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新秀 第九十九章 自殺他殺

作者 ︰ 二月二十八日

孫來澤的自殺很簡單,就是刀片割破咽喉自殺,屋里沒有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他的屋子,唯一進入過他屋子的,就是值班民警段鵬飛,發現屋子里有血跡,段鵬飛打開了監舍的門查看,卻發現人已經死了。根據法醫的鑒定,刀片上有孫來澤的指紋,初步的診斷,是屬于自殺。

柳罡趕到看守所,尸體已經被包裹了起來,柳罡凝聚魂印訣看去,卻是陡然的精神一振,孫來澤靈魂臨死一瞬間留下的畫面,赫然的並不是一個人,屋子里,還有著另外的一個人,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削,有些陰厲的男人。

孫來澤不是自殺,至少,不是單純的自殺……只是,如果孫來澤不是自殺,那麼,他為什麼一點不掙扎……這個畫面,讓柳罡迅速的得出了結論,只是,這個結論,他卻是無法的公布出去,也無法的說服別人。不說別人,柳罡自己也感覺著有著太多的不解。

憑著孫來澤的身手,幾乎不可能有人讓他沒有一點掙扎的殺死他,尤其是在這監獄里,那門,可是鐵門,要開門,不可能不驚醒他,即使是自己,柳罡自問也無法做到,這也就幾乎的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被迫自殺……柳罡的腦海里迅速的閃過一個念頭,不是自殺,不是他殺,那就只能是被迫自殺,有人逼的他不得不自殺,同時的,別墅里鄭瑜和郭玉榮的對話,再次的浮現在了腦海里,那一段對話里,基本可以確定孫來澤和鄭瑜有一個孩子,而郭玉榮,正是用那個孩子誘惑鄭瑜,或者是威脅鄭瑜,同理,郭玉榮也有可能用那個孩子,甚至是鄭瑜來威脅孫來澤,盡管不明白孫來澤和鄭瑜之間究竟怎麼一回事,可是,柳罡卻是感覺著,孫來澤真有可能屈服。

只是,孫來澤難道就甘心自殺?孫來澤無疑不是一個善茬,更不是一個不受人擺布的人,柳罡總感覺著,孫來澤會給他們留下一些什麼。他的眼楮,在屋子里四處的尋找了起來,一邊找,一邊詢問著正在忙碌著的康柏奇,「康隊長,能確定是自殺嗎?」

「不是十分確定,有一點疑點,致命傷口是咽喉的一刀,根據現場判斷,孫來澤應該是拇指和食指捏住的刀片,然而,孫來澤的食指指甲下部,卻有差不多豌豆大小的地方沒有血跡,這一點,有些不合常理」康柏奇緩緩的道。

「從死亡到被發現,大概有多少時間?」康柏奇的這個答案,卻是無疑讓柳罡大為滿意。

「應該在半個小時以上,差不多一個小時。」

柳罡沒再問什麼,而是仔細的在屋子里查看了起來,他看的非常仔細,一寸一寸的地方,也沒有放過,尤其是,床的附近,孫來澤就是死在床上的,此時那床上,滿是血跡,還有一個明顯的人躺過的痕跡。

「孫來澤是左手自殺的?」忽然的,柳罡的眼楮落在了床上的血痕上,孫來澤的右手處,有著一個明顯的伸直的指頭印,顯然的,那不像是拿刀片的手。

「恩,左手自殺的」康柏奇點點頭,看向柳罡的眼楮,卻是更多了幾分的好奇,作為一個非專業的法警,能注意到這點,那可不容易。當然,他並不意外柳罡能看出這些,幾次遇到柳罡在現場,可都是讓他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孫來澤並不是左撇子,他用左手自殺,應該就是告訴自己,這自殺有問題了,他右手的手指伸著,會不會有什麼……柳罡的注意力,迅速的集中在了孫來澤右手手指指著的方向,果然,很快的在手指指向的方向不遠處,看見了一根頭發,頭發很短,大約,也就是大平頭的頭發。

