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捉迷藏似的,我走得越快,那個女子就離我越遠……我不信,憑我北瑤光的能力,還追不到你!
紫色的紗衣,飄然遠去!「笛聲!」我听的仔細。
「時光穿不斷,流轉在從前,刻骨的變遷,不是遙遠!再有一萬年,深情也不變,愛像烈火般蔓延。記憶是條長線,盤旋在天邊,沉浮中以為,情深緣淺!你再度出現,我看見誓言,承諾在水天之間。回頭看,不曾走遠,依依目光此生不換!要分散,不習慣,怎麼算,都太難,分開之後更要勇敢。願這愛,世代相傳!
喝不完忘情泉,不讓你如煙,前塵再懷念,望劍如面!揮舞的瞬間,別再閉上眼,錯過驚世的依戀。回頭看,不曾走遠,眷戀一人流連忘返!多少汗,夠溫暖,你哭喊,我呼喚,听清耳邊呢喃。別害怕,風輕雲淡!回頭看,不曾走遠,依依目光此生不換!要分散,不習慣,怎麼算,都太難,分開之後更要勇敢!願這愛,世代相傳!」怎麼可能?盡管根本不清楚笛聲是從哪里傳來,但我的心里很自然的便想到了歌詞,那麼熟悉的,不就是自己一直喜歡的《此生不換》!
「出來!你在那里?」我不肯放棄追尋。長鞭已化作萬千鞭影,黃沙亂飛,岩石爆裂,可是,就在這轟轟隆隆的刺耳聲中,那首曲子依然還在吹奏,分毫不受影響。
「你到底是誰?」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害怕!說不出原因,反正我不想再听見了。
「紫色?你是不是紫萱?」我覺得自己瘋了。那個驕傲的女媧後人怎麼會來?
「說,你到底是不是她?」我怒吼道,身體里爆發出盤古族人的力量,眼紅如血!
「別想跑!」我速度如風!那個背影也不慢,她始終在我之前,離得近了,更覺不安!
「你逃個什麼鬼?有本事跟我打一場!」我放狠話了。話一出口,才發現,怎麼越來越像樓哥了,老想打架。瘋了,亂了!唉……
「來真的了。」不想,那個背影還真听話,她手上的竹笛忽然伸長,兵器嗎?誰怕誰?我手持長鞭,立刻接招。
「你敢不回頭?」我越打越怒,她始終背對我,手上的招式凌厲,拼命三郎啊!
我們追打多時,雙方都不見敗勢!不過,我心中一喜,終于逼得你回頭了︰這時,我們對持在空中,她忽的轉身,手中的兵器銀光閃爍,我一晃眼,她的棒子便插進了我的小月復,那強勁的力量,帶著絕對的速度……我不住後退,紗衣從右邊裂開一條縫,露出了粉女敕的臂膀,那朵曼珠沙華,綻放在右肩上,香艷之極!
「可惡,我一定要看清你是誰?」我左手迅速出擊,揭下了她的面紗。
「啊……」我嚇得手軟無力,頓時便從空中往下掉!不經意間,我模了下小月復上的傷口,血還在流,正覺得奇怪,她就不見了!就這樣消失在我眼前,紫色的裙衫,纏綿的笛音,一時間什麼都沒有了,仿佛剛才的打斗也是幻覺以般,我不由得委頓在地,嬌喘不已!
此時,近處再傳來一絲聲響。
又是塊會動的破石頭,我盯著它,身子未動。石塊很可疑,被砍得亂七八糟的,斷口處還會流血!哼,還說不是妖精,這算什麼啊?
「咦,紅色的血,比人血更妖異些。」我又是一驚,忽然想到一個人,難道受傷的是溪風!身體反應總比大腦更快,唉,當腦子里還亂成一團漿糊的時候,我已經拋出了馬家符咒,口中念道︰破!
