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招供
不僅熊杰是從1721部隊出來的,整個雷達站的士兵,也都是1721部隊過來的,師兄弟們久未相見,自然的有著說不完的話題,柳罡這個貴客,反倒是被冷落在了一邊,或許也不對,柳罡的身邊,可最少有著一兩個人侯在他身邊,只不過他的酒量實在太變態了些,一個個的都喝的有些偏偏倒到,即使是沒怎麼喝酒的李錫,也都暈暈乎乎的了,他依舊顯得格外的清醒。
一個個的都被送進了宿舍,柳罡看了眼旁邊的李錫,李錫坐在床上,卻是難受的睡不下去,他喝的酒並不多,當然,他本來就不怎麼能喝酒。而且,他也有些擔心兩個重要的犯罪嫌疑人,那可是他第一次正面接觸殺人犯等重罪嫌疑人,尤其是,這人是屬于他們看管的犯罪嫌疑人,他的心底,有著不小的壓力。
「柳大,我們不審訊他們嗎?」李錫看著一邊的柳罡問道。
「呵呵,還有精神,那我們就去把梁浩光拿下來。」看著李錫此時依舊的關心著案子,柳罡倒也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而是翻身坐了起來,往禁閉室走去。
雷達站的官兵,也都穿著軍裝,此時的梁浩光,自然是知道他被關押到了什麼地方,忽然的被轉押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住在狹小的禁閉室內,梁浩光心底的恐懼,更增加了許多,躺在有些堅硬和冰冷的床上,即使是大夏天,他也感覺到一股子的寒意,半天沒有睡意。好不容易的有了一些的睡意,房門卻是開了。
看著走進來的柳罡,梁浩光心底的恐懼更增添了幾分,對于柳罡,他無疑是有著幾分恐懼的心理的,當初他志得意滿,輕松的完成任務離開看守所,卻剛剛走出看守所大門,就被抓了回去,他自認為干的隱秘的事情,卻不想輕松的就被人識破,讓他真正的淪為了一名階下囚。在看守所的時候,他雖然被單獨關押,日子也有些難過,可是,心底,他多少的還有一些希望。而如今,更是被轉移到了這麼一處神秘的所在,他就隱約的感覺到,自己恐怕是牽涉進一個大案子了,自己所逼迫殺死的孫來澤,恐怕也不單純的是一個搶劫殺人犯,長年在犯罪邊緣打轉的他,敏感性卻是不亞于普通的警察,普通的罪犯,是肯定不會被關押到軍營的。
柳罡將梁浩光帶到了一邊的臨時審訊室,也就是一間普通的雜物間,雜物被清理了干淨,擺上了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的裝飾物,屋子也沒有窗戶,燈光也有些昏暗,倒是讓屋子透著幾分的壓抑。
「梁浩光,你知道孫來澤究竟是什麼人嗎?」梁浩光復雜而帶著絲絲畏懼的表情,並沒有逃過柳罡的觀測,他也沒有按照慣常的審訊,而是直接的進入了關鍵的環節。
「他不是那個砂石廠老板……」梁浩光搖了搖頭,此時的他,也沒有了剛開始面對柳罡是的冷靜,他的心底也很想知道,這個孫來澤究竟是什麼人。
「不錯,他是那個砂石廠的老板,不過,那是去年才開始的事情,在此之前,他殺了一個人,那件事,我們已經查清,想來,你也應該知道了,對吧?」柳罡淡淡的看著梁浩光。
梁浩光點點頭,孫來澤是殺人犯,他早也听說了,去看守所之前,他就听說了,而且也知道孫來澤殺的什麼人。
「不過,他還有一件案子,你應該不知道吧,」看了一眼梁浩光,看梁浩光陡然的聚集起了精神,柳罡才緩緩的道,「他還殺過一個人,這個人,乃是一個警察,一個司法警察,陶縣人民法院司法警察大隊長朱國富,不知道,你是否听說過這個名字。」
「柳大隊長,我真不知道,他殺過警察,我真不知道……」柳罡的話,卻是頓時的讓梁浩光臉色大變,殺人犯,他見的多了,可殺死警察的罪犯,他卻還真沒有見過,而他更沒有想到,自己逼死的孫來澤,竟然殺過一個司法警察大隊長,他知道,自己真的闖大禍了。
