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法醫女警
「這丫頭,也不怕彎腰……怎麼還上鎖了……我去拿鑰匙。」蔣士其嘴里嘀咕著蹲了下去,上面的櫃子剛好的站著放東西,而下面的一排櫃子,那卻是需要蹲子,頗不方便,他接連的拉開了幾個櫃子,也都空無一物,直到最里面的一個櫃子,卻是發現櫃子上了鎖。
「這丫頭,把鑰匙放哪里去了……柳組長看那些藥有用嗎?」然而,蔣士其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鑰匙,蔣士其問起了柳罡,他還不知道柳罡為什麼要看那些證據呢。
「我懷疑那些毒鼠強有問題。」柳罡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這不可能,雖然那些毒鼠強我沒有化驗,可是,我認真看過的,那氣味,顏色,形狀,都證明那就是毒鼠強,肯定不會錯。」蔣士其立刻的道。
「蔣隊長不至于每一包毒鼠強都看了吧?」柳罡淡淡的道。
「這個倒是沒有,我就看了現場剩下的半包。你等等,我找個改刀來」蔣士其顯然是一個眼楮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迅速的拿了一把改刀來到了櫃子前。
「家成,把整個鏡頭拍下來,記住,不要出現月兌節。」柳罡將攝像機遞給了孫家成。拿著改刀,蔣士其也並沒有撬鎖,而是撬起了上面的板子,那櫃子乃是木頭的,中間的隔板並沒有上釘子,他並不費力的就將板子撬了起來。
隨後,蔣士其拿起了一個紙箱,揭開箱子上的封條,打開箱子,里面,放著一個大的塑料證物袋,袋子里,又有著幾個黑色塑料袋,塑料袋上都有著紙條,上面乃是編號。蔣士其打開了一個塑料袋,「這里面裝的,乃是從那賣老鼠藥的家里搜來的。」
塑料袋里,還有兩個黃色的塑料袋,其中一個,裝著的是一袋袋的小包裝袋,另外的一個,則是散的粉末。蔣士其打開散粉末的塑料袋,小心的用小勺子挖了一點,仔細的看了起來,頓時,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接著,他將鼻子湊了過去,臉色,頓時的變得鐵青,「這不是毒鼠強,這是滅鼠靈摻入了一些石粉制成的,我記得我曾經檢驗過這種假冒的毒鼠強……」
蔣士其放下塑料袋,迅速的往辦公室走去,在桌上一陣翻找,很快的找到了一本子,嘩嘩嘩的翻找了起來,不大工夫,找出了其中的一頁,興奮的道,「找到了,就這里,你看,就這個人,叫張光福……」
柳罡迅速的接了過來,看到上面的記載,卻是陡然的精神一振,那已經是九一年的案子了,不過,並不是什麼命案,只是一起理封鎮派出所搜繳清除毒鼠強的行動。不過,讓他興奮的不是這次行動,也不是因為兩次的案犯都是張光福,而是當時的主辦人員,赫然是周明波,當時的周明波,乃是辦案隊的隊長。
「蔣隊長,這記錄,能不能復印一份?」柳罡立刻的道。
「沒問題,復印室就在那邊,晚上也沒有關門。」蔣士其爽快的答應著。
「那我們就不打擾蔣隊長了。」
「咳,你還沒有告訴我,那血樣是怎麼回事呢。」蔣士其一把抓住了柳罡。
「明天,現在我還沒有能夠證明,明天一早給你準確的大案。」
「你可別忘了。」蔣士其將信將疑的松開了柳罡的手臂。
「放心,忘不了,對了,蔣隊長,你知道蘇曼音住在什麼地方嗎?」柳罡裝著漫不經心的問道,此時的各項證據,也是可以證明,蘇曼音有著問題了,既然可以證明,柳罡也就不準備拖下去了,以對方的反應和殘忍,也許等到明天,說不定就出什麼問題了,至于影響,反正他在陶縣,在明陽,那也絕對沒什麼好名聲,又何必在意呢。
「知道,就住在公安局家屬區,是往左拐還是往右拐……具體位置我說不清,算了,我帶你們去吧。」蔣士其搔了搔腦袋,干脆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那謝謝蔣隊長了。」蔣士其願意帶他們去,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否則,他們兩人前去,那可是容易打草驚蛇的。只是,這樣一來,卻是有些的拉蔣士其下水的意思,讓蔣士其在刑警隊有些難處了。好在,蔣士其本來也就是一個孤僻的人,想來也不至于在乎這些。
