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我想跑也跑不了啊!喝茶去……」我甩開滄漠的手,在丫鬟的引路下去了那前廳。前廳寬敞明亮,所用之物都現得十分精貴。
「你這里的東西倒是不錯。」我笑道。此時,我一個人正坐在主位上,滄漠站立于一旁,至于王言之則誠惶誠恐的站在大廳中央。
「坐啊……坐下好說話。」「老朽不敢!」「叫你坐就坐,那這麼多廢話。」滄漠說道。
「是!」王言之才敢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丫鬟開始奉茶,我端了一杯在手里,好香啊,是鐵觀音。這城主好像挺了解我的喜好。
「北瑤小姐!」這時,又進來一位身著黑色魔甲的武將——蒼穹回來了。「哈羅!」我微微一笑。「小姐,跟屬下等回宮吧!」蒼穹怎麼跟那隨風一個性子,都冷得像冰塊!真是物以類聚!
「我還沒吃飯呢。你們急什麼?」我嬌聲道。
「小姐,青鸞殿的侍女自會準備妥當的。請!」蒼穹答道。
「不要!王城主,你不打算請我吃頓飯嗎?」我把矛頭指向他。
「是是是!老朽這就下去命廚房準備。」「喂,記得叫你女兒過來,我想跟她聊聊天。」王言之趕緊下去了。
「小姐?」「哎呀,你們包圍得像鐵桶似的,蚊子都飛不出去。吃完飯再說嘛,我連早膳都沒吃,餓了。」說罷,我還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茶。
「小姐,那用膳後就得走!」「嗯。」我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走是要走的,可是往哪里走,我說了算。呵呵!
「北瑤小姐,漠公子、穹公子︰老朽已經命人在雲夢齋設宴,請三位貴客移步。」過了好一會兒,王言之重新進來,一臉笑意。
「好呀。」我們三人便真的到了那雲夢齋,是一間雅致的廂房,看得出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隆重而考究的。「北瑤小姐,漠公子、穹公子。」「北瑤小姐,漠公子、穹公子。」果然,王言之叫了女兒和兒子前來相陪。
「北瑤小姐,請!兩位公子請!」王言之一家禮數還真周全。結果,我又坐在主位(月兌了帷帽),滄漠和蒼穹不放心一邊一個,挨著我坐下,王言之三人則在下首相陪。
「北瑤小姐,不知道這飯菜可合胃口?」席間,王言之笑道。
「不錯,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這是魔宮最缺少的。左右看了一眼,這兩人用不著把我看這麼嚴實吧!跟對待犯人似的。
「王姑娘,听說你要嫁到雷州去是嗎?」我問道。
「不錯,小女已經許配傅家二公子,那傅家是在雷州城經商的。」王言之答道。王怡蓉有些害羞,不免低下了頭。
「雷州離此處多遠啊?」我看向滄漠。「以凡人的腳力,要走十天十夜。」滄漠笑道。
「這麼久!喂,你也太狠心了吧,干嘛把女兒嫁這麼遠?」「可不是,日後想見一面都不容易。」王家少爺插嘴道。
「逆子,休得多言。北瑤小姐,那傅家早些年對我有大恩,所以才指月復為婚的。」「王姑娘,你見過新郎沒有啊?」「蓉兒只知道他姓傅,名鈞,小字易之。」王怡蓉這才抬頭看我。
「標準的盲婚啞嫁嘛!」「北瑤小姐,兒女的婚事都由父母做主,唉,何況老朽賤內早去世多年。」王言之說道。
「換了我,早離家出走了。」「小姐!」「呵呵!先用膳吧……」滄漠打了個圓場。「啊……」我忽然將一柄小飛刀插在王怡蓉的面前的桌上。「不用怕,這刀上刻得是曼珠沙華,今後,你要是生活的不開心或是被傅家欺負,就命人拿著這把刀找我!我一定幫你出頭!收好哦!」我笑道。
「多謝北瑤小姐。」王怡蓉還在發愣,她大哥已經拔出了小刀,命一旁的近身侍婢好生收藏。
「喂,你剛才掀了人家的紅蓋頭。」我用手肘踫了不發一語喝酒的蒼穹一下。
「沒關系,沒關系的。」王家父子連忙說道。
「到了雷州,先去旖霞閣報道,日後若有難相求,方有人庇護。」蒼穹冷聲道。
「是,多謝蒼穹將軍。」王家少爺喜道。「小姐,是不是該走了?」不想,蒼穹根本沒看他一眼,對我說道。
「急什麼嘛?剛用膳就趕路,身體會吃不消的。我有午睡的習慣……你們應該都知道的呀!反正是飛回去,快得很。新娘子,我們去午睡一會兒。」說罷,我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清了味,擦了嘴,起了身。
「蓉兒遵命。」王怡蓉已經緩過了神來,由她的近身侍婢攙扶著,也起了身。
「呵呵!」「啊,對了,蒼穹帥哥,你也沒告訴人家旖霞閣怎麼走?」我挽了新娘的胳膊,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笑道。
