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頭放開凌滄,四下里走了一圈,緊張地到處張望著。他暫時放過了凌滄,反正凌滄就像如來手中的孫悟空,根本翻不出五指山。
凌滄不住地出著冷汗,很快濕透所有衣服。曾有一度,凌滄掙扎著想要起來,卻感到渾身不住傳來劇痛,那種感覺如同骨骼全部粉碎一般。最後凌滄只得放棄了,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是誰?來了為什麼不現身?」彭老頭完全收起了那笑容,不住的轉頭到處看,表情寫滿了緊張,臉上的肉一跳一跳地。
突然之間,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彭老頭的身後,隨後一只手扼住彭老頭的喉嚨拎了起來。
彭老頭卒不及防,想反抗卻沒有任何力氣,只能無助地掙扎著。兩個人還沒有交手,後來這個人就表現出壓倒性優勢。剛才讓凌滄恐懼的彭老頭,此時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
「你……是誰?」彭老頭緩緩回過頭去,發現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成熟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優雅。
對方的聲音溫和渾厚︰「猜一猜。」
彭老頭由于窒息,面色脹紅起來,雙眼漸漸變得無光︰「你……專門扼喉……難道活閻王?」
「嗯,我確有這麼個外號。看在你這麼聰明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吧。」對方微微一笑,手上一發力,只听「 嚓」一聲微響,彭老頭的頸椎當即斷裂。
這個人把彭老頭扔到一塊石頭上,又掏出一個小瓶扔了過去。隨著「 」的一聲響,尸體化作了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這個人看了看凌滄,緩步走過來,臉上帶著寓意不明的笑容。
凌滄想逃,卻又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拿出一個金色的精美小盒子,打開取出一顆紅色藥丸,強行給凌滄吃了下去。
凌滄緊咬牙關,可對方太過強大,藥丸還是被送進了喉嚨。緊接著,凌滄發覺身體不再那麼疼痛,一股溫和的熱力在體內緩緩流淌開來,渾身上下隨之充滿了力量,這種感覺如同獲得了第二次生命。
凌滄從地上站起來,發覺手腕有種清涼感,于是急忙看了看。結果凌滄發現,禁恪之環又消失了一部分,意味著自己已經達到第三級。
「這顆藥丸能幫你提升一次等級……」對方開口說話了︰「如果你早一點吃下去,就不會被這老家伙虐得這麼慘了。」
「謝謝你。」凌滄咽了口唾沫,厚著臉皮提出︰「還有沒有了?」
「你還真貪心。」對方走到一塊石頭旁邊,坐下後點上了一支煙︰「這顆藥丸以三十個異能者的生命精華提煉而成,凝結了他們一生的全部力量。你以為是蓋中蓋啊,要多少有多少,無限量供應。」
「那你為什麼給我?」
「因為你太弱了。」對方緩緩搖了搖頭,隨後冷哼一聲︰「看你剛才像一條死狗一樣,實在太給你父親丟人了。」
凌滄听到這句話,感到了一種羞恥,還有想要變得更強大的願望。同時,凌滄對這個人的身份也產生了懷疑,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之後,一個名字倏地出現在了心頭︰「你是……司馬天?」
「十幾年不見,看來你還記得我。」這個人微微笑了笑︰「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呢?」
凌滄的心頭立即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懼,即便剛才在面對彭老頭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恐懼過。
司馬天是父親的仇人,自然就是自己的仇人,是凌滄早晚都要面對的。但司馬天太強大了,如果說彭老頭與凌滄是差距懸殊,那麼司馬天之于凌滄就像天與地一樣遙遠。