上了車,三人迅速的往公安局家屬區而去,或許,家屬區並沒有接到什麼人的命令什麼的,也或許,門衛根本就沒有認清是他們的車,總之,門衛並沒有絲毫留難他們,看見車過來,伸縮門就打開了,車直接的開了進去。
公安局的家屬區也有些老舊,除了一棟差不多是新的六層高樓,就都是兩層三層的樓房,蘇曼音住的,就是一棟三層樓的樓房,樓房非常的陳舊了,看上去,最少也是有著一二十年的歷史吧。
「小蘇住的三樓,她父親留給她的房子,她父親死後,她就一個人住在這里。」蔣士其率先的往前走去,這大約也算是他說的第一句與工作無關的話。
「哦,她沒結婚?」
「沒有,不結婚也好,一個人也沒人管。」
「這倒是」柳罡也不想和這麼一個整天和尸體打交道的人討論結婚和不結婚的問題。
走進樓梯,那房子卻和一般的樓房完全不同,一層樓和二層樓中間的位置,二層樓和三層樓中間,都有著廁所,這種公用廁所的單元房,那卻是很少見的,也更證實了這樓房的古老。
上了三樓,房門也是很老實的木門,縫隙里也隱約可見里面,客廳里的黑漆漆的一片,不過,可以听見屋子里有著電視的聲音,蔣士其敲響了左邊房間的門,一會兒功夫,屋子里傳來了開門聲,隨後,燈亮了,一陣腳步聲向大門走來。
「誰啊?」不過,屋子里的人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詢問了起來,聲音里滿是警惕。
「小蘇,是我,找你有點事情。」蔣士其大聲的道。
「哦,是師傅。」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大約二十七八的女人站在門後,女人的皮膚有些的蒼白,個頭不是很高,很普通的一個女孩子,看見柳罡兩人,眼楮里卻是瞬間的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不過,此時蔣士其也是徑直的往里走去。
「你們是誰……」當柳罡準備進去的時候,蘇曼音卻是開口了。
「哦,他們是省高檢的柳組長,來找你有點事情。」蔣士其回頭道。
「你出去」蘇曼音臉色陡然的一變,猛然的將門關了過來。
「很抱歉,我現在正在追查的一件案子,和你有些關系。需要你配合我們的調查。」柳罡撐住了房門,淡淡的道。
「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蘇曼音竭斯底里的叫著,猛然的一把抓起門背後的垃圾桶,就砸向了柳罡,柳罡欺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丫頭,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柳罡正準備掏出手銬銬住蘇曼音,蔣士其忽然的開口了,聲音中有著深深的失望,深深的惋惜,深深的痛心。他的聲音,卻是讓蘇曼音的聲音和動作,戛然而止。
誰說別人不通人情世故,人家心里亮堂著呢,比一般人還要亮堂誠所謂君子不可欺之以方柳罡微微的有些感觸,原本,他也認為蔣士其什麼都不明白,卻不想,人家根本就心里跟明鏡似的。不過,此時也沒有更多的時間感嘆,柳罡迅速的進入了蘇曼音的屋子,孫家成也是趕緊的進了屋,關上房門,對面的屋子門打開了,不過,僅僅是片刻,門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師傅,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讓你失望了」蘇曼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跪在了蔣士其的面前,淚水,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丫頭,你怎麼這麼糊涂啊,竟然偷換血樣,不如實出檢測報告,作為一個堂堂的人民警察,你怎麼能做出這樣草菅人命的事情……」蔣士其的眼眶里,也微微的有些淚水。