「康隊長,你看,這是不是孫來澤的頭發……」柳罡迅速的拿起了那根頭發,魂印訣看去,卻赫然正是那個和孫來澤臨死時在一起的男子。

「孫來澤是光頭,沒有頭發」看見那根頭發,康柏奇陡然的精神一振,迅速的接過了頭發。

「康隊長,你抽那李樹的血了嗎?」

「我馬上讓他們抽檢。」

「王泉,段鵬飛在哪里?」柳罡看了眼還在現場的王泉。

「在刑警隊,還有當時值班的犯人李樹,也都在刑警隊,被隔離著。」王泉趕緊的道,盡管他不滿意柳罡攆走了劉漢武,可是,工作上,他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他們的詢問筆錄,你看過嗎?」

「最初詢問的時候,我在場。」

「你說說,案犯前的時間,他們都在做什麼?」柳罡一邊詢問著,一邊四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段鵬飛是六點接替的,接替後,他巡查了一次,然後就在值班室和值副班的民警看電視,大約七點的時候,組織在押人員學習,學習完大約八點的時候,他又回了值班室看電視,直到十點清人,組織人休息。副班休息後,他又回了值班室看碟子,十二點查了一次鋪,又回了值班室,直到一點五十查鋪,才發現了異常。李樹是專門值夜班,十點鐘接替的,差不多每半個小時就巡查一次,不過,今天多喝了些酒,十二點段鵬飛巡查過後,他也就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直到段鵬飛開門,他才醒過來。」

「也就是說,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這些在押人員做了什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柳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應該是這樣」王泉點點頭。

「副班民警起來過沒有?」

「沒有,直到出事,副班民警才起來的。」

「晚上都有些什麼人在看守所里?」

「看守所內就值班民警,副班民警,還有兩名備勤,其中一名是副所長,兩名工人,除此之外,就是執勤的武警。」

「執勤武警那里呢?有沒有可疑人物進出?」武警是看守所的第一道崗,自然也是關鍵的關鍵。

「沒有,十點過後,直到出事,都沒有任何人進出過,包括武警隊的領導和看守所的領導在內。」作為經驗豐富的刑警,王泉自然明白柳罡問這句話的意思。

「看守所電網呢,有沒有出過問題?」

「沒有,沒有任何報警。」

柳罡掃視了一眼周圍,走了出去,此時也是六點多,差不多七點了,天色早也大亮,他沿著看守所的外圍圍牆,緩緩的轉了起來,他走的很慢,看的也很仔細,任何的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放過,圍著圍牆轉了一圈,也是整整的過了一個小時,然而,結果,卻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柳罡,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柳罡剛剛的轉彎一圈回到看守所,就遇到了等候在看守所的賈玉林。

「我感覺,孫來澤的死,有蹊蹺。」柳罡緩緩的道。

「哦,發現了什麼?」

「沒發現什麼,只是發現了一根頭發,主要的還是感覺。」要讓柳罡說,此時的柳罡,依舊的說不出什麼,只能是如此的敷衍了。

「刑警破案,感覺也很重要。」賈玉林卻是點了點頭,「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可是,卻委實的對破案很有幫助。」

「我也很相信感覺,他曾經救過我的命。」談起感覺,柳罡倒是深有體會。

「听陳局長說,你懷疑那車禍是人為制造的?」賈玉林並沒有再繼續問孫來澤的案子,而是問起了車禍的事情,相比較而言,他更擔心車禍一些,他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當時柳罡就在車上,那車跌下懸崖,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忙于孫來澤自殺案的他,卻是不知道,管強已經招供了。

