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的收購計劃,雖然自己沒有經手,具體的操作,他氆不過問。就算是這些資金,他也不能確定,夠不夠用。可是這個計劃,在木川,他是必須要向周保寧提前通氣的。
「保寧書記,這是我最近制訂的一個計劃,請你看看。」朱代東拿出一份手寫的計劃,說道。因為保密的要求,這份計劃,他甚至都沒有讓伍成科出面。
朱代東的字很漂亮,剛勁有力,一手漂亮的行書,看起來非常舒服。這份計劃只有短短的兩頁,主要是分析銦的走勢。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銦都在我國,只要能讓國內那些小企業,控制出貨量,與木川冶煉廠保持相同的步伐,在國際市場上,銦的價格必須由我國說了算!
可以預見,一些對銦需求量大的國家,肯定會有一定的儲備。他們當然不會希望,國際上的銦價,由中國說了算了。在這樣的時間,他們拋出原來的儲備,就是最常見的做法。這也是齊藤純一的底氣所在,他現在跟木川的官員大肆宣揚銦會走跌,如果到時銦的價格不跌反升,齊藤純一豈不成了別人眼里的騙子?
「這麼說來,你早就做了安排?」周保寧淡淡的說,難怪朱代東能沉穩如水,原來早有後著。
「我也是幾天前才有這個想法,剛剛把計劃做好,請保寧書記批準。」朱代東微笑著說。
「這麼多錢是從哪里來的?」周保寧詫異的問,在朱代東的計劃里,將要動用四千萬美元,可是木川市一時之間是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的,何況還是必須要用美元,就更加不可能。
「這件事我也已經做了安排。」朱代東把無名配方入股無名公司的事向周保寧作了介紹,當然,朱代東現在沒有說這筆錢,自己可以隨意支配•只是說可以借用。否則的話,周保寧要也動了跟王大可一樣的心思,自己如何去應付。
「代東,還是你有辦法啊•在這方面,我這個當書記的,實在是幫不了你什麼。」周保寧苦笑了一下,說。
「書記給我的支持已經非常大了。」朱代東謙遜的說。
齊藤純一得知安全委員會已經通過了自己的計劃之後,就一直關注著國際市場銦的價格走勢。他幾乎是給每一個認識的中國人都打了電話,向他們信誓旦旦的說起,據可靠消息•韓國銦礦的銦產品已經流入國際市場,近期國際上銦的價格,將會大跌。
張天睿自然也接到了齊藤純一的電話,可他是做外貿的,手里又沒有存貨,銦的價格高低,跟他沒有太大的關系。但如果國際市場上的銦,真的像齊藤純一所說•肯定會大跌,那就說明,齊藤純一原來告訴他的消息是真實可信的。
張天睿因為這件事•還特意跑回去向老爺子說明了情況,現在銦已經不再是我國佔主要儲量了,韓國的銦礦,至少讓他佔到了全球一半以上的儲量。
「你小子除了靠關系賺點錢之外,到底會不會動動腦子?別人隨便說一句,你就信了?我讓你多跟朱代東走動,你為什麼沒有放在心上?」張老爺子看到張天睿,氣不打一處來。
「這件事跟朱代東有什麼關系?」張天睿被臭罵了一頓還莫明其「你啊,什麼時候才能多用點心?」張老爺子一臉痛惜的說道,然後自顧自的回了房間•把張天睿一個人丟在那里。
自己好心好意跑回來報信,結果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不說,還被罵得莫明其妙-。張天睿覺得自己有天大的冤情,卻無處訴說。這樣的事,他只能找王大可,可是在打電話給王大可訴苦之前•他覺得自己應該先了解一下國際市場上銦的價格。讓事實勝于雄辯,到時還看老頭子有什麼好說的。
張天睿原來就是經營銦進出口的,對于銦的國際價格,只需要一個電話,馬上就能問到。國際市場上的價格,對各種情報是非常敏感的。雖然韓國發現了銦礦,並沒有發布官方消息,可是這樣的消息,是絕對瞞不住行內人的。現在齊藤純一主動給他打來電話,今天的價格肯定會跌得很快。
可是他一查價格,發現今天銦的價格不但沒有跌,反而略有漲幅,這讓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張天睿問起別人,知不知道最近有什麼風聲沒有?特別是日韓之間的?可是別人都很明確的告訴他,日韓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倒是今天銦的成交量很怪異,一天就有近三十噸。
而且這三十噸銦,絕對不是來自中國。這個結果大大出乎張天睿的意外,他沒想到事情根本沒窨爭像自己所預計的那樣。怪不得老頭子開口就把自己痛哭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虧自己還是做外貿的,連具體的價格都沒有去問,就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既然老頭子說自己沒有腦子,那就找一個有腦子的人問問唄。原本對于外貿出口的事,他應該是內行才對,可是今天的事,他卻很是看不明白。齊藤純一還給了自己內部消息,說銦的價格必定一落千丈,但是他親自打電話去問,價格不跌反升,這就透著奇怪了。難道是那些銦消耗企業見市場上出現巨量的銦,就一窩蜂的捅上去搶奪?
