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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屠刀的迫近,花雨感到心底的一陣無力。
萬鬼咆哮似的風聲在耳邊割過,花雨並沒有害怕,最大的感覺,竟是一種遺憾。
就這麼死去了?自己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麼?
腦海里浮現無數的畫面,自小身在蔡家那樣的名門,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注定走上不凡的道路。從兒時上學,到十一歲的那年小學沒畢業,就被選中送進了炎黃鐵旅進行培養,而後又被唐門的師傅師伯們授以絕學。
自己的印象里,除了沒日沒夜地刻苦練習,就是一個人誰在古樸的木屋內,听著川蜀大地那瓢潑的大雨聲,那一個個萬籟俱寂,只有雨點聲陪伴的夜晚,竟是仿若昨日。
漸漸的,自己的心里竟是不怎麼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明明有家,有父母,有親人,卻是不能回,不能見,不能想,自己總是被組織與師門贊譽有佳,可卻是從來沒有半點歡喜。
二十多年的歲月,仿佛活在一片迷路的叢林里,自己明明能夠生存,卻是怎麼也走不出去。
出師的時候,自己問師傅,「師傅,人為什麼要活著?」
還記得師傅想了很久,才告訴自己,「因為別人都想活著。」
是啊,就是那個答案,讓自己一直覺得,活著就該是如此,誰又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還不都是為別人活著?
繁雜的思緒如同電流在腦中閃過,花雨閉上了眼,秀美冷艷的臉蛋上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可是,已經準備承受的痛苦,卻是沒有如期地到來。
花雨在一瞬間感受到,自己的細膩敏感的腰部,環繞了一只火熱的手臂,身體好似被某人提袋子一樣提著,不費吹灰之力。
自己貌似感覺到了瞬間的移動,可大腦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麼結束了。
發生了什麼?
「喂,你就算覺得逃不了,也得試著逃跑吧,干嘛沒事等著挨刀子啊,你長得又不丑,等著給你開刀整容?整容也去醫院,荒郊野外,讓人家拿把大菜刀,切你都嫌大啊。」
這個有些討厭又很是熟悉的聲音,讓花雨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睜開眼,眼前的光線有些雜亂,明暗恍惚中,一個男子的身影昂然地站立,嘴上叼著一根卷煙,鼻孔似乎在噴著白霧,一副痞氣十足的樣子,與此刻凝厚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他!?
猛地掙月兌了那只環繞自己的手臂,花雨轉過身來,赫然見到,一臉無奈和郁悶的楊辰正對自己翻白眼。
「你……你怎麼會……在這?」花雨臉色有點泛紅,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摟抱,如此近距離地接觸。
此時楊辰的出現,不僅讓花雨驚訝,就連周圍其他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顆心狂蹦了一下。
適才本以為花雨要被莉莉絲的屠刀切成兩半,卻不想,陡然那副場面中掃過一道影子,花雨的身體就被從原地挪開,畫面再度凝結時,就見到這個男人已經站在那里摟著花雨了。
永夜與龍二組的成員是認得楊辰的,當真又喜又恨,喜的是楊辰救下花雨,恨的是,他竟然敢抱花雨!?
教廷與黑暗議會的人卻是都露出駭然之色,能從莉莉絲的屠刀下面如此救人,不僅僅是膽魄問題,在速度方面,絕對是強過莉莉絲許多,而莉莉絲的年齡雖然無法與前幾代的血族相比,但因為血統的高貴,聖器在手,可是在血族之中都能排進前十的!
楊辰沒急著回答花雨的問題,他忽然感覺自己嘴上的煙已經熄滅了。
原來剛才的移動速度過快,驟然的冷氣流,讓很不容易的熄滅的煙頭都被凍滅了,楊辰有些無奈地吐掉了抽了一半的香煙。
「你當我願意在這里麼?」楊辰不爽地說道︰「你們炎黃鐵旅的人還真是要事情,教廷跟黑暗議會搶奪聖杯,那是他們的‘內政’,人家斗了十幾個世紀了,你們摻乎什麼?你們難道以為他們會傷害華夏的平民麼?血族是有‘避世’的戒條的,教廷的武裝同樣是隱藏在地下的實力,你們這麼做,除了自討沒趣,還有什麼好處?」
花雨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這是高層的命令,再說……黑暗議會不是邪惡的一方麼?」
「看來你們對血族壓根不怎麼了解,這事情等完了再跟你們說」,楊辰嘆息道︰「本來我是想在旁邊看你們打的,可你這個女人要死了,我想了想還是得來救你。」
花雨愣了下,為了自己才現身的?心里有些異樣,但忍不住好奇地問︰「為什麼,為了我出來?」
「你想啊,你跟蔡妍是姐妹,蔡妍跟我老婆也是好姐妹,我老婆叫你姐。當初在銀行搶劫的時候,你也算幫我解圍,以前也有算幾次交集。我在國內認識的人不多,跟你談不上什麼親近關系,也算認識,你要是死了,雖然跟我沒關系,但一想到某些人為你難過傷心的,也總歸有我一份‘見死不救’的因素在」。
楊辰邊說邊從衣服口袋里抽出另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在黑夜里,白色的煙氣顯得格外醒目,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後,才繼續道︰「你運氣不錯,幾年前的話,我肯定見死不救,可現在哥成家了,活得還像個人,怎麼也得干點人干的事。」
為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感到一陣氣餒的花雨不再多問什麼,不禁為自己起初的那一絲期待有些懊悔,自己在想什麼,他不就是這麼奇怪的人麼!?
