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朝廷準許世子和兩位郡王回北平了嗎?」
一見北平布政使司右參議汪道翎回到驛館,三個隨他而來的燕王府護衛立即迎上去問道。
汪道翎年近五旬,是個身材適中的胖子,貌相端正,頜下三縷長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他咳嗽一聲,一雙魚泡眼不耐煩地看了看燕王府這三個侍衛,哼道︰「急什麼,皇上本來是要諸王子在孝陵守孝三年的,如今要回去,不也得等皇上發句話嘛?」
三個燕王府護衛中,一個是百戶叫鄧庸,另兩個是校尉,分別叫于諒、周鐸。鄧庸臨行前是受過燕王妃囑咐的,眼見到京三天了,還沒有確切消息,心中十分焦急,忙又問道︰「那皇上怎麼說呢?」
汪道翎瞪眼道︰「本官怎麼知道?本官根本就沒見著皇上,這不也正等著禮部傳達聖上的旨意呢麼?你要是著急,就自己去找皇上問話!」汪參議說完,把袖子一甩,直奔上房去了。兩個校尉湊到鄧百戶面前,問道︰「百戶大人,怎麼辦?」
鄧百戶頓足道︰「唉!咱們還能怎麼辦,這事說到底還不是得著落在人家汪參議身上。他姥姥的,臨行前,他收了咱們王妃那麼多財寶,卻是個不辦事兒的。」
在院子里無奈地轉悠了兩圈,鄧百戶嘆道︰「罷了,明兒一早,我再催促催促他,放不放人,總得給咱們一個明白話兒呀。走,去街上吃杯酒,心里悶得慌。」于諒、周鐸兩個校尉對視一眼,無奈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驛館設在建安坊,出去驛館不遠就是一條繁華的街道,茶樓酒肆,勾欄青樓,一間挨著一間,酒幡茶旗、大i 牌匾,看得人眼花繚lu n。
「得,就這家吧,兩位兄弟,怎麼樣?」
鄧百戶抬頭看見前方有一家i 酒樓,白地兒黑漆的牌匾,寫著「聞香樓」三個字,便對兩個校尉說道。于諒笑道︰「大人說是那就是了,反正吃的是大人的。」
鄧庸笑罵道︰「他姥姥的,你們兩個臭i 子,也不知道請本官吃一頓孝敬孝敬,倒是吃慣了老子了。」
他剛說到這兒,面前忽然出現一個漂亮的i 伙子,人很漂亮,明眸皓齒、唇白齒紅,穿一襲月s 的長衫,更襯得y 樹臨風,一表人才。看他笑y ny n的,手里拎一柄描金i 扇,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笑窩。鄧庸好象明白了什麼,厭惡地擺擺手道︰「去去去,爺們不好這個調調兒,他姥姥的,怎麼滿京城都是像姑子。」
俊美青年臉蛋一紅,有些羞惱地道︰「鄧庸,你胡說甚麼,再敢胡言lu n語,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鄧庸一怔,訝然道︰「你認識我?你是誰?」
一面說,他已戒備地去模腰間的佩刀,不料剛剛攥住刀柄,耳畔就有人低笑道︰「相好的,你敢動一動,就得到閻王爺那兒去吃酒了。」
鄧庸只覺肋下似乎被一柄利器抵住,他不敢再動,扭頭一瞧,卻見兩個部下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制住,每人左右都站著一個壯漢,緊貼著他們的身子,他自己身邊也有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各穿一件綻青s 的曳撒,頭戴遮陽帽,顯得有些詭秘。
鄧庸s 厲內茬地道︰「你們是什麼人,膽敢當街劫持官兵,要造反不成?」
左邊一人吃吃笑道︰「不好意思,你是兵,兄弟也是兵。奉命辦差,希望兄弟你不要讓我們為難,走吧!」
鄧庸道︰「去哪兒?」
面前那個俊美青年翩然轉身,雙手負在背後,折扇在後腰輕輕一打,悠然說道︰「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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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詔獄。
這地方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住過了,只有前些日子齊王曾被關在這里幾天,隨即就被送到鳳陽囚禁了。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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