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的和顧躍亮幾人分手,柳罡卻忽然的接到了局長湯寒英的電話,高檢的商調函已經來了,讓他明天去高檢報道這個消息,無疑讓柳罡頗為的興奮,心底也完全的踏實了下來,對于郭玉榮的案子,他無疑是最上心的一件案子,到刑警隊幾個月,那絕對是他最感興趣的案子。(一起讀小說.tywxs)雖然李孟然當時也基本談好了那件事,可是,那畢竟只是口頭上的事情,沒有正式的文件,誰也說不清楚會發生什麼變化,就是有著正式的文件,許多時候,也會發生變化。尤其是,孟潔的母親害怕自己和孟潔有著什麼,非常不待見自己,枕邊風一吹,李孟然還能不老老實實听話。
明天就去高檢報道,柳罡也就干脆的不回去了,讓孟誠把商調函給帶過來,同時,把路從容接回去。開車跑幾百公里路,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昨晚折騰了一晚上,現在的他,可正想睡一覺呢。
他也沒去旅店,盡管住旅店也可以回去報銷,可能節約一些,那還是節約一些的好,刑警隊的經費,也不是很寬裕,他這個刑警隊長,也得以身作則不是,再說了,他也委實的不太喜歡住旅店。
開車直接的就去了自己剛剛辦好手續的房子,房子雖然破舊,屋子里的東西那卻是不少,床啊什麼的,更是不缺,還有兩台電視機,上下各一台,下除了電視機,還有一台冰櫃,一台洗衣機,而且看上去還有著七八成新,買的時間應該不長。
不過,柳罡並不喜歡用別人的床上用品,而且,那房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住人了,屋子里的東西,早已經鋪滿了灰塵,甚至微微的有了一些霉味,他在一家涼席店買了一張涼席,一個涼枕,這大夏天的,睡涼席那無疑是最舒服的了。
進到屋子里,柳罡立刻的將一間房間收拾了出來,那原本也就是一間空房間,里面只有一張木床,連床上用品都沒有,他也就僅僅是掃了一下灰塵,用濕帕子抹了一下,就鋪上席子睡了起來。只是,剛剛的睡著,就被電話吵醒了過來,一接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靖原城里的電話,他接起了電話,「你好,我柳罡,請問是……」
「哥們兒,還在靖原嗎?」電話里傳來的,卻是孟潔的聲音。
「恩,你也在靖原啊?」此時的柳罡,听到孟潔的聲音,忽然的感覺著有些的陌生,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已經調來靖原了。」孟潔的聲音,也有些的悶悶不樂。
「哦,那恭喜你了。」柳罡有些口是心非的恭喜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他甚至也忘了問,孟潔調來靖原做什麼了,似乎,這問來也沒有多少的意義。
「你在什麼地方?我來找你。」電話中沉默了一下,才響起了孟潔的聲音。
「怎麼,下午不上班?」內心里,柳罡並不想和孟潔見面,自從听到了孟潔和她母親的談話,柳罡的心底,對于孟潔,就有了一些本能的抵觸,他並不反感孟潔,即使是知道,自己是被孟潔的母親的原因而到了臨山的,他也並沒有將這怪罪在孟潔的頭上,原本,那也和孟潔沒有多少的關系,如果說有什麼關系,那就是那畢竟是她的母親。
對于孟潔,他不僅不反感,甚至還有一些同情,孟潔的性格,他自認還是了解一些的,孟潔的本性,那就是一個敢說敢做,沒心沒肺的女孩子,一個比男孩子還要豪爽的女孩子,至少,那也絕不是一個勢利的女孩,她甚至千方百計的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否則,也就不會沒人知道她的後台了,更不會發生法院副院長調戲她的事情了,法院院長要是知道她是高檢副檢察長、津州副市長的女兒,那恐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會有那個膽子。