「雷州最大的布莊。小姐,午睡後必須啟程,不能再耽擱了。」「知道了嘛,嗦。新娘子,走了……」我幾乎是拉著王怡蓉一路小跑。
「咳……北瑤小姐。」「你還好吧?」我問道。
「還好!」「真奇怪。你們一家都是貨真價實的凡人,還不會武功的,怎麼也會成了樓哥的下屬啊!」我實在是很費解。「我爹說過,此城是尊主創建的,一草一木都屬于魔界!我們王家只是替尊主看管而已……」「你早知道是魔界的,那干嘛這麼怕?」「我听說了很多次,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有魔族啊?不過還好,原來魔族長得這麼好看的。」王怡蓉臉上一紅。
「還是搞不明白。不過算了,幫我找一個小廝,他臉上有道疤。」我想起咸池如今附著的人。
「臉上有疤的只有門房的小游,奴婢這就去叫他。」這丫鬟倒是機靈。「嗯,就說你家小姐,有事要吩咐,懂了嗎?」我強調道。「是……」丫鬟走了。我和這位準新娘卻在逛花園。
「北瑤小姐,你為什麼跑到凡間來?」「在一個地方呆膩了唄。」「喂,你真的打算嫁傅均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蓉兒不得不從。」「這樣好了,你去了雷州之後就直接去旖霞閣,然後再讓他們打听清楚這傅均能不能嫁?萬一,他吃喝嫖賭怎麼辦?一腳將他踹到爪哇國去!呵呵……」我笑容燦爛。
「旖霞閣是尊主的地方,蓉兒豈敢輕易打擾?」「怕什麼?悄悄透露給你听,我家樓哥最為護短了,王家既然是魔界的下屬,那你盡管放心大膽的去!別怕!」我一高興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呦。」「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會武功的。」我趕緊收手。
「蓉兒遵命。」這位新娘子笑起來更美了。「北瑤小姐……」「喊我瑤光,我呢?就叫你的名字。這樣小姐來,姑娘去的,好麻煩。」「好!瑤光,我稍後就會啟程了。」「這麼快!」「是啊,因為兩位公子找到了你,就立即對城鎮解了封。」「也就是說,他們鐵了心要將我帶回去。」我有些郁悶。
「你真的不喜歡回去嗎?我爹說過,魔宮有凡間難以企及的財富,還有長生不老!」「你想長生不老?」「不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王怡蓉很虔誠。
「紫萱也跟你說過同一句話!我相信︰這是她漫長的人生中最想做的事。」「那位姑娘也在魔界嗎?」「走了,她應該回了南詔。」「原來如此!蓉兒覺得,也許這世間的所有女子都有此一願吧!」王怡蓉抿嘴而笑。
「樓哥不懂愛情!」我說。「听我爹說,尊主身邊只有瑤光你一人啊。」「那是你爹不清楚……其實,算了,我現在懶得說。」什麼叫只有我一人,那拾歡殿和蹁躚閣的女子都是紙扎的啊?
「蓉兒,你該上轎了。」「小姐,該啟程回宮了。」王言之陪同滄漠和蒼穹前來。
「蓉兒,等我到雷州找你玩。」我抱了抱她,背對著滄漠他們。
「好!」「噓……別害怕,閉眼就行。」我忽地抱著她轉身,直接將她往滄漠懷里推,自己則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一串歡暢的笑聲。
「小姐!」「該死……我們大意了!」「來人,追!」所有的魔族都沿著我不經間落下的香粉追來。「呵呵……來呀,來呀,看誰的速度快!」我一會兒隱身,一會兒現身,就跟這群魔族玩起了捉迷藏。
「小姐,你別任性了。」「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您還鬧……」蒼穹也說道。
「哪有解決?那趙蔓蘿呢……哼!我才不要回去呢。」我回頭做個鬼臉,又繼續跑!反正他們不會真的對我動粗,就這麼僵持著。
「小姐,尊主已經派兵分別前去幽州馬家和蘇州毛家,你沒地方藏的。」滄漠嘆氣道。
「干嘛?樓哥這是派人去南毛北馬門前站崗啊!呵呵……沒關系,凡間也挺大的,我順便玩玩,最少也得一年半載。」「不行!」哇,這兩人居然齊聲吼我。
「這麼凶?那好,不玩一年半載了,玩個……十年八年,還是再長點。」我在王家的大花園里穿來穿去的,這里一面是假山,三面環水,環境好得不得了。不過,此時因為魔族追我,我跑跑跳跳,弄得亂七八糟,躲不過了,就把前來的魔兵和衛士往水里推,好玩得很。
「呵呵……」「小姐,您再這樣,屬下可動真格了的。」蒼穹的臉色原本偏紫,現在更好看了,又紫又黑。
「我不要回去!」話音還沒落地呢,一條魔繩像長了眼楮似的將我捆得嚴嚴實實,被衛士給扶住了。「回宮!」「王言之,送你女兒出城去吧!這里,日後會有人來修復。」滄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