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新秀 第一零五章 看房

作者 ︰ 二月二十八日

第一零五章看房

嚴忠敏說的房子,離著柳罡現在的房子,還有一公里多,也基本上算是城外了,那是一座解放前的老房子了,一座私人小宅院,小宅院坐落在碧山湖邊的一個小山頭上,正對著碧山湖,面積不是很大,卻也不小,有著整整三百多個平方,當然,除了那個小院子,住房面積並不大,也就一百多個平方,一座小青瓦木板房,木板多有蟲蛀腐蝕的痕跡,院子里,鋪的也是石板而不是三合土,青石板倒是完好無損。

房子上,還貼著法院的封條,說起這棟房子,嚴忠敏這個執行科長卻是有些的頭痛,這棟房子,是屋子的主人欠了臨山機械廠的帳而被法院查封的,機械廠賣又賣不掉,又差了地稅局的稅款,干脆就將這房子用來抵稅,按理說,這是很不合適的,然而,機械廠又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收不上來稅款,地稅局也就本著收一點算一點的原則,無奈的收下了這麼一座房子。

房子屬于抵債性質,價格本來也就壓的比較低了,而機械廠抵稅款,又再次的折扣了不少,然而,那價格,依舊高達八萬,要說八萬買這麼一座房子,那也並不虧,不說別的,就房子佔的這塊地,八萬恐怕都買不到,當然,這房子,主要也就是買這塊地,那房子要住人,修理的費用,大約也不比重修一座房子便宜多少。

只是,房子的位置,委實的太偏僻了些,又不當道,一般人,誰願意住到這里來,不說別的,這一路出去,差不多上千米的地方,就沒有一個路燈,普通人,恐怕走在路上都會心底也不踏實,而且有著幾百米的地方,都是一條條的老巷子,勉強能通小車,大一點的車,都比較困難,誰還願意花這麼一大筆錢在這里買房子,城中心一百多個平方的新房子,也就才三四萬塊錢一套。而住在附近的人,想買的也不少,可是,卻又根本拿不出那麼一筆錢,八萬元,對于普通人一個月只能掙幾百塊錢的物價來說,那雖然說不上天文數字,卻也足以讓普通人望而生畏。

「這地方,也太偏僻了些吧。」看著眼前的房子,隋宗青就禁不住的搖了搖頭,住在這地方,就他這個公安局的人,也感覺著太冷清了些。

「偏僻些倒是無所謂,就是這房子,要住人恐怕得費一番功夫,不知道,這價格能不能便宜一些。」柳罡倒是有些喜歡這地方,他喜歡練武,一直的也就希望有一個小院子,房間里再寬敞,那也不如在室外練武更愜意,而且房子正對碧山湖,院壩邊上有一株大黃桷樹,甚至還有一口古井,這大夏天的站在院壩里,也能感覺到一股子涼意,對他來說,那可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

「價格方面老嚴應該可以想想辦法吧,反正這房子放在這里也一年多也沒有人要,柳老弟也算是幫你克服困難不是。」隋宗青也在一旁幫襯著。

「這樣吧,也都不是外人,我也就盡我最大的努力,爭取將這房子降到六萬,不過,能不能成功,我也不敢打包票。」嚴忠敏倒也爽快,正如隋宗青說的,這房子放在這里也一年了,賣出去也算是了一樁事。

「五萬,五萬就差不多了,這鬼地方,也就柳老弟藝高人膽大,要是我,恐怕住都不敢來住。」隋宗青卻是一口氣再殺去了一萬,既然要賣柳罡人情,那自然就賣的越大越好了,反正,這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慷他人之慨,何樂而不為?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房子,也並不是嚴忠敏的私人財產,價高價低,那對于嚴忠敏個人來說,也並沒有實質性的影響。

