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或者更標準一些的說法是公元1990年2月15日,情人節之後的第一天,艾麗絲帶著美國總部的一大幫子人,連同從倒霉的蘇聯拐回來的一大群可憐孩子,再次踏上了中國的土地。
「啊!偉大的中國美食,我阿諾又回來了啦!」剛一跳下車,早已經被化饞壞了的阿諾就忍不住大聲的感嘆,嚷嚷著要吃東西,認真的開始贊美那鬼都不一定知道的上帝。
按照阿諾個人的意思,其實他是很想一直留在中國的,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每天都吃到不同的美味,而不像是在美國,每天就是漢堡熱狗或者香腸牛排可樂,單調的美國飲食和豐富的中國餐飲比起來,高下立現!
「送給你的,」張嵐將一束嫣紅的玫瑰花雙手捧著送到艾麗絲面前,「其實應該是昨天情人節的時候送給你的,但很遺憾當時你還不在,只好現在送給你了。算是遲到的情人節禮物,別嫌棄啊。祝你情人節快樂!」
「給我的?」艾麗絲美麗的如同大海一般碧藍色的大眼楮里滿是意想不到的驚喜,「這是你送我的情人禮物?」小腦袋湊到玫瑰花瓣上,陶醉的深深嗅了一下,「嗯,謝謝,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情人節禮物。」
「呵呵,」張嵐抓抓腦袋,感到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其實這是昨天就買好了的,只要你不嫌它遲到了就行。」
「當然不會,」艾麗絲貪婪的嗅著玫瑰花散發出的迷人的香氣,陶醉的輕輕眯著眼楮,「你們中國人沒有幾個人知道昨天是情人節吧?真難為你還能夠想到昨天是情人節,想到給我準備禮物。我就很高興了,怎麼會嫌棄?這麼說。」忽然想逗一下張嵐,「這麼說,我算是你的情人了?」
張嵐正在陶醉:看來不管是什麼時候。玫瑰花對女人來說總是最有殺傷力地武器啊,嗯,即使是如艾麗絲這般材料特殊的女人也不例外。正陶醉間,沒想到這丫頭能來這麼一句,張嵐一口氣沒順好,忍不住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說嘛,說嘛。」等張嵐終于平靜下來,艾麗絲依舊不依不饒的就剛才的問題和張嵐展開討論,一定要弄個明白。
「你要是一定要那麼認為地話,」張嵐無可奈何的說道,「那就是好了。」說完這句話,趕緊開溜,不給艾麗絲繼續糾纏自己的機會。
「yes!」終于得到張嵐的準確回答,艾麗絲高興的大叫一聲。很可惜。沒等艾麗絲高興的太久。小晨曦笑眯眯的走過來,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那個,不好意思,昨天那家伙就送了我一束,也是玫瑰花!」
「啊?」艾麗絲傻了!愣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沖上去,氣急敗壞的抓住張嵐的頭發一頓亂揉,「讓你小子偏心。讓你小子偏心。為什麼昨天不給我?」
「剛才你不是不介意嘛?」張嵐覺得很委屈,「昨天你還在飛機上呢。我怎麼給你?飛過去嗎?」
「剛才是剛才,」艾麗絲此刻完全沒有一絲平日里的淑女應該有的風範,更像是一個正在和戀人嬉鬧的小女孩——雖然這丫頭和張嵐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淑女過,但除了阿諾幾個人之外,別的人沒見過啊——讓平日里所有見慣了這位年輕地女老板地員工們都目瞪口呆,「現在是現在,現在我生氣了,你能怎麼樣!」
「我偷偷的告訴你,」張嵐被逼的沒法,只好轉移這丫頭的注意力,「你的花比小晨曦的多一朵哦,不信你去問她。」
「我才懶得問!」聞听張嵐這話,艾麗絲再次喜笑顏開,嘴巴小的合不攏,「算你還分得清輕重!」
總算擺平了!張嵐嘆了口氣,看著從飛機上下來的一幫老毛子。
果然不愧是老毛子,即使是搞研究的,他媽地也一個個長地人高馬大,個個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餓了這麼久竟然還是長的膘肥體壯,現在中國人地平均身高才多少?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左右而已,站在這些老毛子身邊的幾個中國人,真的好像幾個沒張開的小孩。白白的膚色和紅紅的鼻頭配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倒真的很像是一頭頭的北極熊站在自己的面前。但那白中透著紅的皮膚,在張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北極熊,倒更像是農村里農民們養的長白豬——兩者的皮膚都差不多,都是白中透紅。
