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因為水琉璃命小草將車簾打起,從而看到了天問主持親自駕的馬車里坐的是一個天仙般的小姐和清秀的小丫鬟之後再次議論紛紛。
「那里面坐的姑娘可真是美,跟畫似的。」
「就是,那小姐怎麼看著這麼眼生呢?難道是從外地來的?」
「不會是天問主持的什麼人吧?听說天問主持沒當青山寺的主持之前,可是訂過親的。」
「能讓天問主持親自護送的,不是天問主持的姐妹就是天問主持的未婚妻,瞧那小姐跟天仙似的,若天問主持沒有出家,倒是和天問主持天生一對啊!」
……
側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八卦,水琉璃不禁感嘆,原來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古代,有名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而且這八卦的內容和效應一點都不遜于前生!
「小姐,您說天問大師都訂了親,為什麼還要出家啊?」小草丫頭一臉不解,訂了親還出家,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
小草的聲音雖小,卻還是字字落入天問的耳朵。
水琉璃看了看天問因為小草的話明顯僵硬的背影一眼,心中不免嘆息,剛剛在青山寺時,她已經從一葉大師口中得知,天問出家不僅僅是因為他確實有慧根,更重要的是他能讀懂別人心中所思,一個能看穿別人想法的人,放在前生二十一世紀或許大家只當他有天賦,可在這個時空,大家只能當他是怪物甚或妖怪!
天問沒出家前,是南陵第一商戶洛家的七少爺,他之所以出家,倒並不是因為洛家懼怕他是個妖怪,他能看穿別人心中所思的事情,洛家也僅有家主和當家主母以及老太爺和老太夫人知道,這幾個人都是甚疼愛他的人,自然不會說與外人知也不會將自己的兒子嫡孫當成妖怪。他出家,則是奉了他師父的命令。
她也曾經奇怪為什麼一葉大師會告訴她這些明明不可以和外人說的內情,但一葉大師說了句很奇怪的話,說這些,本就和她有關,天問主持日後是好是壞,都在她一念之間。
這話中的意思卻是晦暗不明了,她再追問下去,一葉大師便只說這些都是天問的師父交待他說給她听的,至于個中內情,他是不知道的!
青山寺一行,讓她的身世愈發的神秘起來。一切都像一團霧,模不清看不明。而她也不想費心去琢磨這些太過虛無的,因為太過虛無的東西,就算她費盡心機去模索,也未必能有個結果出來。她還不與將眼光放在眼前,好好為眼前的處境做好安排。
小草丫頭見自家小姐沒有回答她,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麼,她便也不再問下去。馬車在眾人或好奇或羨慕的眼光中緩緩向晉陽侯府的方向行去。
再說那晉陽侯府的方管家得了侯爺的命令,帶著幾個身強力壯孔武有力的小廝出了侯府,騎上馬策馬直奔,因為臨行時侯爺說得很重,務必要將二小姐帶回侯府,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所以方管家心中焦灼,顧不得在鬧市之中,策馬的速度便有些過快。
方管家一行人揮鞭策馬,一路上驚了不少行人紛紛避讓,倒也沒釀出什麼大事來。一路揮鞭馬上到了城中心所在,京都本就是京都重地,天子腳下熱鬧非凡,城中心更加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方管家一行人速度過快,前面又慢悠悠的駛來一匹馬車,方管家盡量挽著韁繩想要避讓,奈何奔馬速度過快,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減速下來。
眼看著方管家連人帶馬就要撞上馬車,街邊行人紛紛驚呼。
天問手中韁繩一抖一松,整個人有如飛翔的雄鷹一樣撲向方管家,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方管家坐下的馬眼看要撞上馬車之際,天問的手死死的挽住了兩邊的韁繩,只差一步,卻避免了一場禍事。
街邊行人提著的心放下來,紛紛拍掌,大呼天問主持神勇過人。
受了驚的方管家青白著一張臉回不過神,待他回過神看清救他的人是青山寺天問主持之後他倒頭便拜︰「多謝天問主持救命之恩。」
馬車里水琉璃也回過神來,听到聲音自是耳熟,她抬眼一望,可不是晉陽侯府的方管家!聯想到他剛剛行色匆忙,在大街上也揮鞭策馬的行為,她心中自是有數,她那個爹估計是得到了她坐的馬車受驚,吩咐這方管家去尋找她來了。
眼下方管家在鬧市之中揮鞭策馬差點釀成大禍,眾目睽睽,倒不失為一個她出面的好時機!