黑煙滾滾,塵沙亂起!果然,受傷的真是溪風,他幾乎是遍體鱗傷,勉強用長劍支撐著身體,血流如柱。「溪風,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啊?」我問道,其實,自己也累的不得了。
「我自己刺的。」溪風自嘲道。
「你自己?瘋了吧。」說著,我開始試著站起來。
「小姐,你也受傷了。」溪風立刻伸出手臂,我才能靠著他站好。
「沒關系,它自己會好。」看見他準備施法幫我療傷,我阻止了,反正這副身體,自動修復功能強大,倒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還是不要浪費力量了。
「小姐,也許我們離神魔之井很近!」片刻後,溪風說道。
「近?不是吧。我們進來後,走了那麼久,還飛了這麼遠,那里近了?神魔之井!假的倒有,真的,鬼才知道在那里?」我賭氣道。
「小姐,我們還是繼續往下走吧。」溪風笑了一下。
「好!」這時,天空飄撒起羊毛大雪來!黑色的雪花,每一朵都有六瓣,鋒利,閃著幽藍色的光芒!見狀,溪風連忙變出一把青色的大傘,遮住了我們兩人的身體。
「下雪了?」我扶著他,他撐著傘,一步一步,沿著這條筆直的、看不到盡頭的路,前行!
「這算什麼?雪中漫步啊。」我笑道。
「小姐,這是魔族的血所化,雪花中蘊含著不滅的怨念!」溪風將大半的傘將我完全遮住,他神色凝重,也不顧鋒利的花瓣一次次割傷自己。
「溪風,你……」我明白溪風的好意,不過,雖說他身為魔界修羅將軍,但這麼個傷法,真的沒有問題嗎?我本想將傘移向他的,但他把傘握的很緊,我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小姐,走吧。」溪風笑了笑,他踏出每一步都很謹慎,那體貼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帥,我心中嘆道︰小倩真有福氣!一個男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個男魔還擁有一顆「情」心,實在太難得了。
「小姐。」這時,我發現溪風臉上一紅。不會吧?
「喂,你會讀心術!」我起初是吃驚的,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釋然了,一個堂堂高級魔將,要是連這都不會,好像也離譜了點。
「我……」「不許說出來。還好,我沒想別的。」然後,我們繼續上路……用腳走路,真的是太累了。這樣,又過了一個時辰,我們還在這條路上,前不見盡頭,後也遙遙無邊!
「歇會兒。」我們坐在土堆上,他將傘桿伸高,插在一塊岩石的縫隙里,遮雪!
「還有多遠啊?」都怪那顆七星海棠的種子,把我們弄到這里來,它卻不見了蹤影,不會是真成妖了吧。可惡,現在要怎麼出去?
「小姐,七星海棠酷愛陰寒對嗎?」溪風忽然問道。
「對啊,我跟你講過的。」我把小手放在雙腿上,輕輕捶著。
「小姐,你覺得那里最冷?」溪風突地起身,這家伙,他不累的嗎?
「還問什麼?這里雪花都結了。依我看,就是重樓的君影殿,也沒這麼冷!」我搓了搓手,真是的,越說越冷了!
「小姐,起來活動吧,你坐著,只會更覺得冷的。走!」溪風這個討厭鬼,剛才還夸他體貼呢,現在倒好,我的手呀、腳呀,就快結成冰了,他還一個勁的找最冷的地方。要不是他一手撐傘,一手拉著我,我才不跟他走呢。
「喂喂喂,拜托你了,走也要有個方向吧。」溪風還真是應了那句21世紀最熟悉的廣告詞︰不走尋常路!他一會兒在地上走,一會兒又在空中飛,過一會兒轉東,過一會兒又轉北的,我真是暈頭轉向了。唉……
「停!」忽然,我大聲吼道。賊老天,哪有這麼玩人的?我瞄了溪風一眼,心中加了一句︰玩魔也不行。因為,我們回到起點了,瞧,這塊破石頭,不正是我躺過的!還有那個假的通天石,像倒是像,可就是一點用都沒有!
「怎麼會是起點?」溪風也不明白了。
「小姐,能把地圖再給我看看嗎?」溪風說道。
「給!不過,先說清楚,我可走不動了。」我拉攏了衣衫,這破地方冷的真要命。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溪風狂喜的大叫一聲。我不由得嘆道︰這不是真被玩瘋了吧。白了他一眼,頭疼,真頭疼!
