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還像個男人。」丁雪菡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襯衫的領子有些下沉,隱隱露出了孚溝和藍色的邊條。
凌滄的目光在上面逡巡著,很快就斷定︰「嗯,是全罩杯的,屬于比較保守的款式……罩杯是比較厚的棉質,看起來她對自己的胸部沒什麼自信……」
片刻之後,丁雪菡注意到凌滄的目光不對勁,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麼呢?」
「我在看老師啊…….」凌滄沒有抬頭,依然貪婪地掃視著。
丁雪菡很想告訴凌滄︰「你應該看我的臉,而不是胸。」可這話又沒辦法真說出口,她只能很不自在的擺弄了一下衣領,然後接著說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上課吧!」
「哦。」凌滄答應一聲,卻坐在那里不動地方。
「凌滄!」
「啊?」
「我說你可以回去上課了!」
「哦。」凌滄終于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師,你各方面條件其實都很優秀,應該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你……」丁雪菡的臉蛋騰地紅了起來︰「你胡說些什麼啊?」
凌滄憨厚的笑了笑︰「我說錯了嗎?」
丁雪菡明知道凌滄指的到底是什麼,可這句話從字面上又挑不出來毛病。她的臉紅了一會,只得無奈的說︰「好了,你趕緊回班吧,要不然該耽誤課了。」
「哦。」凌滄這一次真的離開了,丁雪菡看著凌滄的背影,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面前這個家伙不僅是一個孩子,同時也是一個男人。
今天是半天課,中午放學之後,凌滄吃過飯去了體育館,因為社團有活動。由于自己的搏擊技術非常受歡迎,凌滄打算再教給大家一些。
還沒進體育館的門,凌滄就看見了洪雪︰「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找你了。」洪雪輕哼了一聲,懶洋洋的點上了一支煙︰「你這個跟班可真行啊,不但不能給我幫忙,有事得讓我來主動找你,而且我還得幫你擺平麻煩!
「昨天的事我知道了,謝謝你。「
「算了,都過去了。」洪雪吐了一個煙圈,接著說道︰「昨天我找你本來有其他事。听說你踫到麻煩,就幫個小忙。」
「什麼事?」
「我想參加社團。」
洪雪對有關學校的事從來不感興趣,連藝術節這樣重大的活動都沒參加,所以凌滄感到有點奇怪︰「為什麼?」
「我前天不是沒上課嗎,去苦窯看我老爸了……」洪雪悵然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老爸囑咐我要好好學習,要多和同學相處,參加學校活動。我考慮過了,整個學校現在屬古武社團最火,所以就來報名了!」
「什麼是苦窯?」
洪雪瞪了一眼凌滄︰「就是監獄!」
「哦,是嗎,原來你父親在那里啊……」
「出來混的……早晚都得進去!」
凌滄本以為洪雪會說,出來混的早晚都要還,她老爸現在就在還債。洪雪最後說出來這麼一句話,搞得凌滄有點意外︰「那…….你將來是不是也會…….」
「什麼我會不會,你別咒我啊!我老爸是被人陷害的,我可不想也遇到那種小人!」揚了揚下巴,洪雪催促道︰「別說別的了,趕緊告訴我吧,怎麼報名!」
「我不負責報名的事,你去找金智人就行了。」
「好,對了……」洪雪打量了一番凌滄,頗為好奇的問︰「你怎麼當上這個社長的?」
「因為……其實我不想當社長,大家選我當社長,我就當了!」
「因為你能打?」不能凌滄回答,洪雪不屑的笑了笑︰「看你這麼瘦,捏把捏把還不夠炖碗湯的,能有什麼身手?!」
洪雪對社團活動依然沒興趣,報名交了會費之後就走人了。
凌滄進了體育館,正好踫見林雪凝和童童在門旁閑聊。
