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宇部以步卒為主,所屬騎兵不多,一般都作為哨探**使用,
能成為其中一員的,無不是軍中極為精銳之士,兩側雖然都只有兩百余騎,但散開奔來,卻也是聲勢浩大,策馬在隊形緊密的敵方陣列之外奔騰,張弓搭箭,覷準了空子,嗖的一聲,手中的箭便如閃電般地奔出。
曾充軍陣中的士兵高持長矛,在空中亂晃,力圖將這些羽箭在空中擊落,眾所周知,定州軍所使的破甲箭犀利異常,稍薄一些的鐵甲也擋不住。絕大部分的箭支都在空中被擊落,偶爾有兩支鑽進空當」j 起兩聲慘叫,但在這樣大規模的戰事之中,卻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如同在b 濤洶涌的大海之中,一顆小石子落下去j 起的水hu ,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進擊!」看著對方氣勢洶洶沖來,曾充大聲下令,隨著中軍旗的揮舞,排成軍陣的軍隊一聲吶喊,小碎步地向前邁進,然後越來越快,漸漸地演變成了奔跑。
沖鋒之中的田新宇呸了一聲,這部曾軍在奔跑的過程之中,雖然隊伍也變得b 浪般起伏,但卻依然保持著隊列,的確不愧是曾軍中的精銳。「操他女乃女乃的,郭全干嘛不好,怎麼將定州軍的練兵法也泄l 了出去,這不是給老子增加傷亡麼?」田新宇暗罵,當然,他也知道這支部隊也是隸屬于郭全,郭全平素練平,是怎麼也不可能避開他們的。
「殺!」田新宇兩tu 一夾馬月復,棗紅馬平地躍起,徑直撞向對方的軍陣,人尚未落下,手里的長矛探出,連刺連收,瞬間已將馬匹下馬的數名士兵挑起,棗紅馬長嘶落下,借著奔跑的沖力連接著撞飛了數人,緊跟在田新宇身後的數十騎騎兵轟然朋聲,撞進了隊列之中,手中長刀揮舞,與對手j 戰在一起。
田新宇之後,三支黑s 的箭頭沒有任何hu 哨,如同一把鍥子一般狠狠地扎進了曾軍的隊列之中。
這種殘酷的對拒沒有任何的僥幸之處,便是如田新宇這般的大將,也一樣時時刻刻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甚至比一般的士兵更為危險因為他和他身後的大旗本身就顯為顯眼的目標,如同一塊巨大的密糖,會吸引更多的螞蟻向他撲來。
田新宇本身是一位猛將,要不然素有勇武之名的蕭天賜也不會在秦州城中被他一矛就挑于馬下,死于非命,從而直接導致了田豐的叛逃定州。沖入敵陣之後,除了身邊的數十騎前後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敵人,觸目四周,除了刀就是槍。長八蛇矛掄圓了揮舞的田新宇雙目瞪圓,大呼酣戰身邊田旭胯下的戰馬早被刺死,此時手里提著一柄刀,一手掄著搶來的一面盾牌,緊緊地護衛在田新宇的周圍。
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看誰先頂不住而率先後退。只要有一人一隊退卻,便立即會引起雪崩般的效應。
曾充立于戰陣的後方喉嚨有些發干,他沒有田新宇這般的武力,也沒有身先士卒沖入敵陣的勇氣,此時看到一片土黃s 的陣容之中,黑甲的定州軍猶如三條游龍深深地鍥入己陣,左沖右突,漸漸有合攏的趨勢,不由心中大急,如果讓對手合攏,形式必然會大大不利于自己。
「主攻對責大將斬將,奪旗!」曾充嘶吼道。
隨著他的命令,又一支曾軍沖入戰場直逼田新宇。
一支長矛斜刺里戳過來,毋新宇避無可避之下只能猛提馬韁,棗紅馬人立而起,半轉身子,龐大的馬身便擋住了這支長矛,矛深深地扎入馬月復,棗紅馬悲嘶一聲,隨著長矛收回,月復中血如泉涌,兩tu 一軟,便y 倒下。
心痛胯下戰馬,田新宇大叫一聲,手中長矛立劈而下,將刺死自己戰馬的那名敵軍連著頭盔打得腦漿迸裂。
一躍下馬,跟在身邊的一名親衛已是跳下馬來,田新宇飛身躍上這一匹馬,手中長矛風車般一陣旋動,數名曾軍已是跌倒在地。
田旭已換了三把刀了,每奪來一把刀,劈殺一陣之後,薄薄的刀刃便因為硬砍鐵甲而出現道道缺口,不堪再戰。
曾充終于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強軍,雖然自己在人數上多出數成,但在對方的沖擊之下,居然佔來到任何優勢,更為可怕的是,陣腳已經開始動搖,分布數里的戰場之上,自己的軍隊開始被分割,現在還保持著一定的陣形,但接下來呢?
