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的止痛符咒有效嗎?」馬沁嵐問道。「是人就有效,是……唉,瑤光丫頭那會有效?別再耽擱了。雖說珈藍王已經照我的囑咐在海神宮的藥池里加上了我研制的藥粉給瑤光沐浴,但畢竟過了這麼多天才到蓬萊,沒時間浪費。重樓、叮當,抓穩了,別讓丫頭亂動!沁嵐,你來剪開這一塊的衣服,盡量把衣料口子弄大些,方便我下刀。」神農Uncal說道。
「等一下。你好歹施個法術幫我止疼……」「絕對不行!若法術催動了血痕,不僅前功盡棄,還會使你筋骨盡斷!即便不會死,那受得的苦會有多大?自己想想,別胡鬧。」沁嵐前輩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做好了準備工作。
「別怕!」馬叮當和重樓同時說道。「哦。」我咬著唇瓣,卻更加用力的去握他們的手。「你們幾個也來幫忙按住瑤光丫頭。」「是!」好幾名黑紗侍女應道。我便不能動彈,心里的恐懼更大了。
「瑤光丫頭,含著。」我听見聲音後,便看見神農氏遞給我一張疊好的熱毛巾。
「神農Uncal,你下手輕點兒。」「放心吧,來,含住。」神農氏立即塞到我嘴里,笑道。
「嗚嗚……」「瑤兒,沒事的。閉上眼楮!」馬叮當用另一只手遮擋在我的雙眼上。「啊……」結果我還是痛得死去活來,一松開嘴,熱毛巾掉了,咦,咸咸的血腥味,我咬住了誰的胳膊?現在也看不見。
「沒事!有本座在。」我唯一可以感覺到的是,重樓緊緊擁著我。「唉……忍一忍。」神農Uncal也輕聲道。「糟糕,重樓你別把她抱那麼緊,放松點,這詭異的氣氛,讓我怎麼下刀?」寬敞的茗悠閣里只有神農氏的指責聲。
「你這老頭,手利落些!沒看見丫頭痛成什麼樣子嗎?」重樓反駁道。我的背心全是冷汗,若不是被侍女們使勁按住,早顫抖不已了。
「你以為我不想快?可是她這麼緊張,我的刀根本就下不了。」神農氏答道。「咦,這個時候誰還在撫琴?居然敢打擾……魔尊,你的下屬在干什麼?」馬沁嵐不滿地說道。「不是魔界的……」「噓,別吵。這是清心普安咒,用琴音來調息,或者也可以拿來催眠。我們只記得凡間藥物對瑤光丫頭作用不大,倒忘了珈藍王的一手好琴!這琴音是從海岸線傳來的……重樓,你這個情敵的實力也不容小覷。」神農氏說道。
「丫頭。」「瑤兒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你別吵她!」馬叮當急道。「哼……」「樓哥。」我松開了口。「乖!」重樓果然抱著我,不再多言。「老夫早該想到的……」「瑤光丫頭,你再忍一小會兒。放松,放松……」神農氏柔聲勸道。「嗯。」
「那再來一次。」「啊……」神農氏第二次下刀。我還是痛得直掉眼淚。「拿到了……丫頭,別急。」我只覺得有人從我的身體里往外拔出一樣東西,使勁拉扯著。我每呼吸一下都是痛徹心扉,苦不堪言。
「好了,好了……」神農氏大笑了出來。馬叮當也拿開了遮住雙眼的手。「這是什麼?就這麼一把小劍。」師傅和馬沁嵐都很意外。「小劍?這便是血痕,唉,那是有人刻意施法縮小的。」神農氏連忙解釋道。我也很意外,沒想到割開肌膚,取出的血痕竟然只比我右手食指長那麼一點兒,居然還這麼厲害。我的身體似乎是痛到麻木了、乏力了,連話都難以說出口。
「丫頭。」重樓一手摟住我,一手施法愈合我小月復的傷口!那溫暖的紅色魔光一直包圍著我們,我便躺在他懷里,暈厥了過去。「丫頭,小瑤光!」「瑤兒……」然後人事不知。
「尊主,讓奴婢來做吧。」是綠綺的聲音。「通通都滾下去……」重樓怒道。「是……」屋內好多人都應該離開了。我只感覺到,有雙很溫柔的手在替我整理衣服。然後我被擁進了這個熟悉的冰涼懷抱里,卻倍感「溫暖」!
「小瑤光,你睡了大半月,該醒了!」重樓緊緊抱著,在我耳邊輕聲呢喃道。「重樓,這是剛送來的一批靈藥,看看有用嗎?」珈藍的聲音,他進來了。
「有什麼用?珈藍,誰讓你不請自來的?」「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是來看小鹿的。」「別踫她!」遭了,我雖然還不能睜開眼楮(身體太累),但靈識已經醒了。這珈藍和重樓杠上了,怎麼辦?
