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本應當站在城牆之上警戒的哨乓們緊閉房門,捂看著厚厚的被子睡得正香,鼾聲隔著房門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至于巡邏隊,更是影兒都沒有一個,大戰近在眼前,這些秦州兵居然如此散漫,讓布揚古不由責嘖稱奇,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秦州精銳,朝廷精兵麼?搞笑吧!
這的確不是秦州精銳部隊,為了保存實力,天啟下令秦州大將周同將秦州的精銳一股腦地向後撤退,為了補償周同,更是加封了周同為大將軍,以換取周同同意放棄他的地盤,而率軍後撤,這些留下來的多是一些被裁汰下來的老弱以及地方軍隊編組而成。
雖是老弱之伍,刻意留下來遲滯李清的攻勢,為大部隊後撤經營防線爭取更多的時間,但周同並不太擔心這些人的士氣,定州兵入侵秦州,以秦州地方豪伸為主組建的這些地方軍隊守家保土的心氣兒倒不弱,李清的定州最根本的政策,就是抑制豪強,扶持底層,這讓秦州豪伸心生懼意,就怕李清打過來後,他們將一無所有。
宇文浩就是這樣的一個豪伸之後,木身極為武勇,又是濯城本地人,組建的地方軍隊再加上周周撥給他的一批被裁汰下來的軍隊,濯縣這樣一個不大的城里,居然有了三千部眾,這讓他信心倍增,這樣的天氣之下,堅守個十天半月的也算不了什麼,更何況,周同也讓他在實在不能堅守的時候,便果斷棄城而走。這更讓他沒有了後顧之憂,守過這個期限,便等于是立了大功,那跑回去之後,加官進爵也自然不在話下,至于家中的細軟,那是早就跟著大軍走了的,至于麾下那些士兵怎麼樣,宇文浩也就顧不得了,反正他在另一側的城門口,早就備好了數十匹好馬,一旦不妙,拔腳便走。
風雪如此之大,當真是天助也,宇文浩得到了定州兵位置的確切的回報之後,便放心地回家去睡覺去了,城樓之上冷冷冰冰的,如何比得上家里?雖說家中老婆孩子都走了,但可心的丫頭卻還是留了一個的,回去抱著丫頭美美的睡上一覺,不比在城上吹風強?
宇文浩美美的睡覺的當口,城樓之上,布揚古提著帶血的刀從門里走了出來,剛剛從捉住的幾個放哨的士兵嘴里,問出了宇文浩的確切位置之後,布揚古毫不猶豫地便殺人滅口了。
三人聚在一起,簡單地商量了幾句之後,便分頭行事。此時雖然他們已入了城,但卻是沒有一個援兵,而在城中,不管是否精銳,但總是三千人啊,便算是三千頭豬,他們也是殺不完的,更大的可能是被這些豬可拱翻在地。
宇文浩家的院落極大,布揚古帶著人潛進來的時候,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住的地方,尖刀從門縫插入,輕輕地撥動房栓,房門輕輕地推開之時,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鼻而來,在風雪之中呆得太久的布揚古鼻子一陣發癢,忍不住便想打噴嚏,反應極快的他立刻一手捂住了嘴巴,一步便竄了進去,果不其然,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士兵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
「什麼人?「房中宇文浩立時驚醒,倒底是武將,警覺心比一般人要強得多,但布揚古此時已從外房一腳便踹開了內房門,提著刀竄進去,沖著發聲的地方一刀便砍了下去。「要你命的人!」
床上的宇文浩看不清楚外面沖進來的是什麼人,只見刀光閃動,忙亂之下,一把抓起身邊未著寸縷,光溜干淨的丫頭便擋了上去。
布揚古可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這一刀,仍是結結實實地砍了上去,一聲慘叫,那個丫頭什麼都沒有搞清楚便做了刀下之鬼。赤身**的宇文浩一躍而起,兩手揚起被子,劈頭蓋臉罩向布揚古,同時反手便去抽掛在床頭的刀。
刀光閃動,被子被一刀兩斷,布揚古竄出來,手抬出,哧哧聲響,拔出鋼刀剛剛回過頭來,舉刀欲劈的宇文浩一聲慘叫,兩枚弩箭結結實實釘在他長滿胸毛的胸脯上。
「定州連弩!」他艱難地叫道,手中刀當的一聲墜在地上。
「爺爺們正是定州軍!」布揚古一手揪住他的頭發,在他的耳邊輕笑道,手中刀勒住對手的脖子,發力一旋,將整個人頭都割了下來。
提著人頭走出房門,道︰「去尋些油脂木柴,堆在房下,放火!」
