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吃東西就那麼讓你高興嗎?」重樓笑道,他手上的琉璃酒杯熠熠生輝。而我正吃的不亦樂乎。
「吃呢?絕對是我人生中最喜歡做的事情,每次把這些酸、甜、苦、辣、咸一一品嘗後,就會感覺到很滿足,很開心!」我努力奮戰中。
「哼…。」重樓笑了,他的笑容越發的邪魅入骨!魔嗎?我心下一顫,說不清是欣喜還是擔憂?
「怎麼了?」重樓的手指修長,他撫模著我的臉頰,輕輕地抹去了我嘴角邊的飯粒。
「沒有啊。」我臉上一紅,突然站了起來。咦,這麼容易掙開他的懷抱嗎?我不解。
「哈哈…傻丫頭。」重樓拽著我的手,又把我拉回到他的懷里。當我跌倒在他那寬闊的胸膛上,那股濃烈的成熟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緊張的不知所措。
「樓哥!」我望著他的眼楮,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深邃無比!此刻,我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唇角輕揚起來。
「啟稟尊主,迭日求見!」一侍女來報。
「小狐狸!」說著,我跌跌撞撞的從重樓懷里起來。
「哼…。」重樓有些不悅。
「樓哥,別皺眉嘛。」我壞笑道。此刻,我站在他的身旁,雙手把玩著垂在右肩上的一縷青絲,絢爛的一襲橘色雙蝶雲形千水裙,逶迤拖地,更顯婀娜之姿!
「迭日參見尊主,參見小姐。」小狐狸行禮道。他一身暗青色的雲錦長袍,剪裁合身,更顯得唇紅齒白,煞是好看。
「哼…何事?」重樓並不看他。
「是紫萱姑娘她………」迭日手上拿著一封書信,恭敬地遞了上來。
「紫萱怎麼了?」乘重樓接信,我立刻問道。
「這…。」迭日唯唯諾諾的,似乎並不知曉信的內容。
「紫萱想要辭行!」重樓說道,他的神色平靜,只是心里也那麼平靜嗎?紫萱!你對他的影響,太過深切了。
「聖姑帶著青兒于先回南詔了。」看著紫萱的書信在重樓手上變成飛灰,我笑了笑,讓那縷青絲繼續纏繞在手指上,黑白分明。
「哼…。徐長卿呢?」重樓問道。
「也在收拾東西。」迭日趕緊答道。
「哼………」重樓不語,他突然一揮衣袖,酒壇自動飛到他的手心,仰頭喝著。
「迭日,陪我出門逛逛。」我不經意的撫模著手上的黑色指環,緩緩地走向花園之門。
「丫頭!」重樓怒道。听見侍女的驚呼,不用回頭,我也猜到了,他一定會摔破酒壇的。
「樓哥!我………晚膳後就回來。」縴縴細步,不快也不慢,就這樣出了園子,出了重府,也許,我也可以給他留下一個背影,總是在暗中等待,會很累的。
……「小姐!」見我靠在重府門口的白石貔貅身上,迭日的神色有些擔憂。
「喂,你這麼慢,帶錢了沒有?」我早等的不耐煩了。
「小姐,你……」迭日勉強笑了笑。他從懷里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遞給我。
「不錯!機靈多了。走,陪我Shopping!」我搶了過來,打開來看,不錯啊,這麼一大疊100兩銀子的銀票,少說了好幾萬兩了,不過重府會缺錢嗎?不會!所以,我花起來一定不會手軟。于是,我將錢袋扔回給他帶著,自己轉身走在前面。
「小姐,不若讓綠綺來陪您逛?」迭日跟了上來,建議道。
「不,她跟小土豆玩去了。」我漫步于長安街頭,感受著人間繁華。
「小姐,您慢點。」迭日在身旁替我撐傘,他倒是一只溫暖、體貼的好狐狸。「對不起,公子。」這時,一個小妹妹撞到他的身上,他不介意的笑笑,隨即放開她。
「迭日,其實,你一個人會混得很好。」我輕聲道。此時,我站在賣小玩意的攤前,手上拿著一個小巧精致的中國結把玩。
「小姐,我可是您的僕人啊。」迭日一笑!他的笑容很燦爛,只是面容中還是帶了一絲不屬于人間的妖嬈。
「哼……我的僕人!不知道是誰,整日里為重府忙前忙後的,還以為你賣給他了呢。」我薄怒道。
「呵呵。小姐,那迭日也沒膽子跟尊主叫板啊?」迭日心領神會的為我買的東西付錢。
「哼…你諷刺我?」我不客氣地狠狠踩了他一腳,轉身離開。
「小姐!」迭日叫嚷著幾聲,還是追了上來。
「小姐,也只有您,敢對尊主不敬。」迭日笑道。此時,我們站在一個老藝人的攤子前,他做了好多漂亮的小面人,可愛極了。
「迭日,你叫他做一個面人給我。嗯,黑衣、紅發,還要有兩只角。」我眼珠子轉了轉,就做個像重樓的面人來玩。
「小姐…你…迭日不敢。」迭日搖搖頭,他四處張望了下。
「喂,你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啊?不就是一個面人嘛,快去啦。」我使勁推他過去。
「小姐,您別胡鬧了。尊主不會真的只讓我陪您出來的,萬一讓……小姐,迭日的命,您還沒賺回本金,還是先讓我留著吧。」迭日就是不肯走。可惡,可惡!