「喂,我只是握她的手罷了。你都抱了大半月,就沒松過手。」「哼……瑤光是本座的人,我抱多久關你何事?」「小鹿還是本王萬浪迎親娶進門的呢,你才不許踫她。要不是你那個靈樞,小鹿會變成這樣嗎?」珈藍也毫不示弱。
「你少來挑撥離間?本座只是推遲比武,等丫頭醒了,再跟你算這筆帳!」「本王也是這話。要不是你難忘舊愛,小鹿怎麼會出走?既然她已選擇離開,就跟你沒關系了!」「你這個雜碎!」「你這根木頭!」這兩個男人居然吵架!我的天……
「都給我閉嘴!你們兩人都出去,從蓬萊吵到了蜀山,大半個月啦,還有完沒完?」馬叮當怒道。「哼……」「本王不吵她休息。」「王……」哇,海神宮的人先走了。
「你怎麼還在?」馬叮當依然沒留情面給樓哥。「本座……我再抱她一會兒。」重樓沒有對我師傅發火,他也沒離開我半步。「你……」「叮當,讓魔尊留下照顧,我們去廚房給瑤光熬參湯……」「可是……」「走吧!」沁嵐前輩和我師傅也走了。
「這兩個馬家的女人,竟然連本座都不放在眼里?小瑤光,你快點醒,本座真不知道還能寬恕她們幾天?哼,還沒人敢這麼對待本座!」重樓好像拿了一把梳子,輕輕地打理我的發絲。笨樓哥,我的靈識已經醒了,只是比較弱,還沒法傳音給你而已。唉,你就不會行懷柔政策嗎?如果你得到我師傅的支持,那以後干爹哪里肯定好過的多。
「紅毛,你真要去取盤古之心?」又來個不速之客,咦,是景天。「當然……」「可是神農老頭並未肯定地盤古之心可以救北瑤光。」「哼……他靈力耗盡、昏迷不醒前只留下‘盤古之心’這四個字,必然和丫頭有關。」重樓對待景天的態度總是好了很多。
「可是紫萱姐說過,盤古神卷根本無法破譯,萬一……」「哼……無論如何,盤古之心本座要定了。此刻,天帝自斷天梯,蓬萊廢墟一片,景天,你好好考慮清楚,是否真要與本座為敵?就憑一個三流角色的蜀山,你以為就能力挽狂瀾不成?」重樓說道。
「我不知道能否力挽狂瀾?但你也沒必要非追殺靈樞不可!她是神界的公主,天帝老頭兒自然會護短,就像你一個勁的護著瑤光不是?」「不一樣!」「紅毛,我真不想與你為敵!不過,即便他日真是敵人,你在我眼里也還是知己……我走了!對了,雪見已經趕去南詔,紫萱姐也答應一定會想法子救治你的心上人!」景天嘆息一聲,也走了!
「笨樓哥,你干嘛非殺靈樞不可?那不是又讓神魔兩界開戰?」我心里說道。「丫頭。」重樓的大手輕輕撫模著我的臉頰。「說實話,本王還真羨慕你。」不是吧,這珈藍又來招惹樓哥,還嫌剛才的架沒吵夠啊!
「哼……」「小鹿總是不自覺的模仿你的動作和語氣。呵呵,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過……」「回來何事?」「這是海神宮剛研制出來的‘傾城散’,有滋養元神之效!」「東西放下,你可以滾了。」「呵呵……我還以為,你會不要。」「只要能早一日讓丫頭蘇醒,用你的藥又何妨?」重樓一如既往的狂傲。
「本王實在無法理解,小鹿為何對你如此死心塌地?不過,來個君子之爭如何?輸家永遠不能跟她見面。你可敢應戰?」「笑話!瑤光原本就是我的人,還跟你爭什麼?本座絕對不會拿她做賭注!你可以滾了……」「神氣什麼?不就是她先遇見你嗎?她又沒嫁……誰說本王輸了?我們就來看看,到最後這場逐鹿之戰的贏家究竟是誰?」「走了,馬叮當回來了。」然後我感覺到一道刺眼的白光閃現,是珈藍再度離開。
「喂,你別弄亂瑤兒的頭發行不行?」「馬叮當,本座已經很忍讓你們兩個女人,別得寸進尺!」「誰要你忍讓,若不是好端端的去招惹什麼靈樞,我的瑤兒……」「我招惹?她算什麼……」「師傅、樓哥,不要吵架!」我居然能出聲了,而且總算睜開眼楮,小嘴一扁,眼里還有些淚。
「醒了,醒了!」馬沁嵐笑道。「瑤兒……」「丫頭。」重樓用力將我擁進懷里。「你們一直吵我睡覺。」我委屈的撅嘴。
「你這丫頭,何時醒的?」見我醒來,師傅便不與樓哥針鋒相對。「今天。靈識先醒,我想叫你們的,可是眼楮睜不開,也沒法發聲。」我的聲音听起來還很微弱。
「醒了就好。他們這樣吵來吵去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馬沁嵐端了一碗香氣襲人的肉粥,一勺一勺地喂我喝掉。「叮當……」「師傅……」「不就是大半月幾乎沒睡。」重樓立即施法救治馬叮當。「師傅,你先去睡一覺好不好?我不會有事啦。」我擔心的看向被兩名侍女扶著的馬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