然而,她這樣的性格,無疑是和她的母親不相容的,從母女兩的對話可以看出,她在母親跟前,幾乎就是一個乖乖女,一個听話的乖乖女,和她在外面表現的性格,幾乎可以說截然相反。實際上,也不僅僅那天母女兩的對話表現出了這一點,平時的點點滴滴,也表現出了這一點,一起上班那麼長的時間,除非母親不在家,孟潔每天都是準時回家,這對于一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還愛喝酒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孟潔卻做到了。
一個人完全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按照心理學上的說法,那就是屬于性格分裂,性格分裂,專業稱之為分理性身份障礙,俗稱雙重人格或多重人格,是指人在不同時間、空間中,受不同性格控制。在部隊的時候,他有著一位戰友就是這樣,據凌笑雪分析,那是由于幼年時期遭受了重大精神打擊,從完整的人格中分裂出一部分人格承擔主體人格無法承受的大痛苦,一般情況下人可以控制這部分客體意識,但如果客體意識過于膨脹,主體意識無法控制,就會使人患雙重人格。
柳罡不知道孟潔為什麼會形成這樣的性格,不過,想也能想到,那應該和她的母親有關,孟潔和他聊天的時候,幾乎從來不提母親,即使自己偶爾提到,她也會避而不談,把話題岔開,倒是談起自己父親,有著一種崇拜。
只是,同情歸同情,他卻無法介入,他和孟潔只是朋友,根本不可能介入別人的家庭事務,肖玉岑對自己本來就瞧不順眼,自己介入,只能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既然無法介入其中,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避。對于他來說,副市長那可是一個大人物,一個他不願意招惹的大人物,而且,還是一個不怎麼講道理的大人物,這樣的人物,那能不招惹,自然是不招惹的好。他並不是一個生活在真空中的人,而是一個生活在現實中的人,一個生活在體制中的人,他不能不考慮自身的前途和利益,尤其是,這個人是孟潔的母親,即使自己和她母親發生了什麼,她肯定也是站在母親的一邊,再好的朋友那也僅僅是朋友,總不能為了朋友和母親鬧翻?再說了,就算到時孟潔站在自己這邊,鬧到人家母女反目,自己能安心嗎?
「剛剛報道,下午休息你在哪里?」孟潔並沒有因為柳罡的打岔而放棄。
「我快出城了,還要回臨山拿商調函呢。」柳罡干脆的撒了謊。
「哦,那算了。」孟潔掛斷了電話。柳罡松了口氣,只是心底卻並不怎麼好受,他朋友不多,就那麼幾個,孟潔無疑算是很不錯的一個,如今,卻不得不如此的撒謊應對自己的朋友。躺在床上,他卻也沒有了睡意,怎麼也無法入睡。他干脆的坐了起來,拿出了林琳送他的那本書看了起來。
他的心思,迅速的被書本所吸引,書的內容並不多,不過,那些記載的內容,卻是頗為的深奧,每每的一句話,都需要思索半天,他不時的看書,不時的自我修煉,和書上的相印證。基本靠自學修煉成功的他,雖然看著那書有些吃力,卻還能看的下去。直到,接到路從容的電話,他才匆匆的出了門,孟誠已經過來,帶過了他的商調函。
拿到了商調函,柳罡精神頭也更足了些,還有一晚上的時間,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去了部隊,反正也要還鐵海棠的車,再加上答應了凌笑天,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有空,那擇日不如撞日,盡管時間有些緊張,可有這麼點時間,也總比沒有這點時間好,一旦開始郭玉榮案子的偵破,他很難說能不能騰出時間。
然而,走進部隊營地,柳罡卻是愣住了,迎接他的人之一,赫然是孟潔,孟潔看上去略微的憔悴了些,一身訓練服,渾身是汗,頭發都汗膩膩的,和孟潔一道的男人婆鐵海棠也是如此,大約,兩人剛剛對練過一場。
「這麼,這麼快就轉來了?」看見柳罡,孟潔第一次的沒有稱呼哥們兒,聲音中,透著一絲的嘲弄。
