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冰琪第一次看到這樣凶殘的場面,更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尸體,馬上把眼楮閉上了,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俄頃,她睜開眼楮,強忍著恐懼回答道︰「我不認識他們……」
「就是說這些人和蔣家無關……」近藤雄一關上門,拖著曹冰琪向另一扇門走去︰「不過沒關系,你還有其他用處,那麼就跟我走吧!」
近藤雄一頗有大將之風,蒙受這樣慘重的損失,絲毫沒有慌亂。他從頭到尾都冷靜的看著戰場,而正在外面廝殺的兩方都沒有注意到他。百花團把注意力全放在甲賀忍身上,根本沒想到攻進屋里來。
與此同時,在院子里,鈴蘭含著淚水,抱著同伴的尸體擋住不斷射來的飛刀,向金忍沖去。
眼看鈴蘭距離越來越近,金忍有些慌了。單純比拼力量,他遠不是鈴蘭的對手,只是依靠操縱金屬的異能才佔到了上風。情急之下,他全力投過去一把武士刀,從正中把百花團的尸體劈了開來。
鈴蘭失去了最後的掩護,直接暴|露在金忍面前。但正因為金忍只顧著對付鈴蘭,百合終于爭取到了一點喘息的時間,無力的癱坐到了地上。
「死吧……」金忍獰笑了一聲,操動周圍數十把兵刃,飛舞起來一齊對準了鈴蘭。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吹了過來。很奇特的是,這陣風帶著深紫色,更像是快速流動的煙霧。金忍正準備發動最後一擊,這陣煙霧在後面幻化成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些兵刃突然全都掉落下來,金忍的身體猛烈抖動了幾下,緩緩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緊接著,他的身體竟然從中斷裂開,整齊地被削成了好幾塊。
風鬼站在金忍的身後,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仍然一點表情沒有。巨大的鋼爪穩穩指著前方,鋒刃上不住地滴落著血液。
金忍作為甲賀上忍,就這樣被風鬼秒殺。鈴蘭終于松了一口氣,對風鬼說了一聲︰「謝謝。」
風鬼沒有說話,表情也沒變,鋼爪隨手向旁邊一劈,把另一個忍者斬成了好幾段。隨後,風鬼又化成了一陣風,在庭院里面來回穿梭,凡是撞到的忍者全部變成碎尸。
就像主人司馬天一樣,風鬼招數簡單,動作干淨利落。他的力量強大無匹,沒有任何一個忍者能在面前走上三個回合。
面對百花團,甲賀忍從一開始就落在下風,完全靠著金忍才撐住。金忍這麼一死,凶悍的風鬼又突然加入,甲賀忍頓時方寸大亂,被百花團又砍倒了四五個。
然而,這幫東瀛忍者頗有股狠勁,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退卻,反而重新組織陣型,負隅頑抗。隨著同伴不斷倒下,他們被絕望和痛苦激發出了潛力,令百花團和風鬼一時無法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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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萱就近找到一家醫院,凌滄不等車子停穩,抱起傷勢最重的蔣延喜下了車,直接跑進候診大廳。蔣文萱則留下來,照顧起蔣延祿。
在候診大廳里,醫生和護士不斷地來回走動著,把凌滄和蔣延喜視若無物,該干嗎就干嗎。倒有些閑極無聊的患者跑來看熱鬧,見蔣延喜燒得跟段焦炭似的,不住搖頭發出「哎呀」的聲音。
凌滄來到問診處,急急忙忙地告訴護士︰「急診!」
「你是病人家屬嗎?」護士看了看蔣延喜,面無表情的說道︰「重度燒傷,情況很嚴重。」
