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他明明早已拿定了主意,不再和此女糾纏不清的,可如今竟莫名的答應此女了。看來,他的心志還是不行啊!
這樣想著,韓立暗暗搖了搖頭,嘴上卻答應道︰
「行,那師姐就乘坐我的神風舟去吧,這樣可以快去快回!」
韓立說完,就將潔白的神風舟放了出來,請陳巧倩一同上去。
陳巧倩見了,嫣然一笑,沒有客氣的上了此舟。
于是,韓立帶陳巧倩御器飛走,一會兒的工夫後,就到了在越京名氣不小的白菊山。
此山滿山遍野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菊花,多以白色為主,果然景色迷人之極。
大出乎韓立意外的是,到了此山後陳巧倩並沒有和他說什麼話,只是自顧自的沿著小路上山而行,偶爾踫上特別喜愛的景色,則駐步多停留一會兒。
跟在其後的韓立,同樣沒有開口,但是望著其楚楚動人的身影,卻有些愣頭愣腦的,一副根本不解風情的樣子。
一個時辰後,陳巧倩就登上了山頂,並站在一個小亭子中,四處眺望了起來。而韓立站在了一側。
這時,山頂上除了韓立兩人外,竟一個游客都沒有,再加上兩人誰都不願先開口,更顯得寂靜之極。
這種微妙的氣氛也不知維持了多久,終于陳巧倩傳來了幽幽的一句話。
「韓師弟,大戰結束後。我恐怕就要嫁人了!」
听到此話,韓立一怔,不禁側臉望去,露出了吃驚之色。
「對方是另一個修仙大族秦家地直系弟子,拜在天闕堡門下,也是剛築基沒多久的修士!我見了幾次,人還不錯的樣子。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就會入贅我們陳家,從此成為我的雙修伴侶。」陳巧倩對韓立的愕然之色。視若無睹,不緊不慢的的淡淡說道。
此時,韓立的驚色漸漸褪去,遲疑了一下。客氣地說道︰
「那恭喜陳師姐喜結良緣了!回頭師弟一定備上一份……!」
韓立只說了個開頭,可顯然這並不是對方想要听到的話語。她顫抖了一下,未等韓立說完,就冷著臉的一揚手。一件圓盤器扔出,人竟自顧自的御器飛走了,仿佛再沒有什麼可留戀地了。
望著陳巧倩消失的方向,韓立神色冷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精打采地飛走了。
雖然心中早打定了主意。但見對自己有意的女子。真要另作他婦了。韓立還是有些失落的感覺。
這也許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吧!他們雖然名為修仙者,但在情感上和凡人是一樣地。
韓立一邊自嘲的想著。一邊飛回了秦宅。
但剛回到住處,就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陳巧倩竟已離開了此地,先走了一步。
韓立听了心里苦笑了一下,看來陳巧倩真的對他失望之極,準備安心地嫁他人了。
雖然有些惆悵,但韓立畢竟不是一般之輩,臉上只是如常地點點頭,就繼續和他人有說有笑地過了半日。
就這樣,第二日一早,其他人先後離開了秦宅,韓立最後一個才離去的。
只是在出發前,他特意地偷偷看了下墨鳳舞,畢竟相識了一場,他打算告辭一下的。
但當在閣樓外的空中,隔著窗戶真望見了墨鳳舞時,韓立又改變了見一面再走的想法。
因為少婦打扮的墨鳳舞,在樓內正陪著一位五十許歲的老婦人在誦讀經書,臉龐上滿是平靜安詳之色。
韓立默默的望了一會兒後,最終沒有驚動對方,而轉身悄然離去。
對此女來說,也許不見的話,會更好一些!
省得讓其回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可能這種平靜無爭的生活,才是此女最向往的吧!韓立有些惆悵的想道。
韓立離開了越京,稍微兜了個***,先去了嘉元城,不管怎麼他既然承諾幫墨府報仇的事情,怎麼也要順便去看一眼了。
現在雖然沒有魔道之人來攪局了,但大戰在即,估計城內應該不會有什麼高階修士做陣了。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位五色門之主干掉,想必即使靈獸山的人再氣惱,也根
到他的頭上。
不過,他此趟除了要找那五色門的麻煩,還想看看那孫二狗將四平幫經營的如何了。想必這些年來,其在曲魂的協助之下,應該有些作為才是。
而這個當年他所留的後路,現在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用的。
韓立心存這樣的打算,就坐在神風舟上直奔嘉元城而來。
說起來,他上次來嘉元城還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可是許多事情仍歷歷在目,印象深刻之極。
……
五日後,嘉元城的老字號酒樓「香家酒樓」前,來了一位青衫的年輕人。
這人站在樓前的街道上,眯著眼楮望著酒樓的招牌,神色頗有些古怪,正是剛進城不久的韓立。
韓立站在那里,感慨了一番後,才不慌不忙的抬腿進去了。
說來也巧,他一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當日坐過的那個*窗的桌子,竟然空無一人。
韓立欣喜之下,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他剛坐下,酒樓的小二就殷勤的上來擦抹桌子,並問韓立想要點些什麼酒菜。
韓立微微一笑,隨便點了幾樣可口的小菜,就讓小兒下去了。他來此地,可不是僅想滿足口月復之欲的。
想到這里,韓立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當日的墨府巨宅依舊存在,同樣有一些彪形大漢,站在府門前。只不過大門上的巨大牌匾,掛的不再是「墨府」了,而變成了「李府」兩個斗大的金字。
韓立望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李府」牌匾,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
據他所知,五色門門主好像就姓「李」的,看來他們直接鳩佔鵲巢了。
不知為何,韓立望著牌匾上的「李府」兩字,總覺得特別的礙眼,好像還是以前的墨府招牌,更讓他覺得順眼一些。
韓立正想著呢,小二就麻利的將酒菜上好了。而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番說笑之聲,接著從樓梯口處上來了數名年輕人,全都是身穿錦衣綾羅,一副貴家公子的打扮,後面還跟著幾名膀大腰圓的家丁。
這幾名公子哥樣的人物,在樓上隨意的瞟了幾眼,其中一名干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的人,不客氣的沖那店小二一招手。
店小二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並一臉媚笑的急忙說道︰
「夏少爺,你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嗎?」
「叫你們掌櫃的來,今天我們幾個要請一位貴客吃酒,讓三樓不相干的人趕緊走,有什麼損失我們全包了。」這位長的這般瘦小,可口氣倒大的很。
可是這小二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之意,連連點頭稱是,就忙去通知掌櫃的去了。
片刻之後,一位四十許歲的中年人,上樓來了。
一見這幾位,就陪著笑的馬上應承這幾人的要求,然後就帶著小二往三樓賠罪去了。
也不知,是這位掌櫃精明能干,還是這幾位公子哥的名頭真的不小。
不一會兒工夫後,三樓用飯的一些客人,紛紛結賬走人了,竟沒有一人敢露什麼怨意。
韓立見此,只是懶洋洋的望了幾人幾眼,就仍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處。
只是一些凡人中的公子哥罷了,在世俗界這樣依*家中勢力囂張跋扈的人,哪里都有的。韓立可沒什麼心思注意他們的。
此刻,以那位夏少爺為首的年輕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就紛紛下去接什麼人去了。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再次從樓下響起,而這次韓立微微一怔,不禁扭頭回望了幾眼。
因為,在那些沉重的腳步聲中,明顯有一個人輕飄飄的,仿佛若有若無。這分明江湖中人,輕功到了一定火候後,才能有此表現的。
這讓韓立有點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