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滄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來了?」
「先別說我,保安來了!」
「關門,拉窗簾,找東西掩護!」凌滄說罷,身先士卒,第一時間鑽到辦公桌下面。
吳志涵也急急忙忙沖了進來︰「保安,保安來了…….」隨後他把門輕輕關上,躲到窗簾後面。
片刻後,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每經過一個辦公室就稍微停一下。很快的,兩個保安在教導主任辦公室門口止住腳步,一邊開門,一邊閑聊了起來。
按照學校規定,保安換班上崗,每兩個小時巡視校園一遍。之前兩個保安如果說是色鬼,那麼這兩個則是酒鬼,本來他們就已經喝了不少酒,東拉西扯說了半天,核心話題還是酒。
辦公桌下盡是嗆人的灰塵,還摻雜著紙張發霉的味道,實在難聞,凌滄只能暗暗叫苦。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必也是一樣有苦難言。
人一喝多了酒,話變多,動作卻會變慢。兩個保安的動作和語言就像處在不同的時空,他們把自己人生第一次喝的酒到最近喝的一次全回憶了一遍,才剛剛把門打開。往辦公室里看了一眼之後,他們打著酒嗝,終于離開。
凌滄站起來活動一體,催促道︰「繼續!」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又打開了一個格子,凌滄發現里面有一個牛皮紙袋。飛快取出來一看,凌滄無聲地笑了,因為正是試卷小樣。
「太好了!」吳志涵見終于不用繼續留在這里,正在高興,肩膀不知被誰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但見一張慘白的臉懸在半空正一個勁冷笑。他登時愣住了,隨即發出一聲肝膽欲裂的喊叫︰「救命啊!」隨後癱倒在地上。
「該死,洪雪啊,你可別鬧了!」凌滄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洪雪因為凌滄不肯帶自己來,于是悄悄尾隨而至。她闖進辦公室的時候,吳志涵剛好巡視到了遠處,所以兩個人沒踫到。她今晚沒有化妝,皮膚本就長得很白,在黑暗之中有些刺眼。
吳志涵根本不知道洪雪在,就算知道,也經不住這麼嚇,結果這一嗓子把保安給喊回來了。
「抓緊時間!」凌滄白了一眼吳志涵,把試卷鋪在桌子上,讓梁翔宇用相機拍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吳志涵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看著洪雪哀叫道︰「人嚇人會把人嚇死的……」
等到梁翔宇拍完,腳步聲已經來到樓梯口那里,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幸運的是,保安們很謹慎,情況不明之下不敢輕易有所動作,再加上喝了酒之後渾身都發軟,所以走得很慢。正常情況下,梁翔宇根本沒有足夠時間拍照。
「沒辦法了…….」凌滄一指不信,吩咐道︰「你馬上跑出去,把保安們引走,然後在學校大門和我們匯合。」
「憑什麼是我?」不信一蹦三尺高︰「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絕對不出賣我!」
「這不是出賣,而是圍魏救趙。」凌滄拍了一下不信的禿頭︰「黑燈瞎火的,屬你最亮,你出去最合適!」
「那也不行!」不信氣呼呼地說︰「沒有你們這麼做生意的,咱們事先都已經說好了,出了麻煩我是不管的…….」
凌滄換上一副笑容,十分和藹地商量道︰「你幫忙幫到底,好人做到底!要是你不能把保安引開,我們全都被抓了,也沒辦法給你錢啊!」
「是啊,去吧!」梁翔宇一拍大腿,急急地道︰「我給你再加一萬!」
「一言為定。」不信找件衣服往臉上一蒙,急忙出了辦公室,往另一邊的樓梯撒腿就跑。
兩名保安一眼就看到不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說道︰「小偷!」拔腿追去。
話說不信還真有點功夫,大概也是常年逃跑,練出來了。雖然他對學校環境不熟,可那身形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讓人根本抓不住。
兩個保安酒全醒了,一個勁地叫苦,累地氣喘吁吁,卻又不能不追。學校出了小偷,本就是他們失職,要是沒能擒拿歸案,無法向學校領導交代。
