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罡卻是並不知道衛澄海的感觸,看著衛澄海不怎麼說話,他也沒有怎麼說話,吃完飯,柳罡也就告辭回培縣了,這一趟來市里,也算是有著不小的收獲了,取得了市長的支持,這必然讓他的工作變得更加的順利,而且,衛市長還答應了聯系南雲市的市長,這就讓他修通到坭源縣的公路變得更加容易了許多。
只是可惜,時間太有限了!柳罡微微有些遺憾的是,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甚至都有些後悔答應梅學超了,只是,他卻委實無法不答應,他選擇從政這條路……或許不是他選擇的,他只是自然而然的走上了這條路,回想這一身,其實只有當初當兵,算是他主動想去的,其後的道路,那都可以說是機緣一步步的推著他走下去的,去法院不是他想去的,轉業的時候他想去的其實是機關,只是機關也不認識什麼人,而恰好法院系統老領導有著熟人,因此才去了法院。去臨山更是被發配,隨後去大溝,更是如此,擔任刑警大隊長,倒是有著一些他的主動要求,可以算是他想去的地方,其後的去柳河,那也是一種無奈的接受,只不過他心底並不反對而也,那時的他,其實是m 茫的,只不過,隨後的發展,讓他喜歡上了政府的工作,巨大的成就感,讓他對于這份工作有了更多的熱愛,因此也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雖然現在已經是縣長了,還是u省最大縣的縣長,可是,回想起來,他最為懷念的,還是柳河鎮的日子,親身的感受著柳河鎮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是他締造的,這讓他很是有著成就感。或許,這也是他願意答應梅學超的最根本的原因。他喜歡那種感覺。
只是,離開培縣,終究的讓他感覺到遺憾,紅山的遺憾,他真不願意在培縣重現,然而,既然他要離開,他就沒有辦法決定培縣的未來,兩年的時間,他可以影響一些人,可是,影響力卻是終究有限,尤其是,他只是縣長,他沒有人事權,隨著他的離開,這些人多半又會故態復萌。他更無法決定培縣未來的領導者,這不是他的權利,就算他有權利,他也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盡量的為培縣鋪好路,至于接下來的人怎麼走,他卻是只能听天由命了,最多,也就是給一些建議了。
梁河煤礦劃給了縣里……很快的,一個消息傳了開來,市委常委會通過了決議,梁河煤礦劃給了縣國資委管轄,梁河煤礦忽然的由市屬企業,變成了縣屬企業,這樣的消息,在其他地方引起的震動並不大,可是,在梁河煤礦,卻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動,無論是領導層,還是企業普通職工,都引起了轟動。當然,他們的反應,是截然相反的,領導層听到這個消息,那是垂頭喪氣,紛紛的罵娘,企業職工對于這個消息,卻是欣喜若狂,互相奔走相告,甚至有人買了鞭炮慶祝。
梁河煤礦雖然不屬于湖鎮,不過,卻挨著湖鎮,離著金嶺煤礦只有六公里,從他們煤礦到縣城,就要經過金嶺煤礦,兩家如此相近的煤礦,自然是聯系比較廣泛,通婚的家庭也非常之多,因此,金嶺煤礦的改變,他們是最為清楚的了,看著金嶺煤礦職工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他們是羨慕嫉妒恨都有,當然,恨的是自己煤礦的領導。
其實,說起來煤礦的待遇也還算不差,戴濤入駐湖鎮之前,湖鎮的那些煤礦,沒有一家比得上梁河煤礦的,不過,卻沒有多少職工真願意去梁河,梁河煤礦的待遇雖然不差,可是,管理卻太霸道,梁河煤礦有著一個規模龐大的護礦隊,而且護礦隊非常的囂張,職工稍有不是,就拳腳相加,稍微說一句領導的壞話,就會被暴打一頓,在煤礦,職工都不敢高聲說話,看到護礦隊的人,更是噤若寒蟬,這樣的地方,誰願意去呆?雖然他們待遇稍微好一些,可是,也好的很有限,也就比其他單位多個幾十百把元,誰願意為了一個月多幾十百把塊錢,讓自己起碼的安全感都沒有?