作為一個犯罪分子,對于警察,心底本能的還是有著一些敬畏的,在監獄的時候,監獄的一個警察,就曾經的被逃跑的犯人打成重傷,為此,那都是出動了附近幾乎所有的警力,第二天中午,逃跑的兩名犯人,就被抓了回來,主犯不久就被判了死緩,而且,他們還听說,服刑不久就病死在了監獄,當然,他是不會相信那是病死的,警察和警察都是一家,重傷警察的犯罪分子,那被關進監獄,日子還能好過的了。僅僅是打傷一名警察,都如此的結果,這孫來澤還是殺死了一名警察,而且,還是一名大隊長,那結果……梁浩光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冷噤,他不敢去想那樣的結果。
該死的咋種,竟然隱瞞這麼重要的事情……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梁浩光頓時的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人利用了,利用了自己的講義氣,利用了自己的好勝心。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究竟為什麼要殺死孫來澤了吧?」柳罡淡淡的打斷了梁浩光的話。而故意的用了殺死而不是用逼死,那自然是為了無限放大梁浩光的恐懼,當然,梁浩光的案子,真要強行認定梁浩光是殺死了孫來澤的凶手,那也並不困難,梁浩光自己,也承認了他是殺死孫癩子的。
「我沒有殺孫癩子,他是自殺的,我只是幫他們傳了幾句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梁浩光哪里還會死扛,他可還沒有活夠。再說了,他原本也就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對方擺了自己一道,他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是誰?」柳罡緩緩的問道。
「明陽市濱湖區派出所所長向天晴。我的歌舞廳,就在他的轄區內,受到他的照顧。」梁浩光緩緩的道。
「向天晴這個人,你怎麼認識的?交往了多久?你為什麼要幫他傳話?」梁浩光的大案,並沒有太出柳罡的意外,當然,並不是他知道向天晴這個人,而是這個人的身份,並沒有太讓他感覺到意外,能讓一個人冒險進監獄的,那應該不是單純的朋友關系,而更多的是金錢或者是利害關系,梁浩光自己開著一個大型的歌舞廳,應該是不缺錢的角色,那就是利害關系了,派出所所長和歌舞廳老板,這麼的一個關系,那算是比較能夠接受的。
「向天晴原來是陶縣刑警隊二隊的隊長……」隨後的,梁浩光講出了和向天晴交往的經過,當時,梁浩光在陶縣作案,就落在了向天晴的手里,不過,向天晴索要了五千元錢後,就放了他,後來他認識了小雅,小雅提議他們開個歌舞廳,他們就在明陽開了個歌舞廳,最初的時候,老是被派出所查,掙點錢還不夠交罰款,當時也有些心灰意冷,干脆關門不干了,剛剛關了三天門,卻意外的在一個飯店遇到了向天晴,听到和他一路的濱湖派出所的民警叫他所長,梁浩光才知道他就是濱湖派出所新上任的副所長,這讓他頓時的上了心,歌舞廳沒掙到錢,他也有些不甘心。
隨後,梁浩光就找到了向天晴,兩人有過合作的基礎,他又大方的給了向天晴三成的干股,交易自然是一拍即合,有了向天晴的保駕護航,梁浩光的歌舞廳生意頓時的紅火了起來,而且越開越大,兩人的交往,也愈加的密切。
一天,向天晴和梁浩光喝酒,向他傾述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大意也就是自己的初戀情人,兩人都已經基本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結果,卻忽然的離開了他,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傷心欲絕之下,他也就和家里相親的對象結了婚,他剛結婚不久,就听說自己苦戀的戀人,居然就生下了一個兒子,他們分手也才不過半年,這讓他感覺著,那個兒子很可能是自己的。
向天晴找到了初戀情人,在他死纏之下,戀人才說出了事實,原來,在他們如膠似膝的時候,她被人**了,被**之後,她感覺到自己對不起他,最後和他分手,知道了事實的真相,他憤怒了,他找到了**她的人,然而,對方乃是法院院長的私生子,最後案件不了了之。為了報復,他甚至試圖制造車禍,卻沒有成功。
