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人太多。」司馬天一攤雙手,笑著說道︰「空氣有點壓抑。」
龍見月打量了一下司馬天,隨後吩咐寒蘭道︰「你們出去吧。」
寒蘭沒有動︰「龍姐……」
「沒事的。」龍見月擺擺手︰「他要是想對我不利,早就動手了。」
寒蘭帶著百花團離開了,司馬天鼓了幾下掌︰「難怪都叫你大姐,果然有大姐風範。」
「我很忙,快點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司馬天沒有回答,而是打量了一會龍見月後,意味深長地說︰「過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能放下恩怨。」
龍見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道︰「往事並不如煙!」
「說的對。」
「就算我可以原諒其他,凌陽殺我弟弟的事,我也絕對不能忘記!」
「在過去這些年里,我們因為各自的原因,都想要置凌陽于死地。我們還都曾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凌滄,或許凌陽會現身。」頓了頓,司馬天繼續說道︰「但我現在不這樣想了,凌滄必須活著!」
「為什麼?」
「凌陽敢把自己兒子放到外面,說明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凌滄出山現在也有段時間了,我們圍繞著凌滄做的事,凌陽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凌陽想要干涉,早就已經動手了。換句話說,如果凌陽鐵了心要藏起來,就算兒子死了也照樣不會露面。」
「難道凌陽根本不在乎自己兒子的死活?」
「沒有人知道他的想法,我跟了他那麼多年,也揣摩不透。」頓了頓,司馬天又說︰「所以凌滄必須活著,做一個誘餌。」
「你想看看凌陽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
「沒錯。」司馬天緩緩地點了點頭︰「只要凌滄活著,父子早晚相見,到時候我們的目的就能達到了!」
「有道理。」
「其實,我也曾想殺掉凌滄,但他實在太弱,不值得我動手。後來,我覺得殺掉司空有,或許會逼出凌陽…….」想到那次在司空有家里被凌滄揚了一臉石灰,司馬天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不過後來我冷靜想了想,如果凌陽連自己兒子的生死都不在乎,更不會把司空有放在心上。」
「你和司空有幾個人,當年可是情同手足。」龍見月冷冷笑了笑,譏諷道︰「真沒想到,你對自己大哥也下得去手!」
司馬天淡淡地說了一句︰「各為其主罷了!」
「司空有的主子是凌陽,你呢?」
「我現在自己給自己做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逍遙自在。」司馬天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後又道︰「這些年來,我每當回想起過去,都覺得應該早點月兌離凌陽。」
龍見月其實非常恨司馬天,倒不是因為司馬天曾隸屬凌陽麾下,而是當年與凌陽對抗的時候,司馬天給她造成了很大損失。單說百花團這一邊,兩位前任副團長就死在司馬天手上,前任團長也曾經重傷于司馬天,被司馬天殺掉的普通成員更多。
龍見月很想罵一句,你現在就是條沒主的野狗,不過忍了忍,這話還是沒說出來。因為司馬天對她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她過去一直監視著司馬天的行動,並且試圖與司馬天合作除掉凌滄。
「話說,你的這個前任主子也真夠可以,把自己親生兒子放到外面不聞不問。」
「我說過,沒人能夠揣摩到他的想法。」
「可是他至少應該留些財產給兒子,他自己搞得富可敵國,卻讓兒子窮困潦倒。」龍見月的語氣緩和下來,微微搖了搖頭道︰「凌滄現在是貧困特招生,經常在學校里被嘲笑。」
「這個嗎……」司馬天想起一件往事,笑了笑道︰「我記得凌陽曾提到過子女教育,當時引用了林則徐的一句話︰‘子孫不如我,愚且多財,愈增其過;子孫若如我,賢而多財,徒損其志。’」
「凌陽很有見地。」龍見月贊許的點了點頭︰「如果凌滄有出息,自然會超越他父親。如果沒有出息成了敗家子,卻又富可敵國,簡直就是給凌家臉上抹黑。凌陽一輩子都很要強,絕對不願看到兒子這樣!」
「雖然你恨凌陽,可還是很了解他,稱得上是他的紅顏知己了。」
「好了,這個話題打住。」龍見月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高亢起來︰「如果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聊當年這些事,那麼現在你可以走了!」
「不,我找你是其他的事。」回想起當年的龍見月,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再看眼前的龍見月,冰冷高傲,甚少有笑容,時常還隱隱散發出一股殺氣,讓司馬天頓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我只是覺得這些年來,你的變化實在太大,有感而發才說上幾句。」
「你找我還能有其他事?」
「沒錯,我想和你合作,對抗共同的威脅。」
「和我合作?」龍見月冷笑著搖了搖頭︰「當初我找過你,想和你一起逼出凌陽,可你當初裝出副一笑泯恩仇的鬼樣子!」
「我承認,我當時覺得靠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凌陽,所以才拒絕你。」司馬天看著天花板,吐出了一個煙圈︰「但這一次不一樣!」
「這一次又怎麼了?有什麼威脅能讓你這麼上火?」
「你知道光明會嗎?」
「听說過,光明會、共濟會、聖約聯盟、比爾德堡團、羅馬俱樂部……都是在各個領域擁有著龐大勢力的秘密組織,他們事實上直接和間接的控制著整個世界。還有,M國國內的一些組織,比如骷髏會、牛血社、常春藤聯盟,影響力也很大。」龍見月也點上了一支煙,淺淺吸了一口後說道︰「不過,這些組織所擁有的那個地下世界,距離我還很遙遠,我和他們也沒打過交道。」
