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青幫,青幫。
本來開完會,還有個盛大的參會。畢竟這幫大佬風塵僕僕的從全國各地趕到這里,沒有好酒好肉招待,他們可是不依的。
不過李果沒辦法參加這個看上去就很美味的餐會了,只能隨便讓鳥二張羅著打了幾個包,扛著鳥子精就準備回去。
可剛準備邁腿,張胖就從後面追了過來,站在李果的面前,一言不。
「……你是黑社會哎。」李果看了他一眼:「有話就說行麼?」
「我叔讓我來送你……」快四十歲的老男人,居然在李果的面前展示出了一種別樣的扭捏和羞澀,這讓李果頓時有一種很奇怪的違和感。
李果眨巴了一下眼楮,抬眼看了他一下,知道那老頭要送的不是李果,而是老佛爺鳥子精,不過既然看到張胖這麼誠懇的情況下,李果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在告別鳥二和紅紅,並約好明天開會的時間之後。李果背著捏著遙控不松手的鳥子精跟在張胖走上了電梯。
「我真的不相信你。」長胖突然扭頭沖李果說了一句:「說實話,我壓根就不信那什麼狗屁的頂峰。」
李果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沒有意識的鳥子精,附和的點了點頭:「那家伙確實不靠譜。」
張胖的眼楮溜溜轉了一圈:「你是他兒子?還是孫子?」
李果一听,一口氣頓時堵在胸口,是出不得入不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勁兒來,擦了擦嘴:「你從哪看出來的?」
「我叔叔叫那頂峰叫老大,年紀多少要比我叔大,他都六十多了。」張胖打量著李果:「你最多二十出頭,算起來不就是兒子孫子輩的麼?」
李果咬著牙,用力的掐了一下鳥子精的。鳥子精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現什麼事都沒有,又迷迷糊糊的勾在李果的脖子上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跟她……絕對沒血緣關系。」李果恨不得用腦袋去撞鐵門:「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那你是他什麼人?」張胖不依不饒的問著:「這個位置很重要,不然不會空缺這麼多年。」
李果默默的搖搖頭,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鳥子精那個臭棋簍子的棋友吧?而且還是下軍旗跳棋五子棋的棋友……都不用說,李果自己想想就覺得弱爆了……
不過李果的搖頭,則變成了張胖眼里的神秘。他想當然的以為,李果這個年輕人肯定是那個神龍見不見尾的「頂峰」的什麼繼承人,再加上剛才李果露的那一手,著實把他給弄得有點心里毛。
要知道,別人看起來李果只是輕描淡寫的扔筆,而張胖這個當事人可是如人飲水,他剛才拿匕的胳膊,到現在還有一種麻溜溜的感覺,虎口還隱隱作痛。這架勢可不比子彈來的弱多少,再加上這準頭……張胖剛才是叫沖動,現在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單獨在這毛都沒長齊的總裁面前放肆。
真要是被他一筆戳倒了,那他張大雷的大佬生涯也就告一段落了。
「老張,你手底下有多少個企業?」李果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你老張沒意見吧?」張胖點點頭,示意這個稱呼完,然後想了很長時間才回答李果的話:「我手底下有六個夜總會和二十來個ktv,還有一個游樂場和好幾個電影院和電玩城。」
「是偏門麼?」李果知道偏門這個詞,還是在過來的路上,紅紅傳授給他的。
這個偏門的含義很多很多,包括走私、壟斷、金融狙擊、洗錢、販毒、業、地下賭場、官商勾結等等等等這些違法的東西,幾乎涵蓋了社會的各個方面。如果嚴格的定義的話,基世界所有大老板都是靠偏門家致富的。不過李果問的,是這些偏門里的重罪項目,比如販毒和走私。
張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除了毒品我不沾,其他都全了。要不怎麼賺錢?去年那麼不景氣,我都賺了五千個萬,純利潤。刨去各種開支和分紅,我可是上交了一千多個萬。前幾年管的松的時候,我一年可是兩三個億進賬的。」
張胖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得意洋洋的牛氣。在他眼里,這年頭早就笑貧不笑娼了,只要不傷天害理,虧點心怕什麼。
李果了然似的點點頭:「那你給我點意見,如果要整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張胖一听,臉色就變了。這整頓是什麼意思?答案都不用說,大家都聰明人,誰都知道這是干什麼。所以張胖僵硬的笑了笑:「你這新官的三把火還真是旺,上來就要斷人財路。」
李果無奈的笑了笑:「其實我的想法挺簡單的,就是想讓大家把這黑社會的前綴都給扔了。」
「說的簡單,我們青幫都幾百年的黑社會了。」張胖不屑的笑了笑,好像是在嘲笑李果的自不量力:「哪是你說洗白就能洗白的。」
等等……李果一愣:「什麼?什麼幫?」
「青幫啊。」張胖也跟著愣了愣:「你以為是什麼?那種在溜冰場里當老大的痞子?」
李果先是呆了一下……然後心里的激動向外噴薄而出,連嘴唇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青幫啊青幫是什麼?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陳其美、蔣中正那可都是青幫里出來的人難怪鳥子精敢呲著牙沖人吹厲害說杜月笙都得叫她姐……
蔣中正是誰?黃埔軍校校長,原國民黨主席、中華民國大總統。名中正,字介石……
這就完全可以解釋鳥子精為什麼會認識羅斯福、認識希特勒、認識丘吉爾了,因為當年青幫的法律顧問……不就是富蘭克林羅斯福麼?
