊,也是難得沖出去了!「眾人循身看去,卻見山下的蠻族大兵正在調動」通往定遠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道封鎖線,王瑰不由色變。
一直沉默不語的姜本忽地道︰「我有一計,可讓大帥沖出重圍,回到定遠!「眾人都是眼中一亮,目光看白姜本,姜本笑著說出一翻話來,眾人不由都是面面相覷,尤其是李清,當即一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