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夏末早秋」和「芝華士泡米飯」等幾位朋友,老楚剛說了一嘴,幾百張貴賓馬上砸了下來,謝謝。
警察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過了一會,其中一個警察拿起血衣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好像…….確實是血液,不是顏料!」
其他警察豁然站起,從接待處沖出來,把這個學生團團圍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凌滄,明海市人。」這個學生緩緩說道︰「我要自首。」
警察們不敢怠慢,立即把血衣和凶器送到化驗室,隨後給凌滄戴上手銬,帶進了審訊室。
凌滄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對警方的工作程序和方法都很熟悉。坐在鐵老虎上,迎著刺目的燈光,凌滄淡淡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後悔自己的做法……」
「先別說話!」主審的警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們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
「哦。」
接下來,警方進行了一些必要盤問,大抵都是有關個人情況。凌滄基本實話實說,只是隱瞞了自己是明海一中的學生,告訴警方說自己已經失學。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凌滄只想通過這件事情給某些人一個教訓,不想因此影響到自己本來的生活。警方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肯定會和學校那邊聯系,這樣自己將來走出這里,難免還要設計一套說辭應付學校。
通過在京城坐牢的經歷,凌滄知道這種謊言不太容易被戳穿,警方要的只是把凶犯繩之以法,不會去調查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學了。
「你為什麼到這座城市來?」
「我想來打工……」凌滄面無表情地告訴對方︰「既然沒學上,總要糊口啊。」
「你與被害人是什麼關系?」
「她開了一家飯店,我去問招不招服務員。她說招,但給的工資太低了,我就說你能不能給漲點…….」
「然後呢?」
「然後她就罵我,說我這樣的小死崽子,狗屁都不會做,她肯收留就不錯了,我不應該挑這挑那。」
「再然後呢?」
「我被她罵火了,剛好旁邊台子上有把刀,我就用刀把她給捅死了。」
「這麼說你不認識被害人。」警察直視著凌滄,一字一頓地質問道︰「被害人什麼樣子?多大年紀?」
「是個女的,長得還算行,將近五十歲吧。個子不高,挺瘦的……」
「案發地點在哪里?」
「地點嗎……好像是長光路一百二十多號,叫天天農家樂。」
主審警察馬上使了一個眼色,一個警察馬上站起身出去了,不用問也是去勘察犯罪現場。隨後,主審警察和其他同事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他們已經認定,這屬于一起沖|動犯罪,犯罪嫌疑人與被害人沒有任何仇恨,互相也不認識,完全是偶然因素導致的突發犯罪。雖然犯罪性質太過惡劣,不過在今天這樣一個社會,倒也經常出現。
沒人說得清楚,今天這個社會究竟怎麼了,是那麼的浮躁不安。每一個人都變得沖動易怒,很容易對別人產生仇恨。
不過,這個問題不是需要警察弄清楚的,他們所關心的只是具體的犯罪經過︰「時間是什麼時候?「
「早晨七點三十。」
「之後你是怎麼做的?」
「我當嚇壞了……」凌滄表現出非常驚恐地樣子,說起話來有些磕巴︰「我……我在那傻站了半天……後來,我……她兒子進來了,看見她被殺了,就要和我拼命……」
「你是怎麼做的?」警察頓時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可能是一起非常嚴重的凶案。
「我把他也給殺了……」
「你們兩個發生搏斗了嗎?」
「沒有……」凌滄說到這里,咯咯笑了幾聲,笑得警察毛骨悚然︰「他才五歲,根本打不過我。我我把他舉起來,大頭沖下往地上一扔,他就腦漿迸裂了!」
如果不是顧及到工作紀律,警察真想沖過去,好好教訓一頓這個禽獸︰「一個幾歲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沒辦法,我要是不殺他,他就……他就會報警。」
「可你現在不是還在警局嗎?」
「因為我考慮過了……」凌滄看著對方,緩緩說道︰「反正我也跑不了,這事兒做的也挺後悔,還不如來這自首,請求從輕處理呢。」