看著向天晴熱淚盈眶,梁浩光拍著胸脯幫他報仇,結果,他就知道了那個人叫做孫癩子,已經被抓進了監獄,向天晴就設計了一出入獄逼孫癩子自殺的計劃,當時,梁浩光也有些猶豫,然而,他卻無法拒絕,明顯的,他一拒絕,他們之間的交往,也就結束了,他不願意失去那日進斗金的機會,最後,他一咬牙,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一切都很順利,他順利的進入了看守所,也順利的找到了刀片,拿出了刀片遞給孫癩子,和孫癩子說了幾個字,瑜的兒子在我手里孫癩子就自殺了。
「這向天晴和你交往了那麼久,應該比較了解他吧?」梁浩光的供述,卻無疑的讓柳罡精神大振,向天晴之前,那也是陶縣刑警隊的人,雖然朱國富的案子中,並沒有向天晴這個角色,可是,既然他當時乃是刑警隊的人,又調去了明陽擔任派出所所長,又幫著郭玉榮解決這麼大的一個麻煩,那顯然是郭玉榮的死黨。抓住這麼一個人,那無疑是很關鍵的,很容易的打開突破口。
「了解,當然了解,向天晴是一個貪婪的人,而且比較,不過,這人很會做面子,尤其會吹捧,很是討人歡心,听說,他的後台,是市里的重量級人物。」梁浩光趕緊的道。
「你來幫他入獄逼人自殺,就一點都沒有防備他?」柳罡淡淡的看著梁浩光,看梁浩光的表現,那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豪爽之人,本不是豪爽之人,卻是難免的對自己的合伙人有著防備,而向天晴乃是一個敢直接收錢放人的角色,怎麼也精明不到哪里去。
「具體的證據,我倒是沒有,不過,我每次打給他的款,我都留下了票據,而且都有著詳細的記載。」梁浩光忙道。
「哦,你每次的款,都是從銀行過賬給他的?」
「最初也不是,最初一個月也沒有多少,都是直接給的現金,現在這每個月有十多萬,現金很不方便,就銀行過的帳。」
「賬戶是固定的嗎?」柳罡精神一振。
「都是在一個賬戶里,那是許瑩瑩的賬戶。」
「許瑩瑩是他什麼人?」
「是許瑩愉的妹妹,一個在校大學生。」
「許瑩愉呢?」
「向天晴的一個情人,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情人,交警隊的中隊長,叫做許瑩愉,她那個交警隊中隊長的位置,也是梁浩光幫的忙。許瑩愉和老公離了婚,獨自帶著一個女兒,那女兒,有幾分像向天晴……」梁浩光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許瑩愉的詳細情況,一五一十的招供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柳罡對此,卻是多少的有些懷疑,向天晴和一般的女人攪合在一起,那想來作為向天晴的合伙人,知道不足為奇,可這許瑩愉,那可是一個交警隊的中隊長,那顯然不可能一點都不注意影響,梁浩光一個混混,那知道的可能性,應該就比較小了。
「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我買了一棟秘密的住宅,就在許瑩愉一個單元,一次交物管費,我看到了上面許瑩愉的名字,當初向天晴給我賬號,就是直接給我的銀行卡抄的,我知道銀行的戶主是許瑩瑩,許瑩愉和許瑩瑩只有一字之差,我就暗中的調查了一下,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梁浩光趕緊的道。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知道你知道他們的這些情況?」柳罡精神微微的一振,如果向天晴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條線已經暴露,那這一條線,拿下也就變得格外容易,只要找到了確鑿的證據,也就可以直接的將向天晴抓捕起來。
「不知道,我哪里敢讓他們知道。」梁浩光很是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