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受傷嗎?」我問道。
「沒事的。」拜托,我沒看錯吧,他的臉居然紅了。
「藥拿來,我幫你擦。」說著,我輕輕地推開了他,看了看他的小胳膊、小手的,呀,牙洞還挺多,這小子光顧著照顧我了,自己的傷口沒處理呢。
「嗯,這邊好了,背上還有沒有?你月兌了衣服,我看看……」我一邊替他上藥,一邊接過他從個人空間里拿出的布條來包扎。後來,我不由得失笑,這簡直成了個繃帶怪人!
「背上不用了吧。」小金烏閃躲著,顯然他對我包扎的手法有幾分不滿,那麼一圈圈地纏在他身上,最後還打了一個蝴蝶結。其實也不能怪我,這些牙洞又密又深,怎麼包扎都不會好看的。
「好啦,好啦。小金烏,我們都不會中毒嗎?這會兒,我的腦子清清楚楚的,傷口雖然有點痛,卻不像中毒的癥狀。」我很奇怪。
「拜托,都跟你說了,這些是我們的心魔,又不是真的毒蛇。」小金烏答道。
「可它們的尸骨還在呀?我們身上的傷又不是假的。」我也明白幻象不是真的,但眼前的這些又算什麼呢?一場噩夢!還沒有醒嗎?
「可惜我不會三味真火,不然一燒尸骨就不見了。」原來,要用火來燒,才徹底破得了這幻象。
「只能用那三味真火嗎?」拜托,我們兩個又不是太白金星的八卦爐。
「其實,魔火也行!不過,魔尊向來心狠手辣、冰冷無情!你以為他會來幫我們嗎?現在若被他發現︰神魔之井中還有我跟你存在,一定被滅了,比死在它們口下更慘!」小金烏大聲地教訓我,還表演了一個扭斷脖子的假動作。
「我就好奇多問了一句嘛。」凶什麼,誰說重樓不會來救我?何況,他哪有這麼無情啊。
「嗯……我是怕你犯傻。」小金烏的臉色緩了緩。
「不過,說真的,那個指環是不是你從魔界偷來的?」他突然抓住了我的左手。
「當然不是啦,我堂堂一名女天師,能偷東西嗎?」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也真敢亂猜。
「女天師?你該不是因為偷了魔族的東西才被扔進來的吧?不然,你怎麼解釋肩頭上還有魔族的特殊印記?啊……我知道了,你是魔奴!」小金烏兩眼放光,那表情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你才是魔奴呢?都跟你說了,我不是小偷。」臭小子,你管這麼多干什麼?有這麼多精力,還不如想一想能不能找條路出去。
「可是你的確很可疑啊。那枚指環上縈繞的是黑色的蛟龍,這麼猙獰逞凶的,還不是一般魔族能擁有的。」小金烏干脆抱了雙臂,盤腿坐在了劍上。見狀,我也將長劍重新變作了銀鞭,纏繞在腰間後,也坐在了一旁。
「啊……我想起來了。」那小子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這指環是魔尊的,當年我跟著他下來的,沒錯,這肯定是重樓的東西。」笨小子,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又沒說不是他的,只不過,人家沒有偷!
「你……還不承認!難道說,魔尊會自願給你不成?」小金烏指著我的鼻子道。
「本來就是。」我輕輕地拍下他的手。
「不可能。我要是信了,才是傻瓜。」見他這這般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實在是納悶,拿這件事來爭輸贏是為了什麼啊?不理他,我閉目養神去。
「喂,你說清楚一點。」那雙胖胖的身體靠了過來。
「好!一,我沒有偷指環;二,我不是魔奴。清楚了吧?拜托,你好好的琢磨路不行嗎?我真的很想出去啊!」我真是要敗給他了,一點小事至于這麼追究嗎?
「其實出不去也好啊,起碼你不會被魔族追殺?」那臭小子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解釋,我無語了。
「喂,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我問道。真想念青鸞殿那張大床啊,我累得只想睡個三天三夜。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殺死過蛇王,不知道這個噩夢醒了,下一個噩夢又會是怎樣?」小金烏嘆了口氣。
「不是吧。你這麼多年都在干嘛?」我很氣憤。
「呵呵。有時候做事不一定要這麼堅決,反正這個噩夢是在我的應付能力範圍以內的,又何必打破它,去一個自己根本就無法預料的噩夢呢。」小金烏笑了笑。
我沒有想到小金烏會這麼說,這麼奇怪的觀點是誰灌輸他的呢?反正我只知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回到魔宮去!
「小金烏,你會不會計算凡間的時辰?」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會呀。怎麼了?」他看著我。
「那從你見到我開始,到現在為止,相當于凡間的幾天?」我說。
「哦。等我算算……三天。」小金烏很肯定。
「真的?這樣都過了三天,那再算上我在上面闖關的時間,起碼也得一天兩天的,他應該回來了!回來了。」心里忽然放下了一塊大石,我絕對相信︰重樓就是萬能的,他一定趕得及來救我!
「你在傻樂什麼?」小金烏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見他的眉頭輕鎖著,顯然還在為這滿地的蛇尸而發愁!