「方管家,鬧市之中策馬而行,還好你驚的是侯府自家的馬車,倘若你驚的是別府的馬車或是傷了路邊的行人,你擔當得起?」
清脆有如黃鶯般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緊接著,一個清秀的小丫鬟扶著一個娉婷似玉的小姐走下馬車,那小姐蹙著一彎柳眉,面帶不悅的盯著險些釀了大禍的侯府管家。
路邊行人一听便听出了眉目,敢情在這鬧市之中揮鞭策馬的哪個侯府的管家,而馬車里坐著的則應該是侯府是的主子小姐了。原本對方管家于鬧市之中揮鞭策馬行為有所不滿的行人,因著這小姐的一襲話有所松動。
主子都這麼大體,想來這管家要不是有急事,也不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方管家听得聲音馬上抬起頭來,看清訓斥他的人正是二小姐之後心頭大石一松,他畢恭畢敬的垂手任二小姐訓斥,待二小姐訓斥完畢之後,他才畢恭畢敬的回道︰「二小姐訓斥得有理,老奴一時心急莽撞了,還望二小姐責罰。」
他知曉剛剛他撞上的若不是二小姐的馬車是別府的馬車,根本就不是一通訓斥就能月兌身的,而且二小姐這樣做,雖然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提高她自己的聲譽,但也確實是為了維護侯府的名聲,他當了幾十年的管家,這點子聰明還是有的。
所以二小姐當街訓斥,他一點都沒惱怒,反而覺得這個庶出的二小姐身份雖然沒有嫡出的大小姐尊貴,但行事卻比大小姐機靈得多,而且隱有大戶人家當家主母的風範!
見方管家很懂得分寸,水琉璃心中也不由點頭暗贊,面上卻仍然一派莊嚴的道︰「你奉了爹爹的命令前來接本小姐回府,行事匆忙本小姐也不怪你,但你需得像這些險被你驚擾的人賠個不是,求得他(她)們的見諒。」
方管家立馬沖著四周團團一揖首︰「各位,在下剛剛險些驚了大家,還望大家體諒則個,在下給大家賠禮了。」
四周的人見那小姐端莊大體,一點都不縱容下人,再看這侯府的管家也很是真心的揖首賠禮,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也沒真的受到驚。
于是四邊一片笑聲,有贊這位小姐端莊大體的,也有贊侯府家風甚嚴的,總而言之,就是再無對方管家一行人于鬧市之中揮鞭策馬的不滿。
更有甚者,大著膽子問這究竟是哪個侯爺的女兒,這般知書達禮!
水琉璃听著四周的人一片贊揚之聲,眼珠一轉,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各位,剛剛府上的管家揮鞭策馬,若有不小心受了傷了,請到晉陽侯府領取賠償,請各位放心,晉陽侯府是明事理的。」
一襲話,眾人听了更是舒暢無比。刁蠻任性的大家千金他們見得多了,這樣端莊識體又懂得體恤平民的大家閨秀,倒真是少見!
水琉璃在眾人敬慕的眼神中向天問微微斂了一禮,「天問主持,剛剛多謝了。」
天問隱去心中的笑意,這小女人,一會一個樣,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不過天色也漸晚,盡快送她回府才好。
「水姑娘請上馬車坐好。」
在眾人對天問主持的敬慕和對晉陽侯府小姐的贊揚聲中,馬車再次緩緩啟程,而方管家吸取了教訓,帶著幾個小廝牽著馬跟在馬車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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