「近期最好減少外出。」童童的表情很鄭重,一字一頓的告訴林雪凝︰「我昨天得到消息,從半個多月前開始,不斷有人報案,說家里的女孩失蹤了。剛開始,警方以為是離家出走,但隨著報案越來越多,就確定為一起系列犯罪。失蹤的這些女孩子,背景、身份、性格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年齡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沒有更大的也沒有更小的。」
林雪凝皺起眉頭,有些憂慮地問︰「是不是出現傳說中的變態色魔了?」
「可能吧,不過案子偵破之前,一切都不好說。」頓了頓,童童叮囑道︰「這事不要到處宣揚,官方為了安定民心,對外是封鎖的消息。」
「本來我也不怎麼出門。」林雪凝笑了笑,突然想起昨天的事,于是問道︰「對了,三道口派出所的那幾個人,怎麼樣了?」
「全部開除公職,明天就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向全社會公布。」
「你爸爸做事夠果斷,這麼快就處理好了!」
「那當然了。」童童得意洋洋的點了點頭,隨後又說︰「對了,其中有一個姓王的,也就是來抓人時掏槍那個,被人突然襲擊打斷了腿!可案子經過調查,卻沒有一點線索!」
這個姓王的,不僅掏過槍,還在派出所打過凌滄。正是凌滄敲斷了他的雙腿,而且手腳干淨利落。小王甚至沒看清楚,就成了半個殘疾。
兩個人正在說這話,童童無意間看到凌滄,立即把臉板了起來︰「流氓!」
「別這麼說。」林雪凝輕聲嗔怪了一句,隨後告訴凌滄︰「你應該謝謝童童?」
凌滄撓撓頭︰「為什麼?」
「你的事情,童童幫了很大的忙。」
「哦,那是應該感謝……」凌滄看著童童,非常認真地說道︰「非常感謝你!」
童童把頭一揚︰「這還差不多!」
「盡管我根本不知道你都做過什麼!」
「你……」童童看著凌滄,恨恨跺了跺腳︰「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幫雪凝姐,和你沒關系!你個大流氓給我等著,將來我當了警察,第一個抓的就是你!」
「等我將來當了國家一定把公安BU解散,讓你當不上警察!」
童童把眼楮一瞪︰「你不吹能死啊?」
「好了,好了。」林雪凝在旁邊勸道︰「你們兩個剛一見面,怎麼就吵架?」
「是他要吵的!」童童眼珠一轉,突然提出︰「凌滄,咱們光斗嘴也沒用,上一次是我大意了輸給你,你有沒有膽子和我再比一次?」
「沒有!」凌滄搖搖頭︰「我怕把你打死!」
「你才給我去死吧!」童童說著,一腳飛踹向凌滄。
凌滄躬身讓童童從自己上方跳了過去,緊接著頭也不回的沖後面就是一蹬。這一腳踹在了後背上,童童「哎呦」一聲,踉踉蹌蹌的往前竄出好幾步。
等到回過頭來,看著凌滄淡然的樣子,童童的小宇宙爆發了︰「姓凌的,我和你拼了!」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凌滄這一次比較注意,盡量不踫觸童童的胸部和臀部。可這樣畏首畏尾,也就很難有效的擊倒對方。出招太重了,擔心傷到童童,出招太輕了,又沒什麼效果。
一時之間,兩個人在那僵持了起來,童童不知道凌滄是有意相讓,只以為自己是睡了一覺之後,功力得到了提升。至于睡覺為什麼會提升功力,她覺得可能是有高人在夢中指點,只不過自己醒過來之後忘記了。
童童越戰越勇,凌滄節節後退。不過雖然僵持著,童童卻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何況凌滄的體力要遠遠超越她,拖也能把她給拖垮了。
沒過多一會,童童氣喘吁吁起來,堅持著發動了更猛的攻勢。
兩個人一直在門旁交手,童童著急之下被門把手掛到衣服,動作太猛又沒收住,結果「 嚓」一聲上衣被扯開一個大口子。
一片雪白細膩的肌膚暴露出來,中間是一條紅色的。童童下意識的驚叫一聲,急忙伸手想要捂住,結果慌亂之中不慎踫開了的搭扣,露出來的部分更多了。