「他們把調函給我帶過來了。」柳罡知道,孟潔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謊言,不過,他也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也無法說什麼。
「兄弟,你來的正好,我有個問題要請教你呢。」鐵海棠則是在一旁興奮的叫著,也不知道是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還是的確的有著問題請教。鐵海棠並沒有帶柳罡去訓練場,而是帶到了她的辦公室,先給柳罡泡了杯茶,又招呼了孟潔一句,「要喝啥自己拿。」
「廢話,你什麼時候給我泡個茶。」孟潔白了鐵海棠一眼,自己拿了個紙杯,泡茶起來。
「兄弟,我這運功的時候,有時候會感覺小月復疼痛,最開始的時候,還不怎麼覺著,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卻是益發的痛的厲害,而且,頻率也高了許多,我看了不少的中醫西醫,也都沒有一個說法。」鐵海棠略微的遲疑了一下,還是直接的說了出來,柳罡給凌笑笑的診斷,讓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柳罡的身上。
「哦,我把一下脈。」柳罡探手抓住了鐵海棠脈腕,許久,低聲的道,「你試著運行功法看看……」
鐵海棠趕緊的運行起了功法,隨著功法的運行,柳罡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他的內氣,居然無法進入鐵海棠體內,好一會,他忽然的放開了鐵海棠的右手,抓住了鐵海棠的左手,搭在了左脈腕上,頓時的,他的內氣順著鐵海棠氣息的運行運轉了起來,氣息沿著鐵海棠的氣息運行了一個周天,他松開了手。陷入了沉思,鐵海棠忐忑不安的看著柳罡。
「你修煉的功法,是什麼功法?」許久,柳罡才終于的開了口。
「是我們家傳的一種功法,難道,那功法真有問題?」鐵海棠有些忐忑不安的道。
「你怎麼會認為那功法有問題?」盡管心底也有了結論,可是,柳罡還是希望盡量多的了解一些功法的情況,以確定自己的結論。
「那功法已經好幾代無人修煉成功了,都認為功法記載有問題,不過,若非如此,我也沒有機會接觸這門功法。」鐵海棠卻所知有限。
「功法應該沒有問題,不過,這門功法是一門純陽屬性的功法,不適合女人修煉,你修煉這門功法,已經呈現男人脈象了。」柳罡緩緩的道。
「女人不能修煉,難怪功法上有著傳男不傳女的告誡了,我還以為這功法的主人重男輕女呢。」鐵海棠低聲的嘀咕著。
「哥們兒,那老大這怎麼辦?」孟潔在一邊著急的問了起來。
「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停止修煉現在的功法,改修另外的功法。」柳罡搖了搖頭。
「如果繼續修煉,有什麼後果?」鐵海棠臉色微微的一變,如果讓她停止修煉,那差不多等于要了她的命。
「你現在的沖脈也有了較大損傷,如果繼續修煉,輕則會導致性別產生變異,重則有生命危險。」柳罡緩緩的搖了搖頭,「其實,重新修煉功法也沒有什麼,換一種功法,也就僅僅進展慢一些而也。」
「謝謝,讓我考慮考慮」鐵海棠有些落寞的道。
柳罡也沒再說什麼,退了出去,孟潔也跟著退了出去,這個決定,那只能是讓鐵海棠自己拿,別人無法幫她,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安靜。
「你去哪里?」出了鐵海棠的辦公室,柳罡往室內訓練場走去,孟潔卻叫住了柳罡。
「我這個教官,都幾個月了,還沒去盡一點職責呢。」柳罡勉強的道。
「你就那麼討厭和我在一起?」孟潔快走了幾步,跟在了柳罡身邊。
「陪我走走,好嗎?」孟潔忽然一把抓住了柳罡的胳膊,低聲的道。
「……好」拒絕的話,柳罡委實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