「隋科長,你這可有些為難我了……」嚴忠敏苦笑著。

「呵呵,五萬和六萬,也差不多,我相信嚴科長會有辦法的。早點讓柳老弟搬過來,鐘老板也好早點開業不是。」隋宗青笑呵呵的道。

「我盡力吧,成不成,明天下班前給你們回話。」嚴忠敏無奈的搖了搖頭。

「呵呵,那我們就等嚴科長的電話了。」隋宗青笑呵呵的道,嚴忠敏這樣的回答,也就是基本的定下來了,作為執行科的科長,這麼一點權力那顯然還是有的,再加上,這一處房產,那委實也不是什麼香餑餑,否則,那早就被人買去了,哪里還能留到現在。

「勞嚴科長費心了。」柳罡也是頗為欣喜,原本,他也就想著能砍個萬把塊錢就不錯了,卻不想,居然一下子就砍了三萬,那也就是說,整個的修復裝修錢,都差不多省下來了,也不至于讓他沒有一點活動資金。

回到家,幾人都已經睡去,家里也就兩張床,自然是已經被佔據,柳罡自己,只能是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了,躺在沙發上,他又再次的思索起了目前的這件案子,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復雜的案子,雖然他有著足夠的理由認為,郭玉榮就是那幕後的主使者,然而,法律講的是證據,對于普通人,那只要有著一些的證據,就可以對其進行詢問,甚至逮捕,然後再搜集更多的證據,只要把人抓起來了,那搜集證據,也就變得相對容易的多了,然而,現在面對的,那可是一個市政法委書記,一個副廳級的高官,別說自己,就是孟潔的父親李孟然,高健的副檢察長,甚至檢察長,也沒有逮捕的權利。這也是為什麼李孟然要從朱國富案子入手的原因,只有讓對方露出更多的馬腳,有著足夠的證據,才有著扳倒對方的可能。

朱國富的案子,那同樣並不輕松,朱國富的案子,那也是五年多前的案子了,當時的刑警隊刑警,牽涉進案子的人肯定不少,還有著身為公安局長的郭玉榮參與,要做成一樁鐵案,並不是太難,至少,很難找到過硬的證據,尤其是,現在孫來澤被殺的情況下,而沒有足夠的證據,那很難的為朱國富被殺案翻案。

要如何的才能為朱國富被殺一案翻案,關鍵也還是在孫來澤留下的那些東西,只是,五年的時間,早也時過境遷,要查證那些的東西,也委實的難度不小,陶縣的警方,必然不會配合他們,即使是不得不配合,那肯定也是千方百計的刁難,或者是陽奉陰違,這更讓他們的查證,變得艱難萬分。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柳罡的思緒,又回到了現目前的狀況,現在他們的手里,雖然沒有了孫來澤,卻又有了管強和梁浩光,管強當時就是刑警隊的刑警,而且有著郭玉榮的秘密電話,那很可能是當時的參與者之一,對于當時的情況,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要打開管強的嘴,恐怕比打開孫來澤的嘴還要強上一些,至于梁浩光,柳罡倒是並不認為他能知道更多的情況,根據調查的資料,九二年的時候,梁浩光還在五河,即使是他和郭玉榮有著什麼交往,那也是當初那件案子之後的事情了,更何況,郭玉榮一個政法委書記,也不可能和梁浩光一個刑滿釋放人員有著直接的接觸。

當然,梁浩光也不是沒有作用,案子往往就是根據一點點的線索查下去的,就像抽絲剝繭一般,只要找對了線頭,總能真相大白。想著想著,一陣陣的倦意襲來,柳罡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檢驗室就出了梁浩光頭發的檢驗報告,孫來澤死亡現場留下的那根頭發,就是梁浩光所有,迅速的,柳罡做出了正式逮捕梁浩光的決定,剛剛的跨出看守所的大門,梁浩光又被關了進去。不過,審訊梁浩光的任務,柳罡交給了路從容,路從容不愛說話,耐心非常的好,審訊工作倒是非常適合他。而深挖管強的任務,則是交給了夏先鋒和明雪雁,夏先鋒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重案隊積案清理小組的一檔子人,也就他最是老辣,應付管強,他最是合適,明雪雁做事仔細,排查找人,那卻是一個好手。