「喂,真沒有辦法讓它們消失嗎?」我不經意的往下看了看,還是覺得驚心動魄的,一股寒意由下而生。
「等!」小金烏很酷。
「等什麼?」我還不明白。
「北瑤光,你心里還怕蛇嗎?」小金烏嘆道。
「如果……如果………」听到小金烏的話後,我一激動,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金劍也跟著搖搖晃晃的,幸虧他眼疾手快,扶穩了我,否則非掉下去不可。下面那場景,簡直就是個修羅場,太恐怖了!
「魔起于心,驚恐難忘!你說,它們怎麼會消失呢?」小金烏的眼神黯淡,他不願與我目光相接。
「那要等多久啊?」我的身體微微發顫。
「不知道。」小金烏聳拉著腦袋,閉了眼楮,什麼都不願說了。
「哎呀,遭了,遭了。今天該不會是月底吧?」我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身體的溫度已然升高了許多,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紅色的雙眸,夾帶著一縷藍發的青絲,還有……我再也沒有靈力隱藏的獠牙!尖銳無比!
「你……怎麼了?」小金烏感覺到我的異樣,他也站了起來,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啊……」突如其來的心痛,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血,我要喝血。」我狂叫著。
「不行,你冷靜點。我馬上就來幫你。」小金烏連忙施法,他的神光一束又一束的穿透了我的身體,此刻,我痛徹心扉,心中只有對人血的渴望。
「你到底怎麼了?」小金烏驚呼道。他源源不斷地施法,但效果甚微。
「我需要新鮮的處子之血,否則……」我單腿跪在了平滑的劍面上,只知道身體被拉扯著,無比難受。盡管我是最特別的將臣之後,但卻不是真正的盤古,同馬小玲、況天佑、況復生他們一樣,必須依靠人血為生。
「北瑤光。」小金烏的手上突然多了把精致的匕首。他的臉色很白,唇色也很白。
「你想殺了我。」我有些意外。
「我是天神,絕對不能讓你危害蒼生。北瑤光,你不能喝人血,絕對不能的。听到了嗎?」小金烏離我很近,他正色道。
「晚了。我早喝過了,鮮血好甜的……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緒十分激動。
「是魔族把你變成這樣的嗎?我帶你回天界,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再喝血,克制一下,清醒點。」小金烏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他的肌膚很涼,很涼!
「你走開啦。重樓,重樓,你在哪兒?」我好難受。
「你別亂說話。」小金烏趕緊捂住了我的嘴。他擔心的朝四周看了看,便連綿不斷地輸送神力給我。
「啊……你居然咬我。」小金烏跳了起來。哼,咬得雖然重些,卻沒有破皮,因為我還不想造一只天神僵尸出來。
「誰讓你……」「轟轟……」石破天驚的一連幾下響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自然跟小金烏不約而同的往上看了看。
「咦,難道又有人闖進來了?」小金烏驚道。
「太好了,重樓……」不想,小金烏又飛快地捂住我的小嘴。「走!」小金烏指揮者金劍,向通道的另一面飛去。
「啊……別咬。」小金烏一邊指揮飛行,一邊叫嚷道。
「跑什麼?有人來救不好嗎?我要回去。」于是,我用靈力跟他對抗,迫使金劍往回飛……
「你瘋了。拜托,魔界的人只會殺戮,那里是來救援的。」小金烏又加強了力量。這一把寶劍就在我們兩個不同心的力量沖擊下,搖晃得非常厲害,還開了裂……
「北瑤光,被你害死了。」小金烏的聲音就在耳邊,此時,金劍斷成了好幾截,我跟他自然從上面摔了下來。
「重樓,救命啊。」我閉了眼楮。完了,完了,地面上全是蛇血和蛇尸,我一想起,就不由得先驚叫起來。
就在這時,我的身體被擁進了一個冰涼而熟悉的懷抱!原來心里狂喜的時候,喉嚨也是發不出聲音的,但睜開眼楮就看見了他,來了,重樓終于趕來救我了!
「別怕,有本座在!」重樓的鐵臂緊緊扣著我。紅衣,紅發,紅眸,此時在我眼里,他就如同天際的一抹赤焰,燃燒著,連同我澎湃不停的心!哪怕有朝一日,我會與他一同化為天地間的劫灰,也心甘情願!絕不放手!
「啊………救命。」慘叫的是小金烏,他摔在了蛇尸上,衣服濕濕嗒嗒的,全是冰冷的蛇血。而我虛弱地靠在重樓懷里,他繼續摟著我的縴腰,停留在半空中,渾身散發著霸氣耀眼的紅光,這個男人,他即使不承載太陽,也燦爛的令人無法忽視!
「丫頭,我們走!」重樓低下頭來看我。
「樓哥!樓哥!」我的小手緊緊摟住了重樓的脖子,心下還是害怕極了,我無法想象,如果重樓沒來的話,接下來還會是什麼樣子?這一刻,才大聲哭了出來,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兒,全掉他的衣袍上,都打濕了一大片。
「別怕,有本座在!乖……」重樓繼續抱著我,任我哭鬧著,把身子緊緊貼在他的懷中,也將他的衣袍弄得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