凌滄手疾眼快,急忙月兌下外衣裹了上去,童童這才沒有被別人看到。但是,盡管在場的只有凌滄和林雪凝兩個人,童童卻也是羞憤難當,跳著腳的喊道︰「凌滄,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不怪我!」凌滄一攤雙手,很無辜的說︰「是你自己不小心!」
「怪你怪你就怪你!」童童氣呼呼的看著凌滄︰「等我將來當了警察,一定把你這個流氓法辦!」
「好了,好了,別吵了,童童你快去換件衣服吧。」林雪凝把童童推到更衣室,轉回身來告訴凌滄︰「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兩個人走出體育館,漫步在操場上。明媚的陽光傾瀉下來,投射在兩個人的身上,增添了青春的色彩。
「我知道,為了我的事,你盡了很多力……」凌滄撓撓頭,不太好意思的說︰「真的非常感謝你……」
事實上,很多人都盡了力,但凌滄總覺得最應該感謝的人還是林雪凝。
「別客氣,你幫我那麼多次,我幫一次也是應該的。」林雪凝微微笑了笑,甜美的面容洋溢著快樂︰「何況我也沒做什麼。」
「你別謙虛了。」
「我真的沒做什麼。」
「你就是做了……」凌滄又撓撓頭,接著說道︰「好了,咱們別爭這個問題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對你表示感謝。」
林雪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和凌滄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只是走著走著,兩個人的距離就拉近了很多,凌滄的胳膊緊貼著林雪凝,可以充分感受到那富有彈力的**。
過了好一會,兩個人來到一片樹林里,凌滄才打破了沉默︰「對了,你有什麼事要對我說?」
「其實也沒什麼……」林雪凝停住腳步,有些害羞地低下頭,腳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總覺得應該送你點什麼表示感謝……」
「不會把自己送給我吧?」凌滄剛這樣想了一下,就痛罵自己太齷齪。凌滄看著林雪凝,覺得自己既然是救美的英雄,就應該讓形象更加高大光輝︰「我做的都是應該做的,每一個紅領巾遇到這些事,都不可能不去幫忙!」
「你都上高中了,還紅領巾呢……」林雪凝笑著搖了搖頭︰「對了,我發現你沒有表,每次看時間都是看手機。」
「這樣挺方便。」
「不,男人應該有一塊好表……」林雪凝把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猶豫了許久,才怯生生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送給你!」
盒子里裝的是一只歐米茄海馬系列海洋宇宙限量腕表,雖然檔次比起司徒道的表要差一點,卻同樣價格不菲。更重要的是,能換來不少錢。
凌滄拿在手里看著,就開始算計這表能值多少錢。林雪凝見凌滄不說話,急忙說道︰「這表挺不錯的!」
「我知道。」凌滄把盒子蓋上,想要還給林雪凝︰「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不過就是一只表,再怎麼貴重也比不上……」林雪凝的臉紅了紅,說到這里就沒了下文,似乎缺乏表白的勇氣。
凌滄收起了表,訥訥的說了一句︰「那謝謝你了。」一語說罷,凌滄感到內心深處似乎流淌著什麼,那是一股清澈的涓涓溪流,慢慢地匯入人生的長河。雖然沒有帶來壯闊的波瀾,卻讓人感到那樣的美好,生活也因而變得不同。
這條溪流就叫**情。
兩個人繼續走著,又進入了沉默。
青蔥歲月伴隨著很多美好的回憶,讓人一生都難以忘懷。當到了垂暮之年,歷經了人生風雨之後,想起來依然會感到溫馨無比。
許多年後,凌滄當回想起高中生活時,對這個短暫的片段總是感慨良多。每當那個時候,凌滄就會拿出這只表,告訴林雪凝︰「為了它,我可吃了不少苦頭!」
林雪凝則會嗔怪道︰「你活該!」
許多年來,兩個人總重復這樣的對話,卻從來不會感到膩煩,以致沈凡蕾等人總是大吃其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