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宗眾人面面相覷,許頌汗水淋淋而下,連身上的傷口也根本沒有感覺,但就在這個時候,宓於輕手一招,許頌的整個手臂都顫抖起來,許頌痛苦的想慘叫,可是他知道後面還有許多昊天宗的弟子在看著,許頌硬是不出聲。那手臂詭異的萎縮起來,直至後來,整個手臂竟然化作了骷髏。
一陣風吹過,那只剩骷髏的手臂從許頌的身體上墜落下來。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又重了幾分。
手臂就這樣被奪去的許頌無力地附在身後的巨樹上,昊天宗眾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有些年輕弟子的身子都開始發抖。
「怕什麼?不就是一個手臂嗎?」許頌那沙啞的聲音倔強的響了起來。
宓於眼中卻漸漸泛起了紅色的微光,又一次地緩緩道︰「你們,降不降?」
而他手中一柄血紅的短刀漸漸地也亮了起來。
身後,所有的修羅門弟子仿佛一同吸氣,同時邁上了一步。
無與倫比的、可怖的氣息鋪天蓋地一般涌了過來,淹沒了所有昊天宗的人。這樣的氣勢就算是最堅強的戰士,精神恐怕也會崩潰。
「投降?告訴你們幾位客卿的藏身之地?」許頌轉過身,盯著一個個昊天宗的弟子,重重喘息,但口中卻大聲道︰「我是從普通人的世界來的,你們也是,天下的宗派都不理會普通人,只有昊天宗想到了我們。當初加入昊天宗的時候,我,你們一起都在宗主雕像之前立過重誓的,‘入我宗門,置身大義;雄關漫……啊!」
許頌陡然又是慘叫,但見他的另一個手臂也開始枯干。
許頌滿頭痛苦的大汗,卻咬緊牙關,「‘入我宗門,置身大義;雄關漫道,蹈死不悔。’,當日的在宗主雕像前的誓言,還是如此清晰的記得。我們都來自普通人的世界,一個普通的,誰都可以欺負的人。只有在入了昊天宗後,才輪到我們揚眉吐氣,當時我就暗自發誓,今生必定跟定昊天宗,死也不後悔……」」
隨著許頌的念誦,不少恐懼的昊天宗弟子也跟著默念,數年前加入宗門的喜悅,跪在宗門雕像之前立誓的場景,實力不斷飛進的過程,共同患難的坎坷,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眼前閃現,沒來由的,所有的人身體深處都爆發了一股無邊的勇氣,那是敢于面對死亡、敢于面對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的勇氣!
這一生,加入昊天宗已經精彩不凡。縱使身死,也曾經絢麗過。
就在這時,許頌的雙腿也開始如刺一般疼痛,忍不住一下子撲到在地,好在有同門扶起,可是他的雙腿依舊在枯干,那無邊的痛苦讓他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只是,許頌竟然在發抖中,慢慢地搖頭︰「我不是個有骨氣的人,別人一嚇唬我,就腿軟了,你看都站不起來了,但要我反叛昊天宗,不行!」
許頌又看向那一個個昊天宗的弟子,茫然而帶著超月兌,仿佛面對死亡就像靈魂得到歸宿一樣,低低地道︰「幾年來,同門死傷無數,可是他們都沒有投降。現在輪到我們了,怎麼能投降?」
許頌說這話時,雙腿也已經完全枯干,四肢化作骷髏,而後變成粉灰,最後被風吹散,只剩體和頭顱在痛苦的掙扎,這一幕當真是閻羅地獄般的酷刑,可是許頌的雙眼依舊倔強的透出一股夾雜著恐懼的不屈。
幽幽而帶著凶戾之氣的目光,落在許頌的臉上。宓於的模樣讓許頌覺得自己幾乎看到了惡鬼,若不是身後的同門扶著自己,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強裝鎮定。只是,在這番極端恐懼之中,他卻低低地用顫抖的聲音道︰「你殺了我吧!」
說著,許頌緊咬牙關,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毀滅和死亡的來臨!昊天宗的弟子也忍不住握緊武器,隨是無力的掙扎,卻是不屈服。
四周寂靜而無聲,仿佛回蕩在耳邊的只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音,對死亡未知的恐懼如無盡冰冷的海水,將許頌淹沒。
他不由自主地發抖……
「如此……」宓於冷漠地聲音響起,便在這時,許頌整個人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著,而後皮膚的表面開始枯干,宓於那幽藍的眼楮不再看許頌一眼,如魔鬼般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除了他,這里誰最大,誰知道昊天宗幾個客卿的藏身地?」
「這里我最大,不如你問問我。」陡然,強烈卻帶有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谷,頓時一個個人都忍不住抬頭。
「嗖!」一道青色身影一下子出現在許頌跟前,正是瞬移來到這里的袁曄,二話不說,單手直接按在許頌的胸口之上,一道柔和的白光瞬間將許頌覆蓋,那不斷枯干的身體也止住,而後風干的身體在白光的滋潤下,竟然重新慢慢長了出來,及至後來,就算已經沒有的四肢也開始生長。
神獸青龍的天珠!
「您是……」許頌盯著眼前男子,臉上有著難以置信。
袁曄微微一笑,待許頌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緩緩地站起,背對著宓於。
「這麼費力的要尋找我宗的客卿,真是勞駕你這位五屬性準尊了,還是我們來會會你吧。」
「昊天宗的客卿沒有你這樣的背影吧。」
「昊天宗的人,可有我這樣的臉?」袁曄緩緩地轉過身。
宓於,還有那十余萬修羅門弟子,不少都臉色大變,旋即換做無比的欣喜——來人竟是昊天宗宗主袁曄。袁曄的雕像在昊天宗隨處可見。作為最大的追殺目標,袁曄的樣貌做成記憶影像,也傳給了修羅門、火麟宗、炎星宗每一個弟子手里,袁曄誰不認識?和袁曄比起來,那些客卿根本不算什麼,這才是一條最大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