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享今天也一直待在市里,昨天晚上的市委常委會一結束,他馬上就知道了詳細的經過。情況對他很不利,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閻國航的問題,在昨天的常委會上,陳衛東介紹了閻國航的問題,其中有說過,閻國航能從一個普通的副局長,一躍而為常務副局長,再到局長,都是因為他肖斯言的關系。
而且陳衛東特別說到,閻國航為了上位,無所不用其極,除了送錢之外,還送人。其中有一個女x ng,現在還被他包養著,就在楚都。
這讓肖斯言驚駭莫名,因為陳衛東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他今天來市里,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女人,當然必須馬上搬離楚都,肖斯言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回老家,再也不要來古南了。
至于跟閻國航之間的問題,肖斯言也需要重新對待,趁著現在紀委還沒有正式介入調查,他得跟閻國航好好「溝通」。
「你現在馬上來市一招。」肖斯言說道,他要了解閻國航的活動情況,也要制定好下一步的行動,他不允許自己再一次陷入被動局面。
在高唐縣,他一向是控制著節奏,所有事情的走向,他比別人能預先知道一步,甚至是幾步。但是關于市里的行為,他只能步人後塵。
「好的,我十五分鐘後到。」閻國航說道,市一招是市委的定點單位,以前肖斯言擔任過市委副秘書長,對這里非常熟悉,就算是到了高唐縣後,他一有機會到市里,肯定就會入住市一招。
當然,在以前,肖斯言能住市一招的機會並不多,就算秘書幫他開了房間,他也不會去,因為在楚都市,他還另外有一個「家」。今天,他親自關了那個家,以後他如果再來市里,可能真的會經常住到市一招了。
閻國航從朱代東家吃完飯,已經是超過了九點,到省城雖然是晚上開車,可是也差不多三個小時才到。他到肖斯言房間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十二點半。可是他一眼就看出,肖斯言也一直沒睡,他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
「肖【書】記,听說昨天晚上市委常委會上,陳衛東說到了我的問題?」閻國航把桌上的煙灰缸拿去清洗了一下,又給肖斯言泡了杯茶。才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身軀前傾,專心聆听著肖斯言的話。
「是的。所以今天你去芙蓉縣,完含沒有必要,朱代東這個人六親不認,何況你跟他原來根本就沒有交情。他早就從徐強那里知道了一些你的情況,對你當然會先入為主。」肖斯言輕輕一嘆,說道。
「肖【書】記,你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閻國航問道。
「辦法當然是有的,固航,有的時候,我們要學會犧牲小我,這樣才能成就大我。」肖斯言緩緩的說道。
「犧牲小我沒有問題,可是如何才能成就大我呢?」閻國航問,肖斯言的意思,丟卒保車,自己就是那只要被丟棄的卒子,為的就是要保護肖斯言這只車。他當然可以犧牲,但是犧牲的要有價值。
昨天在高唐的時候,肖斯言已經跟閻國航談得差不多了,為了讓閻國航的犧牲有價值,肖斯言會對他做些補償。比如閻國航兒子提拔的問題,他老婆工作的問題。但昨天是昨天,昨天是肖斯言幫閻國航解決問題,閻國航很感j 。他對于肖斯言能做到這一點,感j 涕零。可是今天,閻國航的犧牲卻是為了解決肖斯言的問題,x ng質不一樣,條件當然也不能一樣了。
「只要組織上相信你,暫時的挫折不算什麼。」肖斯言意味深長的說,閻國航的做法讓他很失望,原來他覺得閻國航是自己的左臂右膀,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跟他之間,只不過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系而已。一旦雙方相互沒有了利用的關系,雙方就會為了利益而赤lu lu 的談判。
「肖【書】記,有些東西,要拿在手里才覺得踏實啊。」閻國航輕嘆了口氣,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有機會跟肖斯言講條件了,他清楚有些領導的承諾,實際上是不能完全相信的。特別是這個時候,誰知道肖斯言會不會為了安撫住自己,而演戲呢?
