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醒醒。超速首發」重樓那低沉又動听的嗓音喚醒了我。南詔到了!我們乘著白雲,緩緩下降到南詔與大唐之國界碑前的空地上,除玄墨外,身後各魔將的魔獸通通化成了凡馬的模樣。
「樓哥,玄墨不用變嗎?」我睜開眼楮,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四處打量這!好美的景色……樹木蔥蘢,野花若香,翠羽黃鶯,山歌嘹亮!
「小姐,南詔國一直都將鳳凰、麒麟、貔貅奉為聖靈!」素問笑道。
「哦,那我們走吧。」我在重樓懷中笑道。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穿過林間的小路,沿著一條清澈的溪水,逆流而上……直往南詔國的都城——陽苴(zu )咩(qu )城而去!陽苴(zu )咩(qu )城西倚蒼山,東臨洱海,以山河為屏障;南達南五里橋龍溪北岸,北抵北五里橋外三陽峰下耿泉溪南岸,築有南北外郭城牆。內城則以中溪和桃溪為天然護城河築南北內城牆。
「這就是南詔國。」我們漫步于主街上,商鋪林立,民居很有特色……百姓房屋以灰瓦、青磚、白牆為主體,飛檐翹角,斗拱彩畫。
「小姐,南詔國是由烏蠻統治,白蠻輔佐,百姓大多信奉拜月教。這里的民居大多為「三房一照壁。(一間主房,正對著一塊雕刻精美的石壁,兩側為廂房,多為木格子小窗)」素問見我很感興趣,便主動介紹道。
「嗯。我好像聞到了茶花的香味。」我笑了笑。
「茶花和杜鵑在這里很常見。」素問肯定道。
「凌風,派人通知巫王。」這時,重樓吩咐道。整條青石路上,只有我們一行人,街道冷冷清清的,半個當地百姓也不見。
「是!」凌風立刻派了兩名小將出去。重樓嘴角輕揚,任我和素問閑聊,大隊人馬緩緩地前進,仿佛只是來游玩的一般。
「樓哥,你看。」我小手一指,左手街道的一家院門開了大半,一位身著黑色百褶裙(裙長及地),身披紅色繡花短衫,其衣襟和袖口(很緊)部位都用了藍色布染,腰間系一條寬約三脂的花腰帶,頭上、項間皆帶著花樣繁多的銀飾!
「站住!」那姑娘被我們的兵將攔住了,臉上略顯驚慌。超速首發「別怕。」我笑了笑,便讓魔將放開了她。
「你們是什麼人?要干什麼?」那女孩14歲左右,嬌憨可愛,身子微微一動,一身的銀飾互相踫撞,叮叮當當的十分悅耳,顯然家境還不錯。
「小妹妹,女媧祠怎麼走?」我心中一念,便問道。
「女媧祠?在陽苴(zu )咩(qu )城北方。巫王已經派兵包圍了,全城百姓都不許上街的。」那女孩身形初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煞是好看。
「包圍女媧祠?他敢!」我心中忽然動氣,小手扯了扯玄墨的犄角,它便會意地往女媧祠奔去。
「哼……」重樓一聲冷哼,大軍急速前進。至于那小姑娘,被偃辰一同帶在馬上,嚇的小臉發白。
「玄墨,我們進去。」女媧祠前,數千名身穿黑庫紅衫、繡花長褂的士兵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我不由的奇怪︰紫萱究竟有什麼打算?以她的能力,要走,是輕而易舉的啊!
「快看,那是什麼?」「神獸!」「神獸貔貅。」數千人竟俯身叩拜!
「樓哥。」我更覺得困惑。不想,女媧祠的雕花石門打開了,一路高升的大理石台階兩旁都放置了嬌艷欲滴的各色茶花!正對大門的最里處,也是最高處,一座白玉雕成,栩栩如生的女媧像便映在眼里。
「樓哥。」我們下了玄墨,徒步而行!女媧!想不到當我真正站在她的雕像前,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關愛,憐憫!」我鬼使神差的伸手過去,握住了那冰涼的手掌。其實,我是在女媧逝去以後,才認識干爹的,對于她,听得多了,卻從未見過。
「北瑤妹妹。」是紫萱!她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南詔國民服︰黑底紅袍,腰系花帶。一頭烏發如雲,輕輕披在肩頭,繁華精美的銀質頭箍和瓔珞如意鎖,縴長的耳墜搖曳生輝!
「北瑤姑娘可以放手了嗎?」身旁抱著青兒的正是聖姑,她的鶴發童顏,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超速首發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突然很想去握她的手。很涼!紫萱,這一點神魔出奇的一致,毫無溫度!」我笑道,隨即也把手收回,轉而握住了重樓那寬厚的手掌。
「你是第一個這麼做的。」紫萱輕輕嘆了一口氣,便招呼我們就坐。(這時,聖姑早已施法,堂前多了幾把石椅和石幾)「何事?」重樓終于開口,我知道他絕不會放任紫萱有難而不管的。
「小事罷了。」紫萱的拒絕在我意料之中。「紫萱姐,我們就不玩啞謎了好吧?今日來,是請你解蠱的。」我直接說明了來意,至于重樓探尋紫萱的目光,暫時忽視吧!