「犯罪嫌疑人已經承認了,他說,他是為了朱建芳,就是那個被特種部隊抓住的陶縣刑警。」柳罡說的很簡單。

賈玉林的臉色,變得有些的陰沉起來,更透著幾分的復雜,許久,才輕輕的嘆了口氣,「柳罡,這案子,也差不多可以結案了?」

「我也不知道」柳罡搖了搖頭,眼楮中,透著無比的迷茫,他知道,賈玉林的意思,是讓他別再深查下去了,不說賈玉林,他自己,心底也有些的猶豫了,他不怕對方的報復,不代表別人不怕,這一次,周小偉和李駿,就幾乎成為了敵人報復的犧牲品,而且,眼前的這件案子,牽涉的人物太大了些,那些人物,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能動得了的,當然,他猶豫,並不是猶豫著該不該查,而是猶豫,是不是應該和對方正面硬踫,是不是必須要對方繩之以法,他的骨子里,有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性子,別人要他的命,甚至,讓他的屬下,他的兄弟為此而幾乎喪命,他絕對不會放過對方,只是,他現在終究是刑警隊長,他更喜歡現在的生活,他更喜歡堂堂正正的將對手擊倒。

「我要去市局參加一個會議……」賈玉林抬腕看了一下時間,站了起來。

送走了賈玉林,柳罡的思緒,又迅速的回到了目前的案子,他最大的優點,也就是在做一件事的時候,能夠拋開任何的負面情緒,從剛才獲得的信息,看守所外圍沒有任何的問題,電網沒有報警,而晚上的看守所大門緊閉,根本沒有人進出,更不存在混出去的可能,那也就是基本上排除了外面人進來作案的可能,不是外面的人作案,那就只能是看守所內部的人作案。

看守所內部,也就是武警,看守所干警,以及兩名工人,武警,應該可以直接排除,凶手看上去至少有著三十多四十歲,三四十歲的武警,不是領導,也是技術兵了,不可能來輪值,看守所干警和工人,也就那麼六個人。

除了當班民警段鵬飛和在押犯人李樹被帶去了刑警隊詢問,其余人,此時也都留在看守所,隨時的等候他們的詢問,柳罡很快的見到了幾人,一看見幾人,他也就立刻的確定了這些人並不是嫌疑人,當然,他還是非常認真的詢問了每一個人。

從這些人嘴里,並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線索,柳罡迅速的趕回了刑警隊,然而,結果,依舊的讓他失望,所有的人,都不是他所看到的那個犯罪嫌疑人。不是武警,不是看守所民警,不是工人,也不是值班的在押人員李樹,那還能有誰呢?

在押人員……柳罡的心底,陡然的閃過一群人,剛才他在看守所也注意到,並不是每一個犯人都穿著特制的囚服,不少的在押人員,也都穿著普通的衣服,假如是在押人員作案,那自然就不在他們目前排查的人員之中了。

只是,普通在押人員怎麼能出的了監舍,怎麼能進入重刑犯的單間?懷著這樣的疑問,柳罡親自的提審了段鵬飛和李樹。盡管可以直接的去看守所內認人,可是,那樣卻是太突兀了一些,他也根本無法和別人解釋,再說了,他也更希望憑借自己的頭腦破案,而不希望太依賴魂印訣。自己有著魂印訣,了解了第一現場,也就等于有了作弊器了,要是再不能破案,那他也沒臉留在刑警隊了。

對段鵬飛的審訊,並沒有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倒是對在押人員李樹的審訊,讓柳罡有了一定的收獲,李樹是一名因尋釁滋事而被判處了一年半勞改的犯人,因為刑期短,加上其父親是公安系統退休的工人,找了些關系,而留在了看守所服刑。

「你平時值班,晚上也都睡覺?」柳罡詢問了一些基本的情況,就進入了正題,而首先的問出了一個他最擔心的問題,盡管沒有在看守所呆過,可是,通過對段鵬飛的詢問,以及從其他兩名看守所民警的側面了解,他也明白,看守所的民警值班,也就是兩個小時才巡查一次,這也是看守所的規定,而且,值班民警通常也就是起一個監督的作用,更多的事情,其實是下面的值班犯人在處理。如果這值班犯人睡覺,那也就是說,看守所就差不多處于無人過問的狀況。

「報告警官,沒有,平時都不敢睡覺,要是被抓住,就會被撤去值班職務,昨晚多喝了點酒,才扛不住,睡了一會,不想給段警官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李樹的臉上,滿是懊悔,看上去,卻不像是作偽。

「你很喜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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