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書隨著新年的一天天逼近,距李清大婚的日子地就越來蟄那怖蜂忙碌的定州城中喜慶的se彩也越來越濃,對于李清而言,每天忙于處理數之不盡的軍務政務之外,還要固定地抽出一個時辰的時間,去听禮部的官員講述大婚的各項禮節,這才李清看來,真是太浪費時間了,不就是結個婚嘛,那有這麼麻煩的,光是那繁瑣的禮節已讓他有些頭昏腦漲了。名書樓名書樓
對于李清的怠慢,須發皆白的那位禮部老官極為不滿,找來了李退之教訓李清,「前聖繼天立極之道,莫大于禮;後聖垂世立教之書,亦莫先于禮。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孰非精神心術之所寓,故能與天地同其節……」「面對著李退之半真半假,似怒似笑的刮斥,听著那繞口令般的禮之道,李清的頭都大了,立即表示投降。「伯父,不用說了,我知道錯了,保證認真听這位老大人的講述,一定不會失禮。」
李退之很滿意,旋即轉身道︰「今天的禮儀講述就到這里吧,我還有關于大婚的一些細節與李帥商議,你先下去吧!」
白胡子老大人從李退之那里獲得了相當的滿足感,滿意地告辭離去,看著那佝僂的背影,李清叫苦不迭「伯父,這也太麻煩了,我部下也有好多成婚不久的,那有這麼多繁雜的規紀的。」
李退之笑道︰「這還麻煩?清風,這還是因為在邊關,而且是在戰時,如果你身在洛陽或是翼州,比這要麻煩十倍,別忘了,你是李氏子弟,定州之主,而且娶得還是公主,你的部下?就那些貧民子弟出身的將領官員們,有幾個懂得禮法?」
李退之毫不避諱的嘲笑著李清的大將軍,這讓李清心里很不高興,也許是注意到了李清的臉se,李退之笑道︰「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男人的兩大樂事,可是清兒,對于我們這些家世的人來說,這兩項也算不得什麼樂事,特別是第一項,你可知道,伯父的洞房花燭夜是怎麼過得麼?」
李看哈的一聲,臉se古怪地笑道︰「伯父,這個我不好問吧?」
李退之大笑,「我結婚之時,光是那些繁瑣的儀程便足足進行了數天之外,這些天里,我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地被人擺弄,精疲力竭,身心俱疲,洞房花燭夜可是睡得跟死豬一般,絲毫就沒有感到這是什麼樂事!」
李清不由大笑起來,倒想不到李退之居然還有這麼幽默的一面。名書樓名書樓
「但是清兒,這些東西雖然讓人累,但卻不得不做,因為他是做給別人看的,是你的臉面,是家族的臉面,特別是你,還關乎著皇家的臉面。所以,這些禮是不可廢的,我看了路一鳴那里的預算清單,大大不夠啊!」
「什麼?「李清不可思議地看著李退之「二伯,為了這個婚禮,我準備了五萬兩銀子還不夠,再加上修建鎮西候府用了近十萬兩,這都十五萬兩了,這麼多銀子我可以打制多少凱甲,箭矢,長矛大刀啊!」
李退之哧的一聲笑「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你那五萬兩銀子可是包括著現在公主在城外的一應消耗,那好幾千人的吃喝拉撒,一天便要用去多少銀子,到你大婚那天,這五萬兩還剩幾何?」
李清苦著臉,道︰「二伯,銀子著實是沒有了,您也知道,現在我們定州正在打仗,每日花錢如流水,財政上著實吃緊,再說了,我身為定州主印,治下百姓日子還清苦得很,花費偌多的銀子大辦婚禮,這不招人罵嗎?」
李退之目不轉楮地看著李清,讓李清分外的不自在,「二伯,真的沒錢了!」
「看來老爺子算得還真準!」李退之似笑非笑「就知道你不會花這個錢,罷了,本來還想瞞下這筆銀子,看來是不可能了!「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笑道︰「這是老爺子給你的。名書樓名書樓」
李清接過來,粗粗一數,竟有二十萬兩,心里大喜,「早知有這麼多銀子,我那麼節儉干什麼,二伯,回頭我修書一封,您回頭替我呈給老爺子,這可要大大的感謝老爺子了。」
李退之道︰「這錢可是要用在你婚禮上的,你不能挪作他用。
李清忙不迭地答應著,心里卻在打著另外的算盤,這二十萬兩算是白撿的,用一半在婚禮已經相當奢侈了,另外一半嘛,開年之後,定州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大帥,大帥!」外面傳來了唐虎焦急的聲音,隨著咚咚的腳步聲,唐虎出現在房門外。
「什麼事?「李清問道。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唐虎喘著氣兒,手指著外面,「尚先生,路大人他們都來了。」
