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開始也是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為的,甚至在爛灘之上,也有好幾個晚上都一絲不苟的按照前人的經驗在處理著,但是這一天晚上,也許是幾次生死邊緣的歷練,讓洛夕的靈力竟然有小小的進展,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洛夕總算是發現了不同。
原來,她的靈力,在千澤中也可以如常吸收靈氣。靈氣中所含的瘴氣,在一進入身體之中,就被身體中的靈力自動排斥,幾個運轉之間,就被完全趕出了身體之外,不要說影響修練了,就是對身體的影響都不大。
這一刻,讓洛夕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也許是前世的原因,就算明知道丹藥其實跟前世的藥是不同的兩種東西,但是在心底深處,洛夕總是對丹藥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感,沒生病,吃什麼藥啊但是做為修真之人,日常修練還好說,一旦遇上歷練這種事情,還真離不開這東西,為此,洛夕雖然接受了,在心底,總是還有著別的期盼的,在這個時候有這種發現,對于洛夕來說,比起收獲紅芝還令她高興。
千澤,突然間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關卿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成了直接的受益人,洛夕的靈丹,準備的非常充足,除了百草堂為每一個弟子準備的歷練物資之外,還有不少由朋友送的,和自己跟據門中歷練前輩們的意見準備的。現在她自己需要的不多了,索性大部分給了關卿言,要不是因為在千澤這種地方,很多時候天是不從人意的,恐怕她早就清空了自己的儲物袋了。
說起來,煉丹之人對丹藥的心情復雜到她這份上了,其實也難找。煉丹確實是一件非常迷人的事情,特別是成功煉制出來的時候,但是服用丹……藥,除非是丹王那種十分丹,恐怕這心理障礙也就會一直存在著,只不過還不到影響她修練的情況下,倒不用太在意。
其實洛夕不知道的是,她這樣也算是歪打正著,以前的修真界,丹藥並不是日常修練必須的,那時候的修真界,靈氣濃郁,法決也比現在要好,資源更多,修練並不算什麼困難的事兒,怎麼樣控制自身修為速度不要太過快速反倒是必須做的事情,丹藥的需求相反的卻並不算太大,百草堂更是只能算得上中型門派而已,要不是門內煉丹出眾,除了增長修為的丹藥之外,其它丹藥煉制的也不錯,否則還不會有這個地位。
後來,經歷過大變化的修真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靈氣的大量流失,讓大家開始越來越依賴起丹藥來了,理所當然的,擅長煉丹的百草堂也水漲船高,發展到現在,修真界服丹藥修練已經成為主流了。
除了像百草堂這些有著深遠傳承的門派之外,已經沒有幾個門派注重心境這種東西,當然,現在的修真界,修為最高的也就元嬰期而已,所謂對渡劫有影響更是不存在了,理所當然的,注重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要不是還有心魔這把隨時會壓下來的刀,恐怕修真界發展的更加畸形。
只是,發現這種情況的人因為現實狀況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根本就無力阻止,沒有發現這種狀況的在修真界卻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他們進入修真界開始,就是如此修練的,甚至不可能想像,沒有丹藥到底應該怎麼修練。
等到洛夕明白這些的那一天,才真正的明白,她得到的最大機緣並不只是小老鼠,還有陰陽靈珠。
因為修為的原因,並不會因為經驗就能夠改變現狀的,危險同樣是必須隨時要面對,不過經過幾天的適應之後,面臨危險之時,洛夕已經能夠冷靜獨自面對了,讓兩人接下來的路走得輕松了不少。
幸好,是千澤外圍的清水澤,妖獸等級也不算高,不然兩人恐怕就麻煩大了。盡管如此,兩人也走得其慢無比,時時感嘆,這清水澤,怎麼就如此之大呢?
