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只見,重樓用左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緊接著那里無限延長變作巨大的血色漩渦,一條黑色的粗如木棍的鐵鏈做「橋」,我們便通過它回到了南詔國——聖湖湖底的魔域中!依然是那間石室,凌風也依然被束縛在石壁上!當我們五人的元神(雲霆和景天只有魂魄)回到各自的軀殼,身子才真正活動了起來。
「神農Uncle。」床上的神農氏形如老叟,長長的白發直達腰際,用一條深藍色的布帶束著,只是他的眼楮還炯炯有神!
「神農Uncle,你怎麼老了?」才多久的功夫,他已經儼如老人,皮膚皺皺的,目光更為慈祥柔和。
「哼!」重樓出手解了綁著凌風的鐵鏈。
「神農老頭兒,隨本座上去。」重樓抱了我,紫萱、景天、雲霆緊隨,凌風主動背上神農氏殿後,一行七人,沿著魔域外新出現的一道白色陰森的魚骨長橋,在水浪的簇擁下……回到了聖湖邊的空地上!
「回來了。寡人……」巫王率領著一眾百姓等候多時了。
「太好了。」「菜牙……」「紫萱姑娘。」……一時間,岸上的眾人大聲喧嘩。「參見尊主!見過北瑤小姐。」齊刷刷的跪了一大片兒魔族,他們高聲齊呼,終于蓋過了聖湖邊上本參差不齊的音符。
「平身!」重樓半步也不做停留,更沒有放下我,而是直接回了我住過的魔族在湖邊搭建的黑色營帳中!「小姐,小姐……」後面嬌喘不已又不得不跟著跑的是綠綺等幾名侍女,她們停留在營帳外的圓台上,等候傳召。而其余的魔族則在凌風、素問等的率領下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職。
「樓哥,我們到底離開了多久啊?」我嘟嘴道。眼看南詔眾人的衣服未換過似的,就連魔族也穿戴著當日進來的盔甲,好奇怪?紫萱不是說,重樓他們找了我一年嗎?
「傻丫頭。意識界的時間豈能作準?實際上只過了半日罷了。」重樓笑道。「如果那一天,我真的就消失不見了呢?你會不會來找我?」我嬌嗔道。
「你敢?不管是天涯海角,還是黃泉碧落,你——北瑤光,只能是我重樓的女人!丫頭,本座可是魔尊,神佛阻撓就弒神殺佛;蒼生擋路,哼……就算為你涂炭生靈、以血築城,也絕不罷休!」重樓突然狠狠地捏住我的右手腕,那不由分說的勁道似乎要將我手骨震碎一般,生生發疼!
「丫頭,听話,別任性!」這一刻鐘,就像半個世紀那麼漫長。重樓嗜血般的雙眸散發著奪目的光輝令我不敢逼視!我猶如一只無辜的小鹿,跌跌撞撞……後來,他終于松開了我的手腕,轉而霸道地擁住我輕顫的身子,一手緊緊扣住我的縴腰,另一手卻輕輕地拍打我的後背。
「不怕,乖。」重樓耐心的哄道。這時,他將眼楮里的嗜血光芒隱去了,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一雙鐵臂緊緊一收,讓我的身子更貼近他胸膛,邪魅的一笑,便在我額頭印下一吻!
「樓……樓哥。」我立馬小臉潮紅,心跳加速。
「呵呵。」重樓嘴角輕揚。他懷抱著我,耳鬢廝磨,輕輕嗜咬,在我肩頭、頸項、鎖骨等處留下紅紅的印記,一點疼,但不見血……氣氛曖昧!
「啊……」我突然一驚,重樓將一枚類似于額間花鈿的黑金絲鎖片(厚度僅半毫米,長不足一寸)在我右手臂上重重一按,鎖片便扣進了血肉中,散發著絲絲紅光!
「痛……痛啦。」我輕輕一眨眼,淚珠便滑落在臉龐。我身子被重樓牽制,不能動彈,只得仔細看那黑金鎖片,鎖片便如有生命一般,在我潔白如玉的手臂上搖曳多姿!它,在舞蹈!
「重樓,你可惡,干什麼呀?」我驚魂未定。
「丫頭,還記得鎖住神農氏元神的那條鏈子嗎?這便是了!你乖,不準逃離本座!嗯……」重樓明明柔聲哄我,卻分明帶著不容置疑、不許反抗的斬釘截鐵之意!
「壞重樓。」我哭鬧著。只覺得全身如被火燒般難受,貝齒輕咬,嬌艷的紅唇便破了,一滴血珠流了下來,落到重樓的手背上。
「小丫頭……來人,叫神農老頭來見本座!」重樓怒吼道。此時,我的身子越發滾燙,他只好一邊抱著我,一邊散發寒氣來替我降溫。
「唉……重樓,堂堂魔尊,你何必……」我只看見綠綺掀起一半營帳的布簾後,神農氏果然匆匆趕到。他嘮嘮叨叨的,眼里卻有憐惜之色。
「哼!為何會這樣?」重樓一伸手便揪住了神農氏的衣領,怒道。
「呵呵!不急,不急。想必是瑤光丫頭得了你的‘不死心’,那心與鎖魂鏈上殘留的蚩尤血相應,才讓丫頭覺得五髒俱焚,萬般不適的。」神農Uncle坐在一旁鋪著錦緞的石凳上,他正在替我把脈。
「你這老頭,為何不早說?」重樓丟開他的衣領,轉而擔憂的看著我。
「這……你也沒問啊。」神農氏笑道。他打開了左手上的小木箱,拿出一個白底藍花的小瓷瓶,拔掉紅綢塞子後,倒出一粒晶瑩剔透的碧綠藥丸(形如糖豆),喂進我嘴里。藥丸入口即化,齒頰留香!
