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說笑了。綠綺一向魯莽,還是跟著我吧。想不到本小姐去議政殿都不用等,反而……紫萱姑娘,規矩還真不小。」我笑道,心中可沒半分高興。
「瑤光妹妹久等了,請進!二長老、倩夫人,請!」紫萱的房門立即自動打開,靈樞搶先進了。
「瑤光。」「放心,這筆賬我會跟另一個人結算。」若沒有重樓動情在先,紫萱就算是女媧後裔,也不敢在魔界如此托大。
「唉……你……」「小姐,茶要涼了。」監兵站在了我右邊,取代了綠綺的位置,她只好默默跟在後面。
「茶若涼了,自然罰你再煮。」看著監兵似笑非笑的模樣,我心想︰這人勸架,倒是會找理由嘛。
「是屬下的榮幸。」在監兵、小倩的陪同下,我總算進了房內,見到了紫萱。「紫萱姐姐。」趙蔓蘿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干脆跑過去,投向她懷里。
「蔓蘿,別孩子氣。三位請坐……」紫萱輕輕推開了南詔公主,我看到她的神色間確實有幾分疲倦之意,看來,趙蔓蘿也不是撒謊,剛才的怒氣便慢慢散了。
「紫萱,我請監兵沏了壺好茶,坐下來嘗嘗?」這間房內有六個女人,已經無法談心事了,還是找點大家感興趣的做吧!
「好!有勞了……」紫萱、我、靈樞、小倩則圍坐在那張八仙桌旁,綠綺站在我身後,監兵卻將白色的瓷盤放在了桌上,用魔火再煮一會兒卷柏汁液。
「紫萱姐姐,蔓蘿可不可以坐下?」趙蔓蘿問道。「綠綺,再加一個位置。」我和紫萱相對而笑。那丫頭也被我們忽視了好一會兒,我就當發一次善心好了。
「是!」待趙蔓蘿坐在紫萱身邊後,綠綺便幫著監兵清洗茶杯,這小妮子也是用魔法,大家听得水聲,卻不會被水滴濺到衣衫、鞋襪上。
「紫萱姑娘,請用茶!」很意外,監兵的第一杯茶居然不是給我的。見我看他,他臉上滿是笑意,卻依舊按著順時針的方向轉了一圈上茶,最後一杯才輪到我。我不免有幾分責怪之色!監兵卻在剛泡的茶杯外結了一層冰絲,幾秒後冰絲融化,他再用干淨的白絹擦干杯子外面的水滴,輕輕地放在我的右掌心里。
「幾位慢用!」監兵笑道。他和綠綺自發地退到了牆角下,開始沉默不語。
「啊,好燙!」不想趙蔓蘿剛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便大聲嚷道。茶杯一翻,濺得她的裙衫濕了一大片兒。綠綺趕緊過去收拾桌子,還將一張干淨的白絹遞給她擦拭。我看見那趙蔓蘿,嘟著小嘴,右手掌心都燙紅了,眼里淚汪汪的,看來是疼的不輕。
「蔓蘿,喝我這一杯。」紫萱說道。她立即施法,弄干淨了趙蔓蘿的衣衫,而且還將自己的茶遞到了她手里。
「咦,這杯怎麼不燙?」「大驚小怪!」靈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顯然,靈樞、紫萱、小倩她們自然是不動聲色地將茶水施法冰了一會兒,使其適宜入口。
「監兵。」我微微皺眉。「是!」監兵依然面帶笑容地走了過來,燒水泡茶,動作優雅之極,他自然是重新為紫萱泡了一杯。「有勞了。」紫萱單手接過了茶杯,輕輕一笑。
「紫萱姑娘,敢問你何時離開魔界?」靈樞還真直接。
「讓二長老費心了,待蔓蘿安置妥當,我就會離去的。」紫萱答道。
「真的如此嗎?」靈樞還是很懷疑。「紫萱姐姐,你留下來陪我吧。」趙蔓蘿靠在她肩頭,撒嬌。
「瑤光妹妹,是不是有話想問我?」不想,紫萱干脆看向我。此刻,我正坐在她對面,手中的茶雖然並不燙,卻一口都沒喝。
「沒有!」我要問她什麼?問她為何帶趙蔓蘿來魔界搗亂還是問她是否對青兒另有一番安排?呵呵,真可笑,不管怎麼說,不該進來的人已經來了,我還能怎麼樣?青兒……不錯,我是不想她枉死,但人家的母親是紫萱,根本就輪不到我操心。我今天到底來見她做什麼?一時間,自己都開始迷惘了。
「瑤光妹妹。」「或許沒什麼可問的吧!每個人都有權利去選擇自己腳下的路怎麼走……但是紫萱,你跟我的心願,還記得嗎?」我真的是心慌了,說不問,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記得!只是蔓蘿……」「夠了!如果茶不錯的話,你們接著品……我去附近轉轉。」看到她,我的心總是忍不住浮躁,算了,再說吧!
「小姐,奴婢陪您去。」「嗯!」任由綠綺攙扶著我的嬌軀,一時間,沒理會大家,徑自走了。
「小姐,倩夫人和二長老沒有出來。」此時,我和綠綺果真在草地上散步,後面還跟著一頂十六名魔骨抬著的黑紗軟轎!
「看著她,我反而覺得沒有話講。」我自然知道小倩和靈樞依舊留在紫萱房內,就連監兵,他也沒跟著出來,不知道有什麼別的打算?