「小姐,我們到了!」溪風一改萎靡,頓時神采奕奕起來。
「到哪兒?」我還迷糊著,沒反應過來。
「神魔之井!」乖乖的,被這麼一嚇,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神魔之井?」我站起來,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那有井啊?
「小姐,你的符咒不是能破解幻術嗎?」溪風追問道。
「那個,我盡力試試吧。」我模了一下左手指環,從大寶箱里找出自己的化妝箱,又在化妝箱里找出一道靈力最強的破解符,然後將寶箱收進指環空間。
「溪風,依你看那里力量較弱?」我手持靈符,問道。
「那里!」溪風仔細查看後,長劍一指!哇塞,他指的是假通天石!
「龍神敕令,雷公震子借法,誅邪!破!」沒辦法,只得再召喚神龍。
「嘩……嘩……」水?假通天石變成了一彎清泉,還有個不小的瀑布。我趕緊收回了神龍,同溪風一起前去查看。
「石頭變泉水!你家魔尊,我的樓哥,他還真想的出來。」話音未落地呢,溪風那家伙,怎麼這麼沖動,這麼大膽啊!他拉住了我的手,帶著我穿過了瀑布!
「賊老天,不是這麼玩人的。」真是,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匯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一塊不過十幾平方的黑色土壤中間,果真豎立著一塊石碑︰通天石!通天石右邊是一棵似柳非柳的灰樹,估計早就枯死了吧。
左邊,居然冒出了一個只有豆芽菜那麼高的小植物!它的兩片葉子舒展著,橢圓形狀,還有細細的鋸齒……我腦子一靈光,月兌口說道︰「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的種子在這里發芽了!我聞到了土壤里散發著酒香,難怪啊,陰寒、好酒……沒錯,可是魔界沒有陽光的,這也能發芽嗎?
「小姐,神魔之井是魔界里離金烏最近的地方!」溪風笑道。
「對呀,金烏就是太陽,通過這口井,便可到達神界,這里確實是魔界里種植七星海棠的福地!」我喜道。這說什麼好呢?對,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什麼?這附近沒柳樹!不要緊的,人家只是想表達一下好心情罷了。
「七星海棠,你就乖乖在這里安家吧。我會常來看你的,給你帶好吃的,不對,給你帶好酒!」我用白絹輕輕的擦拭葉子上的灰塵,奇怪,怎麼灰塵還不少?
「小姐,讓我們想想怎麼回魔宮吧?」溪風有點哭笑不得。
「好好好!你想吧,我不會搗亂的。」此時,我的心思全在那株七星海棠身上,顧不得其他。
「是,遵命!」溪風的語氣听起來,好像有點無奈哦。
「哎呀,怎麼葉子反而變小了?」我很奇怪。
「大概是酒水被它吸光了吧。」溪風隨口答道。
「那你還不快變一點。」我說。
「小姐,我現在變不了?」對呀,我差點忘了,這家伙傷得太重,現在還不能使用幻術。
「那找到路回去了嗎?」我急道。
「沒有!」溪風忽然背過身去。
「喂,你干嘛?哪有背對著人家說話的,奇奇怪怪。」我不解。
「小姐,你的衣服……屬下剛才疏忽了。」衣服?這個時候提什麼鬼衣服?不是耶,我的肩頭袒露著,裙子也破了,是有些不雅。曼珠沙華!魔印!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笨死了。
「溪風,魔印若被傷了,施法的人會怎樣啊?」我笑道,手中握著的不正是一把飛刀。
「施法的人自然會感應到魔印的位置。」溪風自然沒有轉過身來。這不就好了,我們找不到路出去,但魔尊還會找不到路進來嗎?
「拼了!」我咬著牙,用飛刀在肩頭劃了一道口子,好痛啊!哎喲,樓哥,你可要快一點。
「小姐,你在做什麼?」溪風大吃一驚,他立刻轉身,將我扶住了。
「笨蛋,你找死啊,遠一點。」我乘機點了他的穴道,他全身不能動,連口都開不了。我迅速地離他遠遠的,反正重樓應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