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出了公寓,來到外面的草坪上,凌滄坐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終于結束了……」
林雪凝坐到了凌滄的旁邊︰「什麼結束了?」
「我可以把這個還給你了!」凌滄拿出那塊表,奉到林雪凝的面前。
「你……」林雪凝只是看了看,並沒有接過來︰「贖回來了?」
凌滄把表放在緊貼胸口的地方,剛才交手也始終注意不踫到,現在拿出來完全和新的一樣。
圍繞這塊表,爆發了太多腥風血雨,還間接促成明海一大黑幫的垮台。不過凌滄沒說這些,只是點點頭道︰「是啊……」
「你應該很需要錢……「林雪凝看向凌滄的雙眼,輕聲問道︰「既然當掉了,為什麼還要贖?」
「因為我不知道這塊表這麼重要……」凌滄聳聳肩膀︰「我今天就是過來還表的,沒想到剛好踫到有人綁架你!」
「這麼說,還幸虧你把表當了,否則我今天豈不是死翹翹了…….」林雪凝回想起自己所見到的一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雙手環抱住肩膀。
「這說明你吉人自有天相。」凌滄把衣服月兌下來,披在林雪凝的身上。不過這衣服已經變成布條模樣,既不能遮風也不能御寒,實在起不了什麼作用,
「謝謝你能這麼說……」林雪凝苦笑兩聲,面容寫滿了哀愁︰「不過我從小到大,運氣都不怎麼樣。」
「人一輩子難免起起落落,不會總是一帆風順,也不會總是磕磕絆絆。過去的生活已經過去了,你今後一定能否極泰來的。」
「如果我真能轉運,也是你帶來的……」林雪凝深深凝望著凌滄,默然許久後,輕啟朱唇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我那天扇了你一記耳光……」
「哦,那事啊,你扇得好。」凌滄笑了笑,說道︰「因為讓我學會了珍惜!」
林雪凝急忙追問道︰「真的?」
「真的!」凌滄用力點了點頭,又把表送了上去︰「這個還給你。」
「不用還了。」林雪凝仍然沒有去接,目光看向了遠方︰「既然已經送給你了,我就不打算收回來。」
「可你不是說過嗎……」凌滄撓撓頭,有點為難的說道︰「這表是要送給未來男朋友的,我留下算怎麼回事啊?」
林雪凝撇了撇嘴,又跺了跺腳,嗔怪道︰「你傻啊?」
「我怎麼了……」凌滄琢磨了一會,終于明白了︰「你是說我可以做你男朋友?」
林雪凝的臉騰的紅了,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凌滄伸過手去,把林雪凝的臉輕輕抬了起來,深情的凝望著。林雪凝閉上了眼楮,把嘴唇微微抬起,過了一會,凌滄後說了一句︰「我剛發現,你眼毛真長!」
「討厭啊你!」林雪凝的臉更紅了,抬起手打在凌滄身上。
這一次凌滄沒有再犯錯,直接把嘴唇貼了上去,與林雪凝深深吻在一起。
純真的歲月里流淌著清澈的勇氣,在對愛情開始充滿了朦朧向往的時候,兩顆心經歷了許多波折終于走到一起。
兩個人的動作都很笨拙,只知道盲目的索取著對方,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這份愛更加深入。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分開,林雪凝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輕聲說了一句︰「這是我的初吻……」見凌滄沒說話,林雪凝追問了一句︰「你呢?」
凌滄愣了一下,急忙回答道︰「當然也是我的初吻!」
這是一句謊話,凌滄在山里時那個關系交好的女生春妮,有一次和凌滄打賭,誰輸了誰就吻對方一下。凌滄輸了,在春妮臉蛋上小雞啄米般點了一下,春泥認為凌滄願賭不服輸,便按著凌滄的腦袋狠狠啃起來。
于是,在一片剛剛長出女敕草的土地上,凌滄在掙扎反抗無果之後,被強行奪走了初吻。
林雪凝將信將疑的看著凌滄︰「真的?」
「當然是真的!」凌滄連忙點頭,隨後岔開話題道︰「對了,我要告訴你……」
「什麼?」
「和我在一起會很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什麼樣的事!」
「選擇了你……」林雪凝依偎在凌滄身旁,把頭搭到了凌滄的肩膀上︰「就意味著要接受你的一切!」
「很高興你能這麼說。」
「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凌滄撓撓頭︰「我厲害嗎?」
「本來我以為你是精通武術,但現在看起來你的力量……好像不是武術那麼簡單!」
「我的確有些力量,不過……」凌滄緩緩搖了搖頭︰「還差得很遠!」
林雪凝抬起頭來,很鄭重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想听實話?」
「當然。」
「其實我也自己也不知道…」長嘆了一口氣,凌滄接著說道︰「我只大概知道父母是什麼樣的人,至于有關身世的其他事,完全是一頭霧水!」
「你一直在尋找答案?」
「對!」
「我和你一起找!」
「好……」凌滄突然一拍額頭︰「對了,我想起來件事!」
林雪凝被嚇了一大跳︰「怎麼了?」
「我把當的東西全拿回來了,可當金卻沒還回去,這一次賺大了!」凌滄算了一下帳,然後喜滋滋的告訴林雪凝︰「沒想到我的計劃這麼完美!」
「你真討厭!」林雪凝搗了凌滄一拳︰「氣氛全被你破壞了!」
「我賺錢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凌滄正要繼續說下去,後面傳來兩聲咳嗽,是安騰龍很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那個……凌滄啊……」
「怎麼了?」
「你也知道,我很喜歡雪凝,我還……」安騰龍雙手插在兜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很尷尬的笑了笑︰「算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只是想說,我曾經很不服你,如果我都沒能追到雪凝,你更是沒這個資格。」
凌滄點點頭︰「還有呢?」
「現在我不這麼想了……」安騰龍抬起頭來,充滿了陽光般的微笑︰「憑你的能力,有這個資格。更重要的是,我親眼看到你為了雪凝,如何拼命去追,如何勇敢面對那個可怕的怪物……必須承認,我不如你!」
