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審訊
「管科長,偷那麼一個刀子,是準備自己解決自己吧,我想,管科長大概已經知道,我們在查朱國富的案子吧。」柳罡看著對面的管軍,很是突兀的問了起來,管軍自己就是曾經的刑警,一般的詢問,很難有什麼效果。
管軍看了眼柳罡,眼神中,微微的有著一絲畏懼,上一次柳罡撬開了他的嘴,讓他心底也是有了一絲絲的陰影,而這一次,柳罡顯然又說到了他的心底,不過,他並沒有開口的打算,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是非常清楚的。
「你在害怕,是吧?你知道,你殺死朱國富的事情,就要大白于天下了」柳罡淡淡的看著管軍,也不等管軍回答。
管軍眼神中陡然的閃過一絲的慌亂,不過,幾乎是一瞬間,他也就恢復了正常,他依舊的沒有開口,只是,神色間,卻是遠沒有最初那麼的鎮靜了。
「你是想說,我沒有證據,根本就是在這里咋唬你,對吧?」柳罡淡淡的笑了笑,管軍的神情,自然沒有逃過他的觀測,這卻是讓他略微的輕松了許多,他有些的意外,也有些的亢奮,這無意間抓的一條小魚,卻不想居然是一條大魚。
「其實這證據並不難,你當初偷換血樣,用的應該是自己的血吧,那麼倉促的時間,想來你應該找不到其他人的血代替。」柳罡淡淡的看著管軍,不慌不忙的道,仿佛是審訊,更仿佛是自言自語。管軍神色間明顯的緊張了起來,柳罡微微的頓了頓,搖了搖頭,嘆息道,「你怎麼也是一個刑警,怎麼能能干出這樣的蠢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被抓住,那瓶你偷換的血樣,為孫來澤開月兌了罪名,現在,卻是成了你奪命的證據了。」
片刻的緊張之後,管軍的神色微微的閃現出一絲的嘲弄。
「或許你要說,那血樣根本就是一個假血樣,根本無法作為證據,是吧,反正,那血樣上的泥土,和案發現場的泥土,根本就不是同樣的泥土,你完全可以以此來推月兌,對不對?」看見孫來澤那一絲的嘲弄,柳罡淡淡的道,那一份血樣明顯的漏洞,讓他感覺到,當初留下血樣的人,應該有著其他的目的,畢竟,能在那一瞬間想出用自己的血樣代替,而且能夠成功的換下當時的血樣,那必然不是一個大意的人,泥土這樣明顯的漏洞,不應該注意不到,留下這麼一個漏洞,那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而管軍那一絲嘲弄的神色,卻是讓柳罡瞬間的想到了管軍當初這樣做的目的,看著管軍因為自己的話而神色微微的露出一絲得意,柳罡輕輕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你忘了一件事,現代化建設的速度,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快,挖掘機會讓你心中的證據,很快會變成一座座的高樓大廈,你那所謂的漏洞,也就不再是漏洞,而會成為你殺人的鐵證。」
「你或許會說,單單那一份血樣,同樣無法定你的殺人罪,是不是?」看管軍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柳罡搖了搖頭,「可惜,你自己還做了一件頗為愚蠢的事情,你進入了水泥廠,還當了水泥廠的保衛科長,這就成了你為什麼要殺人的動機,孫來澤偷的,就是水泥廠領導貪贓枉法的證據,你故意的偽造門衛的登記單和朱國富的記錄,也為你自己留下了更多的證明你殺人的證據,有著這些證據,再加上那一份血樣,足以證明你殺人了。」
「還有毛鑫的事情,毛鑫是你擊斃的,既然你是殺死朱國富的凶手,那自然知道毛鑫是冤枉的了,你故意殺死毛鑫,讓毛鑫為你頂罪,這是什麼罪名,想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柳罡敘述的很緩慢,一點點的敘述著,條理頗為清楚,只是,听著柳罡的敘述,管軍的額頭上,也是微微的開始了冒汗,眼神中,也是微微的有了一些緊張,而柳罡停下敘述,淡淡的看著他,更是讓他如坐針氈,汗水禁不住一滴滴的落下。
「幸運的是,我遇到了破案入神的柳組長,否則,我這冤屈,就有點難以洗清了。」管軍終于的禁不住開口了,語氣中,慶幸中還帶了些恭維。
「呵呵,管科長還忘了一件事,根據尸檢報告,朱國富大隊長的致命傷,並不是太陽穴上的一拳,而是脖子上的一掌,而根據孫來澤的供述,他只打了朱國富一拳,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殺死朱國富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打那一拳的人。」柳罡淡淡的道,話中,則是真真假假,九分真,一份假,讓人難以分辨。
