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整個張家里歡慶了整整一個下午。殺雞宰豬自不必說,男女老少個個吃的滿嘴油膩,肚皮滾漲。那些依附張恆家的佃戶,趙弱水給他們每戶還發了一個紅包,幾斤粟米,算是菜頭。
這麼一次酒宴辦下來,張恆家中的倉稟空了一大半,張家里村民們養的雞鴨豬羊也一下銳減了大半。
華燈初上,張恆打開裝運錢幣的箱子,滿滿一箱子五銖錢,頓時就晃花了他的眼楮。
拿起一個五銖錢,在上面又親又吻。嘴中念念有詞︰「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筋痛,這才是真正的幸福人生!」
「神啊,讓五銖錢的風暴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嫂嫂听到他的狼嚎,不禁嗔怪一聲︰「叔叔如今也是頭面人物了,該穩重一些!」
「嘿嘿,這是在家,又沒有外人,怕什麼?」張恆撲到錢箱子上面,重重的嗅了一口錢幣的油香。
「嫂嫂,過兩日東渡塢好像有個集市吧?」
「恩?」嫂嫂走進來看到張恆極為不雅的壓在錢箱子上面,不禁掩嘴一笑︰「叔叔好歹也是個大丈夫了,怎還與小孩子一般?」接著才回答張恆的問題:「東渡塢的集市確是兩日後,叔叔要去買東西?」
「恩!」張恆抓起滿滿的一把錢幣道︰「要買的東西多了……」他掰著手指道︰「要給柔娘買兩套新衣服,給嫂嫂買些水粉之類的,還要買上幾頭牲畜回來!」
張恆越想越興奮︰「如今我是左庶長了,按律足可佔有七十余頃地!」
這土地嘛,當然越多越好,因為張恆相信自己,可以提供遠超這個世界一般作物的優良種子,等空間里的粟米收獲後,按照目前的時間來看,還足可讓其再在空間中繁衍兩三代,等到明年開春,張恆就至少可以拿出足夠七八頃地所需的種子。
到時候這種高產粟米一旦豐收,想必會驚掉不少人大牙吧!
按照張恆的想法,往後他便是只做專門出售種糧的生意,也足可賺得滿盤缽盂。
現在唯一不太確定的是,空間中的作物到了外界,是否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在一兩代之後產生退化。
「就算種子真的退化,有空間之助,我也可以搞出雜交種子!」這麼一想的話,張恆還真的覺得有可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雜交小麥,雜交粟米,和雜交水稻技術搞出來。
雜交技術,張恆並不懂,只是听說過是用水稻等的野生近親,通過篩選,和水稻雜交之後得出高產作物種子。
不懂沒有關系,反正有的時間,背靠空間這個作弊器,張恆覺得自己應該能行的!
「叔叔要買地的話,家中的錢可能不夠……」嫂嫂卻是一本正經的思考起了張恆的提議,她在心中算了算之後,才道︰「去年一頃田的價格就是三十萬了……」
張恆瞬間呆了,三十萬才只能買一百畝田?
不過稍稍想想,張恆也就知道了,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想要買地,不花些血本根本就買不到,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即便開出了天價,農民們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誰肯賣自己家的命根子,子孫後代的依仗?
看來,自己的大地主,大莊園主的夢還是遙遙無期啊……
「那就算了……」張恆道︰「先買耕牛,農具什麼的吧,過段時間等有流民出現了,便多招徠幾戶人家,其余的等明年開春再說吧……」
在張恆看來,活人還能夠被尿憋死不成?到時候總歸是會有辦法的。
可惜的是,漢代不似宋明,只要混進權貴階級,就會有無數的農民拖家帶口,拿著田契哭著求著要來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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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熱鬧!」站在集市前,張恆感嘆了一聲。
東渡塢,故名思議,乃是沂水河東岸的一個渡口發展而來的交易集市。
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來自三輔各地的商賈便匯聚于此,買賣商品。而東渡塢算得上是南陵縣境內首屈一指的集市了。
張恆走進集市中,不少認識他的人,紛紛跟他打招呼。
「二郎來買東西嗎?」這是在借故套交情的。
「看!那就是我們南陵縣的大才子,張家二郎!」這是在跟人炫耀的。
「二郎要買些什麼東西?來某家這里看看罷!」這是在借機招徠生意的。
張恆一一跟他們回話,問好,順便買了些本來不需要的東西。張恆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深深的影響自己現在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健康形象。
張恆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況,不禁覺得,自己似乎跟阿嬌一樣,明明已經很傻很天真,卻然要在人前作出一副清純的樣子。
或許這個時代的所謂名士跟後世的明星差不多吧。
都得必須是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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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就是張二郎?」在集市的一個商販的鋪子中,一個戴著黑絲巾的男子,看著在集市門口受到人們熱烈歡迎的張恆,對商販問道。
「恩,大兄,那便是最近風頭甚勁的張二郎!」商販恭敬的回答男子的問題,倘若張恆在這里的話,他定會認得,這個商販就是當日在南陵縣城大街上幫了他大忙的那個胳膊比大腿還粗的大漢。
「大兄真欲投身這張二郎家?」高大的商販小心的問道。
「嘿嘿……」男子笑了笑︰「上次南陵縣薔夫不是說某家藏身這張二郎家中嗎?某家這次便真的藏進去,某看衙門那些狗腿子怎麼尋我?等風頭過來,某家再出來逍遙不遲。」
男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張粗獷狂野的臉孔,他月兌下衣服,露出上身結實發達的肌肉,若有廷尉的人在此,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人就是大漢頭號通緝要犯,三輔最有名的游俠兒朱安世!
朱安世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一面銅鏡,看著鏡中自己那漂亮的髯須,朱安世閉上眼楮,終于痛下決心,毅然絕然的將這他平素最喜愛,最愛護的髯須刮掉。
胡須一剃光,朱安世頓時年輕了好幾歲,便連樣貌也變得跟之前再不相同。
那個高大的商販,拿出一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成的軟膏,給朱安世涂上,銅鏡中朱安世的面色開始慢慢變黃變黑,最後變成跟一般的農夫膚色差不多的樣子。
然後,朱安世從地上的包裹中拿出一套破破爛爛的農夫裝往身上一套。
「怎麼樣,某現在像不像一個農夫?」朱安世笑著問道。
「像!」高大商販點點頭︰「太像了,兄長這變化,連小弟都幾乎沒辦法認出,非是與兄長極為親密之人,定認不出兄長!」
「好!」朱安世大笑︰「接下來就靠你了,兄弟!。某家要進張家大門,得其庇護,非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你相助不可!」
高大商販笑道︰「為兄長效勞,此小弟夙願也。為兄長死,小弟心甘情願,何況區區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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