可能這就是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凌滄現在再看安騰龍,覺得不是那麼討厭了︰「過獎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好好照顧雪凝。」頓了頓,安騰龍繼續說道︰「如果你對雪凝不好,我會和你拼命的……盡管我不是你的對手!」
凌滄沒有說話,林雪凝插了一句︰「好啊,那你就幫我時刻監督著他!」
安騰龍很關切的問︰「你真這麼想?」
「當然,我們還是朋友嗎。」林雪凝點點頭︰「就像你說的一樣,過去的就過去了,生活總要繼續。」
「太好了……」安騰龍又笑了笑,突然掀起一件事︰「對了,那個女孩醒了,我來問你們該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凌滄站起身來,往屋子里走去︰「問問她家是哪里的,然後送回去就行了!」
女孩坐在沙發上,雙手握在一起搭在膝蓋上,兩條腿來回輕輕擺動。她有一張標致的瓜子臉,皮膚好的吹彈可破,幾乎看不到一點瑕疵。一雙大大的眼楮眨巴著,可憐兮兮的看著凌滄等人。
她的穿著一條牛仔褲,上身是藍色碎花襯衫,全都綴滿蕾絲花邊。衣服上沾著許多灰土,不過還沒有什麼破損,仍然包裹著正在發育的身體。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里?」林雪凝走過去,輕輕擺弄了一下女孩的長發︰「告訴我們,我們送你回家。」
「我……」女孩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叫曹冰琪,我沒有家。」
林雪凝很奇怪的問道︰「那你都住哪里?一直在做什麼?」
「我爸爸媽媽…….都死了前幾天他們都死了!」曹冰琪用力點點頭,好像不是說給凌滄等人,而是在告訴自己︰「我過去一直到處流浪,能住到哪就住到哪。」
「那你在哪上學?」
「家都沒有,還上學?」曹冰琪噘起了小嘴,頗為失落的說︰「我早就失學了。」
「啊?」林雪凝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對了……」曹冰琪四下里張望起來,清澈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救了我?」
凌滄問道︰「你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曹冰琪告訴大家,早晨她正在天橋下走著,就突然失去了知覺。朦朧中,她感到好像被人綁架,有人在她身邊廝殺,似乎還有人抱著自己逃走了。
林雪凝指著凌滄,告訴︰「是他救了你。」
曹冰琪看著凌滄,很認真的說道︰「哦,謝謝你哦,你是一個好人。」
「多謝夸獎。」凌滄長嘆了一口氣,向林雪凝投去無奈的目光。
這個看起來有點麻煩,既然已經救了出來,絕不能再推到街上去。不要說她看起來沒成年,就算已經是個大姑娘,這樣子出去也很容易被欺負。
曹冰琪看出凌滄等人為難,急忙說了一句︰「不過我已經聯系了一個姑姑,她過段時間就會從外地來接我,你們只要收留我幾天就好。」
「收留你,可是沒地方啊……」凌滄不由主想起死豬,真要領回寢室去,不等自己按捺不住犯錯誤,只怕就要被死豬生吞活剝了。
「不如住我那里吧。」林雪凝很喜歡曹冰琪,馬上提出︰「公寓允許帶人進去住,正好我那里還有地方,現住幾天再說。」
「真的?」曹冰琪看著林雪凝,喜滋滋的說︰「那太好了,姐姐你真好!」
「正好,我是雪,你是冰,我們在一起就是冰雪。」林雪凝摟住曹冰琪,在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那樣子就像是大姐姐一般。
~~~~~~~~~~~~~~~~~~~~~~~~~~~~~~~~~~~~~~~~~~~~~~~~~~~~~~~~~~~~~~~~~~~~~~~~~
白幼文喝了一口咖啡,抬頭看了看站得如同標槍般的幾個手下,不急不徐的問道︰「血虎就這樣完蛋了?」
「是。」一個手下很小心的說出這個字,隨後把頭深深垂了下去,沒有試圖解釋。
「怎麼回事?」
「不知道,因為所有人都死了」頓了頓,手下才很小心的接著說道︰「西莊著了一把大火,把所有東西付諸一炬。我們現在找不到任何線索,只能肯定曾發生過惡斗。」
「是凌滄干的嗎?」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更厲害的人。」
「更厲害的人?」饒是白幼文素來鎮定自若,听到這句話也不免有些變色︰「血虎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培養的,這些年來也不知道花掉我多少錢,結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還把我的西莊給他陪葬,你們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對不起,我們正全力調查!」手下說著,額頭滲出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汗珠︰「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白幼文用力把杯子摔過去,很難得的罵了一句︰「你腦子被門擠過是吧,對方能殺了血虎,還能燒掉西莊,會留下什麼線索等著你們這幫傻×去調查?」
手下一動不動站在那里,任憑杯子砸在身上︰「那公子認為應該怎麼辦?」
「我要是想得到,會他媽問你們?」
這話有點不太講理,白幼文把手下說得那麼蠢,卻又要手下拿主意。但手下們不敢說什麼,只有一個親信壯著膽子提出︰「不管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肯定與凌滄有一定關系……」
「然後呢?」
「幾次交手,我們連連受損,現在還是休養生息比較好!」
「說的對……」白幼文把頭靠到沙發上,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竟然輸給這麼個窮小子,我實在不甘心啊。本來只差一點,血虎就能大功告成,然後天下無敵……」
手下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