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陳樹立家時,他兒子陳萬里已經從幼兒園回來,朱代東拿出變形金剛,五歲的陳萬里果然很喜歡,拿在手上如獲至寶。朱代東閑暇無事,就與他一起拼裝,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嘀嘀!」
听到外面傳來喇叭聲,朱代東知道是陳樹立回來了。鄉**的吉普車雖破,但喇叭卻很響。每次陳樹立的車子一回到鄉**,王波就會按兩下喇叭,陳樹立就像個家長一樣,用喇叭聲宣告他的歸來。沒想到在縣城也一樣,朱代東趕緊迎了出去。
陳樹立黝黑的臉上透著紅色的亮光,整個人顯得神采飛揚,看來與王副**勾通得不錯。
「陳**,回來啦。」朱代東微笑著說道。
「嗯,晚上在我家吃完飯再回去。」陳樹立今天的心情確實不錯,鄉里的項目基本上定了下來,王飛虎答應給他撥十萬元,有了這十萬元,樹木嶺鄉的鄉鎮企業算是辦好了一半。
「兒子,在玩什麼啦。」陳樹立一進門就大聲喊著,他特別喜愛這個兒子,每次來縣城,哪怕不能在家吃飯,也要看一眼兒子再回鄉里。
「爸爸!」陳萬里手里抓著變形金剛,一頭就撲進了陳樹立的懷抱。
「好兒子,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陳樹立大喜,一把就將兒子舉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圈。
「當然乖了,老師還表揚了我呢。」
「你手中的玩具是誰買給你的啊?」
「是朱叔叔,朱叔叔可好了,還陪我一起玩呢。」
「小朱,讓你破費了。」放下兒子,陳樹立對朱代東笑著說道,此時他臉上沒有了**的威嚴,取而代之的是父親的慈愛。
「我也很喜歡萬里,很聰明,動手能力也很強,以後絕對能成才。」朱代東微笑著說道。
「你是教師出身,而且還是優秀教師,我信你。」陳樹立呵呵笑道,身為人父,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才,何況還是從專業人員的嘴中說出來,他更是美滋滋的。
「對了,小朱,中午你跟趙局長喝得怎麼樣?」陳樹立好像才記起來似的,隨意的問道。原本他是有兩手準備的,如果王副**那邊不順利,就會直接去找郭臨安,讓朱代東通過趙金海也出把力,但現在事情順利,已經不需要朱代東從旁協助了。
「中午我與趙局長在香山山莊喝了頓酒。」
「就你們兩?」
「還有郭大哥和徐哥,徐哥就是香山山莊的老板。」朱代東連忙解釋道。
「郭大哥?」陳樹立愕然的問。
「郭臨安,是趙局長的老班長老領導。」朱代東佯裝不知的介紹道。
「郭臨安?郭大哥?小朱啊,你太沒有政治觸覺,你天天看縣委的文件,難道不知道郭臨安是誰?」陳樹立徹底無語,只有不清楚郭臨安的身份,朱代東才敢稱他為郭大哥。
「郭臨安?媽呀,縣委郭**!」朱代東「大驚失色」的喊道。
「你行,跟縣委**喝了酒,人家都告訴你名字了,不但不知道人家的身份,而且還敢叫郭大哥,連我都有些佩服你了。」陳樹立忍俊不禁,心想,朱代東可是痛失了一次良機。但轉眼一想,知道了郭**的身份也未必就是件好事,自己剛才是不是嘴快了,既然郭**都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自己在這里多什麼嘴?想到這里,陳樹立又有些後悔。
「我當時以為是趙局長的老戰友,哪里想到了縣委**身上?」朱代東萬分尷尬,一臉的窘迫。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既然趙局長沒有點破,那就說明郭**不會怪你,你也無須擔憂。」陳樹立拍拍朱代東的肩膀,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朱代東拍拍胸脯,大大的「松」了口氣。
「郭**有沒有問你鄉上的事?」陳樹立又問。
「好像沒有,郭**話不多,但是酒量很多,中午他足足喝了五斤茅台呢。」朱代東伸出五根手指,夸張的說道。
「郭**是野戰軍的主力團長轉業,能喝酒很正常。」陳樹立點了點頭,其實他心中也很詫異,縣委**和縣長去下面檢查工作,他們在招待時是不敢勸酒的,喝什麼酒,喝多少,由本人定。
「這麼說趙局長和徐軍與郭**都是在一個部隊出來的?」朱代東問。
「那是當然,郭**任團長的時候,趙局長就是營長,兩人關系非常好。你現在能跟趙局長搞好關系,對你日後幫助很大啊。但是小朱你要記住,今天之事不要隨便往外講,我告訴你的這些,更是要裝在心里,懂嗎?」陳樹立意味深長的說道,朱代東竟然跟縣委**牽上了線,這小子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很多鄉鎮干部,除了在大會上能遠遠的望一眼縣委**之外,終其一生恐怕也不可能跟縣委**同坐一桌喝酒,何況還是「大哥,大哥」的叫著,就連陳樹立也有些羨慕朱代東的好運氣了。
像朱代東這樣的人,有文憑,人又年輕,辦事也機靈,懂得變通,以後樹木嶺鄉肯定是留不住的,現在他與趙金海稱兄道弟,加上又認識了郭臨安,誰知道以後郭**會不會啟用他?自己今天既然點明了郭**的身份,就說明知道了這件事。
想到這里,陳樹立暗暗發苦,自己這麼多嘴干什麼,都怪中午喝高了,加上辦事順利,心直口快之下,竟然什麼都講了出來。若是佯裝不知,隨口問問,豈不進退自如?現在算是作繭自縛,以後想不重用朱代東都不行。
「原來如此,**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再跟別人說的。」朱代東重重的點了點頭,陳樹立今天講了這麼多內情,真是沒想到。平常踫到事情,他最多只會嗯的應一聲,不會多講一個字的。
兩人聊了一會,陳樹立的老婆陸秋蘭就下了班,見陳樹立回來了,連忙又出去買了菜。晚上在陳樹立家,朱代東本不想喝酒,但陳樹立興致勃勃,硬拉著朱代東喝了兩瓶酒。結果朱代東沒事,陳樹立卻是迷迷糊糊的上了車,一路睡著回的樹木嶺。
回到辦公室,朱代東顧不上洗漱,月兌了衣服就爬上了床,今天喝了八斤茅台,讓他覺得可以隨心所**的控制听力。現在到了家,馬上就開始修煉龜息**。朱代東生怕到了明天,龜息**又退了步。
一晚無話,第二天一早,當朱代東睜開眼楮時,他突然覺得整個世界與原來都有些不同。听到外面的聲音,他現在不需要再刻意去調控听力,只要一動意念,听力就會自動調到最佳狀態。
但是他又很快覺得,今天與昨天在香山山莊的狀態還是有些不同,雖然都是隨心所**。可是今天調節听力是有意識的,用意念去控制,可是昨天卻是下意識的,自己心中想著趙金海他們,然後耳朵就主動去「听」雅間內的聲音。
朱代東心中一動,難道是茅台酒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