周小偉和秦泗濤,他們的任務,那卻是已經基本結案的幾件案子的材料,以及辦理幾件案子的材料移交手續,那些事情對于刑警隊來說並不是關鍵,卻是足夠麻煩,至少,柳罡是最為頭痛那些工作的,他情願出去查案,也不願意做那些繁瑣的材料。至于柳罡自己,則是讓寧東和自己一起去查黃澤海的舉報案,盡管那案子本來不應該由刑警隊來查,而是屬于督察的事情,不過,因為那案子牽涉到孫來澤被害一案,因此,湯寒英將那案子直接的交給了柳罡。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案子,牽涉到劉漢武,甚至隱約牽涉到黃澤,那絕對的是一個**煩,一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此時的黃澤海,又一次的被停職了,僅僅是被停職,那顯然也算是輕的了,兩萬元的受賄款,足以逮捕他了,只不過,正在處分期間的他,這一次的事情如果查實,即使公安局內部處理,他也不太可能繼續的留在公安系統了。

對于黃澤海的被舉報,柳罡的心底,還是傾向于是故意的拋出這麼個人,擾亂自己的視線,當然,柳罡也不介意被對方擾亂視線,反正,他已經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此時的黃澤海,就不是釣餌,而是一個線頭了,順著線頭找上去,未必能找到什麼關鍵大人物,卻至少可以找到一些不大不小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掐斷對方在臨山公安系統的眼線。

柳罡在黃澤海的家里見到了黃澤海,那是看守所的住宿區,單身干警的住房,也就是所謂的母子間,廚房即使餐廳又是客廳,整個的除了灶台和一張餐桌,也就能放下幾張凳子,桌子大一些的話,放凳子都成問題。

「柳大隊,寧東,條件有限,將就一下了。」盡管有些憔悴,黃澤海倒是顯得很輕松,一邊招呼著兩人,一邊為兩人泡茶。

「澤海,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柳罡有些的歉意,盡管當初的黃澤海也是無奈才找上自己,可是,最終讓黃澤收下那兩萬元錢,也有著自己的原因。

「柳大,我這是咎由自取,和柳大沒有什麼關系。」黃澤海搖了搖頭。

「當初你接這筆錢,具體是怎麼回事?」柳罡也沒再去說什麼,此時說什麼,也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柳大,這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已經打了辭職報告。」即使是現在,黃澤海依舊的不願意說當初的事情。

「黃澤海,如果你認了,那你這就是受賄,受賄兩萬,並不是辭職就能了事的。」寧東在一邊插了一句嘴。

「判就判吧,我認了」黃澤海黯然的搖了搖頭。

「那刀片,和你有沒有關系?」柳罡淡淡的問道。

「柳大隊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黃澤海忽然的住了嘴,他突然的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讓人相信的資格。

「別人給你兩萬,就僅僅是為了讓你傳一句話,你說,說出去,有人會相信嗎?」柳罡看著黃澤海。

「這……」黃澤海頓時的愣住。

「我不知道他們和你說了什麼,不知道你心底有什麼顧忌,只是,你認為他們還值得相信嗎?他們要相信你,會在你接錢的時候,還拍下那麼一張照片嗎?」柳罡淡淡的看著黃澤海。

「……」黃澤海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孫來澤不是自殺。」柳罡再次的拋出了一個重磅的炸彈,孫來澤不是自殺,雖然他們也有了結論,外面知道的人卻是不多,黃澤海大約也不知道,否則,他就不會如此的篤定了。

「柳大說的是真的?」黃澤海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額頭上,微微的有了汗珠,如果僅僅是受賄兩萬,那他還可以承受,頂多,也就判個幾年,可如果孫來澤不是自殺,那自己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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