只是此刻,楊辰的出現,讓別的在場諸人,也都有了各色各樣的想法。
此時的戰況已經白熱化,教廷只剩下了加百列、托馬斯、亞瑟以及七、八名聖殿騎士。永夜的龍二組成員也都各個掛彩。
黑暗議會的莉莉絲、阿克蒙德等五名長老級別的血族,手下還剩了僅僅四名的血僕。
但因為莉莉絲與屠刀的完美配合實在太過強大,真正的戰局結果,卻是無人可知,不過因為聖杯還在血族手中,教廷肯定不會罷休。
如此一來,楊辰這個震懾全場的戰斗力一出現,倒向哪邊,都將是對這場爭奪戰的一種終結。
「這位先生,雖然很好奇您是什麼人,但現在我只想知道,您是幫哪一方的」,莉莉絲最能感覺到楊辰的實力,此時收起了光刃如水的屠刀,謹慎地問了句。
永夜雖然憎恨楊辰,但此時為了活命,卻是知道必須拉楊辰站自己這邊,于是立刻道︰「還用問嗎!?沒見他剛才救了我們的人,自然是我們炎黃鐵旅一方,你們如果識趣,快點交出聖杯,滾出華夏!」
楊辰冷冷地橫了永夜一眼,「你他嗎哪只耳朵听說我跟你們一伙了?你再屁話,老子第一個宰了你,你當你的破命值得我救麼?」
毫不留情的一番話,直接將永夜的傲氣再度塞回了他肚子里,永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是不敢說半個字,就怕楊辰真不管他們,甚至對自己動手。
他感受過楊辰的恐怖威壓,剛才又見識到了恐怖的速度,哪敢擅自對抗。
加百列此刻身上的重鎧也有些刮損,但總體上實力過硬,卻是沒什麼受傷,眉頭緊蹙地問楊辰︰「閣下的實力遠在我等之上,難道也是為了聖杯嗎?」
「你們那聖杯,是真是假我都還無法確定,我又怎麼會對那感興趣。何況‘永生’這個詞,對我而言並沒什麼太大意思。」楊辰嘲諷笑道。
「那閣下想做什麼?」阿克蒙德緊張地問道。
楊辰想了想,說道︰「我只是想安穩地在這里過日子,所以炎黃鐵旅的人你們不可以一下子殺太多。當然了,他們硬要殺你們,我也可以幫你們攔一攔。我個人對你們教廷跟黑暗議會沒什麼感覺,你們在我看來並沒善惡好壞之分。所以,我勸你們還是大家都散了吧,就當今晚的事情沒發生過。」
「死了那麼多光榮的騎士,怎能輕易就說算了……」加百列沉聲道。
「哼,加百列,我看不是死了人你不肯罷休,是聖杯在我們手上,你們才寢食難安吧。」莫比休斯獰聲道。
莉莉絲巧笑著說︰「不知道閣下叫什麼名字,貌似,就算我們願意退出華夏,對方也不肯呢。不知道閣下有什麼高見麼?」
楊辰砸吧砸吧嘴,「既然你們非要為了一個聖杯拼個你死我活,那不如這樣,把聖杯給我,我當場把它給毀了,那樣就沒什麼可爭的了。」
「不行!」
加百列與阿克蒙德等人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楊辰臉色不怎麼好看起來,「你們這也不行,那也不願,你們以為我是來征詢你們意見的?別把我惹急了,我自己動手,對你們都沒好處。」
「閣下不要欺人太甚,雖然閣下的實力超群,但我想我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阿克蒙德肅容道。
楊辰也沒耐心再繼續說下去,再晚一些,估計林若溪真自己先回家,而自己得走路去打車回家了,大晚上的這不折騰人麼?
「既然你們都不肯妥協,那我就從你們這些人身上一個個搜查過去,看看東西放誰身上吧,你們不給,我自己拿」。
楊辰話音剛落,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一般,再度出現,已然是在查理的身側。
查理一陣驚駭,不等撤開身子,就感到被楊辰的一只手握住了臂彎!
一股子徹骨冰寒的殺氣,幽邃霸道的壓迫感,讓查理經歷漫長歲月的靈魂感到一陣心悸,竟是忘記了抵抗!
楊辰快速地在他身上數點過後,確認東西並沒在查理身上,于是直接扔飛了查理,再度撲向下個目標莫比休斯!
在場的諸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楊辰把長老級的查理當成玩具一般戲弄,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楊辰說的「自己拿」,是真的!
可就在所有人一陣無力又慶幸楊辰不下殺手的時候,楊辰的身影卻是頓在了原地!
「怎麼會……」
楊辰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面,緊盯著只有三尺距離外的莫比休斯。
與此同時,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莫比休斯竟然憑空消失了!
「莫比休斯!!!」阿克蒙德等人大喊,顯然也搞不清楚情況,卻是心急燎原。
不等所有人的喊聲落下,原本莫比休斯消失的地方,半空之中,竟是懸浮了一只小巧的暗金色酒杯!
在無比詭異的畫面中,莫比休斯再也沒出現,而酒杯,孤零零地墜落,在草地上滾了一圈,恰巧落在楊辰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