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豬,在農村,那就是農民的錢罐子了,一頭肥豬,那也是好幾百,肥一些的,更要上千,這樣的案子,在大溝這樣的小鄉鎮,那也算是大案子了,更何況,還陸續的發生了十四起這樣的案子,二十一頭肥豬,那可就是一萬多的案值,派出所自然是不敢輕視。
去現場,現場除了幾個豬蹄印之外,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或者說,就算有什麼痕跡,也都被村民自己糟蹋了個一塌糊涂,還專門的請了縣局痕跡專家前來協助查案,也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查附近的可疑人物,也沒有個什麼結果,他們又將調查對象轉移到了豬肉的銷售途徑上,總不能偷一頭豬來自己吃,那肯定是要出售的。
首先的,他們將懷疑對象放在了四個賣豬肉的屠戶身上,大溝也就四個賣豬肉的屠戶,這查起來工作量也不大,可是,將四人都查了個底朝天,卻沒有一個人有半點的嫌疑,每個人每天銷售的豬肉,以及他們購買的豬,都清清楚楚,倒是因此而有了意外的收獲,查出了一個賣死豬肉,賣老母豬肉的屠戶。
他們又將懷疑對象放在了外面,懷疑這些人是偷來賣到了柳林或者其他地方,這也並不難對付,大溝整個也就一條公路,而且公路只有一邊是通往外面的,只要將公路一攔住,挨個的檢查就是了,為此,他們整整的熬了十多天,就是兩輪摩托也不放過檢查,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
「上次生豬被盜案件,具體在哪天?」柳罡將整個的案卷都翻了出來,兩人的案情記錄都比較的簡單,還沒有兩人敘述的詳細,柳罡也就將案卷放到了一邊。
「十七號,一次性兩頭肥豬,都不小,估計能殺五百多斤肉,即使是屠戶收,也在兩千多塊錢,那一家子有兩個孩子在柳林讀初中,女主人都差點喝農藥了。」段良其嘆了口氣。
「按照以往的經驗,下一次盜竊的時間,就在這幾天了。」黃澤海補充了一句。
「屠戶的排查,以及出去的車輛,你們能確定沒有遺漏嗎?」柳罡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絕對沒有,最初,我們讓許大炮安排人查過,結果我們不滿意,又親自查了一遍。我們甚至懷疑他們是走小路運出去的,還專門在七里坡設了幾天的卡,依舊沒有一點發現。」段良其肯定的道。
「那就是說,這些肉,根本沒有運出去了!」柳罡看著桌上的案卷。
「可是,這大溝就四個賣肉的,現在只有三個了,我們可以確定,他們的豬肉,都來歷清白。」段良其緩緩的道。
「那些煤礦,你們查過嗎?」除了街上的賣肉的屠夫,也就那些煤礦能消化的了一整頭的豬了,大溝的煤礦,少的差不多也有上百人,多的兩三百人,消化兩三百斤肉,並不是什麼難事。
「查過,幾個煤礦都是和這些屠戶訂的豬肉,我們仔細查過他們的量,也和屠戶核對過,這幾個月對豬肉的消化,都沒有什麼變化。不僅煤礦,整個大溝境內,有著二十人的廠礦,我們都仔細的過了一遍,沒有一家有嫌疑,林所也就是查這個案子,回來的晚了,才摔了的。」段良其有些低沉的道,
「十天消耗一頭豬,就算按照一頭豬兩百斤算,那一天消耗肉在二十斤左右,如果天天吃肉,一個人一天能吃一斤肉,應該也算是頂天了,所以,二十人以下的單位,我們也就沒有去查過。」黃澤海緩緩的道。
「這件案子,肯定是團伙作案,一兩個人,應該沒有可能!」柳罡思索了一下,緩緩的道。
「這應該是肯定的,要偷一頭豬走,最少要兩個人抬,那些地方都是山路,而且不少地方都比較偏僻,兩個人不可能抬的了多遠,肯定有換肩的人,估計不少于四個人。」黃澤海解釋道。
「既然排除了大廠,那就是小單位,他們不可能一次性消耗太多的肉,大部分的肉,肯定會存放起來,而且,他們的肉來路不正,想來也應該不敢煙燻什麼的,而且,這案子最初是在去年八月,八月份的天氣,就是煙燻,那肉也肯定要壞,那麼,作案者應該就有著冰櫃什麼的,這方面,你們查過嗎?」
「冰櫃方面,我們也查過,大溝這地方,有著冰櫃冰箱的單位和個人都不多,也都在我們的排查範圍之內。」段良其緩緩的道。
「別說冰櫃,就是有冰箱的人家,我們也都隱晦的查過!」黃澤海苦笑著道。
「有沒有查漏的可能?比如農村什麼的……」柳罡想了許久,才問了這麼一句。
「冰箱冰櫃在城里大約遍地都是,在這大溝,那絕對是稀罕物,別說農村誰買了冰箱冰櫃隱藏不住,就是這大溝,也差不多是家喻戶曉。」段良其搖了搖頭。
「那我們再換一個方向,那有什麼人,會在各個不同的村子里轉悠,而不會引起人的絲毫懷疑呢?」尋找冰箱冰櫃的路子不通,柳罡再次的轉化了思路。
「這個,還真沒有這樣的人群,電工,獸醫一般也就管一兩個村子,不可能管五個村子,就是殺豬匠,熟悉的通常也就一兩個村子……」段良其苦笑著搖著頭。
「這些都是山區,來一個外村人,大家都會議論上半天,一個人到處轉悠,早就引起人的懷疑了。」黃澤海也是搖了搖頭。
「也許,再發生案子,柳所能有所發現,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查查一般的小案子還行,這類細活,就有點力不從心了。」段良其有些期待的看了眼柳罡,柳罡查出連環搶劫案的詳細經過,他可是從黃澤海那里听了幾遍。
「我明天再下鄉去看看,你們看看,有最近發生的兩起盜生豬案子所在村子的其他案子嗎?」柳罡皺著眉頭,細細的思索著,卻是發現,除了等別人再犯案,還真沒有其他的辦法,這對于一個查案人員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