「並不遙遠。」司馬天目光復雜的看著龍見月,提醒道︰「光明會在明海就有一個分支。」
「我知道,不過這個分支一直沒什麼活動,最多是充當了情報機構的作用,負責收集國內的經濟和社會情報。听說那里最高的負責人只是一個執事……」
「這是光明會掩人耳目的做法,其實……」司馬天撇了撇嘴,淡淡地告訴龍見月︰「那個執事有資格越級成為長老。」
「你的意思是說……」龍見月听到這話,怔了一下︰「其實光明會很重視國內?」
「這麼多的人口、這麼龐大的市場、這麼驚人的經濟總量,而且還變得越來越有影響力……你認為光明會會放棄國內?」
「難道他們有行動了?」
「正要行動,被人給滅了……」司馬天找到煙灰缸,掐滅了煙頭,隨後又點上了一根︰「像是菊水會干的!」
「菊水會也來了?一場大地震沒震死他們,倒給震到國內了……」龍見月站起身來回踱著步,美麗的眉毛蹙到了一起︰「現在他們是狗咬狗,想要一家獨大,無論接下來誰佔到上風,都會開始著手控制國內社會和經濟,就像他們在其他國家做的那樣。」
「這些年來,他們在高層培養很多買辦,在媒體和各界還豢養了許多鸚鵡,已經有基礎把這個野心付諸現實。到時候,所有大型企業、世家和有影響力的人物,都將成為他們的目標……」頓了頓,司馬天一字一頓的補充了一句︰「包括你我!」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龍見月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略帶有些譏諷的笑了︰「你司馬天那麼強大,天不怕地不怕,會在乎光明會?」
「任何人都有怕的時候,不僅是我,甚至包括光明會自己……」彈了一下煙灰,司馬天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是否願意屈從。反正我司馬天自由自在慣了,不願意被任何人指手畫腳。只是,我一個人對抗他們,畢竟寡不敵眾,所以才找到你。因為我知道,你龍大小姐性子高傲,像我一樣希望自己決定命運。」
「你敢肯定他們肯定會找上我?」
「你可以存有僥幸心理,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就算他們不直接對你下手,必然也要對付幾大世家。」
龍見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承認了︰「沒錯。」
「我听說了,你和蔣家不和,前段時間一直在爭奪高鐵項目。但你和蔡家和南方的呂家卻有很多合作,我記得,你們龍家剛從東南亞來的時候,處處踫壁。後來正是在呂家的幫助下,才在國內站穩腳跟。」司馬天撇了撇嘴,提醒道︰「如果這兩個世家被控制了,你覺得自己能幸免于難?」
「你說得對。」龍見月承認這一點,不過旋即提出︰「可我一定要和你合作嗎?」
「我是你最好的合作對象。」司馬天像是料到龍見月會有此一說,不慍不火的分析了起來︰「能夠和你合作的,也無外乎幾個世家。但世家主要是在經濟和政治上有影響力,缺少武力。以沈家為例,雖然人丁眾多,卻沒有一個能戰之將。蔣家倒是有福祿壽喜,可這四個老家伙加起來都敵不過我司馬天。當然了,經濟基礎決定一切,包括上層建築,只是在強橫的武力面前,一切都可以變成齏粉!」
「你沒的沒錯。」龍見月似笑非笑地說道︰「可我還是不想和合作!」
「龍大小姐,我來找你,是很有誠意的。」司馬天狠狠抽了一口煙,只一下就燒掉了半支︰「你上次找我合作,我確實敷衍了你。可如果因為這麼一點芥蒂就耽誤了大事,實在得不償失。」
「想證明你的誠意,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李歸南是誰殺的?」
「李歸南?你手下那個雇佣兵?」司馬天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是我!」
當初李歸南被人神秘的殺掉,讓龍見月一直耿耿于懷。
雖然李歸南不算手下重要的人物,可人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于是龍見月發動了一切關系進行暗查,卻始終沒有找到凶手,連有嫌疑的人都沒能確定。
龍見月剛才提出這個問題,只是覺得司馬天可能會有線索,根本沒想到司馬天本人正是凶手︰「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凌滄是我的,我要自己來對付,不想任何人礙我的事。」司馬天似乎根本不在乎龍見月會怎麼看待這件事,直截了當的提出︰「我承認,我對不住你,所以會補償給你的。」
「說說看。」
「雖然這些年來,龍家在國內搞基礎建設,搞得風生水起,不過根基在東南亞那邊的金融業。沒有金融業積累的資本,你們也搞不了基礎建設。」頓了頓,司馬天問道︰「我把南方商業銀行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給你,怎麼樣?」
南方商業銀行是東南亞地區有名的金融機構,規模不算大,利潤卻相當高。這家銀行一直與龍家存在競爭,控股權屬司馬天,說起來還是司馬天當年借助凌家的實力,營建起來的個人事業。
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怎麼說也有三四個億。面對如此巨大的利益,一個雇佣兵的死已經不是問題了,哪怕這是一個誘餌,龍見月也要毫不猶豫地吞下去︰「好!」
「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下,現在東南亞經濟不太好,南方商業銀行將會進入國內。國內經濟環境比較穩定,我們將會獲得豐厚的利潤。」
「痛快。」龍見月露出了笑容的笑容︰「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同意和你合作。」
「這就好。」
「你具體打算怎麼做?」
「光明會和菊水會都是我們的對手,兩相比較之下,光明會倒還真算光明,因為西方人做事終歸遵循著一定的游戲規則,那些東瀛鬼子卻用得出任何骯髒下流的手段。而且光明會對我們什麼態度還未可知,菊水會卻一定會對我們出手。所以,我們對菊水會應該防患于未然,這樣也會讓光明會意識到我們的實力,不對我們過于強硬。」
「你這麼想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