一定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今天的價格不但沒有下跌,反而略有上漲。想到這里,張天睿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撥給王大可的電話,他心里的那種沮喪感也減到最輕。
「大可,知道吧,木川的銦馬上就要成為一堆廢物了。」張天睿微笑著說。
「一堆廢物?天睿,你從哪里听來的消息?」王大可有些好笑的說,張天睿到現在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真不知道這些年他都是怎麼混過來的。
「這還需要听消息麼,從國際市場上銦的走勢就能分析出來嘛。今天有商家大量拋售銦,看來木川冶煉廠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了。如果他們還不抓緊時間,把手里的銦全部處理掉,以後只能賣個白菜價。」張天睿大言不慚的說道。
「說說看,你是怎麼分析的?」王大可強忍住笑,問。
「我剛才給國外的朋友打了電話,今天有人出了三十噸的銦,明年我相信也不會低于這個數量,只要幾天的時間,銦的市場就會飽和,到時價格還不是一落千丈?」張天睿冷莢著說,對于王大可的懷疑,他感到憤怒,這麼些年了,像王大可、周朝輝這樣的人,從心里其實是看不起自己的。
「天睿,你想過沒有,這三十噸銦,很可能是有些人故意拋售的,為的就是打壓銦的價格。」王大可沉聲道。
「今天的銦,確實是有人故意拋售的,但我覺得這並不是為了打壓價格,而是快速處理手中的存貨。銦的價格馬上暴跌,這個時候再不出手,可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你總說朱代東幫了我很多忙,這次你替我還他一個人情,如果木川再不把手里的銦拋掉,到時朱代東哭都來不及!」張天睿篤定的說。
「天睿,如果你手里有余錢的話,我建議你去收購一些銦,現在國際市場上的銦價格應該不會超過三十萬美元一噸吧?想想看,如果銦的價格漲到三百萬甚至四百萬美元一噸,你會有多少利潤?」王大可說道。
「現在去收購銦?我雖然有錢,可是錢也不能這樣打水漂吧?大可,你是不是也受了朱代東的蠱hu ?現在國際上的銦價格,倒還沒有到三十萬美元一噸,只有二十三萬美元不到。可是你想過沒有,以後的銦,很可能只要十萬,甚至是五萬、二萬、一萬美元一噸?你轉告朱代東,如果這次銦的價格不跌到二十萬以下,以後我看到他,馬上就掉頭就走,絕對不跟他作對了。」張天睿信心滿滿的說道。
「天睿,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最後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朱代東已經準備了四千萬美元,讓人到國際市場上去收銦,今天的價格,絕對是朱代東搞出來的。明天不要說三十噸,就算是三百噸,只要有人敢拋,馬上就會有人接手。朱代東能從一個寒門子弟,成為現在的高級領導干部,你想過這其中的原因沒有?他是一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今天的這個局面,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王大可嘆了口氣,說。
張天睿如果再這樣執m 不悟,恐怕以後朱代東就不會再給他機會了。雖然那樣的話,張天睿也不會落得身無分文的下場,可是如果一個男人,沒有了事業,也就失去了自信,整個人就會萎靡不振,對生活也會失去信心。
「四千萬美元?」張天睿驚詫的說,這怎麼可能?朱代東就算有通天之能,他也不能悄無聲息的把四千萬美元轉移出去吧?再說了,自己在木川市也還是有幾個朋友的,木川市真要是有這樣的收購計劃,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