「好你個笨狐狸!你去不去?」我讓他低下頭來,笑了笑,擰著他的耳朵不放手。
「小姐,斷了!哎喲。」迭日可憐巴巴的討饒道。
「去還是不去?」我怒道。
「唉,世風日下,哪有做娘子的這麼欺負相公!可憐啊。」那個破老頭,別以為你會做面人有什麼了不起,竟敢這麼說我。
「是啊,是啊,女子這麼刁蠻,也不怕被休。」旁邊的一個滿口黃牙中年大叔也說。
「你……你們,那只眼楮看見他是我丈夫啊。哼…他像嗎?」我放開了手,轉身離開。
「小姐,小姐…。」迭日連忙推開了眾人,想追上來。沒門,本姑娘的速度你也能追,我輕輕一躍,上了屋頂。
「哇,武林高手。」路人甲說道。
「呵呵。就讓你們見識下凌空虛度!」我玩心大起,拋出長長的白綾,踏風而過!
「迭日,叫他們都不要再跟著我。」留下如銅鈴般清脆的小聲,飄然遠去。
「小姐,別忘了今晚是什麼日子?」遠遠的傳來迭日的聲音。日子?嘿嘿,不就是吸血的日子嘛!我怎麼會忘記。
我在長安四處亂逛,直到暮色降臨!一個人坐在郊外小路的一棵柳樹上,伸手從袋子里模出一把瓜子兒,輕輕嗑著。突然,听見有人聲,我心下一喜,總算等到了。
「丫頭,慢點跑。」一個少婦,布衣釵裙,她挽著菜籃子,身旁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蹦蹦跳跳,手上還拽著幾枝野花。
「太小了吧。」我自嘲道。雖然今夜又逢月圓,我添了添嘴唇,總不能對這個十來歲的孩子下手吧。
……。我默不作聲的等她們走過!