而且李果從歷史到,青幫確實是一個……該怎麼說呢,一個會開倉賑災的黑社會組織、高層領導大部分都裂土封侯的黑社會組織、一個可以把天朝命脈握在手里的黑社會組織、一個會捐飛機抵抗侵略的黑社會組織。
當然,這都是以前的事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從一些事上,還是可以看出這青幫曾經的輝煌,比如像張胖這種在他地盤上叱 風雲的人物,犯了錯,讓跪就得跪讓砍手指頭二話不說就敢下刀。而且過來參加開會的人,無論是素質還是素養,比那些美國電影里的混混和說里的混混,那是強到哪去了。
哦……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李果情不自禁的捏著額頭,扭頭看了一眼正往他肩膀上滴口水喝得像只醉雞似的鳥子精。
這娘們……到底有多少事沒說出來?
「你……」張胖看到李果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不會連我們是什麼,你都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李果連連點頭:「那怎麼會到現在這個樣子?」
張胖聳聳肩:「我沒什麼文化,說不出那些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話。反正事已經這樣了,幫里這麼多年一直靠幾個叔叔伯伯和上峰撐著才勉強沒倒下去。不過就我看,也撐不了幾年了。規矩早就被人忘的差不多了,上峰是個女的,幾個叔叔又老了。手底下的人胡搞瞎搞,誰也沒辦法。」
李果默默的點點頭:「我會加油的。」
「別靠說,動嘴的人多了去了。這上頂天下挨著地的一張寡嘴,誰沒有。」張胖說著,抬頭看了看樓層指示燈:「就怕你連開頭這幾個月都抗不下來。你還真以為這總裁是個肥缺呢?干的好了,大家都听你的,干的不好誰會搭理你這連個名都讓人記不住的年輕。」
李果倒是沒什麼宏願,只是很誠懇的點點頭:「試試看吧,不試誰知道呢。」
「我還是不信。」張胖從口袋里模出手機,一邊撥著電話一邊繼續懷疑著李果:「不過我說話也不頂用,我就坐著看你引咎辭職。」
雖然李果知道張胖丫這只是叫口無遮攔,心直口快。可這話听的卻讓李果渾身不自在,所以他索性也就閉了嘴,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意yin世界里。李果想象著自己坐在一張圓桌子上,對面坐的是日本山口組、美國黑手黨、意大利黑手還有香港新義安的老大。幾個人一起坐在那里討論市場經濟對傳統烤面包業的沖擊……
「不……不是這樣的……」在電梯叮的第一聲到站的時候,李果猛地清醒了過來,他晃了晃腦袋:「不能想這些奇怪的事……」
坐上車之後沒多久,鳥子精就開始哇哇在窗口外面吐了起來,這得虧是高峰期堵車,不然誰跟在這部越野車後頭誰就算倒了血霉。
「你女朋友?」張胖看著一邊手忙腳亂給鳥子精擦口水的李果:「真麻煩的女人,換個吧。以你現在的地位,中國的女明星你隨便挑。」
他話音剛落,鳥子精一腳就蹬在了他座位上,強悍的沖擊力直接讓他的腦殼就這麼磕在了方向盤上,當時就不動了……
「……」李果情急之下頓時罵了一句髒話出來,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到前面查看起了情況。
萬幸,張胖只是突然遭受撞擊而昏迷了過去,並沒有休克,不然李果當真是要去給他人工呼吸的……
坐在前面,李果撥通了12o電話,把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迷蒙著雙眼的鳥子精:「你有毛病啊。」
鳥子精置若罔聞,朝李果招了招手,大著舌頭說道:「我……我……我……」
可她「我」了半天,硬就是卡在這上面,半天沒再蹦出一個屁來,而且眼看就要吐出來了……
李果萬般無奈的看著鳥子精,又看了看被她踹昏過去的張胖,極為頭疼的嘆了口氣:「你在這等著我送他去醫院……」
鳥子精嗯了一聲,就歪倒在了一邊,呼呼大睡了起來。
而等李果剛下車,準備去扶張胖的時候,他卻自己坐了起來,額頭腫起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大包,眼楮被磕得都帶上了斗雞眼。
他緩了緩,定了定神。然後捂著自己的額頭倒吸冷氣:「夠狠夠勁」
李果玩命的揉了揉自己的臉:「你……你沒事吧?」
「沒事」張胖手一揮:「這種妞最給力了,你吃得消吃不消。」
「還……還行吧。」李果呵呵的傻笑著:「她一般不敢揍我。」
這時鳥子精突然坐起了身:「放……放……放屁。不……不是老……老娘打不……不過你。早揍……揍你了。」
李果挺納悶鳥子精的話,他翻著眼楮看了她一眼:「我哪得罪你了……」