當宇文浩家中燃起熊熊大火的時候,布揚古開弓上箭,鳴鏑帶著尖嘯聲飛上天空,「弟兄們,干活去!「布揚古一手提著宇文浩的頭顱,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濯縣大亂,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楚州乓殺進了城來,也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人,只能看城中四處火起,到處都是慘叫聲,當布揚古提著宇文浩的腦袋從他府中殺出來,迎面踫上一股聞訊而來的濯城守軍時,布揚古立刻虎吼著千了進去。跟隨著他的數十名士兵也各自拔刀,奮勇爭先。
這股來援的秦州兵人數是布揚古一伙人的數倍,但熊熊大火此時將街道照得通亮,看著布揚古手里提著的面目猙獰的人頭,正是他們將軍宇文浩時,這些秦州兵立馬便崩潰了。他們毫無戰意,四散而逃,濯縣縣城里,出現了一幕奇景,數十人提著刀,如虎似狼,瘋狂地追砍著數百人的逃軍。
「快逃命啊,定州兵殺來子!」
「宇夾將軍被殺死了!、,「快逃啊,定州軍來了,好幾萬人呢!」
這些消息被四散潰逃的亂軍散布到了城中的每一個角落,整個濯縣縣城亂成了一團,駐守另一側城門的秦州軍看到火光,听到喊殺聲,正**隊伍準備殺來時,听到了這些駭人听聞的消息,立馬打開城門,撒開腳丫子便飛奔而去。
天色大亮之時,布揚古的四百余人居然奇跡般地驅散了濯縣的守軍,完全掌控了濯縣。關閉城門,打掃戰場,布置防守,同時派人向熊德武報捷。
布揚古站在濯縣城頭,用力地插上定州軍旗,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雖然天氣極冷,但他仍然覺得身上一團火熱。
中路,李清大營,李清面對著過山風派來的信使,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你們已經奪取了濯縣,正準備繼續向前突進?」
扯過地圖,李清盯著濯縣的位置,那里,已領先了他們和右路的李氏翼州軍進百里地。
「過將軍有什麼法寶,居然讓大軍前進如此之速?「李清問道。
「回大帥的話,過將軍的大部人馬仍在後面,奪取濯縣的只是海陵營的一個先鋒哨隊。
「一個哨?「李清疑惑地道︰「一個哨五百人,居然能奪取一個縣城,那里沒有什麼守衛部隊麼?」
「不,那里有一個營的守軍,共三千人,守將宇文浩,已被當場斬殺!」
「這個哨有什麼本領居然能以五百人奪取三千人守衛的城池?」李清驚問道。
「大帥!「信使早有準備,「過將軍知道大帥必然會問,所以讓我帶來了一樣東西,這個先鋒哨隊的哨長叫布揚古,是一個白族人,他發明了一樣東西,可以在雪地之上快速前進,他們利用這樣東西雪夜突擊,二個時辰之內前進了數十里,在深夜抵達濯城,趁敵不攀城而入,一舉擊殺守將,再在城中放火引起混亂,其實敵人是嚇跑了的。」信使道。
接過信使雙手奉上的,用白揚木做成的兩面三刀個簡單的雪桅,李清的眼楮都有些直了,自己簡直就是糊涂了,這不就是雪桅麼,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看到這個粗糙之極的雪桅,李清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布揚古?白族人?」李清自言自語地道︰「好東西!好東西啊!」
「過將軍說,他在軍中已準備大量制造這樣的器具,一可裝備士兵,再者將其放大,也可以用馬來拉東西,如此一來,只需要少量的馬匹就可以拖動更多的物資,以利大軍前進,同時也可減輕後勤的壓力!」
李清笑道︰「聞一而知白,過將軍了不起,這樣吧,我畫一個草圖,你帶回去給過將軍,讓他照樣仿制,你這玩意兒還太粗糙了一些!」
提起筆來,扯過一張紙,在紙上描繪起來,畫完一副完整的雪桅圖,李清又在下面注上大小比例,然後遞給信使,「你將這個帶回去給過將軍,同時傳我的命令,這個布揚古時吧,是鷹揚校尉,有勇有謀,很不簡單啊,讓過將軍升他為振武校尉吧!以酬他發明這件軍用利器的功勞「多謝大帥!「信使小心地將李清的圖車揣在懷中,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出帳。
「大帥,什麼東西啊這麼厲害,可以讓士兵在這種天氣之下兩個時辰突進數十里地,我們的士兵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每天也只能走出數十里?」王啟年,姜本,王琰都圍了上來,這種天氣之下,姜本和王張的軍隊都成了拖後腿的了,心中郁悶的不行。
李清拿起那副白楊做的雪橇,「就是這玩意,去傳隨軍匠師營大匠師都到我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