「這是什麼?」這藥丸帶著一股清涼之氣,隨著血液走遍了我的奇經八脈之中,全身舒暢無比!不燙了!
「這可是三界奇珍所練的藥,呵呵。瑤光丫頭,記得,每日午時需服一粒,再佐一碗白凰麒麟肉粥為藥引,不出十日,你身上的靈氣便可全補回來,保管你活蹦亂跳的。」神農氏微笑道,他本欲模一模我的頭,卻被重樓狠狠擋開了去。
「神農Uncle,你當我是魚呀,還得活蹦亂跳?」我這才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
「先喝粥。」重樓見我只和神農氏說笑不搭理他,當即黑了臉。一個精致華美的碧玉碗中,盛滿的白粥便是神農氏口中的白凰麒麟肉粥,清香撲鼻,我不禁食欲大增。
「我自己吃,不要你喂!」我還記恨重樓剛才給我扣那什麼鎖魂鏈的事,很不高興,便撥開他的手指,搶了碗和銀勺。
「呵呵!」「哼!」重樓突然起身,他第一次當著我的面拂袖離開!不回頭!他就這樣走了?我端著碧玉碗,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卻將他剛才那霸道狂妄的話語銘記在了心上!
「瑤光,你也別怪重樓。畢竟你和馬叮當來自異界,到時候萬一你們走了,叫他上哪兒逮人去?」神農氏輕嘆了一聲,便接過了碧玉碗,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我喝粥。
「誰叫他給我按個這玩意兒!神農Uncle,你們口中的鎖魂鏈到底是干嘛的?」我問道。
「嘿嘿,鎖魂鏈——自然是牢牢鎖住你的魂魄,永不叛逃啊!」神農氏神色一暗,不知道想起了誰?
「那怎會有蚩尤血?」「噓,瑤光小聲些。鎖魂鏈可是魔界至寶,想爭搶它的多了……」神農氏打斷道。
「啊……那我不是整天帶顆不定時的炸彈在身邊。我不要,我不要!神農Uncle,你替我取走吧!我發誓,一定不亂跑!」我哀求道。
「呵呵。你也不必這麼擔心,諾,Uncle再送你一件寶貝,就權當是補償吧。」待我喝光了肉粥,我擦拭嘴角污跡後,神農氏便再從木箱里掏出一個黑瓶子,倒出桃色的軟膏,仔細的抹在我的右臂上,一圈一圈的輕柔,直至軟膏完全沒了痕跡。
神農Uncle,黑鎖片不見了。」我高興的說道。
「什麼黑鎖片?別小看這玩意兒,它可是用應龍王的筋骨與建木枝葉所煉成的,是名副其實的鎖魂鏈!即便如我、你、將臣這樣的盤古族人,也無法掙月兌的。懂了嗎?」神農氏薄懲似的在我腦門上敲了一記。
「疼,你怎麼跟樓哥一樣。」我不經意間說道。
「口是心非的丫頭,人家一走,你便念念不忘!」神農氏取笑道。
「哎呀,神農Uncle,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我撅嘴道。
「自然是你這一邊。重樓那小子,對老人家也太沒禮貌,哼,讓他受受相思苦也好。」神農氏為老不尊,一雙眼楮,‘賊溜溜’的打轉,不知安了什麼壞主意?
「撲哧……」我覺得使壞的神農氏很可愛。「怎麼,累了?Uncle也該出去啦,你好好地睡一覺,知道嗎?丫頭,黑瓶的藥膏能暫時隱藏鎖魂鏈,月圓前自己再抹一次。」神農氏等我將兩瓶藥收進指環空間後,才招了綠綺等侍女進來,他自己則出了營帳。
「小姐,綠綺扶您去沐浴吧。」綠綺解了我的兔毛斗篷,隨手交給了別的侍女,自己則替我去除了一身的飾品,至只留下左手的黑色指環。
「綠綺,這支簪子我自己保管。」見她們將所有的飾物放在一錦盒里,我卻伸手握住了任曦曾經送給瑤池聖母的那那支幽藍色發簪,指環上光芒閃動,它也被我收到了空間里。
「是,小姐。」綠綺應道。她扶了我的手慢慢走著,前方的侍女掀起床後的紗幔,簇擁著我,來到了浴池邊上。
我輕解羅裳,慢慢進了浴池。水霧彌漫,溫暖如春!「小姐,綠綺幫您捏捏臂膀吧。」綠綺的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動人。
「好。」我靜靜地泡在泉水里,一旁另有黑紗侍女提著花籃,將那鮮艷欲滴的花雨拋灑著。
「小姐……」綠綺的話,我沒仔細听,只覺得她那雙光滑細膩的小手在我的肩膀、頸項、玉背上或揉或按的,很是舒服!等到我沐浴完畢,微微嬌喘,在黑紗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了柔軟的純綿睡袍,獨自上床休息。綠綺微笑著替我放下紫色的紗帳,營帳內彌漫著好聞的魔界獨有的絲蘭香味……我便閉了眼,安心補眠。
「綠綺姑娘,尊主讓小的送上香茶和點心……」「噓,小聲點,北瑤小姐已經睡了,你交給我吧。」朦朧中,我听見綠綺的聲音,便又翻過身去,繼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