「我不算家屬,家屬在外面。」凌滄本以為,醫院看到蔣延喜這個樣子會馬上行動起來,至少也要準備擔架和救護器材。可看護士的樣子,竟站在那里絲毫沒有動彈一下的意思。
「那就趕緊讓家屬進來……」護士看了看凌滄,提醒道︰「去交住院押金。」
「錢不會少了你們的,還是先救人吧。」
「必須先交押金,這種情況至少要交兩萬元。」
「好,兩萬……對了,還有一傷者。」
「也是這種情況?那就四萬!「
凌滄口袋里沒帶錢,無奈之余轉身去找蔣文萱,結果蔣文萱也沒帶錢。
凌滄把眼楮一瞪,吼道︰「你是世家大小姐,上百億的身家,兜里竟然沒錢?」
「我只是過來接布丁,錢包什麼的都沒拿……」蔣文萱打了個激靈,眼淚登時在眼眶里打起轉來︰「我怎麼知道會遇到這種事……」
沒有辦法,凌滄又轉回候診大廳,告訴護士︰「錢馬上送到,你們先救人吧……」
「不行,必須先救人。」護士果斷地搖搖頭︰「這是規定。」
「規定是人定的,總能有個變通。」
「你說變通就變通,可以不交押金。然後別人也要求變通,也不交押金。等到病治好了,你們偷偷地開溜,我們不賠本了嗎?!」護士冷笑一聲,告訴凌滄︰「我們這里又不是紅十字會!」
雖然醫院外面掛著紅十字,但凌滄還真不希望這里變成紅十字會。
不管怎麼說,醫院拿了你的錢就得給你治病,換了紅十字會,卻有可能拿你的錢去吃一萬塊錢的天價餐,然後一邊剔著牙一邊告訴你︰「為了人道主義和慈善事業,我們一天到晚在高檔酒店吃吃喝喝,實在太辛苦了……為了支持我們工作,你再捐點款吧!」
你要是覺得僅僅為了人道主義和慈善事業,用不著吃這麼貴的飯菜,那麼他們會花一萬塊錢買一頂帳篷,然後給災區送過去。
「我知道你們比紅十字會高尚……」凌滄嘆了一口氣,接著又道︰「這位老人是有身份的,你放心,不會少了你們一分錢!」
「有什麼身份?」護士不屑的笑了笑︰「就算有身份,也應該他家屬來,你算干什麼的?」
「我是…見義勇為!」
「做好人那就做到底,見義勇為怎麼不掏錢?我看你是怕承擔責任吧?」護士不管蔣延喜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和凌滄在這拌嘴起來︰「這個老人是不是被你害的?」
「你胡說什麼呢?!」凌滄「啪」的一聲拍了一下導診台,厲聲警告道︰「我警告你馬上救人,否則放火燒了你這王八窩!」
「你敢罵人?」
「罵你又怎麼樣?」凌滄四下里看了看,隨後問道︰「對了,你這是什麼醫院?」
「同仁醫院明海分院。」護士傲慢的說出了這幾個字,隨後一招手︰「保安快來,有人鬧事!」
听到這個名字,凌滄心里了然了,這家醫院就這作風。
凌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老家附近一座城市有個農民工,在京城打工得了病。去同仁總院看病時,他正是因為暫時交上錢,得不到救治而死在了醫院廁所。
事情後來鬧到了法院,法官大人認定同仁醫院沒有責任,理由很簡單,這里不是救治農民工的定點醫院。
「同仁」其名來自《聖經》中的「一視同仁」,既然不同仁,足以說明之前提到過的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名不符實。
凌滄曾考慮高中畢業報考醫學院校,當醫生會有機會接觸很多美女。正是因為听說了這件事情,凌滄立馬打消念頭,因為不想讓自己泯滅人性。
憤怒地看著眼前這些人,凌滄周身散發出了強大的氣場。那些保安齊齊後退了一步,對眼前這個穿著很寒酸的高中生產生了由衷的懼意。
「我現在確實沒有錢……」凌滄努力冷靜下來,一字一頓的質問道︰「有沒有其他辦法?」
導診護士發現就在剛才,凌滄好像變了一個人,說起話來的態度因而客氣了點︰「可以刷卡。」
「沒有。」
「允許小額貸款。」
「我沒東西抵押。」
「要不……你考慮一下賣腎吧!」
「你這話有些過分了吧?」凌滄算是听出來了,人只要進了醫院,總得留下點什麼才行。
「過分也比惹禍好!」