「孫來澤招供了……」管強的臉色陡然的一變。
「你也曾經是刑警,想來也應該知道,要讓高檢立案調查,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專案組才成立兩天,兩天的時間,沒有一點線索,你認為我們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這些的情況?」柳罡搖了搖頭。
「……」管強不語了,柳罡說的這些,無疑是符合現實情況的,案子已經沉寂了幾年,沒有線索,哪有這麼容易就取得如此突破的。
「這案子,雖然被掩埋了那麼久,查起來有著一定的難度,可是,只要有了脈絡,查起來也並不是太困難,他牽涉的人和事太多,牽涉的利益也太多,要查清楚,並不是不可能,」柳罡看了管強一眼,繼續的道,「你或許會認為,你的後台足夠硬,我們這小小的專案組,並不能奈何他?只要他還在,你的親人,就會得到照顧,你的案子,也就還有一線轉機,是不是……」
管強並沒有接口,那神情,卻是並沒有多少的掩飾,還微微的聳了聳肩,顯然是承認了柳罡的說法。
「或許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這個專案組,是屬于省高檢反貪污賄賂局的,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吧?」柳罡看著管強。
管強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作為曾經的刑警,他當然不會不明白,反貪污賄賂局是干什麼的,單純朱國富的案子,那根本就是一樁刑事案件,和貪污賄賂可不沾邊,顯然不會屬于反貪污賄賂局的大駕,既然如此,那查朱國富的案子,根本就是一個由頭,一個查案的借口,再聯想到之前柳罡對郭玉榮的監控,他們真正的目標是誰,那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政策和法律,你恐怕比我還熟悉,何去何從,自己決定吧」柳罡站了起身,他並沒有奢望這麼一次審訊,就能有什麼太大的結果,而這一次的審訊,雖然管強幾乎沒怎麼開口,可是,他卻也知道了不少的信息,讓朱國富案子的脈絡,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可以說,已經達到他想要的目的了。
「李錫,你在這里等一會。」出了審訊室,柳罡並沒有離開多遠,拿出電話撥出了凌笑天的電話,很快的,凌笑天就接通了電話,「柳老弟,什麼時候來駐地啊?」
「呵呵,這次可是有事情要麻煩你,想讓你們幫我看兩個人。」柳罡倒是沒有客氣,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關押犯人,他們可以選擇看守所,只是,一般情況下,涉黑和貪腐案件,不會選擇當地的看守所,無論是涉黑還是貪腐案件,在當地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看守所那可不怎麼安,因此,更多的是選擇武警部門之類的地方。不過,他們這次面對的,那可是政法委書記,無論是武警隊還是看守所,都屬于他的掌控範圍之內,顯然都不穩妥。就是臨山,乃至整個津州,恐怕也不容樂觀,津州公安局副局長馬有權,那也是涉案人員之一。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軍隊了。軍隊雖然一般不會插手地方事務,不過,關押一下人,那還是問題不大的,當然,沒有熟人,那也不可能,誰會無緣無故的幫你看人,他熟悉的軍隊頭子,也就凌笑天。只是,他自然不可能去靖原那邊,上千里的距離,坐車都不是了,那還如何的審訊。不過他記得鐵海棠說過,榮山縣有著他們的一個基地,榮山縣離陶縣,不過三十來公里,那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呵呵,你是在陶縣辦案吧?」凌笑天笑著道。
「恩,听說你們在榮山縣有個基地。」
「呵呵,那里地方不錯,不過就是人有點少,我再給你增派十個人,那可都是我手里的高手,保證萬無一失,我讓他們立刻動身,是讓他們去基地等你,還是……」凌笑天非常的爽快,他可正想著怎麼的讓柳罡幫他訓練些人才呢,這可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讓他們直接來臨山吧。」柳罡自然也明白凌笑天的主意,不過,他本來就是別人的教官,人家幫著你看人,再住在別人的部隊上,那自然是少不了指點這些人一番,這無疑是一個雙方都有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