「我……」蘇曼音哽咽著說不出口。
「你自己好好的配合高檢的同志,交代自己的錯誤吧,人犯了錯誤,就要想法去彌補,不能一錯再錯」蔣士其搖了搖頭,打開房門,落寞的走了出去,也沒有和柳罡他們打一個招呼,那背影,透著幾分的孤傲與滄桑。
「柳組長,那份血樣是我幫管強換的……」顯然的,蔣士其的話對于蘇曼音,有著極大的威懾力,蔣士其離開,她立刻的招供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感情和生活,那仿佛不像是招供,而更像是傾訴,或者更準確一些,哭訴。
而听著蘇曼音的招供,柳罡卻是感覺著有些堵的慌,蘇曼音並不是法醫專業的,而只是一個衛校的護理專業的畢業生,和一般年輕女孩子一般,她也有著一個女孩子的夢想,而他的夢想,就是像她暗戀的表哥一樣,成為一個人民警察。她的表哥,就是管強。
然而,要成為一個警察,對于她一個護理專業的人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90年代進公安並不如現在這麼難,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她的父親,也只是一個最基層的老警察,脾氣也不怎麼好,更沒有什麼人緣,當時,唯一的一個名額,那就是法醫。
雖然,法醫也要求醫學專業的中專生大專生,大專生就不說了,中專生在90年代,那也是緊俏貨,進入單位,可是直接帶干部指標的,不亞于後世的本科生,委實的沒有人願意去當那什麼法醫,公安局也招了兩年,也沒有招到人。她一個護理專業的,雖然也不是很合要求,奈何招不到人,加上又是公安子弟,也就勉強的招了進去,成為了一個人民警察。
和普通人一樣,她也不喜歡法醫,最初的時候,吐了個翻江倒海,不過,她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一來,她不知道出去干什麼,二來,她還有著自己的戀人,只要能在戀人身邊,她也就強忍住了,後來管強有了女朋友,她陷入了失戀之中,那時的她,也就才進入刑警隊不過半年,為了化解失戀的痛苦,她像師傅一般,把自己封鎖在了檢驗室,也正在那時起,她成為了師傅真正的弟子。
盡管如此,她依舊一直暗戀著管強,喜歡著管強,即使管強結婚後,她也依舊喜歡著他,有一次忽然的到了她的家里,向她傾訴自己感情的不幸,抱怨妻子的刁蠻,她極力的安慰他,卻不想管強漸漸的侵犯起了她的身子,本來就一直暗戀著管強的她,卻哪里能夠抵御的了管強**上的進攻,當晚,她成為了管強的女人。
誰知道,還沒有起床,管強就讓她幫忙弄一個假檢驗報告,她最初拒絕了,可是,管強再次的在她身上征伐了起來,最後,她屈服了,就那時起,她經常的為他干一些類似的事情,不過,看到管強一步步的得到領導的重用和賞識,她也就漸漸的習慣了。
直到,管強讓她偷換血樣,她才真的害怕了,可是,最後,她還是干了,她不希望管強成為一個獄中的囚犯,成為一個殺人犯,因為,管強告訴她那血是他的。只是,她卻是有了懷疑,因為,管強的身上,並沒有大的傷口,因此,她並沒有毀掉當初的血樣,而將血樣帶了回家,悄悄的藏了起來。
可是,那次之後,管強被迫離開了刑警隊,也再也沒有找過她,她找他,他也總是以各種理由避開她,她感覺到無比的失望,她也變得越來越孤僻起來。這一次,忽然有人找到了她,告訴她羅鴻關系著管強的性命,如果羅鴻的問題深查下去,管強就有著生命危險,她的心底,再一次的動搖了,這幾年來,她雖然強迫自己忘記管強,然而,她卻是發現,她根本的忘不了他。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掙扎,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幫管強,幫他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