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似乎還留存著一些曖昧的氣味,李清縱然臉皮厚,但被路一鳴撞了一個正著,要是這位麾下第一大臣來勸諫一番,說一些什麼白日宣y n,有違聖人教化之類的話出來,那可就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好在路一鳴進來之後,面s 如常,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幕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一般,向李清深深一揖,連聲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大事成矣!」
李清抬起手里的文件,是水師郊鵬發過來的,但還是火漆密封,並沒有打開,不由笑問道︰「老路,你都沒有看,怎麼就知道大事成了?」
路一鳴笑道︰「莊友寶又來了,郊鵬遣他快船提並來報,燕大人說降台島前周朝遺民,攜傳世玉璽來投,如今大隊人馬還需要個十天來才會返航到達復州海陵。」
李清大喜,「燕南飛此次立一大功!」
「這也是主公慧眼識人啊!」路一鳴不動聲地拍了一個馬屁」「想當初,主公一力力主提拔燕南飛,臣下可也是不以為然呢,現在看來,還是主公英明啊!」
李清大笑,「老路,別人拍我馬屁也便罷了,你犯得著嗎?」大笑聲中,撕開密封的火漆,打開鄧鵬與燕南飛發來的密函,仔細地閱讀起來。
傳世玉璽到手,當真是天助我也!現在看起來他的作用還不大,但越往後,這東西的威力便越會顯現出來。而且大周朝遺民向自己投降,而不是現在大陸名義上的統治者大楚,這中間所蘊含的意味就更妙了。
路一鳴笑盈盈地看著李清,從崇縣起家,到現在,數年時間,李清成長為名震天下的霸主之一,而自己,也從一個不為人知的書生一個不被重視的清客成了天下聞名的名臣,而可期的未來,自己的前景還遠遠不止于此呢,大帥如立國,自己絕對是當仁不讓的開國丞相。
李清的臉s 卻慢慢地沉了下來,在路一鳴驚訝的注視中,李清氣哼哼地將信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燕南飛好大的膽子。當真是說他胖他就喘,給根竿子就往上爬了!」
轉回到大案之上,沉著臉坐下。
路一鳴詫異地拿起李清拍在案上的密信跳過了前兩頁,直接翻到最後一面,因為他看到李清本是滿面笑容,只是看到這頁才面s 驟變的。
大周嫣然公主,聯姻?路一鳴驟地抬頭,看了一眼李清,又低頭看了下去在信中,燕南飛hu 了極大的篇幅來描述了與對方聯姻在政治上的好處,特別是在最後一段,居然告訴李清這個嫣然公主雖然還只有十四歲,但著實是hu 容月貌,沉魚落雁啊!好像李清特別關心女子的容貌一般。
路一鳴失聲笑了起來。
「你還笑?」李清一下孚爆發了起來,「聯姻,又是聯姻,難道我所期重的大臣們除了這個法子就沒有別的什麼妙計了嗎?他媽的,老子又不是貨物就這麼被他賣了?」李清發泄地大叫道,隨手提起案上的狼毫,在紙上胡亂地涂了起來。
「十四歲,十四歲,還是一個小姑娘呢?老子又不是牲。!這事兒不行!」
路一鳴放下信件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主公,這事兒恐怕得慎重考慮啊!您先別忙著否決。」
「有什麼可考慮的,這是我的s 事,你們能不能不要將其與軍國大事聯系到一起?」李清身子前傾,逼視著路一鳴。
路一鳴微笑道︰「主公您的心事我自然走了解的,但那是不行的。以前尚海b 反對,現在燕南飛也一定會反對而我,雖然沒有說出口心里也是不贊成的。」
李清頑然坐回去,喃喃地道︰「這是我的家事!」
「帝王無家事,家事即國事!」路一鳴毫不相讓,「從這一點上來說,與這位嫣然公主聯姻,于我定州,與主公的大業,有百利而無一害。而且,這位嫣然公主與傾城公主有本質的區別!」
李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傾城公主下嫁定州,有著強烈的政治動機,那就是替大楚,替天啟穩住主公,拉攏主公,一旦此事不諧,立時便暗下殺手,不惜剪除主公,而嫣然公主則是落魄王族,所思所求,不過是安身立命,而嫣然公主身份之高貴,更勝傾城公主一籌,她成為定州主母,無論是誰,都無可非議,而且,主公有了這個身份,挾傳世玉璽,逐鹿中原,鼎定天下,名正言順,天下人更易歸心。」