「最好,是戴董買下煤礦……」而梁河煤礦最希望的,自然是戴濤這個大老板大發慈悲,買下梁河煤礦,戴老板對于職工的慷慨,以及對于煤礦管理的人x ng化,那都是讓他們無比羨慕的,這次金嶺煤礦準備發行的內部股份,梁河煤礦不少人也都準備通過金嶺煤礦的親戚朋友購買一些,這些人,甚至包括梁河煤礦的中高層管理者,足見戴濤在湖鎮周邊的巨大影響力了。
「老公,金霞姐明天過來,我明天一早去接她。」晚上回到家,林曉木卻是忽然的告訴了柳罡一個重要的消息。
「金霞姐過來,她這個老板倒是當的輕松,有閑心跑到這山溝溝來。」柳罡笑著搖了搖頭。
「金霞姐可不是來玩的,她是來投資的。」林曉木笑著道。
「投資,她不會把鹽化集團又賣了吧?」柳罡忽然想起了當初金霞賣化肥廠的事情了,這金霞喜歡辦企業,可是,辦好又沒有興趣了,在企業最紅火的時候,又把企業給賣了。
「嘻嘻,老公還真不愧是金霞姐的知己,金霞姐正準備賣她的鹽化集團。」
「她和顯聖應該不至于這麼快就出問題吧?」柳罡倒是有些忐忑,金霞和張顯聖的聯合,那是他促成的,他真不希望兩人鬧的不愉快,而且,他感覺著張顯聖也不是鼠目寸光的人,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兩人合作即使會出問題,也不應該是現在,現在,企業或許也就剛剛建設完成吧。
「不是出問題了,是金霞姐不願意再從事化工產業了,她想從事對人更有幫助的事業,金霞姐可是真正的愛心天使,她救助了三百多位失學兒童,還救助了一百多位重癥患者。」林曉木道。
「你不會讓他來買三河煤礦的醫院吧。」柳罡忽然的看著林曉木,道,林曉木可是表示過,她想買下醫院,只是,柳罡想著自己還有一年就要離開培縣了,林曉木也不可能留在培縣,而且,這醫院的拍賣,終究也是他在負責,讓林曉木買,即使錢給到位了,那也是讓人說閑話,因此,他就沒有同意。
「知我者,老公也。」林曉木笑嘻嘻的道,「我和金霞姐說這里有個醫院要拍賣,讓她改行做醫療,她就來了。」
「是不是怪我,不讓你買醫院?」柳罡有些歉意的擁著林曉木,作為政府機關工作人員,有些時候,他也不得不注意一些影響,這卻是剝奪了林曉木的一些權力。
「沒有,我知道,那是不符合規定的,會讓人說閑話。」林曉木倒是理解柳罡。
「我可能在培縣呆不了多久了。」柳罡終究的,還是決定對林曉木說實話,他雖然也不願意讓人說閑話,可最大的原因,還是他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里?」林曉木一怔,這無疑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柳罡現在在培縣,那正干的風生水起,各方面工作也都進入了正軌,正是鞏固和穩定的時候,這個時候突然調走,顯然是不合適的。
「南方,具體的地方還沒有定,可能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因此,我沒有急著告訴你。」
「哦,難怪你不讓我買醫院了。」的確,對于買醫院的事情,林曉木是有些不理解的,她可是告訴了柳罡,她是想辦一個愛心醫院,這樣的醫院,即使柳罡的政敵,也說不了什麼的,而且,她還可以用其他人的名義買下來。
「金霞姐準備辦一個什麼樣的醫院?」柳罡問林曉木道。
「金霞姐準備辦一個平民醫院,她說醫療費太貴了,上次她感冒,都花了一千多,當時她就說,她早晚要自己開一家醫院,因此,我就想到了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林曉木自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去告訴金霞買醫院的事情。
「這醫療費,真有那麼貴?」說實在的,柳罡听說過醫療上,的問題,可是,他卻真沒有太深的印象,他對重病醫治不起,印象深刻一些,也能直觀理解一些,動輒幾十萬的醫療費,如果不是在部隊上的收入,以及那些存款的衍生收入,靠工資,沒有公費醫療,他這個縣長也治療不起。而普通病患,說實在的,他壓根就沒有生過病,甚至連感冒都沒有過,二十多歲了,他去醫院的唯一目的,那就是治傷,或者是看望病人,卻是沒有過看病的經歷,因此,並不太了解這方面的具體情況。
「現在的醫生,收入都和處方掛鉤,遇到膽正直一點的醫生還好,遇到那些膽子大,又貪財的醫生,他們開處方不管對不對,只管提成高不高,檢查也不管有沒有必要,反正先讓你檢查個遍,這樣醫下來,一個感冒花個千兒八百的,也就再正常不過了。」林曉木搖了搖頭。
「哦!看來需要加強對醫院的管理了。」柳罡有些的沉默,這太多的事情,他都關注不到,他這個縣長,精力也終究有限。
「這是整個醫療系統的問題,很難有什麼什麼效果。」林曉木倒是有些後悔說這些問題了,柳罡一天到晚操心的事情那已經是太多了,她實在不願意柳罡太累。
「整頓一下,總要好一些吧。」柳罡知道,林曉木說的也是實話,他即使知道這些,他也沒有多少有效的辦法去處理,醫療領域,那是一個比較專業的領域,外部很難手去,上級衛生機構的管理權限更大,而且,這是整個衛生系統的問題,而不僅僅是培縣遇到這樣的問題,當然,管和不管,終究也是不一樣的,打擊一些人,他至少可以震懾一部分人,多少也會收斂一些。
另外,金霞的到來,卻也算是給這方面帶來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金霞準備將三河煤礦的醫院打造成一個平民醫院,雖然這也只能說是治標不治本,可是,卻也算是勉強能夠治標,至少,能夠解決培縣的一些問題。
三河煤礦的競拍工作迅速的展開,競拍工作在省國資委的會議室舉行,三河煤礦總共有三個人獲得了競拍資格,三人分別是三河集團董事長張士軍,三河煤礦總經理段林,三河煤礦生產副礦長衛宗力。而參與拍賣的領導,則是包括省國資委主任、副主任、省發改委副主任、省監察廳副廳長,朱立南副省長也親自的來到了拍賣現場。
省長朱立南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發言,對改制工作小組的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只是,這個肯定卻是讓柳罡很是郁悶,他情願不要這所謂的肯定,也不願意傻傻的在這里坐上一個小時,他坐的可是主席台,在眾目睽睽之下,想打個瞌睡都不行;當然,僅僅是朱省長講話也就罷了,國資委主任也講了足足五十分鐘,最後還讓他這個負責人講話,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的講了幾分鐘,競拍終于開始。
「……低價為十五億,每次加價一千萬,現在開始競價。」主持拍賣的是國資委李副主任,底價是按照估價的百分之七十五制定。因為按照國有資產處理的相關法規,國有資產拍賣不能低于估價的百分之七十五。
「十六億!」三河煤礦總經理段林迅速的開始了叫價,一來,就直接的加了一億,讓拍賣一上來就充滿了火藥味,同時,段林還挑釁似的看了張士軍一眼,兩人一同進煤礦,從進煤礦,兩人差不多就較著勁,而他一直的總是棋差一招,這讓他心底一直的充滿了憋屈,他需要這在最後的一場較量中,扳回這最為關鍵的一局。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