「解蠱!北瑤姑娘不像啊?」聖姑一手抱著青兒,一手舀了一小勺濃湯來喂青兒。
「呵呵!當然不是我啦,是昀離!」我端起石幾上的花茶,好香。
「魔界九長老中蠱?」紫萱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她欣然答應去配置解藥。「凌風,命人抬昀離過來。」重樓立即給身旁的凌風下令。
「是!」凌風趕緊出去辦。此刻,進了女媧祠的只有我、重樓、凌風、素問四人,其余的魔將都留在女媧祠外待命。
「北瑤妹妹今日怎麼了?」紫萱見我總是打量她,有些詫異。
「我今日才發現,女媧後裔的傳承不是容貌,是眼楮!是一雙靈動聰慧的眸子!對嗎?」不管是紫萱,還是以後的青兒、靈兒,聰慧、狡黠、靈動、嫵媚……都是表象,只有對萬物的關愛,對人間的憐憫才是真的本性。
「呵呵。你這樣夸我,紫萱倒不知該如何自處了。」紫萱笑道,她今日穿起苗服,別有另一番風情。
「可惜,我沒能見到她!」我一直住在通天閣,盡管我每天都能在她的房間看到干爹做的相冊,盡管我常常听到干爹口中很多很多關于她的故事……但我的心總是不知不覺中靠向馬家,總是隱隱中記恨大地之母——女媧滅世的事實!
「丫頭。」重樓握緊了我的手。「紫萱姐,把外邊的巫王士兵打發了吧,吵吵嚷嚷的,影響青兒睡覺。」我穩定了心神,笑道。
「巫王派他們來無非是想得到足夠的糧食清水罷了。」紫萱聰明的不再糾纏于剛才的話題。
「那就好!樓哥,我們住巫王的王宮去。」重樓寵溺的任我胡鬧。
「重樓,謝謝!」紫萱很慎重。「不必!本座不為了人間,你……解了昀離的蠱毒即可!」重樓態度強硬,話語卻溫和了下來。
「我會盡力。」紫萱承諾道。之後的很長時間里,我們幾人竟無話可說,也許本不是無話可說,只是大家都顧忌著,斟酌著,猜測著……反而開不了口。
「尊主,屬下帶昀離來了。」凌風回來了,他身後是四名抬著黑色軟轎的魔將,昀離則斜躺在轎內。
「到廂房去吧。」紫萱立即起身帶路。我和重樓、素問緊隨其後,然後是聖姑、青兒,而凌風則指揮著魔將最後跟上。
「將他放在石幾上吧。」東廂房很寬敞,布置很雅致。一張紅木雕花大床緊緊靠在里間,再配上白底藍花的花布軟帳,屏風、衣櫃、桌椅,應有盡有!至于石幾,則是紫萱用法力變出來的,漂浮在半空中,便于替昀離拔針。
「如何?」重樓問道。我算了算,昀離自中蠱以來,就胸月復絞痛,腫脹如甕,實在是難受之極。
「是金蠶蠱!」紫萱輕啟朱唇。
「什麼是金蠶?」見大家都神色不善,我也開始害怕起來。
「相傳只要在五月初五,取十二種大小不一的毒蟲埋在地下,毒蟲互相斗毆,幾日後待最後剩下的一只毒蟲死亡後,金蠶便可練成。金蠶蠱無形無相,水火難除,刀槍不入,唯有嫁之!」素問神色緊張,卻還是詳細地告訴我。
「嫁?什麼意思啊?」我還是不懂。
「金蠶蠱極有靈性,可助主人發財,但年尾算賬時必須告知它今年有虧,否則它必要求主人買人相喂,不從,則反噬其主!所以,若金蠶蠱練成又不想繼續養,只有用一塊布匹,多置金銀之物,包裹好金蠶蠱後丟棄在路旁,讓貪財之人撿去,便稱之為嫁!」紫萱解釋道。
「啊?那不是害別人啦。」我嘀咕道。重樓但笑不語,他只是將我摟得更緊了些。
「我立即拔針。素問長老,請你施法將此藥粉涂抹于他的身上。」紫萱笑道。「沒問題。」素問接過了那個裝滿藥粉的小葫蘆,開始施法。
「樓哥。」我靜靜地依偎著重樓。「沒事!」重樓神色如常,但我知道︰昀離在他心中是很有份量的,否則以他的性格,早罵句廢物,扔到魔界的某個角落去了,那會理其死活!
「啊……」昀離呼痛!紫萱的拔針法倒是特別,她用了一根細如發絲的金線,指間靈力翻轉,便從昀離背部的針尾一一穿過,最後一用力,銀針便通通被拔了出來。素問配合得也好,黑黑的藥粉在法力的調控下,厚厚地涂抹在肌膚上,一點不剩。
「樓哥,這就解了嗎?」我越看越覺得新奇。
「催眠金蠶蠱罷了。」重樓心下清明。「催眠?那就是還沒有解啦。哎呀,昀離,笑一個嘛,總比你背著一身的針好多啦。」既然紫萱敢承諾,那解蠱必然是沒有問題的。
「這,老臣還真笑不出來。」難得,昀離竟然一本正經的回答我的話。待得黑色的藥粉被肌膚完全吸收,紫萱抿嘴而笑,素問也才停了法術。
「中了金蠶蠱,只有七日可活,身體疼痛是金蠶撕咬所致,最終是七竅流血而死!而且,紫萱若沒猜錯,昀離長老中蠱前應該喝過酒或是吃了含酒的食物,才提前催發了!」紫萱看向了我們。
「紫萱姐,解藥到底是什麼?」我看了一眼昀離,魔將已經把他抱上了床,他雙眼緊閉,身子微顫。
「我會配置解藥,但必須找到下蠱之人,否則即使服了藥,也會復發,到那時的金蠶蠱,就不是紫萱能應對的了。」過了好久,紫萱才應道。隨即,她便坐在書桌後,用狼毫筆醮了墨汁,寫起藥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