「這里有一百萬,算是你的保證金吧。這算是我暫時寄存在你那里的,這總該讓你放心了吧?」肖斯言說道。
「肖斯言,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送你的錢,應該也有近一百萬了吧?這本來就是我的錢,怎麼能當保證金呢?」閻國航緩緩從包里拿出一盒煙,說道。
「閻國航!」肖斯言怒極而笑,閻國航這是撕破臉皮,就像菜市場上的潑f 一樣,跟他討價還價。
「肖【書】記,到了這一點,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想當初,電視台的楊書慧、市里的曾玉婷,她住在八方小區的房子還是我幫你們租的啊。還有「……閻國航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說出來,如數家珍。看到肖斯言的臉s 越來越煞白,他心里暗暗高興,當初收錢的時候收得那麼干脆,怎麼,現在才知道怕?
「別說了!閻國航,你說吧,到底想怎麼樣?」肖斯言怒斥道。
「肖【書】記,別生氣嘛,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才好談下一步的打算。記得我為了當常務副局長,給你送了二十萬,後來為了當局長,又是三十萬。前天晚上那張存折上,又是三十萬,其余逢年過節,我給你敬奉哪次少于一萬?就連你姐夫過生日,我都請你替我轉送了個五千的紅包,這些錢恐怕不止二十萬吧?」閻國航笑眯眯的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干什麼?難道我把錢退給你了,現在這一關就能過了?」肖斯言說道。
「退?如果能退給我當然好,但肖【書】記記數了沒有?到底收了我多少錢?」閻國航笑吟吟的說道。
「這個怎麼能記賬的,難道你記了?」肖斯言緊張的問,收錢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這牟縣委【書】記真的沒白當,原來在市委當副秘書長的時候,只能喝點湯,現在終于能吃上肉了。
「我當然沒記,但是我想這些錢絕對超過了一百萬,這你應該不會否認吧?」閻國航問。
「沒錯,我確實收過你一百多萬,閻國航,你到底想怎麼著吧?」肖斯言怒氣沖沖的問。
「也沒什麼,千里當字只為財,肖【書】記,既然我這個局長已經不可能再當下去了,你是不是得另外補償我一下?」閻國航問。
「你還想要多少?」肖斯言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在自己的行賄者面前,他已經沒有了底氣。
「不多,二百萬就可以了。」閻國航說道。
「二百萬?我哪有那麼多錢?二十萬還差不多!」肖斯言急道。
「肖【書】記,這幾年縣里的干部調整得可不少啊,我為了個局長送了三十萬給你,別人難道就不送?現在出事了,讓我去擋槍眼,我可沒有黃繼光這樣的xi ng懷。以後如果我進去了,家里就斷了收入來源,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閻國航說道,看到肖斯言猶豫不決的樣子,他又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到我就算終止了,不管是市公安局來查,還是市紀委來查,哪怕就是省紀委,中紀委來查,我也絕對不會說出半句對你不利的話來。」
「二百萬就二百萬吧,但你必須給我寫張收條。」肖斯言說道,
二百萬對于他來說,並不算多,閻國航說得沒錯,對縣里中層干部的調整,讓很多人心里惶惶不可終日。在職的,想要保住現有的職位,在下面的,想爭取爬上來,也得向他求援,一次x ng拿出二百萬,他甚至都無需到銀行去取。
「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肖【書】記身家頗豐。」閻國航又從包里拿出筆和紙,當場給肖斯言寫了張二百萬的收條。這樣的收條他就算寫一百張也沒問題,肖斯言想拿他的把柄,可是他已經拿到了肖斯言的致命證據。
他的包里放了一台微型錄音機,這玩意屬于公安局的辦案工具,原本是打算到朱代東家里用的。可是在朱代東家里,他一直沒有找他剛才特意到包里拿冉,就是為了讓錄音機工作,現在談完了,
當然得關上。因為後面將談到他老婆和兒子的工作問題,這些事情,他並不想公之于眾。
「你閻局長隨便就能拿出一百萬,你敢說你沒有幾百萬的身家?」肖斯言反譏道。
「肖【書】記,關于我兒子和老婆的工作問題,不知道你是怎麼考慮的?我希望他們的事情,能在我進去之前就落實到人。」閻國航又說道,既然做好了要進去的準備,那就必須把利益最大化。
「這你放心」肖斯言說道,突然,房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市一招是政府機關辦的,非常的安全,這個時候過來敲門,肖斯言跟閻國航也都沒有驚訝,听到聲音,閻國航去開了門,沒想到門外站著兩個陌生人。閻國航一看,心里馬上一緊,這兩個人身上的氣味他太熟悉了,不是公檢法就是紀檢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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