「唉…怎麼還不來人?」我等的有些煩躁。郊外的空氣清新,此時,月兒掛在天幕中,倒是動人。
「哥!你別喝了。」一對兄妹跌跌撞撞的走來。只見那個男的五大三粗的,手上還捧著酒壇不放,後面的素衣女子那里跟得上他的步伐。
「這回合適了。」我的手指撫過唇瓣,一縱身,下了樹干,伸手攔住他們。
「姑娘,你…從哪里來的?」素衣女子問道,她有些輕顫,兩只手緊緊拉著哥哥的衣袖。
「問這麼多干嘛?」我嫣然一笑,以最快的速度點了他們來年兩個的穴道。
我扶著她坐在樹下,好一股鮮香的味道,盯著她脖子上的血管有些出神。好一會兒,我才把持住,挽起她的衣袖,用匕首割開了它左手腕的動脈,血流了出來,趕緊用葫蘆來裝。
「別怕!你不會死。」見那女子瞪大了雙眼,很是驚恐,我只得安慰道。不過,她那個哥哥已經醉倒在地,暫時不會醒來了。
「呵呵。」我一口氣喝完了葫蘆里的處子鮮血,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感覺非常舒暢!片刻後,待我清理掉嘴里的血腥味,從樹下站了起來。
「哎呀,說了你不會死的嘛。」見到她的眼淚,我輕嗔道。拿出一張白絹趕緊替她包扎好傷口,再捏著她的下巴,喂了一顆生血藥進去。
「我這就放了你。」說著,解了他們的穴道,只是夾著酒氣的鼾聲響起,看來她哥哥是無法自行回家了。
「我送你們回去!」見那女子束手無策,我笑道。她驚恐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男子,才點了頭。
「你不怕我啦?」我向左前方甩出一柄飛刀,它停留在半空中,沒有掉下來。「別怕!喂,你們還不出來?」我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對著空氣吼道。
「屬下參見北瑤小姐。」果然,幾個魔族門人突然現身,雖說是人的模樣,但也把素衣女子嚇的半死。
「姑娘…他們?」素衣女子害怕之極。
「乖乖的,我保證你一點事都沒有。」我笑了笑,說道。
「那我哥………」素衣女子望著她的哥哥。
「醉鬼一個,不高興理。」我皺了皺眉。
「北瑤小姐,尊主讓屬下來接您回去。」這時,領頭的魔兵說道,看他穿的盔甲顏色,似乎是逆天門的將領。
「急什麼?先把他們兩個送回家。」說完,我摟住了那女子的肩膀,先行離開。
「是!」那領頭的小將只得讓手下的魔兵抬著醉鬼緊跟在後。
「喂,你叫什麼?」我對女子說道。此時,我們正在半空中穿行,她很緊張,緊緊抱住了我的腰。
「我…我叫…」說了半天,她也沒講清楚自己的名字。不久後,我帶著她安安穩穩的降落在他們家里,幾間破落的茅屋,不過挺干淨整潔的,有個小菜園,還養了幾只雞。
「小姐,這醉鬼…。」等到魔兵將那醉鬼送回來,我讓他們安置好了,便準備離開這家小院。
「小姐,您等等………」我和魔兵走出了大門,慢悠悠的往重府的方向走。紫萱,唉,我還沒想好該怎樣面對她,抬頭看了看月色,不早了,這個時候,重樓應該正在為她擺宴餞行吧。
「小姐,絳珠能做你的丫頭嗎?我什麼都會做的。」那名女子急沖沖的追了出來,我轉過頭,打量她一番,17、8歲的模樣,身形瘦弱,雖是布衣荊釵,也難掩其清麗可人,何況名字也取的不錯,絳珠!
「做我的丫頭,剛才發生的事,你不怕了?」我微微一笑。只見這妮子手足無措的,臉色發白,可是卻走過來,離我更近了些。
「小姐,我本來很怕的,不過您既然願意送我們回家,一定是個好人。小姐,求您收我做個丫頭吧,我做事很勤快的,絕對不回偷懶。」絳珠急道,她的額頭上已有些細汗。
「好人?絳珠,你一定要記住,重府內並沒有好人!不然,你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們說,我要不要收下她。」我對笑了笑,隨口問道。
「北瑤小姐高興就好!」魔兵齊聲答道。
「高興!很好……」我向一個魔兵招招手,示意他走近點,這些家伙倒是很好笑,一個個的,始終跟我有十步以上的距離。
「是!」那魔兵恭敬上前來。
「就你帶絳珠走吧。」我吩咐道。然後對絳珠說︰「既然想做我的丫頭,那麼去收拾包袱,現在就走,對了,別忘了給你哥留封信。去吧!」
「多謝小姐!可是,我可以告訴哥,自己到哪里當差嗎?」絳珠喜道。
「重府!」我微微一笑。
「重府?就是西郊那座很氣派的重府!好,我馬上就去,小姐,您等我一下。」絳珠邊跑邊說。
不久後,她果然挽著一個包袱出來。有魔兵帶她,我自然不再費心,很快的,一行人通通回到了重府門前!「咦,弄得這麼燈火輝煌的要做什麼?」我問道。只見迭日正帶著一隊人守在門口,每個人手上還拿著火把,一副著急萬分的模樣!
「小姐,你可回來了。」迭日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我不就是回來遲了些嗎?至于弄成這樣?我越過他,直接進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