此刻這些老毛子完全沒有他們國家的囂張狂傲,當然,做技術研究的人,本身身上就有著一股文氣,並不像普通的俄羅斯人那樣具有那種從骨子里來的侵略性。
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國家,來到了一個對自己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盡管在此之前,艾麗絲集團的工作人員已經詳細的對他們將來的工作安排以及各種待遇進行了說明,但直到此刻,這些人依舊心里沒底。
「各位,」張宗君無視正在和張嵐嬉鬧的艾麗絲,對這眼前的一大群老毛子發言,「艾麗絲中國摩托車制造有限公司能夠有各位的加盟,是公司的榮幸,對公司的技術實力是一個巨大的提升。公司的情況相信之前艾麗絲集團的工作人員已經向你們做過了介紹,我就不再重復。在這里我只說明一點,只要大家努力工作,公司是不會介意獎勵的,你能夠做的越多,公司給你的也就越多。在這里和原來你們國家的時候完全不同,我十分期待著在今後的幾個月時間里,有人能夠理直氣壯的拿著自己的研究成果來到我的辦公室里對我說:老板,我要求加薪!,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也不要覺得這麼做我會給你找別扭,只要你能夠拿得出與你要求的薪水相配的成績,你就有得到更多獎勵的權利和機會!在這里,將是各位盡情發揮自己能力的舞台!」
「至于各位的生活,」張宗君頓了一下,指著身後離廠房不太遠的那棟八層的外形十分漂亮精致、明顯是剛剛建成不久的天藍色的宿舍樓,「各位完全不用擔心,公司有條件完備的宿舍供大家居住,那棟宿舍樓就是為大家準備的,保證居住條件比你們在蘇聯的時候好的多。至于飲食上,公司為了照顧大家的飲食習慣,食堂里我們專門從你們蘇聯聘請了一位廚師,這樣你們可以選擇你們蘇聯的食譜,也可以選擇中國的食譜,相信兩種食譜都會讓你們充滿食欲!」
不用擔心這幫老毛子听不懂,因為早已經有同聲翻譯將張宗君的話翻譯給了眼前的這幫老毛子們听。
果然,听到翻譯的話,原本臉上明顯的些緊張和擔心的老毛子們的表情明顯的放松下來,既然公司的總經理正式做出了承諾,自己也親眼看到了實實在在的東西,自己這下終于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看不出來,你爸爸還是很有一套的嘛?」艾麗絲小聲對張嵐說道。
「這麼多年的鍛煉下來,」張嵐瞅了正在口沫橫飛滔滔不絕的爸爸一眼,顯然他現在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再不會說的人也給鍛煉出來了!」
「相信大家現在最擔心的問題有兩個,」張宗君依舊沒有停住講話,豎起兩根指頭,臉上因為剛才講話過于激動而通紅,「一個是自己的家人安排問題,另一個是自己的工資待遇問題。」
果然,听到翻譯說道這兩個問題,所有的老毛子們都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瞪大眼楮,看樣子恨不得直接就想避過翻譯直接听明白自己的老板說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你們沒有直接和他們說明白麼?」听到爸爸的話,張嵐感到很奇怪,這些問題你們都還沒和人家說明白,就把人家給拐帶到中國來了?!張嵐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喊一聲佩服!
「沒有,只是告訴他們工資待遇會參考我們公司員工的標準,家人的安置問題我們會盡量給予解決,」艾麗絲很無辜的說道,「誰能想到這些窮瘋了的家伙听到這話,再看到我們留下的家庭安置金就急匆匆的跟著我們來了呢?」
這幫沒腦子的大傻x!張嵐看著眼前的這一幫老毛子,感慨不已:果然像以後听說的那樣,老毛子們都窮瘋了,想讓他們干活,只要有口吃的就行。至于听說的只需要一頓面包就可以帶走一位漂亮的俄羅斯美女的事,張嵐很好奇的想問問艾麗絲,衡量了一下自己問出來這句話之後的淒慘後果,最終還是沒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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