「惹禍……好,你的意思是,這老家伙是被我燒的!說的好…….下一個我就燒你!」凌滄的腦海中立即涌現起了許多倒霉的英雄形象,比如那位救了摔倒的老太太卻被後者告上法庭的彭宇。由此凌滄明白了,為什麼英雄往往流完鮮血再流淚,因為很多人用自己骯髒自私的內心去比照其他人,正如彭宇案中那位姓王的法官。
凌滄的脾氣一旦上來,是不顧及一切的。在一剎那間,凌滄甚至有種想法,干脆不管蔣延喜的死活,放火燒了這家醫院出口惡氣。
「你嚇唬我啊?!」護士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說︰「告訴你,我要是出了事,跑不掉你的!」
正在圍觀的不明真相的群眾,此時也有些火了,脾氣比較火爆的高聲幫助凌滄指責護士,不過也有人悄悄勸凌滄︰「別和他們生氣,要是他們背後里使壞,這老頭子的命可就懸了……」
「反正我不是我們家的人,我管他死活?!」凌滄冷笑一聲,一把揪住護士的衣領︰「我他媽現在就一把火燒了你!」
「哎呀媽呀,打人了,快報警啊!」護士扯著嗓子吼了起來,幾個保安立即沖過,卻不料被凌滄接連兩腿踢倒了兩個︰「都他媽別動!否則老子一起把你們大燒活人!」
其余幾個保安不敢沖上來,在那一個勁的喊著︰「報警!報警!快報警!」
「報吧!我就是警察!」凌滄拿出警官證晃了晃,毫不在意地說︰「公安部的!」
「警察還打人?!」一個保安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就要撥號︰「我們要報告警務督辦……」
「看好了,我就是負責警務督辦的……」盡管生氣,凌滄卻笑了起來,因為感到童崢嶸給自己的兩個證件實在太好用了︰「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另一個保安馬上提出︰「給電視台打電話,讓記者來,讓他們報道……警察打人,執法犯法!」
場面正在僵持不下,候診大廳的門被推開了,三十多人整齊的走了進來。周圍的人一看這個陣勢,不用對方說什麼,自覺讓出一條路。
這些人正當中的是蔣明賢和蔣文萱,後面跟著兩個歲數有些大的人,扶著蔣延喜。
「謝謝你了……」蔣明賢快步走過來,看了看蔣延喜,問凌滄︰「怎麼樣了?」
「醫院不肯收……」凌滄笑了笑,指了指護士道︰「因為我沒錢!」
蔣明賢何等聰明,看到這個場面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即把手往後一伸,一個手下馬上送上一摞錢。他徑直來到護士面前,抬手把錢摔到了護士的臉上︰「要錢是吧?給你!」
蔣明賢這一干人,身上都帶有與眾不同的氣質,再加上如此氣勢洶洶的閃亮登場,護士馬上意識到這個快被燒焦的老頭果然有來頭︰「對不起……這是規定,我們也沒辦法…….」
「我知道是規定,我理解……」蔣明賢的聲音很平靜,又取過一摞錢摔在護士臉上︰「再給你,夠不夠?!」
鈔票順著臉龐滑落下來,護士感到了生平從未有過的羞辱,不過被錢羞辱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大夫,急診室的大夫呢?快救人!」護士急忙喊了起來,醫院這個時候表現出驚人的高效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推來兩部活動病床,七八個護士手忙腳亂的把蔣延祿和蔣延喜放了上去。
一個戴著眼鏡,歲數很大的大夫看起來像是負責人,在那不住地吩咐著︰「創面必須暴露出來,馬上把患者的衣服去掉…….」
蔣明賢走過去,淡淡問道︰「你負責?」
「啊,是啊,我負責急診……」大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你有事?」
「我知道你們這里是什麼德行,要錢是吧,給你……」蔣明賢又把一摞鈔票摔了過去,隨即壓低聲音告訴對方︰「錢,不是問題,但要把人給我救過來!如果有什麼閃失,我要你全家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