李清和李退之都是一驚「什麼打起來了?那里打起來了,說清楚一點!」李清厲聲道。現在蠻族早已被逼退到王庭,定州城里怎麼會打起來了。是翼州兵和宮衛軍打起來了!」唐虎喘了。與,終干把話說完整了。
「翼州兵和宮衛軍打起來了?」李清詫異地看了一眼李退之,對方也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們兩個怎麼打起來了?」
唐虎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打斗的百多人都已被馮國將軍抓了起來,押到了大帥府,尚先生說,這雙方的身份都有些殊,馮將軍不敢隨意處置,請大帥過去呢!」
「走,看看去!」李清與李退之二人都不敢怠慢,拔腳便行,翼州兵是李氏私兵,而宮衛軍是公主護衛,雙方的身份著實都比較敏感。
大帥府外,一群鼻青臉腫,衣衫被撕得稀亂的家伙被衛戍定州城的磐石營士兵倒剪雙手,一溜地捆著跪倒在地,即是如此,雙方仍然在不停地破口大罵,要不是雙方之間站著兩排磐石營士兵,估計這群精力盛的大頭兵還會跳起來起飛腳踢人,而前邊,馮國一臉無奈地站在那里。
李清匆匆趕到,掃了一眼,倒是先放下一大半心來,還好,雙方 手打]總算知道分寸,沒有舞刀弄槍,只是單純地拳腳相交,這在性質上來說就輕得多了。就在此時,知道了消息的翼州兵首領李鋒和宮衛軍統領秦明也匆匆地趕到了。
一番審問下來,眾人才明白了雙方打架的緣由。起因很簡單,今天翼州兵剛好押運一批插重去前線後返回,一群中低級軍官便趁著休整的當口到定州城一家酒樓喝酒,雖然這酒樓的酒能淡出鳥來,簡直可以說是有些酒味的水,但在定州,目前能有這種水也算很難得了。而這個時候,宮衛軍一群軍官也在這里喝酒。
喝酒期間,翼州兵們不免談起了正在前線的戰事,這些翼州兵們在定州磨練了幾個月,雖說沒有正兒八板地打上一仗,但與小股蠻軍的遭遇戰卻是打了不少,幾場血斗下來,身上的嬌驕二氣都已被磨沒了,已頗有了些強兵悍將的味道,親身的經歷讓他們對定州兵的戰斗力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言談之間便將定州兵稱做了天下第一兵,道大楚難有第二支軍隊能與之相比美。
這話如果是定州其它人听著了,那肯定是認為天經地義,但偏生卻讓宮衛軍軍官听到了,宮衛軍是什麼人,那才是天下公認的第一軍,再加上定州軍曾經在京中狠狠地折辱了一翻御林軍,連帶著宮衛軍也受到了質疑,本就不太服氣的宮衛軍一听這話,不免有人要陰陽怪氣地諷刺上幾句,狠狠地貶低一番定州軍。
已經將自己視為定州軍一員的翼州兵們這可不干了,雙方首先開始口水大戰,然後不知是誰一個盤子飛過去,口水戰立馬升級為全面武斗。
宮衛軍都是在大楚各地精選的強兵,個人武力超強,但偏生這群翼州兵都是軍官,大都是李氏族人,從小便接受著正規的武術訓練,個人武力比起這些宮衛軍來絲毫不差,雙方這一開打,首當其沖遭殃的便是這家酒樓,當時場景是碗碟共板凳齊飛,拳頭與大腳共舞,從酒樓里一直打到大街上,聞訊而來的翼州兵與宮衛軍越來越多,看到自家人與別人打架,根本不問緣由,擼起袖子便沖了進去。規模便愈來愈大了。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往大了說在定州如今的形式下,這便是嚴重地違反了軍紀,按照定州軍法,便是砍了腦袋也不為過,往小了說,就是一群大頭兵喝多了打架斗毆,如果是定州兵自己這麼干了,多半便是由軍法司各抽一頓鞭子,連帶著他們的長官吃一頓掛落也便罷了,軍中大多都是些熱血漢子,打架那是家常便飯。但今天交手的雙方身份比較特殊,李清倒有些犯難。
尚海波笑眯眯地坐在李清一側,路一鳴則是滿臉怒氣,李退之正與李鋒低聲說著什麼,而秦明也正在詢問一個綁在那里的宮衛軍。
「尚先生,你看這事?、李清征詢尚海波的意見。
「好機會啊,大帥!「尚海波高深莫測地道。
李清一楞,看著尚海波臉上的笑容,陡地反應過來尚海波是什麼意思,難怪要將自己叫過來,像這種打架,以尚海波如今的地位,他自己也便能處理了。
翼州兵來定州是以客軍的身份,說白了,就是雖然接受李清的指揮,但卻自成一系,李清也不干涉其內部的運作,而宮衛軍更是公主的私軍,李清更是難以插足,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李清如果使用定州軍法懲治雙方,則是將雙方直接視作了定州軍的一部分,換句話說,就是要事實上形成對他們直接的領導權和管理權,然後名正言順地吞並了他們。
「好心思!」李清在心里先將尚海波贊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