「你……你親……親老娘,還……還咬我……」鳥子精說話的時候,眼看著眼淚就下來了,用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信口雌黃著實讓李果很難以承受……明明是她親的李果,還在李果脖子上留了塊淤青,到她嘴里好像李果虐待她似的。
張胖詭異的看了一眼李果,默默的點著了車子,隨著長龍一般的車海一寸一寸的挪了起來。
而李果剛鑽回車後座,鳥子精就沖她揚了揚眉毛,用手比劃了個勝利v,調皮搗蛋的女兒神態活靈活現的展示在了李果面前。
經過最少一個時的車程,李果才拎著鳥子精和打包的從車上走了下來,並向張胖致謝又道歉。
「我沒事……」他嘴上說沒事,可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點打結了:「如果你能讓青幫重新起來,你就是讓我吃屎我都干。」
「怎麼會有這樣的要求呢……」李果笑著向他打了個招呼:「您就瞧好吧。」
看著越野車打著禿嚕的漸漸遠去,李果直接就把鳥子精扛到了肩膀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喜歡沒事找事呢?」
鳥子精不答。
「你怎麼長這麼大的,早百來年你就該被哪個道長給收了。」李果還在不停的數落鳥子精:「你還是青幫的一把手。青幫哎,世界最大的華人組織,你說放就給放了。怎麼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鳥子精還是不答。
李果剛要繼續問,可扭頭一看,赫然現鳥子精早就睡得震天響,甚至還因為姿勢的問題,出像貓似的呼嚕聲。
看到她的樣子,李果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是拿鳥子精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這等妖精只能等著大聖來收了,他李果著實是沒能耐擺平這個有史以來最極品的女人了。
掏鑰匙打開門之後,李果現屋子里干淨的就好像是春雨里洗過的太陽……甚至鳥子精那毛都打卷的地毯都被清理的渙然一心,窗明幾淨,而且房間里還散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讓人覺得異常心曠神怡。
而莫愁這在和新妹子排排坐在一起,用手柄玩著格斗游戲,見到李果來了之後,兩個人都只是轉過來點了點頭就又投入了激烈的戰斗。
「巫婆,你又耍賴。說好不帶選魔王的,你怎麼老選他。」
「哪有這種事,那人擺在上頭,怎就不能選了。」
「你還有沒有品啊,用魔王欺負一個女孩……」
李果見她們兩個著實玩的開心,先是把肩膀上的鳥子精扔到了沙上,然後用力的咳嗽了兩聲:「新,你媽呢?」
「在房間里睡覺。爸爸,你也管管這個巫婆啊,她老是耍賴。」新妹子向李果告起了刁狀:「連我都要欺負……新新好可憐……」
李果笑著擰了一把她的臉:「乖,跟莫愁好好玩。」
說著,他彎下腰,環抱住了莫愁的腰,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謝謝。」
莫愁嘻嘻一笑,回身擰了擰李果的臉:「便宜相公了。」
李果笑了笑,站起身準備把鳥子精扔回房間,而這時海燕圍著圍裙從廁所出來了,看到李果之後:「請不要穿著外衣走進臥室,謝謝合作。」
「這……這有什麼說道麼?」李果一邊把打包回來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一邊問著異常龜毛的海燕:「我一直都這麼干的……」
海燕點點頭:「臥室是神聖的地方,不能讓外面的灰塵進入它的體內。」
額……李果始終覺得這種理論雖然沒有錯,但未免……太那個了一點吧?
而悄悄好,在這個時候,李果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居然是善緣哥的。于是他莫名想到了那個漂亮但是奇奇怪怪的夜梟……
「喂?」
李果剛喂了一聲,那邊的善緣哥突然像女生一樣的哭了出來……干嚎的聲音弄得跟狼嚎似的。
「我說……我說……你這是干什麼了?」
「我……我……」善緣哥抽泣著:「我……我被了……」
李果一呆,電話從手上滑落到了地上。
「娘希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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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干了一件很操蛋的事……我自己都覺得操蛋。
我下午居然和86的話務姐吵起來了,然後……然後我直接打了省公司的投訴電話投訴她……
晚上的時候,她打電話過來給我道歉的時候,是哭著的……
我當時心就軟了。
我是賤人,我該死……