「可是我的感受呢,我的感情呢?難道我就這樣與一個從未為謀面,無絲毫感情基礎,而且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結婚麼?」
路一鳴根本不為李清的哀鳴而動容,「主公,請恕臣放肆,敢問主公,為何歷代帝王都是稱孤道寡?」
「因為貴為帝王,心中所裝,乃是天下,心中所思,乃是萬千臣民,個人情感,不足掛齒!」路一鳴大聲道。
「更何況,如果主公心中實在喜歡某人,那盡可以在其它方面多補充一點,但切忌專寵一人,這不是愛她,這是在害她!」路一鳴放緩語氣,其實話中,卻實有所指。
李清心中微微一動,面s 稍有和緩。「好子,老路,你以前沒這麼多話的,這事押後再議吧,反正那小姑娘還小得很,來日方長,我們再議行不?」
路一路微微一笑,听到大帥語氣已經松動,便也不逼著李清馬上表態,這事兒燕南飛雖然做得魯莽,但細思起來,對定州卻是大大有利的。至少可以就此杜絕另外一些人的想法。
清風在定州是極為強勢的人物,定州之變她在其中起的作用,外人極少知道,定州事變過後,清風下台,但兼月卻住進了大帥府,這在很多人看來,大帥懲罰清風,奪其權,是處罰她在此次事情之中的失職行為,而讓霧月進府,卻又是從另一方面補償清風。
清風一系的人知道,清風是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入主李清後宮的,那麼大帥此舉,很可能便是在為農月上台作鋪墊,這也算是對清風的另一種承認。
但作為跟隨李清最久,對其了解最深的路一鳴來講,事實卻絕非如此,李清心中一直便有一個瘋狂的想法,那就是有朝一日,會扶清風上位。奪清風權,清除清風羽翼,將清風的心月復大將一個個趕出中樞機構,就是為了在有一天能夠順利實現這一目標。
作為一個男人,路一鳴對于李清這種一往情深,情根深種很是佩服,李清位高權重,換作大楚任何一個這樣的人物,那怕是地位權勢遠遠不如李清的,都早已是妻妾成群,美女如雲了,但李清如今三分天下,身邊的女人卻是屈指可數,而且路一鳴還知道,這些女人中,真正走入李清心中的,還真就只有一個清風。李清為何對清風如此痴m ,路一鳴一直都沒有搞明白,因為與清風共事很長時間,深知這個女子絕非那種以姿s m 人之輩。
但作為一個政治家,路一鳴則絕不會同意李清如是做,這簡直就是在玩火。那怕如今清風已經下台,但清風的勢力盤根錯節,早已是深入整個定州,與清風一起從崇縣走出來的路一鳴自然是深知清風的能量,他相信大帥也知道。也許大帥認為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但路一鳴絕不會這麼認為,但他不同于尚海b ,不會公然就此事與李清叫板,而是更傾向于溫水煮青蛙,一點點改變李清的想法。燕南飛此舉,正合路一鳴心意。不管燕南飛走出于什麼目的,但嫣然公主上台,于定州有百利而無一害,路一鳴自然會鼎力相助。
「鄧鵬他們回來了,那衛州戰事也可以告一段落,這段時間,寧王特使是不是如坐針氈?」李清轉了一個話題。
路一鳴點點頭,「寧王特使數次面見臣下,但都給臣給推娓了過去,現在看來,可以正式與他們談一談了。」
「听說鐘子期也跟著過來了?」李清笑道,這可是一個老熟人兒了。
「嗯,他是作為副使過來的,那位特使倒還老實,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這位鐘副使上竄下跳,忙得不亦樂呼!」路一鳴冷笑,「不過咱們定州都知道他是啥貨s ,只消此人出門,那鐵定便是前呼後涌地跟上他,他亦是無可奈何!前日此人居然跑去桃園小築,求見清風司長,說是故人敘舊,也給清風司長給毫不客氣地趕了出來。」嚴格說來,清風現在是掛名的監察院院長,不過路一鳴等人稱呼慣了,一時卻也改不了……
「此人倒也是個狠角s !」李清笑道︰「我記得清風以前,念念不忘的就是要宰了這個家伙。」
路一鳴不願在這個時候與李清談起清風,當下站了起來,「主公,既然如此,我下去之便安排與寧王特使的談判,等一切談妥,再請主公與他們見一面,便打發他們走路。衛州之戰便告一段落。不過主公,衛州之事,我們的底限在那里,還請主公明示!」
李清敲敲桌子,「還是以戰前雙方的實際控制線為基準吧,如果能敲一點銀子更好,至于軍事方面,我會給田豐另外下一道命令,呂逢春的北軍騎兵猶有實力,這一次我不趁著這個好機會咬他一口,我就不是李清了!」
「大帥的意思是還要打一仗?」
李清擺擺手,「小菜一碟,這事兒我另有安排,放心吧,輕而易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