「你以為自首就是免死金牌了嗎?」警察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整個房間產生了回響︰「告訴你,你的犯罪手段非常殘忍凶狠,不要指望能有任何寬大處理!」
嚴格來講,這句話是不應該說的,警察在審問時應該用各種手段,讓犯罪嫌疑人交待出案情的全部經過。這里面有幾個要點,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告訴犯罪嫌疑人不會得到任何寬大處理。
這個道理是十分明顯的,如果知道自己死定了,絕大多數人都會拒不開口。犯罪嫌疑人能夠交代犯罪事實,往往是因為抱著一線生機,盡管可能十分渺茫。
不過這個警察實在被氣壞了,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連孩子都殺。
「你忘了?」凌滄听到這句話,卻絲毫不感到緊張,笑呵呵地提醒道︰「前幾天,你們這里就發生一個案子,具體情況和我差不多。就因為罪犯自首了,得到寬大處理,判了個死緩。雖然我不懂法,不過我也知道,死緩就是免死。凡是判了死緩的,基本沒有真被斃了的。」
幾乎所有警察都知道這個案子,登時愣在了那里,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麼快。
當然,做出那個判決的是法院,而非警方。在警方內部,對那個判決結果持有不同意意見的不在少數。不過按照規定,案件提堂之後,警方不能加以干涉。
審訊室里的空氣凝滯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質問凌滄︰「這麼說,你是故意殺人的,因為知道自首會減罪?」
「不,我是看了報紙之後,才決定自首的。」
「嗯。」警察點點頭,突然又問了一句︰「你說,凶手現場是在飯店,那麼有沒有目擊者?」
「沒有。」凌滄搖了搖頭︰「當時還沒有正式開門營業,連服務員都沒來上班,整個飯店只有老板和她兒子。」
「你是怎麼處理尸體的?」
「砍碎了,放到幾個編織袋里,然後買了些汽油,運到山里面燒掉。」
「山里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在路上看那個地方人少,就把尸體帶上去了。」
「你怎麼運出去的?」
「包了一輛車。」頓了頓,凌滄補充道︰「當然,司機不知道我要干什麼,我只是說要送點貨去鄉下。那麼重的尸體,我也根本拿不了,那個司機還幫忙了呢。」
「繼續說。」
「燒了之後,我回到店里,打算處理一下現場。這個時候看到了報紙,我就來自首了。」
「你記得車牌號和司機的相貌嗎?」
「嗯,記得。」
「馬上說出來。」
記下了車牌號和司機的相貌特征,主審警官馬上派人去找。
司機將會是這個案子至關重要的人證,能否找到犯罪現場和尸體,都要靠這個司機。
在一剎那間,主審警官對這個案子有點疑惑。通過這番審問,他發現凌滄的心里素質非常好,犯罪的時候考慮的也比較周全。既然如此,凌滄在還沒有決定自首的時候,就不應該留下司機這麼個人證。
一個大人加一個小孩,怎麼說也有一百多斤。尸塊分割開來之後,難免會產生刺鼻的血腥味,很難不引起司機的懷疑。
等到問過了必須的問題,剛好檢驗室的人過來了,附在主審警官耳邊輕聲說道︰「已經驗明,兩件血衣上面的鮮血屬于人類,而且來自兩個不同的人。」
「證據確鑿。」主審警官點點頭︰「先把人拘留,然後報請檢察院批捕。」
辦好了凌滄的拘留手續,去勘驗現場的警察回來了,神色有些慌張︰「不好了……」
主審警官奇怪地問︰「又有什麼新發現?」
「你猜猜受害者是誰?」
「我哪猜得到。」
「是省高院院長許成有的老婆孩子。」
「什麼?」主審警官手一哆嗦,差點把卷宗掉在地上︰「好像就是他主辦的賽家鑫那個案子。」
「沒錯。」這個警官點點頭︰「這可真是報應啊,他前兩天剛說,殺人償命的觀念已經過時了,轉眼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被人給……」
「別管報應不報應,這個案子太麻煩。」主審警官長嘆了一口氣︰「馬上向局長匯報吧!」
這個主審警官很精明,意識到在自己的級別,已經處理不了這個案子。局長得到匯報之後,眉頭也擰在了一起。
整個案子的麻煩之處有兩個,一是受害人家屬的級別太高,身份太敏感;二是考慮到前些日子的賽家鑫,案情一旦被披露,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局長經過左右權衡之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案子先按照正常程序審理,同時對外界嚴格保密,杜絕任何人泄露。緊接著,他本人前往高院,與許成有本人進行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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