「小姐,這是不是就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啊。」綠綺反倒笑了出來。
「大概是吧!」我自嘲道。這片草地很軟很舒服,如果不是事先知情的話,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里就是曾經那綠幽幽的沼澤地!抬頭一望,天空上依然不時有魔骨巡邏,不過,沒有那種陰寒的黑霧繚繞了,是飄飄散散的黑色雪花……
「小姐,請上轎吧!」滄漠走在我的右手方。他拂袖一揮,後面的軟轎便立刻停在了我們身後,侍女們立刻挽起轎簾,恭恭敬敬。
「是啊,小姐!」綠綺也勸道。這黑色的雪花也是怨氣所化,不管外表怎麼改變,本質還是一樣的。
「嗯!」我坐回了軟轎里。如今,多了那張六角形的華蓋遮蔽,魔界任何的怨氣都不會接近到我,盡管它們原本對我基本沒任何影響,但魔骨軍的這份情,也應該領不是?
「綠綺,怎麼走到這條路來了。」我微微蹙眉。面前的這座華麗宮苑不正是拾歡殿!如果說紫萱是我心頭的尖刺,這里又何嘗不是呢?
「要不,往回走。」滄漠建議道。
「連你也覺得我應該避開她們……」「停轎!既然到了,哪有過門不入的道理,再說,我上次來也沒好好逛過。」我嬌聲道。
「小姐。」我的手輕輕搭在綠綺伸出的手臂上,下了軟轎!
「小姐,這里魔尊下了封印!」滄漠臉上有點尷尬。
「呵呵!龍神敕令,雷公震子借法,破印!」我隨即召喚神龍,其實,有魔尊令牌也進得去,不過,我就是想做壞事。
「哈哈哈哈!女人,就你囂張……」小金子那龐大的身軀在這座華麗宮苑上空盤旋,它發出陣陣龍嘯,隨即,上百條青紫色的閃電滾滾而來,雷聲不絕!
「囂張的好像是你吧,玩夠了就下來,陪我進去看看樓哥的大小美人去。」我打趣道。拾歡殿的大門已經被震得粉碎,我自然是第一個踏上石階的,蓮步輕移地走進了這座頗有「金屋藏嬌」感覺的宮苑。
「好咧。」小金子破除封印後,便縮小了身形,往我飛來,纏繞在我的左手臂上,高昂著一顆龍頭,臉上全是精乖之氣。
「你打算怎麼欺負紅毛的這些大小美人?」小金子絲毫不懼滄漠等人的厲色。
「先看看羅。滄漠,她們是妖精還是魔族?」我笑道。
「這……以魔女居多,不過,各地妖族上貢的王女也不在少數。」滄漠答道。
「奴婢參見北瑤小姐!小姐吉祥!」負責這座宮苑的侍女總管出來了。她今日穿了身彩色紗衣,素面,這人兒確實也是凡間難覓的絕色佳人。
「總管平身!對了,你叫什麼?」其實,我倒是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總是能給我留下深刻的影響。
「奴婢沈落瑛。」侍女總管不卑不亢的起身。
「嗯。沈總管,帶路!」我嬌聲道。同時,一手逗弄著小金子,簡直把它當小寵物來玩。
「住手,住手,你干嘛擰我耳朵。」小金子嘟嘟啷啷的。不過,我們一行人卻在沈落瑛的引路下,慢慢地穿過了花園,繞過了長廊,向著更精致華麗的宮閣庭院走去。沿路,也曾踫到了陸續出來賞景看花的各色美女,果真是環肥燕瘦,任君挑選啊!
「樓哥到底召見過多少美人啊?」我看似無心的問道。一路上,不少美女向我福身行禮,我只當是空氣一團,不理不睬。
「這……」「北瑤小姐!」滄漠開始覺得頭疼。
「怎麼了,我隨口問問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不是!北瑤小姐,這一千五百多年來,魔尊並未臨幸過拾歡殿里的任何一名女子。」沈落瑛答道。
「那一千五百多年前呢。」我看了她一眼,笑道。這個女人,還真會給重樓掩飾,呵呵。
「奴婢得回去翻冊子才知道。」「行了。喂,上次我來的時候,踩碎了一個花牌,好像是叫若言的,對嗎?帶我去看看她。」我暈,誰叫她真的去翻啊。
「是,奴婢遵命!不過北瑤小姐,那若言已經降為浣衣奴了。」沈落瑛越發恭敬起來。
「誰讓你降的?」我不高興地說道。
「這……若言惹惱了小姐,所以,奴婢才……」「管她什麼事?我氣得是樓哥。」我的聲音不免提高了點。
「是奴婢會錯意,那是否要將若言請回來?」沈落瑛竟然半跪了下去。
「她……」「北瑤小姐︰尊主有請!」沒想到來的人是凌風,他一個人進了這拾歡殿。
「哇?我就破了一個封印,這麼快就知道了。」「小姐,尊主還在若華小築等您!」凌風微微一笑。
「走吧!」我說。于是,又是大隊人馬開往若華小築,奇怪了,重樓干嘛在哪里等我。莫非,出了什麼事?此時,我一個人坐在黑紗軟轎上,凌風的神色有些嚴峻。
「凌風帥哥,你也不說句話,我心里沒底。」我掀開了半邊窗簾。「小姐,紫萱中毒了!」不想,凌風沒有看我,竟然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讓我知曉內情。中毒?我腦子里一時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