每一級異能者對前一級都有壓倒性優勢,比如二級可以同時狂虐好幾個一級。彭老頭是三級,不過即便以凌滄現在的狀態應對,雖然不至于落敗得這麼慘,但還是很難取勝。這是因為彭老頭經驗值高,對這個能秒殺彭老頭的司馬天,凌滄無法想象會是怎樣的等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就想到這個名字……」凌滄緩緩地搖了搖頭︰「或許是藏在心底多年的記憶浮現出來了吧!」
「有可能哦。」司馬天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小時候,我抱過你很多次,有一次我讓你騎在我身上,結果你尿了我一脖子。我司馬天這一輩子,只有兩次被搞得很狼狽,那就是其中一次。」
「是嗎……」凌滄苦笑兩聲︰「沒想到我還干過這麼齷齪的事。」
「我還好,被你折磨最慘的,其實是司寇常。」司馬天吸了一口煙,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最多,你小時候太淘氣了,讓他頭痛無比。」
「我知道父親有四個助手,你、司徒道,現在又知道一個司寇常。」
「司寇常是你父親的管家,負責處理內部事務。我們幾個終日在外跑,他幾乎天天都陪著你。」
「他現在哪里?」
「當然和你父親在一起。」
「我父親在哪里?」
「不知道。」司馬天深深吸了一口煙,隨後又吐了出來︰「我如果能找到他,就不會來找你了。」
沉默,一陣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默,兩個人許久都沒有說話。
從某種程度上,司馬天就像凌滄的長輩一樣,只不過是沒有血緣關系。當闊別多年之後再次重逢,兩個人應該感覺很溫馨。然而,盡管提起的往事是那樣有趣,這一次邂逅卻始終圍繞著濃濃的殺氣。
過了不知道多久,凌滄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是來殺我的嗎?」
「對,只有殺了你,你父親才會露面。」司馬天冷笑一聲︰「我說過,我人生有兩次難堪的經歷,一次是你,不過我不介意。另一次就是被你父親挑了筋,你讓我怎麼能夠忘記?」
「那就動手吧。」凌滄點了點頭,並沒有打算反抗,因為毫無意義。
「我會殺你的,不過不是現在。」司馬天打量了一番凌滄,滿臉不屑地說道︰「因為你比我想象的差得太遠。你不僅能力差,做事方法也差。只有當你成為凌陽那樣的梟雄,我殺你才會有成就感。」
「怎樣才能成為梟雄?」
「最直接的一點。」司馬天指了指已經快要燃成灰燼的彭老頭︰「你比起你父親來,差在不夠心狠手辣,就比如這一次的事情……」
「那我應該怎麼做?」
「今天晚上十一點,到陳鑫楠家門外等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司馬天看了看表,隨後站起身來︰「我要走了,建議你也馬上走,否則會被當成縱火嫌疑犯的。」
植物園里的植被太茂盛,彭老頭生命的余燼已經引燃附近的灌木叢,進而燒起熊熊大火。從開始到現在,凌滄和司馬天就在火光的映照下聊著,這火焰似乎成為了一種象征,代表著已經過去的那些激蕩歲月,將會再一次重現在這個世界上。
司馬天離開了,凌滄剛從側門溜走,消防隊的救火車就開了進去。
等到了晚上約定的時間,凌滄守候陳鑫楠家門前不遠處,過了許久不見有什麼動靜。就在凌滄懷疑司馬天是騙自己的時候,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箭一般筆直射了進去。
緊接著,別墅那傳來一聲慘叫,隨後是第二聲、第三聲。很快地,慘叫聲變得接連不斷,越發激烈起來,隱約可以听到好像還有人求饒。
過了一會,一切又歸于平寂。
很有趣的是,在司馬天出現之前,陳鑫楠已經是憂心忡忡,擔心禍事臨頭。
彭老頭死了,陳鑫楠很擔心凌滄會找自己報復,可白幼文偏偏不知道去了哪里,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真沒想到,我低估了這個高中生……」陳鑫楠看了看周圍荷槍實彈的手下,既是鼓舞士氣,也是給自己打氣,又說道︰「不過,我手下這麼多人,天天足不出戶,我就不信他敢來放火燒房子!用不了幾天,等到白公子回來,凌滄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老大。」一個保鏢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報告道︰「有人想見你。」