「將所有預備隊都投上去!」曾充眼楮血紅,就像是一個賭徒,手里握著最後的一把賭資,這一把押上去,如果不能翻本,就要連內k 也輸光了。
「曾將軍,現在還不能投入預備隊啊,對方應當有五千軍力,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三千余人,
我們必須留下足夠的兵力預防對手的變化啊!」身邊,一名校尉大聲道。
「放屁,對方是還有兩千人,但他們不用守寨的麼?你再看看,如果不繼續投入兵力,我們就會被對手沖垮了,一旦崩潰,那就是一場大敗。」曾充提起了長矛,現實如此,他不得不上陣來j 勵士氣了。
校尉默然,前方的戰場之上,不容置疑,對手已是佔據了上風,此時此刻,他本真正體會到了為什麼天下都說定州兵鋒無雙了。這還不是定州軍最強的軍隊,假如是天雷營,橫刀營,海陵營,那又會如何呢?校尉心里一陣悸然,對這一仗,他忽然沒了一點信心。
「上!」曾充一夾馬月復,沖了上去。他沖向的目標是正中間的田新宇部,那里,因為有田新宇與田旭兩員猛將,所受的沖擊最大。快被剖成兩塊了。
田新宇此時早已沒有了戰馬,連換數匹戰馬,都已戰死在沙場,此時的他,只能步戰了,不過讓他欣慰的是,身後的部屬終于沖了上來,將隔在自己身後的敵軍殺透了。
「新宇,敵人投入最後的預備隊了,曾充親自上陣了!」百忙之中,田旭看到對方將旗移動,不由大喜,大聲對田新宇道。
「好!」田新宇一刀劈開對手的鐵甲,手中的刀也斷為兩截,百忙之中不及換刀,劈面將斷刀扔出去,跟著飛起一腳,將死去的對手踢得飛了起來,伸手抓住對手的戰刀,連著數刀,將前面的另一人殺得手忙腳亂」「發信號!」
一支鳴鏑破空而上,箭尾之上,一溜火光異常醒目,看到對方陣中突地射出鳴鏑,沖入戰場的曾充心里一沉,要糟。
腦子里剛剛閃現出這個念頭,數里之外,喊殺之聲陡起,一支軍隊生龍活虎般地殺將出來,這是田新宇最後的兩千軍隊,在一邊看著兄弟部隊廝殺了半日,早已是迫不及待,備受煎熬,此時得到命令,一個個猶如猛虎下山,蛟龍入海,狂吼著殺進了戰場。
就像是壓死駱駝的量後一根稻草,這兩干士兵的加入,率先崩潰的便是左翼的曾軍,此時他們與正面的敵人殺得筋酸骨軟,陡地看到對方援軍殺出,立時膽寒,兩千定州軍便像一把燒得通紅的軒條,輕而易舉地捅穿了對手的防線,一直游擊在一邊的數百騎兵一聲呼嘯,從缺口之處縱馬而入。
輕騎無法破開厚實的軍隊,但當對手的軍陣被殺散之後,騎兵對上乒兵便是一場屠殺,呼嘯的戰馬狂奔而入,所過之處,一片狼藉,騎兵們將手中的馬刀拖在一邊,甚至不用發力,只靠著馬奔跑而帶的速度,手中的馬刀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劃破對手的甲胃,剖開對手的血肉,一片紅霧濺起之中,曾軍被殺得鬼哭狼嚎。
當第一個人丟下武器轉身奔逃的時候,曾軍的一場敗局便已不可避免,殺散左翼敵軍之後,定州軍根本不管已經四散逃逸的潰兵,掉轉身子,便加入到中間的戰場,從一側攻擊曾充主力。
看到此情此景,曾充絕望地喊道︰「撤退,撤退!」撥轉馬頭就像跑路,身邊的校尉一把拉住曾充的馬頭」「將軍,不能撤,一退就全完了,就全潰散了,對手會像趕兔子一樣把我的攆死的,擋住對手的中軍,讓後逃的士兵能夠集起,這樣才有一條生路。
讓曾充在這里擋盾牌,為後逃的士卒爭取一線生機,曾充怎麼會干?
「放屁!再不走,我們就要給對手合圍了。」看到右翼也有崩潰的跡象,曾充已是絕望到了極點,一馬鞭便沖向了那名校尉」「滾開!」
校尉吃痛之下,絕望地看著曾充打馬逃開」「我操你女乃女乃啊!」他破口大罵起來。拔出腰間的戰刀,吼道︰「弟兄們,跟我沖上去,擋住敵人。」
然而隨著曾充的率先逃跑,平軍軍心立時崩塌,跟著校尉沖上去的數十名親信被潰兵裹協著,身不由己地也向後逃去。
雙方交戰半日,此時勝負已是分出,曾軍漫山遍野的潰逃,而定州軍對于散兵不加理會,揮兵直接追擊尚有組織的對方士卒,將一股股的敵軍沖散,失去了組織的曾軍此時已完全淪為了屠殺的對象。
此一戰,在兩軍對壘之中戰死的曾軍不過數百人,但在潰散之後,被定州軍追殺或死或俘的倒有近兩千,整個鳳離營第三翼已完全失去了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