利用不信光榮獻身換來的一點時間,凌滄將試卷和照片核對了一下,然後帶著大家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辦公樓這時恢復了平靜,保安已跟著不信進了未名園。
靜悄悄的大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偶爾可以听到不知什麼地方有人在放鞭炮。四個人翻出圍牆來到外面,繞了一圈後來到大門,不信已經等在那里了。
不信急忙把手一伸︰錢!」他就像上輩子是窮死的一樣,這輩子算是鑽到錢眼里了。
「給你。」梁翔宇把其余的錢拍到不信的手里,笑呵呵地說︰「多謝你了。」
「我謝謝你才對。」不信把錢點了一遍,隨後往口袋里一塞,欣慰的笑了︰「施主果然大方,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買賣,記得一定關照我一下。」
梁翔宇卻是大方,不過這錢不是他自己出,而是幾個同學湊的份子。
不信換回袈裟,告辭走了。凌滄和梁翔宇則回了公寓,用打印機把照片打印出來,然後很認真的把卷子全部做出來。
說起來,雖然這半個學期,凌滄還是沒怎麼學習,不過基礎擺在那里。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試卷,凌滄發現所有題都會,不過卷子已然偷了出來,總要發揮作用才對。
梁翔宇倒是大方,凡是關系不錯的,一人給了一份答案。
幾天之後,期末考正式拉開帷幕,凌滄原本擔心答案給了太多人,其中有一個不慎露出馬腳,可能會讓整件事曝光。不過在梁翔宇的指揮下,大家都很謹慎,雖然發卷時一個勁地做各種小動作,開考之後卻不著任何痕跡。
可能是冤家路窄,監考三班的是張智。
當天八點十五分,這位教導主任趾高氣揚,腋下夾著試卷走進教室。他先掃了一眼台下眾學生,接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凌滄,然後充滿威嚴的說︰「把無關的東西全收起來,不得使用手機和一切電子產品、不得交頭接耳、不得東張西望、未經允許不得說話、上廁所需要打報告……如有違反,一概以作弊論處!現在發試卷!」
發下試卷後,張智走下講台,在過道間仔細觀察每個學生,搜尋一切可疑物品,像極了機場安全檢查的警犬,就差沒把鼻子湊上去聞。
按說已經有了答案,只要背下來就行了,凌滄就是這麼做的。可梁翔宇之流甚至都懶得背,要在考場上打小抄才行。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年頭的學生作弊都很有一套,永遠要比學校的反作弊手法搞出那麼一點。
梁翔宇用上的很多手段,讓凌滄都直呼大開眼界。結果盡管張智鐵了心要找麻煩,卻始終沒能找到一點證據,最後只能無奈的放棄。
然而,洪雪卻發難了,沖著坐在最前排的郝靜丟了一個眼色。郝靜和洪雪關系不錯,嚴格來說是洪雪新收的跟班。洪雪讓做什麼,郝靜肯定听命。
郝靜學習成績一般,每天只顧著打扮自己,說起來長得倒還真不要錯,尤為稱道的是有一雙修長的美腿。她明白洪雪的意思,假裝伸個懶腰,裝作不經意地把腿分得很開。她今天穿的是剛到大腿的短裙,腿這麼一張,立馬春光外泄。
張智目光猶在巡視,突然看到郝靜白女敕的大腿,心頭猛的一窒︰「這回可揀到寶了!」
這個年紀的女孩,雙腿本就光滑勻稱,郝靜又是那樣的修長渾圓,落在張智這個老光棍眼里,簡直是天賜尤物。他以前不是沒偷窺過女生,但在嚴肅的考場上這樣做,感到格外刺激。
張智見考場一時沒什麼事,索性仔細欣賞起來,一邊從下往上的看,一邊在心中暗道︰「好好漂亮啊怎麼這麼漂亮啊……」
這樣一來,張智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大家可以更輕松地作弊。
等到下課鈴響了,張智慢悠悠地收起試卷,心中只恨時間過得為什麼那麼快,如果再多增加一小時該多好,最好是兩個小時,最最好的則是整個教室只有他和郝靜兩個人。
等到第二節考試,原則上是要換監考老師的,但張智要求繼續監考。因為他恨透了這個班級,看不順眼的學生大多都在這里,尤其是凌滄,當然,他也是惦記著郝靜的大腿。
學校領導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也不願為了這點事鬧得同事不和,便也同意了。
這一次張智倒是盡心了不少,暫時不去想郝靜,死盯著凌滄。只要逮到凌滄作弊,他就有把握讓學校把凌滄開除。
然而但見凌滄正襟危坐在那里,目不斜視的看著卷子,右手拿筆刷刷寫著,左手平放在桌子上。這簡直是最標準的考試姿勢,怎麼看都不像有作弊嫌疑,搞得張智很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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