「不是說我這幾天不會客嗎?」
「是您要的人……」
「哦。」陳鑫楠的臉色變得輕松了起來︰「那趕緊讓她進來吧!」
陳鑫楠這幾天一直火大,既然大頭上面的火發不出去,就從小頭那里找找平衡,于是吩咐手下給自己找個美女。
這位美女倒是很專業,進來後坐到了陳鑫楠身旁,拉開褲子的拉鏈往外一掏,就要俯去。
陳鑫楠的腿上打著石膏,還繞了不少繃帶,上不了什麼體位,只能靠**。說起來也真難為他,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風流快活。
「你干什麼?」陳鑫楠顧不上自己的小兄弟正如饑似渴,一把將女孩推到一旁︰「沒看到周圍這麼多人嗎?你想讓我給大家演活?」
「我」美女怔了怔,十分小心的問道︰「那我推你進臥室?」
「算了,沒心情了。」陳鑫楠突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急忙擺擺手︰「走吧,趕緊走!」
美女少賺了一大筆錢,很不情願的站起身來,拖沓著腳步往外面走去,嘴里一個勁的嘀咕︰說好了又不做,不做就不做,至少把錢給了」她沒有真的離開,感覺屋里氣氛好像有些不對,于是在走廊躲到了一個花瓶後面,想要偷听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鑫楠的手下此時人心惶惶,沒有人注意這個女孩。如果放到平時,肯定會有人緊跟在後面,確定她真的離開了。
常言說︰「好奇害死貓」,可這個女孩的好奇心,卻在無意間救了自己的性命。
陳鑫楠的家伙還露在外面,因為沒有人願意過去幫這個忙,只得自己費力弄回到褲子里︰「也不知道這個凌滄家里有沒有女人,等到白公子回來,我一定全部干翻!」
話音落地,陳鑫楠突然听到身後兩個手下傳來悶哼。他急忙回頭看過去,發現這兩個人被切開了喉管,鮮血咕咚咚的流淌出來,而凶手拎著一把彎刀正站在旁邊。
陳鑫楠打量了一下凶手,頓時打了一個寒戰。這是怎樣的一雙眼楮,又是怎樣冰冷的表情,就好像是剛剛從地獄爬到人間的惡魔。
「去死吧!」陳鑫楠從腰里拔出了槍,沖著凶手連連扣動扳機。其他手下也回過神來,把雨點一般的子彈傾斜過去。
這個人就是司馬天,他一晃身形就不見了,讓所有的子彈全部落空。緊接著,他掄圓了彎刀,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光牆,在陳鑫楠的手下中從容游走起來。
司馬天快步來到一個人面前,這個人剛好打光了子彈,正要換彈夾卻沒想到司馬天突然出現,一時間忘記了反抗。司馬天一躬身,彎刀在對方腰間輕輕掠過,這個人的身體登時變成兩半,內髒和鮮血從體腔中噴涌而出。
另一個人拿著砍刀砍過來,司馬天抬起彎刀一架︰「當啷」一聲,砍刀變成了兩半。隨後司馬天把彎刀順勢橫掃過來,這個人的腦袋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像西瓜一樣被砍成兩半。
人的頭骨是相當堅硬迷失的,能夠如此整齊斬斷開來,可以想見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陳鑫楠被驚呆了,愣怔了片刻後一把拉過來一個人,往前司馬天面前一推︰「給我上!」隨後又推過去一個人︰「咱們人多,別怕他們!」
手下一個個的上去,一個個的死掉,陳鑫楠坐在那里有沒辦法動彈,最後只得眼睜睜看著司馬天來到自己面前。
司馬天一句話不說,一刀將陳鑫楠的腦袋從脖子上砍了下來,隨後用尸體擦淨了刀上的血跡。
陳鑫楠家里共有三十多人,此時全變成一具具冰冷的死尸,就連他的老婆和剛上小學的兒子也沒能幸免。
司馬天看了看滿屋子的尸體,隨後很從容地離開了。當經過走廊時,他感覺周圍好像還有人,但仔細觀察了一下卻沒找到,于是也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