進入清水澤已經六七天了,總算是找到了一塊過得去的休息之處,雖然不大,至少也比前幾天半夜才找到落腳處好得多于是,兩人決定早早的就停留在此處休息一晚,誰知道接下來短時間內是不是能夠找到一塊硬地啊,在沼澤地里,硬地可是比什麼東西都珍貴。修真之人也是人,不可能不沾地的生活。
本以來平穩的夜晚,卻在前半夜的時候兩人被迫醒了過來,不遠處傳來的打斗聲音兩人想假裝沒有听到也不可能。
對方的目的,甚至是不用去想,肯定是他們腳下這塊地方罷了,雖然說打從決定來千澤開始,就听說過不知道多少千澤里人類修士的矛盾除了來自于貪心之外,還有更多是來自于生存,搶硬地這種東西,在千澤這地方並不算是什麼稀奇事。
像是馭風術這類小法術,除了幾個大型門派之外,別的門派也有,不過卻因為每一個門派所傳承的法決,表現出來的還是各有所不同,特別是在消耗靈力上面,有的甚至因此能夠使用馭風術的修為層次都要求非常的高的。洛夕對此並不算是太清楚,她的經歷較少,跟她同伴的關卿言,不說神偷門的傳承如何,就是他們門派的特別能力,這類小法決,說不定比起幾個大門派擁有的更加的好。反正兩人在一起,洛夕運起馭風決的時候,那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關卿言落後的。
不管馭風術是否還能夠繼續堅持,在看到有硬地的情況下,相信大多數人都不會願意放過,特別是這一次來的,剛好並不是什麼善茬,修真之人的眼神,遠遠的都足以把對方的情況觀察清楚。
看到來者不善,洛夕也戒備了起來,進入千澤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戰斗意識雖然上升了不只是一小點兒,可是,對上同是人類修士,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只是,在千里崖,大藥嶺靈境的兩次經歷,讓洛夕非常明白,對上人類,有的時候比對上妖獸更加麻煩。
「看樣子你們也休息夠久了,那地方也不大,你們主動讓開的話,我們可以假裝沒有這一回事」帶頭的也同樣是一個年青人,一身黑衣,充滿了冷傲,腳下的銀色風劍,就好似吐著蛇信子的毒蛇一般,充滿了一種冰冷的寒意,一身修為就是洛夕也隱隱感覺到壓力,唯一確定的就是,對方是肯定沒有進入築基期的,至于是練氣大圓滿的哪一層,就不是洛夕可以看出來的了。
「嘖嘖,你這話說得,好似我們是佔了有主的地一樣,說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讓我仔細確認一下,這里,到底是刻了你的名字沒有?」關卿言懶懶的依在硬地上唯一那碗口粗的樹上面,笑眯眯的說道︰「我們可是善良人啊,做不來那類強佔的事兒,只要是你們的,我們馬上就讓,絕對不會多停留那麼一刻。你們說,這樣如何?」
「哼,給你臉不要臉,我們少爺要的地方,你竟然還有這麼多廢話,強佔了又怎麼樣,怎麼,你們還有能力搶回來不成,真是好笑的很」不等前面的黑衣青年發話,在他旁邊的另外一位明顯是跟班的家伙倒是叫囂了起來。
關卿言還是那樣懶懶的笑著,只是突然之間,人影卻以極快的速度在硬地之上消失不見,又在三人身邊出現了一下,三人才剛戒備起來,又看到他回到了棵樹旁,還是那麼靠著,還是那麼笑著,只是那笑,卻增加了幾分不同的味道來,讓幾人留神戒備了起來。
「唉,你說我這人吧,其實是很向往平靜生活的人,真的,只不過了,如果喜歡惹在我手上的人,我總是喜歡留下那麼一點記念,只是某些人的肚量總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夠,總是心疼的喊打喊殺的,看三位少年英偉,應該不至于學著那些肚量狹小的家伙一樣吧?」關卿言這話問得特誠肯,可是除了洛夕一人有些震驚之外,三人誰也不明白,特別是被他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身法一弄,三人心底多了幾分彈忌。
三人都把他剛才的行為當做是單純的示威來著,當然,這示威的效果也是不錯的,帶頭的青年出自一個不小的家族,對于那些大門派大家族的傳承知道的比別人更多一些。
那些大門派大家族的傳承,並不是傳承的時間有多長就算的,他們傳承的是一種底蘊,即使只是在小小的練氣期修士的身上,也可以表現的與眾不同。法決的傳承,功法的傳承,是一般門派所不能比的。而關卿言剛才露那麼一手,確實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雙方並沒有到不死不休的狀況,他們開始滿滿的信心也開始動搖了,那些大門派弟子,這麼年青就已經是練氣大圓滿的弟子了,不管是外門內門弟子都不是可以隨便動的了,更何況,大門派的底蘊,總是會有那麼一兩張在關鍵時刻能夠用上的底牌,現在雙方談到這種地步,不能把兩人徹底的留下來,就不能輕易得罪。
在他的隨從又要再度開口之時,黑衣青年主動開口了︰「我們走吧,看看附近是否還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既然不能動,又何必在這里白費了靈力呢
「那慢走,別忘記了我說的話啊,記得哦,千萬別太心疼了才好,這可是教訓,以後別這麼不客氣嘛,人嘛,這話,不是可以好好說的嗎」關卿言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一個開口喝斥的隨從,他可是非常小氣記仇的,不回報一點心里是不會舒服的。
關卿言看著他氣得只差回頭又找事兒,卻被他家少爺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忍不住挑挑眉,嘖嘖,那氣勢,果真才是少爺啊
他們走了之後,這邊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洛夕並沒有仔細問關卿言是否真正的用了他的空空手,關卿言也沒有主動說明,一直,就這麼安靜的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